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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故握住鞭子，凶狠的打向楚时月，只一下，就让楚时月摔趴在地，凌清故也是气急，手下没有丝毫留力，近乎发泄般的打了十几鞭。
“咳咳咳...”楚时月剧烈的咳嗽声拉回凌清故被怒火吞噬的心神。
凌清故看到楚时月背上的伤，心被狠狠刺痛一下。
“楚时月，你拜我为师时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楚时月想起身跪好，但背上的伤口根本不允许他起来，只能尽量大声回答凌清故的问题：“...记得。”
凌清故把鞭子还给默尘，冷笑道：“呵，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楚时月闻言，抬眸看向凌清故。
一对视便被狠狠烫了一下，他的师尊如今眼中已不再有任何情绪，留下的只有失望。
“师尊说过，若弟子成魔...伤及无辜，您必杀之。”
“若来日你入魔，伤及无辜，我必杀之。”
跨越十年的话，在这里重叠，楚时月嘴角含笑，眼角却缓缓滑下一滴泪。
凌清故本想再打，刚一抬手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模糊，身形一晃，栽了下去。
“师尊！”楚时月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撕裂，小心翼翼地抱住凌清故，没让凌清故磕到地上。
凌清故还来不及说句话，便晕了过去。
等凌清故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楚时月端端正正的跪在凌清故房外，从把凌清故抱回屋后，他就退到屋外，一步都不曾离开。
凌清故盯着魔宗黑沉的天花板，心累的揉了揉眉心。
默尘注意到凌清故的动作，走到床边，把凌清故扶起来：“你可算醒了。”
“我没事，不用这样。”凌清故推开默尘的手，自己站起来走到桌边。
“是吗？”默尘嘴角一勾，揶揄道：“原来在凌峰主眼里，修为掉到化神初期是没什么事。”
凌清故身体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这属于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默尘双手摊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凌清故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索性背对着默尘不再理会。
默尘感受着凌清故体内的灵力波动，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不过很快被他隐下去。
凌清故这人要强，修为倒退是他自己的选择，默尘会担心，但不会与他站在对立面。
“好了，说正事，外面…”
“外面没有什么。”凌清故打断默尘的话，显然是不想再聊下去。
凌清故这副闭口不谈的样子，默尘直接破罐子破摔，一口气喊出：“他昨天被你打的半死，又不管不顾的一直跪到现在，你是真准备要他命”
凌清故转过身，与默尘对视，眸色冰冷，不夹杂一丝感情：“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听你说一句实话。”
默尘一噎，他知道凌清故指的是什么事，但他不想告诉凌清故，至少不是现在。
凌清故瞧着默尘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话语诓骗自己，单刀直入的问道：“楚时月答应你什么了？”
“清故，你...”默尘被凌清故的话弄得哑口无言，良久，缓缓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凌清故一边听默尘说，一边手无意识的收紧，原来当初楚时月突然和默尘熟识起来，竟是因为这个。
“魔宗主。”楚时月向默尘行礼。
默尘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楚时月有事说事。
楚时月得到示意，道：“我想请问一件事，是关于我身上的魔骨。”
魔骨
默尘闻言，抬眸，眼睛变成血红色，一息后，重新变回黑色。
呵，怪不得清故又收一个徒弟，原来如此。
默尘收起懒散，正色道：“你想问什么？”
楚时月犹豫一瞬，随即释然，他来找默尘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如果现在没能得到答案，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我想问，可有办法让我在不失去理智的前提下，由道入魔。”
默尘啪的一下把笔放在桌子上，紧盯着楚时月：“你师尊知道你有这个心思吗？”
楚时月躬身请求：“还请魔宗主不要告诉师尊。”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告诉他？”
