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高中生扒开雁行的手,“反正他们又不打算让我参加高考。”
侯灵秀之前就说过,父母想把他送出国,但从少年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其实不太情愿。
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中,少年揉了揉鼻子:“别担心,比完资格赛我就先回家,不会让家长找你们麻烦的。”
雁行没在意他带刺的语气,而是说:“留下来考美术学院怎么样?”
这句话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何已知都皱起了眉。
侯灵秀更是嗤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画画。”
“除了画画以外不是还有其他专业吗?”雁行悠悠地说,“工艺之类的。”
其他人追随着他的视线,看到山竹手腕上的黑白护腕。
何已知同时回忆起,最开始给大象和Alex颁奖时侯灵秀编的草环,还有后来为教父修补的破玩偶……这么一想,少年说不定还真有一点手工天分。
“咳咳,”PVC插嘴道,“其实美术学院的工艺系入学也是考画画。”
“但是要求没有那么高,现在开始完全来得及,本来绝大部分考生都是从高二结束到高三上学期这段时间离开学校准备艺术考试的。”雁行显然提前查过资料了。
“这是真的,”艺术家赞同,“现在正好是集训开始的时候。”
雁行轻轻地捏了捏侯灵秀越绷越紧的脸颊:“只是个提议,或许比出国更让你有动力一点。”
少年没有躲开,而是皱着眉说:“哪有这么草率就决定去学什么的……”
“不不不,这已经很不草率了,”山竹反驳道,“大多数人都是考完拿到分数才开始想学什么,比如说我。”
“还有人是进大学被调剂的。”何已知也补充道。
侯灵秀张了张嘴:“可是我妈——”
“不用想这些,你只用想清楚自己的意愿就可以了。”雁行打断他,笑了笑,“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去跟你妈说。”
听见他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的色彩,少年抿住嘴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来问我,”PVC拍着胸脯,“别看我这样,当年也是专业前三。”
说完,他本想帅气地翘个二郎腿,却不小心踹到了充当饭桌的画板,捂着脚趾痛呼起来。
侯灵秀:“……我还是去问玛玛好了。”
(本章完)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恩人
“有邮局的消息吗?”
“有了!”
终于,在距离最后期限还剩下两天时,仓库众人从邮政快递员的手中收到了PVC和阿狗的中级标准敏捷犬证书,连同另外三人的证书一同复印后,和申请资料一起用同城快递寄给国家队负责人。
当天中午,雁行就从体育部的熟人那里得到消息,说:“那边收到了。”
翘首以盼的四人纷纷长舒一口气。
“这就代表申请成功了是吧?”何已知确认道。
“据说已经在开会讨论举办预选赛的事宜了。”雁行发下手机,勾了勾嘴角,“这可是国内头一回举办团体预选赛,恭喜你们创造历史。”
“我还是宁愿不要创造这种历史,直接入选多好。”
PVC苦丧地说,马上被山竹掐住脖子:“别泄气啊VC哥,我们还得干倒罗浮和哈萨克斯坦呢!”
“什么哈萨克斯坦,人家叫——”
何已知了解这些公司财务的效率,已经做好了被拖延的准备,没想到他还在品尝符少新开发的素菜食谱,当场就收到了银行的入账提醒——
尽管他很可能已经从跟拍的摄影师或者其他渠道得知了罗浮和预选赛的事情,但何已知还是再正式地发消息通知了他一遍。
“叫……”
签字过程很顺利,合同内容与他们的交易一致:何已知带雁行参加世界赛,中途配合符玉昆的营销造势,并且起草电影剧本,而符玉昆则会作为他参加哈蒙尼欧戏剧节的赞助人,提供资金,并自行决定是否公开赞助身份。
两人又聊了聊视频账号和推广造势的事情,最后达成一致,将进一步曝光的节点放到通过预选赛之后,在那之前继续维持现在的状态。
根据他们之前的口头约定,符玉昆需要这个阶段支付他百分之25的费用,进入世界赛支付百分之50,结束后再支付最后的百分之25。
而且竟然是从手机银行打过来的。
聊天结束后,符玉昆让他找个时间到博影集团签合同。
“希望铅字能够增强我们的信任,让你在预选赛时没有后顾之忧。”
“叫什么?”
