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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三界都以为我俩有一腿(玄幻灵异)——晏无厌

时间:2024-01-29 09:13:17  作者:晏无厌
  “你看,这才是我,九儿只是一个假身份,她只存在于凡间,像一场易逝的烟火,何况凡间的礼仪于我们又不相通,即便拜堂成亲,也不作数。”
  他言辞恳切,闫御心中郁结总算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有点遗憾,“你真要把他们拆散了。”
  狄九徽羞愧地捂住脸朝他那边一倒:“我们好屑啊。”
  闫御丢掉被他摧残得不成样子的雪莲,擦干净手指,冷漠地拨开他:“是你,没有我。”
  把闫御哄好之后狄九徽回了姜府,好巧不巧与申寒萧撞了个正着,他脸色极为难看,应该是刚和姜憬争执过。
  狄九徽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挑衅他,老老实实地行礼:“太子殿下。”
  申寒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如刀似要将他活剐了,目光却在触及他腰间时忽而一凝。
  狄九徽疑惑地顺着他目光往下看,见到了那枚姜憬拿来给他赎身的玉佩,他做贼心虚,连忙藏了起来。
  “他把这玉佩送给你了?”申寒萧语气平静得没有起伏。
  “……啊,算是吧。”
  狄九徽捧着烫手山芋,他还真不是故意显摆的,本想还给姜憬来着,借口都找好了,就说是拿钱跟那几个小混混赎回来的,还能刷一把好感度,可此时看申寒萧的反应,这玉佩背后似乎有什么故事。
  含糊其辞的态度非但没让他起疑,反倒让申寒萧深信不疑。
  那是他成为太子的第二年,也是他立于风口浪尖上,周围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拉下马的第二年。
  秋闱狩猎,君臣同往,三皇兄与其同党筹备多时的阴谋就在此拉开帷幕,他毫无防备地中了招,是姜憬拼死救他才捡回一条命,姜憬为他挡下明枪暗箭,身受重伤,差点死在那里。
  而这玉佩是他母妃留下的遗物,他给了姜憬,并向他许诺,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只要姜憬说一声,他都会以命奉陪。
  眼下姜憬却把玉佩转赠别人。
  “好,真好。”
  他低着头自嘲地笑出了声。
  狄九徽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小心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申寒萧倏然抬头,眼神凶狠宛若野兽,“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
  这不加遮掩的汹涌杀意,一句蓬莱脏话被狄九徽吞了下去。
  他离开了,没了之前的跌跌撞撞,不知怎的,狄九徽心有不安。
  时间飞逝,眨眼间到了婚礼当天。
  姜憬待人真诚,在京城人缘之好堪称第一人,大半个朝堂的官员都来了,贺喜声不绝于耳。
  他面容含笑,不厌其烦地与其一一寒暄。
  姜憬父母双亡,狄九徽图省事,父母也是双双去世,婚礼之前他俩曾聊过关于拜高堂,闫御从旁听了,直接变成一白发老叟。
  “你爹我不介意借尸还魂。”
  狄九徽:“……”
  狄九徽揪了颗葡萄朝他砸过去。
  愈发逼近吉时越不见闫御身影,狄九徽扫了四周一圈,不知他又躲到哪里去了。
  姜憬正做拜堂的准备,忽然有人匆匆跑过来,附耳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姜憬脸色霎时变了。
  他回头看了眼坐满客人的正厅,情急之下招来管家:“我有急事要立刻离开,你安抚好客人,九儿姑娘那边也替我捎句话。”
  然而姜憬刚一离开,依命行事的管家就被一闷棍打晕,悄悄摸摸地拖进了厢房里藏起来。
  吉时已到,宾客满堂,新妇被簇拥着而来,本该在其身边的姜憬却迟迟不见踪影。
  一炷香已燃掉大半,他还不曾现身,议论声渐起,引唱赞礼的傧相见事情不妙,使了个眼色让人先将新妇送进洞房。
  眼前被一片刺目的红遮挡,狄九徽心知是出事了,想摘下盖头,这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胳膊。
  姜憬?
  狄九徽想这是在演戏,于是小鸟依人地贴过去,边往对方身上蹭,边娇滴滴道:“公子,妾身等您好久了……”
  盖头冷不丁被一把扯下,满目鲜红渐渐退去,脸黑得如锅底的闫御凉凉地看着他。
  狄九徽忽然有点尴尬,“姜憬呢?”