“就凭我入魔后会为你做事。”
两相对峙，谁也没有后退，窗户发出一声轻响，默尘忽然笑起来：“多少？”
楚时月立刻答道：“十年。”
砰的一声，桌子被拍的粉碎。
“十年！他还挺会算账。”凌清故冲着门的方向喊道。
在外跪着的楚时月羞愧的低下头，两手握在一起相互捏着。
“清故…”默尘试探性的叫道。
“十年就把你收买了是吧，你也是挺便宜的。”凌清故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气冲冲的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默尘想着，推门离开。
楚时月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后背挺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被默尘本命武器打出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整个宛若一个血人。
“好话我是都说尽了，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默尘看着楚时月这个惨样，难得起了恻隐之心。
“多谢…魔宗主。”楚时月沙哑着声音回道。
凌清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得起身。
抬头看向房门，微蹙着眉，以凌清故的修为，就算关着门，门外的情景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这苦肉计是跟谁学的，凌清故心里这么说着，手却一挥，打开了房门。
楚时月看着面前打开的房门，眼底浮现些许笑意。
撑着地想站起来，可因为伤势和跪的时间有些久，身体僵硬，又跌了回去，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凌清故听到这个声音，本想出去扶，但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疼死他也是活该。
就在凌清故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去找楚时月时，楚时月终于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进房间，在距离凌清故一丈远的地方跪下去。
凌清故默默算着这个距离，一挑眉，阴阳怪气的开口：“呦，现在成了魔宗弟子，就开始与本尊这个玄道宗中人保持距离了。”
楚时月听到凌清故的话，急忙想解释，膝盖往前一挪，却又马上缩了回来。
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弟子没有。”
凌清故注意到楚时月缩回去的脚，气的脑子嗡嗡作响，又听到楚时月如此生疏的话语，直接抬手一道劲力擦着楚时月的头顶打到墙上，顿时墙壁被打出一个大洞。
“你给我过来！”
“师尊，我…”楚时月面露为难，他不是不想过去，是因为他刚入魔，体内魔气还不稳定，他怕冲撞到凌清故。
“好。”凌清故抽回视线，一指门口：“从今日起你没我这个师尊，滚出去。”
楚时月立刻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跑到凌清故跟前，想握住凌清故的手，但又顾及自己的魔气会伤到他，一时间手停在半空中。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上，楚时月僵在半空中的手像是得到解救一般，紧紧握上那只手。
“不装了？”凌清故轻轻揉着楚时月的脑袋。
“不装了，不装了。”楚时月眼眶蓄满眼泪，带着些许哭腔说道：“我不要离开师尊，不要…”
凌清故闻言，心头一热，但还是略带严厉的说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跪好。”
说完后，他想把被楚时月握住的手收回来，没想到楚时月虽然规规矩矩的依言跪好，但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凌清故见拿不出自己的手，索性就让楚时月握着，刚想开口，就感觉楚时月体内魔气不对。
“你入合体了？”凌清故诧异的问道。
“是。”
第五十六章 追杀
出窍初期就敢靠着入魔进合体，他这徒弟可真是个天才啊。
凌清故一扬手，把楚时月的手甩开后，直接拽着楚时月的衣领就要把他扔出去。
“师尊，师尊。”楚时月拼命想挣开凌清故的手，可奈何凌清故力气太大，他又有所顾及，直到门口都未能挣脱。
楚时月眼看就要被师尊扔出房去，脑中灵光一闪，急忙侧身抱住凌清故的腿。
“放开！”
“不放。”
凌清故简直对楚时月的脸皮由衷的佩服。
“你到底要如何？”
“只求师尊不要赶我走。”
楚时月死死抱着凌清故的腿，成功让凌清故松了口，被他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罢了，去那边柜子里拿药。”凌清故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
