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朝林天这才软下腔调。
“多谢父亲关心,没有。”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明眸锋利,眼底淡漠的如同深潭。
半小时前。
在沈青恩坠崖后,朝廷南冷着脸走向裴听肆,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而难以喘息的人。
“裴家独子……”
“我不会杀你。”
静谧的黑夜下,朝廷南勾唇一笑,眸中淬着冰,语气高高在上像是施舍。
裴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杀死裴听肆,就意味着朱雀一族注定与青龙族不死不休。
以他一人之力,费些时间掌控青龙一族不成问题,但残暴的手段会让其他远古血脉的三族生出异心。
他首要任务是收服四族,其次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将各族中能威胁到他的势力抽丝剥茧,让附属族群达成制衡局面。
最后彻底掌控四族,成为远古血脉中的引领者。
“砰砰砰!”
一辆越野吉普闪着大灯停在十米外的土坡上,精准的五枪朝着朝廷南飞来。
枪林弹雨中,一枚子弹从朝廷南右脸擦过,划开一道血痕。
朝廷南锐利的眸子循声望去,倨傲的脸上裹起怒火。他将蝴蝶刀捡起,步履优雅的走向从车上下来的陈严。
“青州市Alpha执行署执行长——陈严,命令阁下立刻放下武器,不要负隅顽抗。”
陈严只手持枪瞄准朝廷南的胸膛,俊秀的脸上冷如寒冰,一丝不苟。
被信息素压制着难以喘息的裴听肆放竭力嘶吼着:“走!陈严你他妈的快走!!”
但裴听肆的提醒已来不及,在白兰地酒味的信息素压制下,陈严寸步难行,脊背霎时布满冷汗,浑身失力的双膝跪地。
那张惨白如雪的脸上因为强撑青筋暴起。
朝廷南只手握在陈严的脑袋,闪着寒光的蝴蝶刀在他身上划开二十多刀,最后拖出一条血痕朝悬崖走去。
在强大的白兰地酒味压制下,裴听肆只能爬行追去,在朝廷南将陈严丢下的刹那,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扑过去,死死的攥着陈严的胳膊。
寒风呼啸的狂风下,裴听肆的双臂颤抖。
他死咬着牙,紧拽住了陈严摇摇欲坠的身体。
陈严意识迷糊的抬头望向裴听肆,月光将裴听肆的五官埋没在阴影之下。
但在陈严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裴听肆的五官是那样的俊朗明亮。
裴听肆双紧攥着他的手,固执坚毅的眼神让陈严忽的笑了。
那个只会嫌他无用的莽夫,在他遇险时竟然也会毫不犹豫的扑来救他。
“裴听肆,不松手你也活不了。”
陈严声音轻淡,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是这种人吗?艹!”
裴听肆此刻只想将陈严拎上来打一顿,可他久悬的手脱臼失力,肌肤的摩擦力不够,在岩壁上磨出一道血痕。
他至死没松手,连着陈严一同坠入无尽深渊之中。
第38章 宝贝儿,想我了?
……
裴听肆醒来时,天已蒙蒙亮。
他单臂脱臼,血迹斑驳的瘫在满是灰尘的悬崖石壁上。
陈严正躺在他的怀中,他微微支起身体,背部的巨大冲击将他骨头砸碎,连着五脏六腑都如撕扯般生疼。
他支起身体,四周勘察一番。
瞧见了石壁下有个山洞,山洞洞口朝下,能防止冷气灌入,是一个暖洞。
洞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四五度,裴听肆单手扶抱着陈严进洞。一进洞,他就将陈严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有一个打火机和一部被摔碎屏幕的手机。
裴听肆颇有些绝望。
但好在还有个打火机。
他从悬崖边捡了些树枝,生了一团火取暖。
火红的光亮映在陈严惨白的脸上,额上的冷汗直沁,薄唇是异样的紫色。
“冷……”
陈严虚弱的低喃着。
“冷?”
裴听肆愣了一会,将自己的外套脱给陈严穿,可陈严还是浑身发抖不停地喊着冷,最后裴听肆咬紧后槽牙,搓热了手将人拥坐在怀中烤火。
裴听肆单手搂紧陈严,嘴里骂声不断:“我真上辈子欠你的,我……他妈的全家都上辈子欠你的!”
“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没搭对,小破藤蔓瞎掺和什么?还非得进执行署,我看你就是活够了!”
