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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入魔后对我情有独钟(玄幻灵异)——归远少爷

时间:2024-01-31 08:46:46  作者:归远少爷
  尤其是小家伙这般茫然无措地瞧着他,不知因何红了眼眶,玉奚生竟生出想要吻尽他眼尾薄红的心思。
  “师尊……”栾青词呐呐出声,“你在,做什么?”
  玉奚生缄默。
  他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瞧得出小家伙无从遮掩的难过,却不知他因何如此,于是沉默着收手,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段时日,可还有别的事?”
  栾青词摇了摇头。
  玉奚生顿住。
  这段时日与小家伙同行的应当都是自己的心魔,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心魔是个什么德性?指不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瞧瞧吧,他们对我们的小鸾做了什么。
  玉奚生那模糊的记忆中忽然清晰了片刻,但他也只记得这么一句话。
  “青词。”玉奚生有些犹豫地轻声。
  他与心魔的语气都不同,心魔能将小鸾两个字读得缠绵缱绻,听得人耳热,可眼前的师尊疏离地唤着“青词”,咬字间除却温和便是清心寡欲。
  “他,”玉奚生迟疑问道:“没对你怎么样吧?”
  栾青词:“……”
  这话无异于惊雷炸在耳畔。
  栾青词脑子嗡嗡作响。
  这个他自然是说心魔了,心魔能怎么样?榻上都不知滚过多少遭了。
  栾青词又羞窘又无奈,无声地叹息。
  “……没有。”
 
 
第101章 .玉生
  次日一早,调息整夜的玉奚生带着栾青词去谢过妘自闲,同时也是辞行,他已经离开玄都有段日子,虽说宫中有祛尘可掌事,但他还是想尽快回去。
  妘自闲依旧在重明雅榭,可栾青词瞧见他的时候却不由怔住。
  原本翩翩佳公子鬓发已经染霜色,眼尾添细纹,烹茶的手不再白皙如少年,一夜之间,他仿佛已走过了许多岁月。
  栾青词不知是因与蛮山一战,还是因为师尊融魂。
  “妘阁主你……”
  栾青词尚未说完,便被妘自闲轻笑打断,“岁月不饶人啊,青鸾君,我可活了有五百年了,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他自己倒是释然,笑得洒脱。
  对视须臾,栾青词便不再吭声了。
  听闻玉奚生道谢和辞行后,妘自闲慢悠悠地说:“是该回去了,不过怀素仙尊暂留片刻吧,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
  特意点了名,玉奚生偏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小徒儿,栾青词便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坐吧。”妘自闲将煮好的茶盛入盏中。
  玉奚生便端庄落座,举止都与前几日大不相同,不复潇洒随行,一举一动都昭显礼数。
  “这会儿倒是与白长蔚那家伙说得模样有几分相似了。”妘自闲慢声笑说,“你生在当世,也是命数,我今日留你,是你师尊百年前曾交代我,要我替他问你一句。”
  玉奚生颔首,“阁主请说。”
  妘自闲渐渐收敛了笑,足足沉默了半晌后,才用平缓且郑重的语气问:“倘若一战必死,安敢往矣?”
  玉奚生微怔。
  两百多年前,他年少入世,便觉世人皆以假面示人,所谓规矩恍若无物,强者欺凌弱者,同族相残,父不父,子不子,人不人。
  为善者以身成全大义,而作恶者纵享声色,所谓天理循环不过笑谈。
  他是局外人,不与人相交,只瞧着年复一年,后人从未自前人身上学到什么,他们永远如此。
  直到有一日,名震四方的长蔚剑仙与他相遇。
  他跟着一对夫妻许久,瞧他们相识相知,互许终身,孕育子嗣,而后男子杀妻灭子——只因知晓了妻子是一雀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玉奚生没插手,可有人插手了,那人途径而已,一剑斩了杀妻灭子之人。
  玉奚生一眼便看穿那白衣负剑的青年并非人族,更不明白白长蔚为何要插手人间事,而白长蔚也注意到了他。
  “为何?”他问。
  谁杀了谁,谁辜负了谁,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那白衣剑仙笑道:“自然是为我心中之道。”
  “何为道?”他问。
  白衣剑仙也笑答:“各人自有各人的道,我的道便是有法治世,盛世清平。”
  他是那遖峯柄治世的剑。
  他叫白长蔚。
  后来玉奚生知道,长蔚剑仙是有宿敌的,那早已隐匿百年的邪宗长生天。
  白长蔚诛杀血煞殿主绯夜,又遭崖摩殿主重创,险些身死道消,玉奚生匆忙将他带走,终于问出埋藏心中许久的疑惑。
  “世人不知你,你的为何而战?”
