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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对面又挂了。
  何已知面不改色地继续拨号,如果不接就一直打,接了被挂就继续打,直到把对方烦得受不了。
  “行吧行吧,我现在过来给你看行了吧?修得了就修,修不了下班!”    “呵,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何已知靠着电梯中间的墙原地蹲下,打开手机,继续看院子门口的垃圾桶的监控。
  等修电梯的师傅来了,何已知又盯着他把电梯修好、测试完才离开。
  演讲终于结束时,已经是下午6点以后了。卢教授讲满了四个小时的内容,又分别进行了半个小时的线下答疑,和半小时的线上答疑。
  卢琳拔掉投影,吩咐学生把电脑和资料收起来,直到此时,她的脸上才显出一丝疲惫。
  “辛苦了。”雁行把保温杯递给她,里面是新装的茶水。
  “啊呀,”卢琳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感叹,接着用和讲课一样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到处活动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要给别人添麻烦。”
  雁行捏紧手里的笔记本,脸色不变:“是学生接的。”
  卢教授漠然地“嗯”了一声,打开水杯喝了一口。
  “教授,东西都收好了。”两个学生走过来,手里拿着卢琳的包。
  卢琳向他们点头致谢,然后对雁行说:“没有办法,一会就还是像上来的时候一样,让两个学生把你抬下去吧。”
  她叹道:“真是倒霉,竟然被一个电梯搞得这么不体面。”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雁行对两个学生说。
  一个学生有点脸红:“没有没有,这是我们该做的。”
  另一个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我刚才听见有人说,电梯修好了。”
  雁行惊讶:“不是说今天没有人在吗?”
  他们上午到时,也找了保卫部门,但是对方说今天维修师傅不在修不了,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两个男生一前一后抬着轮椅一级一级地滚了上来。
  “好像是说下午有个很固执的男生打了十几个电话,非把维修师傅叫来修好了。”学生说。
  眉月胡同7号院,起风的夜晚。
  郑韩尼不在,姬东墙和司马从容已经睡了,何已知的电脑上开着两个视频,左边是一成不变的胡同、墙角、垃圾桶,右边是他在视频网站上找的雁行比赛集锦。
  冰上舞蹈是20世纪30年代起源于英国的运动,脱胎于花样滑冰,比花样滑冰更偏重舞步,强调用动作表达音乐。通常由一男一女配对参赛,完成规定的舞步。
  他本来打算靠雁行和这个号称“兼具观赏性与竞技性”的项目度过盯梢的漫漫长夜,没想到内网外网翻了一圈找到的最长的视频也才2个多小时,还是把比赛、等分、领奖、采访、演出等等乱七八糟的内容全部剪进去凑出来的。
  这就是一个奥林匹克冠军全部的运动生涯了吗?何已知再一次对“昙花一现的天才”这个名号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相比起其他选手动辄十几二十个小时的视频,雁行这个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毕竟连扎克·施耐德版的《正义联盟》都有4个小时。何已知一边看一边想。
  这也是他第一次实际观看冰舞这个项目。
  事实上何已知从来没有关注过任何运动的赛事。
  在他小时候,和所有男孩一样,有过一段痴迷体育的时期:田、径、冰、雪、球,来者不拒,只要能跑能跳就开心。
  后来长大了,体育就逐渐变成了维系生命体征必要的活动,再然后,等开始专注写作,运动再一次转化成了他清空大脑,把自己从纷繁的思路中解放出来的手段。
  只要能帮助他度过瓶颈期,形式并不重要,他也没有特定的喜好,在学校时用学校的健身房和游泳池,退学以后基本就靠跑步。
  运动对他来说,就是这么单纯的东西。而体育竞技和比赛,是他不曾涉足的蓝岛。
  手机震动了一下,何已知打开微信,雁行给他发了一段戈多和教父、Captain在院子里打滚的视频。
  何已知点开看了一下,虽然因为天黑看不太清,但小黄狗比之前流浪时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他正要打字回复时,突然余光瞟到静止了好几个小时的垃圾桶监控动了,一辆三轮车出现在画面里。
  何已知把手机放下,直起身体,紧紧盯着屏幕,但仅仅过了几秒,又放松地靠回椅子上。