“总要有点波折才能称得上好故事。”符玉昆回复道。
对方马上回复来一条外文,又接着自问自答地解释道这是太好了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剧作家打开交易记录,发现是符玉昆的私人账户打的款。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符少是这么说的。
既然拿到了钱,他也是时候开始找机会为哈蒙尼欧做准备了。
他本以为对方专业的摄影团队都用上了,推进得这么大手笔,必然已经在公司已经立了项……难道没有吗?
不,更可能是符少担心何已知缺钱心急,先从自己口袋掏钱给他垫上。
何已知将8本蓝绿相间的册子摆在一起,确保露出每一本封面上的爪印和王冠,拍下照片,发给符玉昆。
两人纠缠半天,也没能说出卷毛的名字。
首先得先把剧组攒起来,定下导演和主演,再找人确定舞美方案……音乐那边,他抽空把上次说的DJ听了,但很可惜不太合适,需要继续找其他人,所幸这个有郑韩尼帮忙,不需要他担心……
何已知走出博影大厦的大楼,正好是比较早的下班时间。
穿着职业装的文职员工陆陆续续地从楼中走出,出租车和网约车打着双闪在路边缓缓前进。
广场里放学的小孩背着书包,像活泼的小狗一样,围着穿玩偶服发传单的人吵闹地跑来跑去。
何已知沿着人群边缘朝公交站前走去,忽然看到一个迎面走来一个纤细娇小的女性,穿着一件V领波点的无袖连衣裙,但发型和鞋子又是运动的装扮,腿上还带着黑色的护膝。
女性带着耳机低着头,没有看路,就在两人即将撞上时,何已知下意识地叫出声:“鱼小姐?”
他并没有看清女性的脸,但是认出了她胳膊上的五环纹身。
由于纹身师的失误,把本该在左下角的黄环和右上角的红环纹反了颜色,强行修改之后变成了两个深浅不同的橙色——他在各种报道里看了好多遍这个故事,也记下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纹身。
它的主人是雁行作为冰舞选手时的搭档,鱼诵雪。
“鱼雁”组合的那个鱼。
鱼诵雪停下来,从抬头变成仰头,脸上逐渐绽放出惊喜的表情。
何已知见过很多次这种表情,每次都是女孩,而且无一例外全是把他认成了做歌手的双胞胎哥哥。
果然,女性摘下耳机的下一句就是:“何先生!” 何已知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解释她认错了人,却听到鱼诵雪用轻快的语气说:“何已知对吧?我知道你,你是雁行的救命恩人。我是他的老搭档。”
不等何已知发问,她接着说:“我有点饿了……你饿吗?”
“靠窗可以吗?”
“当然。”
何已知和鱼诵雪在附近的茶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女运动员顺着夹在透明桌面下的图片将茶点和小吃点了个遍。
何已知目瞪口呆地看着服务员端上来满满一桌的甜品,惊讶于女性纤细的体型却有如此惊人的胃口。
“这些都吃得完吗?”
“嗯……”
鱼诵雪含糊过去,没有回答。
十五分钟后,第一块奶油多士都没有吃完的女性放下叉子:“其实我不爱吃甜点。”
何已知更糊涂了。
“不好意思啊,”鱼诵雪叹了口气,开始将桌上的其他东西推给何已知,“我知道浪费不好,但总是控制不住。一看到菜单上的照片,就觉得非吃到不可,这时候要是有人阻止我,我真的会发火——可能会一边打人一边哭。”
“你可以每个都尝一口,没关系,”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何已知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之后打包带走就是了。”
反正有山竹这个甜点大王在,他想。
“真的吗?”女子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她拿起切面包的塑料刀,开心地从每个盘子里切下一小块。
“我这个贪吃是老毛病了,”鱼诵雪每吃一口甜点,就要喝一口苦荞麦茶,“青春期的雁行是怎么都吃不胖的类型,为了配合他,我就得非常、非常瘦才行——因为我们要做托举动作嘛。吃的欲望这么一直压抑着、压抑着,然后到某一天就‘嘭’的爆发了。”
原来如此,何已知记得在他看的那些报道和录影里,鱼诵雪和雁行确实比很多国外的选手要细很多。
“太羡慕吃不胖的人了!”鱼诵雪捧着脸,“雁行现在也很瘦吧?”