  白长蔚的回答一如既往:“为道。”
  为他心中之道,盛世清平。
  玉奚生却摇头道,“世人劣性难除,即便没有长生天,世人自己也会同类相食,你所求之道全无可能。”
  白长蔚却笑:“世间恩怨难说,但我所求之道论个是非对错,恶人当死,你所见凡人作恶,妖族为祸,便习以为常,便不求对错了吗?”
  玉奚生想了想,轻轻摇头,“恶人当杀,那杀恶人者当如何?”
  不都是杀人?
  白长蔚笑说:“我以道求法,诛杀恶徒,便是行善。世间有规矩,苍生方长久。”
  那剑仙白衣染血,笑得坦然。
  “倘若一战必死呢?”他问。
  白长蔚脱口而出:“悍不畏死。”
  他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结局,随时准备死在自己的道上,无畏且坚定。
  后来他跟着白长蔚在世间转了许久,不知不觉间竟然被教化,他认可了白长蔚所行之道,一步一步,与他走上了同一条路,拜师那日。白长蔚问及了他的来处与姓名。
  他便答:“不知,无名。”
  “此处为奚山,你今拜师,便是入道,过去种种不必深究。”白长蔚说,“有玉自奚山生,你名,玉奚生。”
  有玉自奚山生,冰魂素魄怀素君,由此而来。
  从长蔚剑仙的弟子,到三重雪宫掌权人,玉奚生一直走在那条他也早已认定的道上,并未为此——
  “悍不畏死。”
  玉奚生轻轻答话。
  妘自闲怔怔良久,目光空泛而遥远,像是在透着玉奚生,寻找着其他的什么人。
  “好。”妘自闲轻声说,“遇见你之前,他曾来过天机阁,大巫山神的后裔,我很早就知道他……天机阁从不入世,可他来了,他说服了我,与他联手对付正蛰伏的长生天。后来我知他收徒,与他游历世间,四方行走。再后来,百年前,他来寻我。”
  百年前,白长蔚莫名失踪的节点。
  即便是恢复记忆的玉奚生也不知师尊去向,甚至曾追问过天机阁,到底还是无疾而终。
  妘自闲的视线渐渐收回,他瞧着玉奚生,说:“他说神战因凤族而起,因凤族而终。”
  神与魔族之战,自碧姯公主之死而起。
  而玉奚生遽然怔住。
  .
  玉奚生在重明雅榭内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出门,刚一出来,便瞧见等在外边儿树荫里的栾青词,眉眼蓦地洇开笑意,温若春风。
  “走了,该回去了。”
  栾青词不动声色地垂眸,他适才甚至在期待,他会露出那副轻狂神色,咬字暧昧地唤一句“小鸾”。
  他已经习惯那样道侣间的亲密,不知该怎样做师徒。
  才一出天机阁,明焉早已在外打点好一切,并且亲自上船,要将两人送入靠西的码头,到那后想御剑还是称作西陵郡的飞舟便可随意了。
  不过在进船舱中的房间时,明焉只给玉奚生和栾青词准备了一间。
  栾青词与玉奚生各自坐着,中间离得很远,两人均在沉默。
  良久,玉奚生神色微妙,轻声问道:“青词,来时也是如此?”
  这话是明焉说得。
  她早知这对师徒其实是道侣,两人来时就一路腻歪,返程便干脆给他们备了间上房,谁成想玉奚生可并非是来时的他。
  栾青词轻轻点头,随即又说道:“师尊若是不习惯,我——”
  “有何不习惯。”玉奚生含笑道,“你是应当住这儿的。”
  栾青词愣了愣,呐呐道:“我……”
  他吃不准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融魂后,栾青词知道师尊的情感也会回归,可他不知师尊要如何处置,何况如今心魔的那段记忆也被遗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师尊会再一次守口如瓶。
  玉奚生问:“还不想告诉我吗?”
  栾青词脸色倏尔变了,有些慌乱且踌躇地抿起唇,心中早已没了分寸。
  师尊这话是何意?
  他都知道了什么?
  “是……”栾青词犹豫道,“妘阁主说了什么?”