楚时月笑嘻嘻的松开手，去柜子旁取过药后蹲在凌清故身边看着他。
可他看了许久，凌清故都无动于衷，这才反应过来，凌清故铁了心要教训他。
楚时月忍着膝盖的疼痛，又跪在地上，哀求道：“师尊，伤都在背上，我够不到。”
凌清故瞥了一眼楚时月，有些无语。
“转过去，脱衣服。”
楚时月听完凌清故的话，立刻收回哀求的表情，开始脱衣服。
他在挨完打后，没有第一时间上药，衣服早已和血痂黏在一起，轻轻一扯便疼得要命。
“师尊...”楚时月眼泪汪汪的回头求凌清故，期望他的师尊可以帮他一下。
可惜凌清故没有人性，帮他上药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不可能再帮他脱衣服。
楚时月只得一边倒吸凉气，一边缓慢的脱衣服。
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纵横交错的伤痕，深浅不一，但每一道伤痕都是皮开肉绽的。
凌清故皱了皱眉头，把药往楚时月伤口上抹。
“撕...疼…师尊…”楚时月额头上冒出冷汗，手抓着自己裤子，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凌清故对楚时月的卖惨，不予理睬。
“师尊...”楚时月继续叫着。
凌清故叹了一口气，低喝道：“闭嘴。”
楚时月闻言，乖乖闭上嘴，默默忍受着伤口上药的疼痛和凌清故手指摩擦过自己皮肤的瘙痒。
经过凌清故半个时辰的不懈努力，伤口好歹是都包扎完全。
楚时月看着自己整个上身被白布条裹的严严实实，像一只白色粽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笑的出来，凌清故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
“师尊...”楚时月秒变委屈，捂着脑袋说道：“您要是还没解气，就继续打吧。”
说着双手摊开，举到凌清故面前。
“好了。”凌清故拨开楚时月的手说道：“该说正事了吧。”
终究躲不掉，还是来了。
楚时月缓缓低下头，收起委屈的表情，刚想把自己的姿势调整成跪姿，凌清故摆摆手。
“不必跪了。”
楚时月身上太脏，索性直接盘膝坐在地上，嗓子有些发干的说道：“师尊，同时具有灵骨和魔骨的人，无论灵骨修至何种程度，最后都会入魔是吗？”
凌清故心下一惊，这件事除了修真界几个宗主，峰主知道外，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了，楚时月是怎么知道的？
楚时月不等凌清故主动问，坦白道：“秘境主人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呵，你瞒的还真不少。”凌清故冷冷斜睨着楚时月。
“师尊别生气，弟子知错了。”楚时月往前挪了一步，握上凌清故的手腕。
凌清故不欲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罚过便翻篇，楚时月已经付出了他应付的代价，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后面的事和默尘与他说的一样。
修真界的人皆有灵骨或是魔骨，除天生灵骨外，凡人若想修道，体内灵骨或是魔骨必须多于凡骨，否则就算强行入道，也会止步练气。
但一个人体内只会有灵骨或是魔骨。
这世间从没出现过像楚时月这般天生灵骨被魔气侵染，导致一部分灵骨变为魔骨的情况。
凌清故还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若是一个人同时拥有灵骨和魔骨，还非要修灵，体内魔气就会把灵力当作敌人，无休止地和灵力相撞。
灵力不可吞噬魔气，但魔气乃混沌之气，可吞噬灵力。
所以同时拥有灵骨和魔骨的人，要是强行修行，就只能让魔气侵染全身灵骨，但此事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全身灵魔骨尽断。
拥有这种天赋的人都只有两条路：成魔或死亡。
“你知晓此事后，就没有想过问我吗？”凌清故淡淡的盯着楚时月。
楚时月抿了一下唇，身体开始发冷：“弟子想过，可…弟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师尊胸口的伤，师尊，我不想，也不能再伤你一遍了。”
凌清故注意到楚时月眼神中的自责与不安，安抚般伸手把楚时月抱在怀里。
唉…让他说什么好呢。
“师尊。”楚时月窝在凌清故怀里，声音发闷：“您还生气吗？”
凌清故摇摇头，都已经是这样了，没什么好生气的，罚也罚过了，总不能真把从小养到大的徒弟杀了吧。
“可师尊是修真楷模，正道领袖，座下出了一个魔修，还是由道入魔，您…不在意吗”楚时月嘟囔着。
凌清故听着楚时月的话，哑然失笑：“修灵修魔，关键在于人。”
“当初你拜师时，我的话是指入魔后若伤人，我必杀之，可现在你没有伤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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