“没错……但那是严格控制的结果。”
腿受伤后,由于长期静止肌肉会减少,雁行必须全身维持在“瘦”的状态,才能保持匀称。
“是吗?那总算让我平衡了一点。”
见何已知表情变了,鱼诵雪倏地笑出来:“开玩笑的,我不是这种邪恶的角色啦。”
“真要说起来,那个时候强迫自己吃的他其实比不能吃的我更痛苦。”她像马卡龙蘸咖啡一样,把泡芙浸到茶里,“这样会不会不那么甜……”
何已知早就发现了,无论是任何情况下的聊天,女性总是能更自然地牵着话题走。很多男人也喜欢高谈阔论,但那令人厌烦的样子显然不如她们高明。
“抱歉我想问,”眼看鱼诵雪即将开始讲自己和初恋吃甜品的故事,何已知按捺不住地打断,“你刚才说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
“啊,你不知道吗?”女运动员有点惊讶,鲜红的嘴唇抿住叉子,“好像不是我能随便说的话题……”
“你已经说了关键词了,”何已知无可奈何地一笑,低声请求道,“就看在我是当事人和帮忙解决这些甜点的份上,告诉我吧。”
鱼诵雪撇了撇嘴,大概是甜品和分享欲取得了胜利。
她放下叉子,用左手的食指拇指捏住右手中指的指根:“雁行这里不是有一道伤口吗?”
何已知点头,他看见过那一整圈的疤痕。
“我们运动员平时都不带饰品的,雁行当然也是,身上不习惯带东西,但是退役了嘛,而且那道伤比较显眼,他就买了一个戒指遮住。”
不知为何,何已知有种预感,她接下来说的事情并不会像开头这样轻松。
“当时车祸发生是在一个郊野,很偏僻的地方,也没有监控。”鱼诵雪的声音没变,但音调沉了下来。
“肇事的两个人喝了酒,以为人死掉了,本来想直接弃尸逃走,但又一眼瞟到他手上的戒指觉得很值钱,就想顺走。”
“结果在摘戒指的过程中雁行醒了,其中一个人才良心发现地叫了救护车……惊险吧?财迷心窍和良心发现,少一个他都活不下来。”
听完鱼诵雪的话,何已知沉默了好一会。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的边缘。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这你都不记得吗?你真的是何已知吗?不会是我认错人了吧……”女运动员故作夸张地笑了笑,仰着头回忆,“反正雁行说那道伤是因为你受的。好像说是被什么链子挂的……”
(本章完)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鱼诵雪
郑韩尼手指流血的从脑中一闪而过,何已知想他大概知道了是什么链子。
但是他记得在走廊被雁行按着接吻的那天老板给他安排的是一条连衣裙,而且上面也没有链子,更何况那天他都没有上台,更不可能把裙子偷回家。
他感觉自己掌握了很多碎片,但似乎还缺一块核心的拼图,才能把整幅画拼完整——也许真的如雁行所说,何已知确实需要一瓶“记忆水”。
“不过,即便那伤真的和我有关系,我也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吧?”剧作家说。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连串巧合造就的意外,甚至连那个关键的戒指,也是雁行自己买的。
“你居然这种冷静的性格吗?”鱼诵雪不知为何吃了一惊,然后像是说漏嘴一般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嗯……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雁行不这么想。”
何已知还有问题想问,但女运动员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糟糕”,着急地挥了挥手让服务员过来把剩的东西全部打包。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我得在前台下班之前赶到打卡才行。这附近有个冰上运动中心你知道吗?我最近在那里带省集训队的小孩上课,有兴趣可以来找我玩,让你免费滑冰。”
“很感谢……但是我不会滑冰。”
“这是新的广告?”何已知走过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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