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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柯：“查出来了。”
宋卿书沉默了一会儿，“把30到45岁的女性失踪人员资料给我一下。”
安如琴是孤儿，无父无母，结婚没多久，丈夫又死了，这样一个社会边缘人员，若是哪天失踪了，的确没人会关注。
C11实验的目的是完成人类的基因改造，用生孕过后的中年女子最为合适。
赵柯将资料理出来后，一旁的谢景逸突然又添了一句：
“还有，把他们失踪半年前的行动轨迹一起调出来。”
赵柯埋头敲键盘：“好的。”
十分钟后，三人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数据蹙眉。
宋卿书先开口了：“为什么会高达上百人？”
当年爆出来这件事时，明明只牵涉进了5个受害者，怎么会这样？
谢景逸面色比他更沉，沉默一会儿后，说出了心中可怖的猜测：
“也许c11从启动开始，就不再属于谢氏掌控了。”
宋卿书与谢景逸想得一样。
谢氏是被人当枪使了。
安如琴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看向赵柯，眼神好似凌厉的北风：“去查查近两年来，南市的失踪人口。”
赵柯被这两口子的对话吓得心中一颤，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是。”他唇瓣颤抖应道，额间控制不住地冒出冷汗。
躲在C11幕后的人实在太可怕了，简直是法外狂徒。
宋卿书看着眼前的失踪人口资料，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那位田同学老实的面相。
他拿起手机，给顾家程发了个消息。
让他俩多注意点田羽丰，若是有任何不对劲，都要给他说一声。
谢景逸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顾家程对于他而言，就是个小屁孩，当年他与他哥顾南笙谈恋爱的时候，这孩子还没被接回顾家呢。
两人中午一起吃了个饭，商量着下周一起去淅川。
谢景逸将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问：“想在淅川待多久？”
宋卿书想了想：“……一周吧。”
“怎么不多待几天？”
宋卿书笑了笑：“淅川的事过去太久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只是我必须再去公安局一趟。”
上次他去南部，随身带上了录音笔。
说来他还得感谢下周部长，若不是他说出那番话，他要想翻案还困难重重。
谢景逸看着对面人风轻云淡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上还一直在担心这人受不了打击，故作镇定呢。
现在看来，是真的接受并且面对了这个事实。
谢景逸承认，他越是与宋卿书相处，就越是会被他身上的独特魅力所吸引。
他看着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睛，才恍然惊觉，自己似乎好久没想起顾南笙了。
……也许林北说的没错，宋卿书与顾南笙这两个人，其实完全不相。
曾经，他以为身边人就得找个性格互补的，生活才会有趣；
但现在，时间给了他答案，性格相似的人才会走到一起。
第17章 送君茉莉，望君莫离
一周后，两人来到了淅川。
下飞机后，宋卿书带着谢景逸直接去了酒店，定了一个星期。
因为这次要查的事情比较隐秘，还要尽量不被上面的人发现，所以他们这次连赵柯都没带来。
安如琴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宋卿书必须抓紧找出证据翻案。
酒店内，
宋卿书将两人的行李拿出来整理好，谢景逸就靠在窗台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谢氏虽然有产业在淅川，但他却从未来过这里。
淅川是个三线城市，比不上南市的繁华，但随处可见的烟火气息还挺抚慰人心。
两人都还没吃饭，宋卿书本想带谢景逸去酒店五楼餐厅吃，但谢景逸却说想去吃吃淅川的特色美食。
宋卿书在酒店租了辆车，带着谢景逸就去了河边。
车上，他问：“地摊火锅能接受吗？”
谢景逸靠在椅背上，“无所谓，你决定就好。”
宋卿书想了想，还是补充道：“环境可能有点不好，味道偏重。”
谢景逸偏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神色淡淡：“宋总，小吃街都陪你去过了。”
“嗯，也是。”宋卿书笑了笑，专心开车，也没再说话。
市区不太好停车，道路也没规划好，到处都是违停乱放的小车，宋卿书开着导航绕了半小时才停好车，气得差点呕血。
十多年过去了，淅川还是破破烂烂的，毫无变化。
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瞄了一眼身侧的谢景逸，却发现这人面色平静，好似并未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脾气好的出奇。
