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暗喻,让惊蛰眼里带着潮气,下手拧了男人的腿肉。
“你倒是会想。”
转念一想,惊蛰又有了主意,仗着赫连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他竟也是胆大了些。
不多时,赫连容只感觉到有什么软肉蹭上,猛地意识到什么,原本还算放松的胳膊竟是绷紧,皮肉都鼓着劲。
“你这,也太……”惊蛰低声说着,“热……”过一会,他又抱怨着烫,蹭得不够舒服。
他还嫌不舒服,赫连容才真是不舒服极了。
惊蛰本就胡乱来,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顾着自己,有些时候舒服了,他的声音就大些,不舒服了,就含含糊糊地骂着。
骂的时候,那声音也软绵,没什么力气。
这怎能不叫人听得如火在烧?
“惊蛰,松开。”
低低的,赫连容道。
“才不。”惊蛰清醒了些,含糊笑着,“这才多久?”
“只你一个人,不够快活。”
“你的快活,我可要不起。”惊蛰软软哼着,根本不上当,“我吃足了多少苦头,你也得受着。”
头前他不能承受的时候,赫连容哪里听过他的话?
惊蛰硬是要磨着他,怎会松开?
啪嗒——
也不知到几时,那烛光都暗淡了些,惊蛰一身薄汗,只庆幸这副模样,谁也瞧不见,整个人都虚软着。
这事,要不是要气赫连容,他本也没贪多吃,只平息了感觉就罢,哪可能再多来?
他一直素淡得很。
只他这么想,再抬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那横着披在男人眼前的衣裳却是滑落下去,那张漂亮昳丽的脸庞一览无遗,其上一双黑眸紧盯着他看。
幽暗里,好似有着一抹逼到极致的猩红,惊得惊蛰立刻坐起来。
他满脸臊红,却不再是身体逼出来的,也有羞耻的意味。
惊蛰没敢问赫连容是何时能看的,揣着身旁的衣裳盖住自己,本是要说话,却看到男人皮肉虬结,胳膊线条优美流畅,如同原本沉睡下来的力量,都随着这绷起的肌肉苏醒过来。
而后,原本被束缚住的四肢,竟是在这强大的力量下挣扎着。
皮肉与绳索摩擦,就算惊蛰垫了一层,却根本敌不过赫连容骤然爆发的力量,竟是生生被扯得绷紧,发出不堪承受的崩裂声。
惊蛰吓了一跳:“赫连容,停下!”
再这般下去,肯定会见血。
他慌忙要上前去解开,就见赫连容死死地盯着他,那偏执的视线将他钉在原地,竟是连动作也僵住。
待那清脆的崩裂声响起,才见男人翻身而起,那矫健的动作,如何看不出来他已经解开了药性。而后,就是快到连眼睛都看不到的动作,眼前之物模糊一片,紧接着,他就已经躺倒在榻上,只能看到大片裸露的皮肉。
啪嗒——
那被欲望逼出来的汗意,顺着男人赤裸的皮肉,滴落到惊蛰身上。
他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危险。
赫连容盯着他这眼神,不正是在看着砧板上的肉?
…
直到清晨,乾明宫才叫水。
一连几日,宫内都安静得很,除了景元帝露面,另一个主子,却是爬不起来。
被逼疯了的兽,突破极限的时候,可几乎连一点理智都没有。
惊蛰的确是折磨了赫连容一回,只是到了最后,肉偿倒霉的,也是他自己。
这一遭,竟是两败俱伤。
索性这躺倒在榻上,人也出不去,等他身体好了些,脸上的痕迹早就消失干净。
宗元信借着来请平安脉的由头,特地来探惊蛰的死活。
惊蛰趴在榻上,闷闷不乐地说着:“已是死了。”
宗元信:“哪里能够,您要是死了,我这脑袋先得掉了。”
惊蛰侧过头,费劲巴拉地看着他:“你来是要做什么?故意来笑话我的?”
“岂敢岂敢!”宗元信连连摆手,“我呢,是来给郎君请平安脉的。”
他抓着惊蛰的手把脉,一边又道。
“当然呢,也是想顺道问问,那药,中用不?”
一提到这个,惊蛰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分明说,那玩意能顶四个时辰,我是信了你。结果呢?”惊蛰抱怨,“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没了效果,你这是帮我还是坑我呢?”