  三轮车的后面的拉货架上写着“垃圾回收”。
  “居然这么早。”何已知摊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时间,才刚过午夜,他印象中收垃圾的一般都是清晨出现。
  收垃圾的是个挺健硕的男人,监控里看不出年纪。
  只见他把三轮车停在路中间,飞快地下车抱起垃圾桶,整个丢进后车斗,然后跨上车座骑上跑了。
  何已知骂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来不及换鞋,出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朝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本章完)
 
 
第11章 第十一章 偷垃圾桶的贼
  蓟京城北,有流苏树的院子。
  给戈多的伤口擦完药,雁行把三只玩嗨了的狗安抚好,本来准备直接睡觉,但洗完澡上床的时候下肢却突然开始疼痛,并且很快蔓延到腰、后背和两片肩胛。
  像是全身的骨头一致决定要在今夜起义,抗议他过往对这具身体施加的不人道行为。
  雁行从轮椅上跌下来,艰难地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止痛药。
  医生早就诊断过他这种疼痛是神经性的,就像幻肢痛一样无药可医,只能从精神上治愈。
  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止痛药都换成了安慰剂,一瓶里面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药片是真的,剩下都只是淀粉压成的片剂。
  吞下药片,雁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在等待“止痛药”发挥作用的同时用手机阅读国际滑冰联盟刚刚公布的新赛季计分规则,一边读一边用备忘录做笔记。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雁行动了动身体,发现疼痛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他松了口气,正打算爬上床休息,却接到了尾号是110的陌生来电。
  “喂,你好,我们是花间地派出所……”
  现在两人并排坐在调解室里,中间还放着一个赃物——崭新的绿皮大垃圾桶。
  一下车就闻到扑鼻的恶臭,四周全是堆成山的垃圾,何已知跟着那人冲进垃圾堆,让他把垃圾桶交出来,那人不肯,两人争执着扭打起来,那人打不过何已知,自己报了警。
  “开着门为什么不能进?”
  “你们的关系是?”
  “放屁,是你!”
  雁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他骑车追了那个偷垃圾桶的贼一个多小时,一直追到他没有去过的老城区,跟着那人弯弯绕绕,最终停在了一个周围完全没有路灯的地方。
  “我没有打人,是你先动手的!”
  何已知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雁行。
  “那里连门都没有!”
  “你才没有门,老子只是没关!”
  这样的人他只认识一个:“何已知?”
  “有人报警说他私闯民宅和故意袭击,现在人在派出所,他说蓟京没有认识的人,你方便过来认人吗?”
  活像一只打架被抓现行还嗷呜嗷呜嘴硬不停的大型犬。
  雁行愣了一下,还以为是侯灵秀趁着半夜跑出去了,直到听到对面的警察说:“22岁,身高接近1米9,留长发的何姓男子,你认识吗?”
  ——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陷于这种情况。
  “警察局也开着门你倒是冲进去打人啊!”
  “朋……友?”
  “那是我的私人工作室!”另一个人大声喊道,“你这是非法闯入!”
  “稍等,”雁行按了免提,打开导航软件,在搜索栏点开输入键盘,“您说一下地址。”
  何已知垂着脑袋,头发散了一半,没遮住的半边脸上有好几处擦破的痕迹,t恤被扯得变了形,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因为拖鞋少了一只,所以只能抱着一条腿缩在椅子上,但是嘴上还不放弃,一直倔强地说着:“我只是走进了一个垃圾场。”
  “明明是你!”
  眼看两人争吵得越来越凶,民警连忙制止,如果不是中间隔着垃圾桶,说不定又要动起手来。
  被警察按住时,何已知甩了甩头,正要发飙,突然看到门口的雁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晚上好。”雁行随意地摇了摇手。
  何已知:“晚、晚上好。”
  民警警告地拍了桌子:“现在冷静了?可以调解了吗?”