  “是我你很失望?”闫御把绣着鸳鸯的红盖头丢在桌上,“还是说你想假戏真做。”
  狄九徽嗅到一丝微妙的气味,打哈哈道:“你这话说的像捉奸。”
  闫御不接话,依然用那种诡异的、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
  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想起消失不见的姜憬,又问了一遍。
  “姜憬不是爽约的人,他不可能把我丢在婚礼现场让我难堪,他人呢?”
  “你猜一猜。”
  狄九徽一愣,“他不会是去见申寒萧了吧?”
  他在闫御脸上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第35章 异变
  幽云凝沉,月色晦暗,堪堪照进辉煌冷肃的东宫一角,有夜风闯堂而过,金丝银线编织的流光纱被吹开一线,床榻之上春光乍泄。
  姜憬被喂了药,手脚发软浑身滚烫,体内像有一把烈火在灼烧,烧得他眉眼泛红神志不清,难耐地攥紧了一匹千金的锦被,在汗湿的手心里蹂躏成皱巴巴一团。
  申寒萧啜着酒,尚有闲情雅致欣赏眼前这大好风景,微凉的手指轻轻蹭过姜憬烧红的脸颊,犹如蜻蜓点水,他身体应激似的一哆嗦,喉咙深处发出似哭似泣的细小呜咽。
  “混账……”姜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强烈的羞耻感熏得他眼眶湿润。
  申寒萧低眉敛目,如以往那般尊师重道,歉然地说:“是学生的错,忘记药性太烈,老师的身体承受不住。”
  姜憬半张脸埋在锦被里,另外半张脸却像染了掺着暮光的胭脂,霞明玉映,瑞艳缛丽,即将失控的惊恐让他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他拼尽全力,可在申寒萧眼中仅仅是手臂抬高了几厘米。
  “放开我……”他哀声道。
  “门就在那边,老师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学生绝不阻拦。”
  申寒萧静等了一会儿,姜憬仍然无力地躺倒在原处,便无辜道:“老师怎么不走?原来是口是心非么。”
  姜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咬紧嘴唇,浪潮般的喘息被他死死吞进肚子里。
  申寒萧愉悦地笑起来,深一下浅一下揉捏着姜憬柔软的耳垂,“我让人传信给老师,说我遇刺,性命垂危,谨慎如老师竟不去分辨其中真假,也不顾正在进行的婚礼,抛下礼仪名声前来见我,还不足以说明老师对我是抱有私心的吗?”
  心脏急速跳动,混乱的感官引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姜憬几乎听不到外界声音,快被击破的道德底线像风雨飘摇的警钟,一声又一声战栗着。
  “我是……你的老师……你怎么敢……怎么敢……大逆不道……”
  “哦。”
  “老师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得姜憬快要崩溃,他绝望地闭上眼,“这是……错的……”
  申寒萧眸光冷戾地饮尽了杯中酒,抬手掐住姜憬下颚,不管对方如何拒绝,仍强硬地俯身吻了下去。
  那摇摇欲坠的警钟顷刻间崩塌,雨零星散,碎成满地枯骨残骸。
  狄九徽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草草看了一眼,简直不堪入目,匆忙挪开视线。
  “又是一个强取豪夺的剧本。”他不由头疼,“全完了。”
  不该是这样的。
  申寒萧对姜憬虽然情根深种执念缠身,但一直守着那条泾渭分明的线,他想得到,可更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心理反而平衡了两种状态,不敢轻易打破旷日持久的局面,让一切保持如常。
  但短短一个月,他竟跨过了这条线,在所不惜地向姜憬剖白心意,变化未免太令人措手不及了些。
  就好像有人在旁边撺掇了他。
  怀疑的目光慢慢转移到闫御身上,他也在看着自己,狄九徽盯着他问:“你老实告诉我,那晚你去找申寒萧,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闫御没想遮掩,坦然认了,“我想帮他们。”
  “你疯了?”狄九徽不可思议,“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瓜葛,把这一世的红线斩断就行了,为什么做多余的事?”
  闫御微微皱起眉,“你想过没有,对我们而言,他们俩只是姜子牙与申公豹转世,历劫完毕,不日归位,可对姜憬和申寒萧而言,他们只有这一世,你认为不重要的过往,恰恰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携手至今的人生。”
  “即使我不插手,姜憬也绝不会答应他。”狄九徽与他争辩,“申寒萧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姜憬是他老师,两人若搅和在一起,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他日史书工笔又会如何撰写?流言可取人性命,申寒萧是他一手栽培,任谁会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自毁前程?尤其那把杀死他的刀还是姜憬亲手握着的。”
  “纵然姜憬对申寒萧有情,也正是因为情深义重,他更不会泄露一丝一毫,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这是注定好的。”狄九徽冷静地权衡利弊。
  闫御说:“天尊常曰顺其自然,万物自有定数,你说这是注定好的,那月老牵错红线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你我本不该插手,但你下凡是为了什么?”