地摊火锅开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宋卿书带着谢景逸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还没走到，两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辣椒味，又香又呛。
老板家生意很好，十几张小桌子小凳子放在院子里，顾客们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
宋卿书挑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拿纸巾擦了擦小凳子才叫谢景逸过来。
两人长的都很出众，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但他俩都从小到大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所以自顾自地开始点餐。
将菜点好后，随即就有服务员来帮忙翻炒。
宋卿书记得，他刚和谢景逸在一起的时候，这人连一点辣椒都碰不得，一吃就全身满汗。
一顿饭下来，可以用掉一大包纸巾。
现在竟然在他影响下，连中辣程度的火锅都吃的下了，偶尔出去吃饭，没有辣椒还有点不习惯。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连一个人的味觉都可以改变。
谢景逸刚开始还在看服务员炒菜，后来就把目光放在了宋卿书身上，
这人指尖夹着香烟，任由烟雾缭绕，一看就是在发呆。
他伸手将人手中的香烟夺过来掐灭，没好气道：“想什么呢？”
宋卿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没想什么。”他笑了笑，问谢景逸：“要不要喝一杯？”
谢景逸皱眉：“待会儿怎么开车？”
宋卿书“哎”了一声，“找代驾嘛，多大点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动人，直勾勾地瞧着人时，似乎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四周纷乱嘈杂，谢景逸却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宋卿书要了一箱冰啤酒，动作利落地开了好几瓶。
他以前酒量挺差了，后来跟着谢景逸经常应酬，也就慢慢好起来了。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似在与这个夏季碰杯。
他俩性格都偏孤冷，即使在这种热闹的气氛里，聊的都是工作。
谢景逸想，若是宋卿书性格能稍微软一点，也许他早就将人带在身边了。
喝完酒后，两人沿着河边慢慢往回走。
这里离酒店也不是很远，他们两个身高腿长的，过去也就半小时路程。
河边一路都亮着灯，将路过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不知怎么的，谢景逸突然很想牵宋卿书的手，将人揽在自己怀里。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宋卿书的手很热，还带了汗水的黏腻，时不时地还会拿小指划拉他的掌心。
路边有卖气球的，老板不急不慌地充气，将那颜色鲜艳的橡胶充的满满的，随着河风飘扬。
谢景逸觉得他的心脏好似也化成了那一只只的粉色气球，轻飘飘的随风摇摆。
而宋卿书就是那根长长的线，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抓在了手心。
回酒店后，谢景逸将人压在身下，一次次地索求，
宋卿书很乖，唇齿还带着淡淡的酒香，似醉非醉的模样勾的人心痒酥麻。
第二天宋卿书直接没能起来床。
谢景逸比他早醒了三个小时。他也不知道昨天是中了什么魔，看着身边宋卿书满身的青紫痕迹还有些恍惚，精致的小脸缩在被窝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他想起昨晚宋卿书在他怀中，一声声求着他求得他嗓子都哑了，最后还被逼着说了些羞耻不已的话，不由地心情更好了。
淅川的事，他已经安排人开始暗地调查了，两人今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办，谢景逸便想着让宋卿书带他去老家看看。
安如琴是个外表柔软，内心却十分要强的女人。
自从宋豫柏死后，她便带着宋卿书一个人来到淅川市，一边打工一边带孩子。
十多年如一日地在工厂上班，终于在淅川买了套小房子。
宋卿书一直有请人每周去打扫卫生，所以谢景逸走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清淡的茉莉花香。
安如琴喜欢茉莉花。
听说，当初宋豫柏送她的第一束花，就是茉莉。
谢景逸四周转了转，这小房子面积不大，差不多有个80、90平方，两室一厅，刚好够两母子居住。
看样子，安如琴把宋卿书照顾得很不错，
若是不出车祸，想必这个小家会越来越幸福。