  玉奚生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指尖,一抹散发着白色萤光的灵气盘旋缠绕着。
  栾青词好像明白了什么,耳尖一点点地变红了,神色也愈发地慌张无措,最后干脆低下头。
  “青词,调息之时我就看出来了。”玉奚生的嗓音温和低沉,带着点儿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们是不是……双修过?”
  栾青词先是愕然,随即又无奈垂眸。
  他倒是想守口如瓶,却忘了他们俩可不止是榻上云雨过而已,他们真真正正地双修过,彼此的灵气都曾融入对方的经脉,沿着两人一脉相承的功法而运转。
  那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连意识都要融在一起缠绵,栾青词至今想来都觉得颤栗。
  让别人的灵气在自己身体内按照周天运转,无论是主导者还是被动承受的,在修士之间都极其稍有,若非全心全意,稍有不慎,莫说快活,能否安然无恙都不好说。
  玉奚生刚醒来时本没发现,可他开始运转周天为自己疗愈元神时,蓦地发现自己的灵气中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那是他徒儿灵气残留,还带着他的味道呢。
  唯一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他们双修过了。
  ……这也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没人比玉溪生自己更了解自己,他当初剥离的心魔想做什么,会做什么,他心知肚明。
  玉奚生原本想瞧垂头沉默小家伙要忍多久才肯说,却没想到他已经先耐不住问了,小家伙竟然还遮遮掩掩的。
  指尖灵气散去,玉奚生将手收起,瞧着眼前垂头不语的小徒儿,又犹豫了半晌。
  栾青词也心里也已经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发生的事,更不知师尊的意思,于是满心不安,百转千回的思绪都已经飘远了。
  当日面对心魔时也是如此,眼下心魔融魂成了师尊,栾青词反倒不知如何面对师尊。
  “青词。”玉奚生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儿细微的局促,“我可有……”
  “……对你用强?”
 
 
第102章 .镌刻
  半晌沉默。
  栾青词先是愕然,而后薄红从脸颊一点点蔓延上脖颈耳廓,整个人都红透了。
  心魔为主时的记忆师尊不记得前事,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这叫他如何回答?
  用强……自然是没用强,可若说愿意的,那岂不是明着告诉师尊你我两情相悦,这话无论怎么说,归根究底他们终究是破了师徒的界限,栾青词垂眸犹豫着。
  但他面覆红潮的模样落在玉奚生眼中,便已经是答案了。
  玉奚生不动声色,袖内的指尖却悄然捻了捻。
  ……他的小徒儿长大了。
  “青词。”玉奚生眉眼温和,端得一副真君子姿态,“妘阁主已说了,融魂后我的记忆迟早会恢复,即便你不愿开口,为师早晚也会记起来。”
  他以长者身份自居,想的却是要这只小鸟亲口认下。
  自小养大的孩子,没人比玉奚生更明白这只小鸟的性情,于是便明了彼此必然是两情相悦,可惜他还没能想起来——更可惜小家伙没亲口对他说。
  瞧着神色温润的师尊,栾青词迟疑抬眸,局促地民起唇。
  哪怕幼时闯祸,在师尊面前他都有恃无恐,这会儿却紧张得眼神乱飘,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吭出声来。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一声轻笑打断。
  栾青词茫然抬眸,便瞧见他师尊露出的笑来,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一时看得有些发怔。
  “小鸾。”
  他又唤了这个乳名,温柔且亲昵。
  栾青词还没回神,玉奚生便已经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来,二人相距极近,栾青词稍一抬头,险些吻上榻下颌。
  “师尊…?”
  他们已经相拥过无数次,栾青词差点就下意识地扑进他怀里了。
  但他还是贴进了熟悉的怀里——他师尊抱的。
  很轻很温柔的拥抱,栾青词没挣开,也不想推拒,他红着耳尖乖乖靠在玉奚生怀里,顿了顿,又小声唤:“师尊……”
  他听见那个熟悉称谓时明白了什么,急于确认又有些胆怯,他不知道那个曾经将爱剥离的师尊愿不愿认下自己这个道侣,可在这个拥抱下,始终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
  “当日.你自请出宫历练,是因为这个?”玉奚生轻声问,“因你喜欢我?”
  尽管没有受伤后的记忆,但当年小家伙突然执意离开,玉奚生原本以为是自己心思没藏好,将人吓跑了,可双修后的痕迹还有小家伙的神色分明都在告诉他——他们两情相悦。
  栾青词没回答,他干脆靠在玉奚生肩上,姿态熟稔,静默片刻后小声说:“那你呢,将元神一分为二,自封心魔,是因为这个?因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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