  狄九徽哑口无言。
  是他和月老的私心。
  他想要浮生若梦,月老不想受罚。
  寝殿内风流旖旎,缠绵浮动,申寒萧心满意足地亲了亲身下双目涣散之人,他贴近姜憬耳畔,口吻亲昵似毒蛇吐信。
  “老师,这一回你还能娶妻生子吗?”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素来明事知礼的姜太傅在婚礼当天丢下新夫人一人没了踪影,任其受尽众人嘲笑一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他消失了足有一天一夜,回来时太子心腹伴其左右,可姜憬却像被抽去了三魂七魄,昏昏噩噩。
  他回来之后直接了大病一场,整个人不省人事,足足消瘦了一圈,狄九徽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只好静观其变,继续角色扮演照顾他。
  姜憬睡了两天,期间申寒萧不知为何一直没来探望,姜府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很奇怪。
  狄九徽站在庭院中望着四方的天空,天色渐暗,残阳如血,有孤鸟飞过,羽翼振翅声似将死前的泣血嘶鸣。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想掐指算上一算,闫御在他旁边现了身,沉声说:“出事了。”
  姜憬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守在床边片刻不离的狄九徽,见他醒了笑颜如故,不曾有一丝怨怼责怪。
  “公子昏睡这几天可真把我吓坏了,如今醒了,身体还有哪处不适吗?”
  姜憬眼圈倏然红了,愧疚袭上心头,嗓音沙哑地向他道歉。
  狄九徽笑着说没关系,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事。
  他送上熬好的汤药,姜憬喝了没两口,异变突生。
  一队带刀人马无视姜府侍卫的阻拦冲了进来,领头人是与姜憬关系不错的大理寺少卿叶千峰,当天婚礼他也在受邀宾客之中。
  叶千峰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姜憬,遗憾、惋惜、不忍,复杂得难以辨认,他缓缓道:“奉陛下旨意,太傅姜憬品行恶劣,心术不正,着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姜憬瘦削的身形一晃,手中捧着的药碗差点摔在地上,微烫的药汁淋了他一手,他丝毫未觉,惊诧抬头盯着叶千峰,道:“为何?”
  叶千峰欲言又止,目光在他颈项停留片刻,随即挪开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姜憬一怔。
  他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铜镜中却见自己颈部印着一片暧昧的红痕,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叶千峰方才为何那种反应,手指僵硬地用衣物严实遮住。
  大理寺的人本该拘着他走,叶千峰念及旧日交情,加之姜憬并未反抗,镣铐就没让戴,可还是吸引了沿途百姓的注意,他们看见官差抓人,好奇地张望。
  京城之中很少有人不认识姜憬,他当日高中是何等风光夺目,现下却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一朝落魄,他们不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姜大人这是犯了什么错,好端端的怎么就入了狱?”
  “什么姜大人,分明就是一德行败坏沽名钓誉之徒。”
  “啊?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姜憬他枉为人师,竟然和太子殿下有了私情!”
  “天啊!太子殿下可是我朝未来的帝王,姜憬如此丧伦败行鲜廉寡耻,真叫人恶心!”
  “以前是我瞎了眼,以为他高风亮节,想不到背地里干出这种腌臜事,我呸!”
  恶意滔天的唾弃声不加掩饰,姜憬隐约听见了几句,血液瞬间凝结,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连最后一点颜色都没了,霎时间消退得干干净净。
  声势愈演愈烈,叶千峰看了眼脆弱得如张纸一戳就破的姜憬,眉一拧,高声喝道:“大理寺办事,闲人回避!”
  三皇子在东宫埋了五年之久的眼线终于派上用场,得知申寒萧与姜憬二人背德厮混,他大喜过望,直接将此丑闻大肆宣扬,丝毫不顾忌兄弟情分皇家颜面。
  皇帝听闻此事后震怒,下令将姜憬关进天牢欲杀之而后快,申寒萧为他求情,说是自己心思不正主动胁迫的,与姜憬无关,却被皇帝怒斥,直接禁足于东宫,非令不得外出,一时之间朝野震惊,舆论哗然。
  本就是容易引人津津乐道的桃色新闻,主角还是当今太子与他相伴多年的老师,民间顿时物议沸腾,风驰电掣地传遍了大街小巷,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是待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叶千峰特意下令让人多照顾他一下,可狱卒时常鄙夷的目光如鞭子一样抽在姜憬身上,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太子和他老师搞到了一起。
  伤风败俗,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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