宋卿书的屋子不大，男孩子的房间嘛，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谢景逸坐在床上，看着宋卿书满墙壁的奖状，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持续到高三。
桌上还摆放着一张照片，看框架的锃亮程度，想必照片的主人一定十分爱惜他。
第18章 这个网到底有多大
照片上的男女长相出众，眉眼带笑地抱着一个小婴儿。
男子的眉眼长得特别出众，好似雪山上的圣莲，沉静温润，却隐隐带着坚毅。
谢景逸看的入迷，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我爸很帅吧？”宋卿书轻声道。
谢景逸身子一震，拿着相框的手差点滑落，宋卿书及时覆住他的手背稳住照片。
“怎么看呆了？”
谢景逸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宋卿书的眉眼，说：“其实你长得更像你爸爸一点。”
宋卿书笑了笑，“嗯，我妈也这样说。”
谢景逸将照片放回原地，鬼使神差地转身把人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用力。
宋卿书闭上眼，无声地拍了拍男人宽厚温暖的肩背，“谢谢。”
“伯母状况还好吗”谢景逸问。
“不是很好。”
谢景逸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C11项目如果成了，要试试吗？”
宋卿书摇摇头，他现在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谁能拿自己母亲的生命去与死神赌一场非赢必输的局呢？
谢景逸理解，所以也没再继续逼问。
他拉着人把茉莉花的水换了一道后，然后关上了门。
两人离开小屋后，又去宋卿书的小学、初中以及高中学校全部逛了一遍。
宋卿书对这些倒是没什么留念的，但他见谢景逸兴致勃勃的模样，扫兴的话始终开不了口。
昨晚两人闹的太疯了，他的后面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待两人回到酒店后，宋卿书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可他俩刚走出电梯时，就看见有三、四个穿戴整齐的高大男子站在他们房间门口。
看见谢景逸后，还点头致意。
宋卿书松了口气，原来是谢家的人。
屋内，黑衣人开始报道，
“谢总，我们已经将名单上的人全部详查了一遍，然后发现名单上百分之六十的失踪女子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围绕在淅川大学以及众城电子工厂附近。”
宋卿书眉头皱了皱，众城电子工厂就是他母亲打工的地方。
谢景逸沉声道：“众城电子厂的老板是谁？”
黑衣人：“众城电子厂的老板叫刘大强，50岁，初中文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街边混混，后来巴结上了局长家的女儿，从此飞黄腾达。”
谢景逸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怎么巴结上的？”
黑衣人：“局长女儿差点被人强奸，被路过的刘大强救下了。”
谢景逸笑了笑，事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道:"找几个人给工厂找点事，记得不要打草惊蛇。”顿了顿，“下去吧。”
黑衣人：“是。”
人走后，宋卿书递了根烟给谢景逸，问：“抽不抽？”
谢景逸：“来一支。”
烟雾瞬间将两人笼罩，宋卿书在烟雾中开口，
“明天要不要去会会杜局长？”
谢景逸透过烟雾看向宋卿书：“嗯，顺便把录音笔拿去。”
宋卿书眸色深沉：“你说他们这个网到底撒得有多大？”
谢景逸吐出一口烟：“再大的网也会存在缝隙，谢氏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杜局长的女儿差点被强奸的事，想必也是刘大强暗中设计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杜局长是装聋做哑，还是真的知恩图报？
烟叶燃尽，宋卿书下意识又摸出一支，却被谢景逸制止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烟瘾这么重？”他皱了皱眉，摊开手勾了勾，意思明确。
宋卿书很听话，将手中暗盒递了过去，“细烟，压不住。”
是压不住瘾，还是压不住愁绪，他也不说。
谢景逸站起身，强硬地将人推进洗手间，命令道：
“洗漱，睡觉。”
关上门后，宋卿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谢景逸如今这般对他，还真是让他难以抉择。
这天晚上，
两个人心中都藏着事儿，没有继续进行什么深入交流，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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