“整个联邦四大署局,敢把枪对着朝廷南估计就你一个人了!执行署不教你保命,只教你冲锋陷阵吗?我真的要怀疑你这智商进执行署是不是塞钱了!”
“现在好了,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只能祈祷焕哥能记得可爱听话的我了……”
裴听肆一边骂陈严,一边给陈严搓手取暖。
但怀中的陈严冷的直哆嗦,不管怎么取暖都没用。
裴听肆一度觉得活见鬼了,甚至有一种想把陈严衣服扒了,丢火里烧烧看到底是什么破布料,一点都不保暖!
直到山洞外的光亮越发明亮起来,他才瞧清陈严的薄唇不是白色也不是红色,是紫色,是极艳的紫色。
像是中毒了。
裴听肆也顾不上那么多,扯开陈严的上衣查看他身上的刀伤,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回想昨夜的那把蝴蝶刀,裴听肆心觉不妙。
“不是吧,那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长了两个黑色触角,他妈的血还有毒?”
*
酒店。
凌晨四点。
龙天孝看着满桌的“小卡片”,眼底爬满了阴郁。
他气的面色铁青,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度响起,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第105个“邀约”电话。
他忍无可忍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挑逗的声音。
“真的100包夜吗?现在凌晨四点,能包到几点?上门服务车费谁出?”
龙天孝咬牙嘶吼:“你太爷爷出!”
他掐断了电话,在床头连抽了一包烟。
心情平复一些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违规小卡片,指节都在哆嗦。
粉红色的小卡片上赫然映着一张金发人鱼的照片,在照片下映着两个大字:龙龙。
广告标语十分的醒目。
【极品金发人鱼Omega龙龙,竭诚为您上门服务~】
【特价限时优惠:一条龙服务!包夜!只要100哦~】
【不满意包退钱!!!只限今晚!】
【啾咪,心动不如行动,快拨打龙龙的电话吧~】
【192******21】
他将粉色小卡片撕的稀碎,目露凶光。
他一定要手撕这个用他电话恶搞的疯子!
*
西区。
“啊嘁~”
一位易感期得不到宽慰,一大早就被怀中的美人蹭醒,难受的只能将浑身劲发泄在打扫上的司焕只手撑着拖把打了个喷嚏。
“呦呵,宝贝儿想我了?”
司焕瞬间丢掉拖把,跑回卧室。
沈青恩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清隽的脸上面色惨白。
他顺势躺在沈青恩的身旁,扣紧沈青恩的双腿,怀中的人眉头紧蹙着闷哼一声。
司焕眉头一挑,“乖乖~这么防着我呢?”
沈青恩的薄唇微微蠕动,手臂上一抹艳绿顺着上臂爬上脖颈,司焕立马轻抚着沈青恩的胸膛,开始哄人。
“乖乖,我错了我错了,不气不气……听话,听话~”
眼见着沈青恩脖颈上的绿渐渐淡下。
司焕被逗笑,“人都没醒还生气。”
他将沈青恩的手抬上脑袋,给沈青恩摸摸他的毛绒猫耳,虽然沈青恩尚在昏迷中,但依稀能感觉到有一双粗糙的手紧拥着他。
温暖的怀抱和聒噪的话,惹他不耐烦,却也没由来的感到心安。
尤其是触上柔软的猫耳的那刻,他的呼吸渐平。
*感期难受异常,司焕每次濒临失控时就俯身亲吻沈青恩,掠夺着沈青恩的唇瓣上的温暖。
而后轻咬着他,用血液来缓解体内的躁动。
Enigma的血脉过于强势,尤其在碰到同类的Enigma时,总像争和高低。
所以每次,司焕都只敢轻咬一口。
但流出的一点点xty也足够沈青恩疼了,他疼的指尖微颤。
但来自黑色烟草的吸引,很快就让将深度烟瘾的沈青恩安抚好了。
Enigma的安抚对同类无用,但司焕一次次的少量*记,逐渐让沈青恩对司焕的生理抵触减少。
加上CI85黑色烟草的独特气息,沈青恩甚至起了眷恋。
沈青恩足足昏迷了两天。
司焕的*感期也渐散,理智逐渐回笼。
黑粉色的大床上,司焕半跪在床边,望着面色逐渐红润的沈青恩,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他开着空调,挪换着姿势,横跨在沈青恩的胯间耐心的伏下身体给沈青恩上药。
经过了两天的上药,他上药的动作已经炉火纯青。
司焕只手拿着白色的绷带,另一只手托起沈青恩的劲瘦的腰线准备将人扶靠在床头,用绷带替沈青恩固定肩胛上的敷药。
精悍的手臂轻松将人扶靠在床头,他横跨在沈青恩的胯间为他维持平衡,刚将绷带撕开,沈青恩的头忽然失力的坠了下来。
正中司焕的胸膛。
“砰”一声结实的肌肉撞J声。
微凉的薄唇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
司焕:“乖乖,投怀送抱得换个时候,我给你上药呢……”
没等他反应,怀中的沈青恩忽然有了动静。
第39章 老婆喊我什么?