  何已知闷闷道:“……可以。”
  “老子一直都很冷静。”另一个人说。
  在调解过程中雁行得知,这个跟何已知发生纠纷的男人姓彭,是蓟京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偷走城市的垃圾桶是他正在做的行为艺术。
  而何已知目睹了他作案的过程,追着他回到他用来储存“作品”的工作室,两人在争抢垃圾桶的过程中产生争执,就动了手。
  鉴于没人受伤而且两人都没有不良记录,最终的调解结果是,彭某归还盗窃的街道公共物品,并处3天拘留,而何已知罚款300元,接受口头教育。
  中途有老民警路过调解室,听见是两个学艺术的打架,而且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阳光”,还免费送了他们一套验毒服务。
  何已知接受完普法教育走出派出所,雁行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
  他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对方惊醒的样子就和白天讲座上一模一样。
  何已知自觉自己和奥运冠军还没有熟到可以让人家大半夜来警局捞人的程度,他让警察联系的是郑韩尼,不知为何出现的竟然是雁行。
  “民警说你的朋友出城了,跟他们说在你的通讯录里随便找个号码地址是蓟京的,都会为你赴汤蹈火。”雁行半眯着眼睛,看上去还有些困。
  “胡说八道,他肯定又喝多了。”何已知决定再也不帮郑韩尼解决搬家的问题。
  “上车吧。”雁行动了动脖子,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我身上很脏……”
  “那就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上来。”雁行发动了汽车。
  “谢谢……可是我害怕……”    “我要反悔了。”
  何已知一溜烟地绕到对面钻进副驾驶,主动系好安全带。
  “看来普法教育成效显著。”雁行说着风凉话,丝毫不掩饰自己看笑话的心态。
  何已知忍不住垮脸:“我没有做错。”
  “你没有。”雁行点头。
  “我只是试图做一些对的事情。但是不光没有得到奖励,还被打了,还被送进了派出所,还赔了钱。”何已知越想越气,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语中带笑,还有一些恶毒的冷嘲热讽,“……这该死的复杂得要死的人类社会。”
  “但是你打赢了。”雁行徐徐地说道。
  “对,赢了。”想到这个,何已知终于开心了一点,“那个人虽然比我壮,但是没我高,一旦被压制就没法还手。”
  雁行把手机递给何已知,让他在导航上输自己家的地址。
  何已知犹豫了一下,问:“我可以去看看戈多吗?”
  雁行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暗灭了收回去。
  他发动汽车,驶出派出所,车灯如剪刀般撕开夜色。
  两人一路沉默,雁行也没有放歌,何已知倚着车窗,看街上一盏盏狂奔而来又飞速离开的路灯,经过一个路口时,他忽然发现不对,指着车子外面说:“我记得你家在另一边。”
  “我是残疾,不是痴呆。我知道我家在哪。”雁行目视前方道。
  何已知抓了抓头发,闭上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似乎随着他们见面次数的增加,雁行的刻薄程度也在逐渐提升。他不确定这是因为他们变得更熟,还是因为他耗尽了男子的耐心。
  他只能祈祷是前者。
  虽然离普通人苏醒的时间还有一些距离,但周围已经逐渐地亮了起来,城郊道路上彻夜行驶的货车此时也消失了踪迹。
  “我们是在爬山吗?”何已知从不同寻常的颠簸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嗯。”出乎意料地得到了雁行肯定的回答。
  道路渐渐被树木包围,景色变得全然陌生,汽车在曲折的坡道上缓缓上行,直到被一面铁丝网拦住。
  雁行熄灭油门,言简意赅地命令道:“下车。”
  何已知听话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用仅剩一只拖鞋的脚站在地上。
  一下车,就闻到一股异常熟悉的臭味,和他晚上在偷桶贼那里闻到的如出一辙,但是无论是浓度还是复杂程度都绝对更胜一筹。
  何已知掀起衣服下摆,捂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单腿蹦到驾驶座外面,想问雁行到底把自己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雁行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指着远方,何已知转身去看,被他从背后推了一把。
  何已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光脚踩在岩石上。他所在的是半山腰的一块平台,没有护栏,就在沿山公路的旁边,周围都被树木遮挡,只有这里缺了一块,可以看到山下。
  “这是——”
  山脚下的泥土路上,就像列队迁徙的南极企鹅一样,排满了长得一样的方头小卡车,一辆一辆地轮番上前,把货箱里的东西倒进大坑里。
  而大坑之上,几只巨大的机械手臂,正在不停地把坑里的东西推到大坑边缘的传送带上,运到带有超大锅炉的铁皮厂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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