若是真的四个时辰,他把人撩拨完了之后,肯定也要让他发泄了……咳,然后一直捆着赫连容,自个跑路去偏殿睡一宿,等明日起来,赫连容再多的火气,应该也都过去了。
结果可倒好。
反倒是凄惨挨了一回。
宗元信:“这不能够啊,我可是试过了,连一头牛都能药倒,没道理药不倒陛下呀?”
惊蛰闷闷地将脸埋起来:“你个庸医。”
宗元信一拍大腿:“我回头就再改进改进,保准下一次,肯定能有不同。”他可不能认下这罪名。
下一次?谁再来下一次?
惊蛰倒是真的撩拨了赫连容,熬得他都要疯了,但这事到最后,惊蛰不也还是被翻来覆去地吃了吗?
这左思右想,这买卖亏了呀。
惊蛰这一蹶不振,宗元信可不想放弃。
景元帝这样的人,要搁在从前,是绝好的药人,可给宗元信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拿皇帝来试药。
然惊蛰不一样。
他要是冲着景元帝下手,顶多就是爬不起床,皇帝哪里舍得动他?
说不定还觉得是情趣,这心里美得很。
奈何惊蛰铁了心,被宗元信劝说了几次,依旧熄了心思,愣是不想和他同流合污。就算是被宗元信按得嗷嗷直叫,筋骨都快散架了,也没答应。
宗元信作罢,提起另一件事:“夜蛊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惊蛰这才抬起头。
“岁数到了?”
“也就这几天,俞静妙说的。”
这夜蛊在赫连容的体内折磨了他许多年,说可恶也是可恶,奈何这东西到底不过是个工具,它从体内被取出来后,赫连容就再没在意过它,赫然是没把它放在心上。
这蛊虫就被俞静妙拿回去养着。
“在它死前,俞静妙会拿它喂自己的本命蛊。”一说到这个,宗元信看起来就有几分兴奋,“郎君,到时候可要去看看?”
惊蛰的脸色白了白,有气无力地摇头。
纵然他现在听不到蛊虫的声音,可从前还是能听得到的,只要一想到两只蛊虫互相厮杀时,这两方其实都在说话,就难免反胃。
惊蛰没有俞静妙那种偏爱,他是阴差阳错,才会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他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去干涉这些小东西的生死,左不过有俞静妙在,应当也不会太糟糕。
想起这个,惊蛰问道:“俞静妙原本不是想离开皇宫吗?现在是打算在太医院常住了?”
宗元信微愣:“她与郎君说过这些?”
他倒是没怎么问过俞静妙的来历,只是她在太后倒台后,就再没挡着她那张脸,这太医院里,谁不知道这张脸之前的名字。
——黄仪结。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能在皇宫进出,就说明是景元帝默许,皇帝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谁敢置喙?根本没人敢提起这件事。
“还需要问?”惊蛰懒洋洋爬起来,捂着腰叹了口气,“她要是想待在宫里,这才叫奇怪。”
她恨透了太后,也不是自愿进宫,一切事了,俞静妙肯定想离开。可她现在还留在太医院里,总不能是赫连容强行把她留下的。
“那一堆蛊虫在,她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宗元信嗤笑了声,“她爱虫如命,这辈子怕就是和这堆蛊虫活了。”
人各有志,惊蛰也没说什么。
他活动了筋骨,发现宗元信揉过后,这身体总算轻松了些。
又聊了几句,宗元信提着药箱走人。
惊蛰这身体好些,自然赶着去读书。他已经放了张闻六几天鸽,要是再遛下去,怕是要生气。
岂料,张闻六来后,对惊蛰这几日的去向倒是没怎么在意,一心一意考问起他的学问,见知识记得牢靠后,又开始教他读书。
这一两个时辰过去,竟是除了读书外,没有任何闲谈。
这不太对劲。
先生的性格没这么沉稳过,偶尔没六儿,说上几句逗趣的话,怎会像今日这么安静?
等休息的时候,惊蛰见先生吃过一回茶,这才问:“先生,今日为何这般安静,倒是叫学生有些不大习惯。”
张闻六斜睨他一眼:“莫要与我说话。”
惊蛰微愣,还寻思着,难道是这几日的请假,叫先生不高兴了?可依着张闻六的脾气,定不会如此。
“你要是与我搭话,我定会忍不住从你这探听消息。”张闻六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摇头晃脑地说道,“还是保持着纯粹的师生关系罢。”
惊蛰一听张闻六这话,难道是朝中出了事?