沈青恩难受的微微蠕动着薄唇,触上的如豆大小的温热,下意识的以为是烟,本能的张齿轻咬了一口,却抽不出任何味道。
沈青恩不满的蹙眉。
他微微睁开眸子,刺目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等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时,映入眼帘的是司焕风流多情的脸。
司焕正微挑着眉头,深褐色的瞳孔中透着几分邪魅。
他揶揄一笑,“老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我等你好点再陪你好好玩玩。什么小皮鞭、捆绑,都可以——!”
“砰!”
一记沉闷的重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司焕的脸上。
司焕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拳。
他右侧脸颊瞬间裹上一层淤青,咯咯的骨骼声脆响。
司焕活动着面部肌肉,疼的立即与沈青恩拉开距离。
一位重伤初醒的病人能这么迅速的给他一拳,是他始料未及的。
沈青恩望着床头柜的绷带和司焕手中的绷带,锐利的眸光软下几寸。
“老婆,你真的很暴力。”
司焕有些不满的揉着脸,眼神中隐有哀怨之意。
沈青恩眸光锐利的环顾四周,最后冷冷的落在了司焕的身上。
“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从悬崖坠落,二人应该摔得粉身碎骨才对。
何况那是一个断崖,百米高的巨大冲击力一旦砸到尖锐的峭壁,连崖底都不用到就毙命当场了。
司焕一脸不解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我意识混沌时感觉有个缺德鬼把我们丢在了地上,我就看见了一个背影,然后就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那块悬崖上。”
“于是乎我就忍着剧痛,费尽浑身力气把你扛回来了。”
司焕说的一本正经。
“什么背影?”
沈青恩眉头微蹙,神色肃冷的盯着司焕。
对于司焕别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好像……戴着面具,记不清了。”
司焕放下手中的绷带,一本正经的胡诌。
面具……来京商会的会长?
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萍水相逢,来京商会的会长不可能出手相救。
百米的高空除非是同朝廷南一样有双翅的Enigma,绝无他法。
“我昏迷几天了?”沈青恩支起身体,从床上下来,肩胛骨上的疼痛因为臂膀的牵动,额上细汗直布,他疼的冷吸一气。
他拿起司焕刚放下的绷带,冷秀的脸上毫无情绪的起伏,动作利索的将敷料用绷带缠在伤口处。
只手缠绷带的娴熟程度让司焕眼底闪过一片异色。
“连今天第三天。”司焕说。
沈青恩不说话,缄默着将床头柜上的衣物穿好。
在扣衬衣扣子时,沈青恩的动作略显笨拙,司焕眉眼含笑的凑近他,热情的伸出了手。
“老婆我帮你~”
沈青恩眸光寒冷如霜,透射出几分威压与警告。
“不用感谢我,应该的!这些都是奴家该做的~”
司焕略过沈青恩警告的眼神,兀自为沈青恩贴心的将衣服穿好。
沈青恩始终垂眸侧目,秀美的下颚线紧绷着,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司焕。
司焕为他扣好衬衣时,滚烫的指尖顺着沈青恩的脖颈攀上下颚,微微上挑,逼迫沈青恩与他对视。
对视时,撞入司焕眼底的不是厌恶,不是憎恨,甚至没半分怨。
是一片冰冷。
如闪着寒光的匕首。
“老婆,我错了……”
司焕摇尾乞怜的看着沈青恩,猫耳耷拉着,琥珀色的瞳孔中蓄着泪花,将楚楚可怜发挥到了极致。
“裴听肆呢?”
沈青恩漠视着司焕的认错,语气中总算是有了温度。
但这个温度,并不属于司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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