惊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一圈,如若真能算得上事,只有瑞王谋反。
这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惊蛰眨了眨眼,看着张闻六,“若是与瑞王有关的事,那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张闻六继续摸着下巴:“是关于瑞王,却也不是。”
惊蛰皱眉,这下却是不知道,张闻六要问什么了。不过,先生听他提起瑞王,倒也主动将朝廷发生的事告知。
说是这事引起轩然大波,前两日,就已经点了兵马粮草,龚伟奇将军为首,携南部,北部两地之兵,务要拿下叛军。
惊蛰在军事上一窍不通,张闻六说着,他就听着,也不怎么发表言论。
“其实瑞王会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张闻六这话说来,其实胆大包天,“当初所有王爷都能离京,唯独他不能,被拘在京城,太后说是为他好,其实也是目光短浅。”
在京城长袖善舞,那又有何用?
这么些皇子皇孙谁不想在封地做主,偏要来京城低人一等,太后从一开始,这一步就走错了。
“先生,除却陛下外,这些王爷里,您最看好谁?”
张闻六听了惊蛰这话,没忍住哆嗦了下,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我原本以为,我这胆子已经够大,怎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这样肆意妄为,这话是能问出口的吗?”
这话要是说难听点,不就是在问景元帝之外,谁能做皇帝吗?
惊蛰抹了把汗,和赫连容待一起久了,倒是把谨慎微小忘记了大半,被这人惯得连话都太过直白。
虽他问得也没那么明显,可在张闻六这样的狐狸面前,还能听不出来惊蛰想问的是什么吗?但他本意,倒也只是想要知道,在外人眼中这几个王爷到底如何。
张闻六:“这硬要往下捋,倒也只有个瑞王。”
这人也真是有本事。
先是训了惊蛰胆大,自己倒也是敢把话往外说,根本不担心这话要是传到了景元帝的耳边,或许会是掉脑袋的事。
“他能做个守成之君,算不到顶好,却也不错。”张闻六,“至于其他这些,平王胆小过甚,安王胸无大略,恒王性情残暴,比陛下还凶恶,自是不能够。”
“那寿王呢?”
张闻六看了眼惊蛰,沉吟着:“寿王最大的问题是好女色,其余的倒是还好。”他左右看了眼,凑近惊蛰,压着声音说道,“这其实并非大过,可他色欲上头来,便是不管不顾,曾招惹过某位太妃。”
惊蛰吃了一惊,太妃……不就是先帝的妃嫔?
这消息,就连张闻六都有所知,那这寿王的声名,怕是不怎么好。
张闻六说完了这些要命的事,竟还有些兴致勃勃,浑然将刚才的沉稳抛开,“你先前问我为何不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正巧这回瑞王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你也知道,这些名头都是生搬硬套,哪位皇帝身旁有一二个得宠的,往往会被点出来……”
“所以,这一次,是轮到我?”
惊蛰有些好笑,意识到了张闻六话里的意思。
“大差不差,也没什么要紧。”张闻六随意挥挥手,“最近除了瑞王的事,有些碎嘴的,也借着这个由头生事。”
张闻六说得含糊,惊蛰却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为难。
瑞王要“清君侧”,朝廷自然会为他的旗号追究下来,这压力定然不小,赫连容却是什么都没有与他说。
张闻六见惊蛰沉思,便又道:“你既什么都不知,陛下肯定也没说,就纯是我嘴欠,你莫要往心里去。至于朝中的事,不过几个跳梁小丑,只是打前阵罢,若论及实处,肯定谁也不敢开口。”
景元帝在聚贤殿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别看现在吵得严峻,实际上在乱的,都是底下的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可是一个都没开口,都装哑巴呢。
皇帝这兴头会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但他的威胁却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先前我同你说过的事,你还是要放在心上。”张闻六提点着,“你总归是要出宫,才更好些。”
惊蛰:“学生省得。”
这朝中的风波甚是喧嚣,却一点都没影响到乾明宫,而这宫外京城,反倒是为了这事,闹得纷纷扬扬,几乎街头巷尾,都能听到有人在聊。
这茶楼酒馆,原本就聚着许多闲人,时常为了国家大事争论不休。
前头景元帝废除后宫,就很是热闹;而今瑞王造反,说是要清君侧,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君上身旁,正有媚上欺下之人,这如何不叫这些人亢奋。
“要我说,皇帝的身旁,肯定有人谄媚,才会有之前的事……”
“陛下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瑞王想要清君侧,这也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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