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牛角,但在角末部又叉分为二,夜里远远地看着,像是有四只牛角,瞧着应该是异变血脉。
沈青恩默然不语,面如深潭,余光瞥向司焕时眼角一片冰冷。
初哥给楚承抛了个眼神,旋即让开一条道。
“沈爷,我也能为你解决。”
楚承俯低身体,将手伸到沈青恩的面前,声音如寺中空灵的梵音,虔诚真挚。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曳,耳侧响起吉普车磨过砂砾时刺耳的车声。
他冷傲如霜的漠视着楚承的手,兀自朝屋间走去。
楚承欲言又止的紧随身后。
“那我就替沈先生处理了这只失去利用价值的小猫。”
初哥望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扬高嗓音后抽回视线望向司焕。
司焕的脸上出奇的镇定,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着,在黑夜中比鬼魅还要骇人,如淬了毒的刀子,闪着阴寒的光。
他咬碎唇齿间的糖,将红色的糖棍丢下。
白色的鞋子碾着糖棍,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你不怕?”
初哥眸露诧异。
司焕弯腰凑近初哥的耳侧,“抱歉哈~我只怕老婆。”
初哥还未应答,身后倏的传来成片的倒地声。
警告型的信息素如巨浪涌来,强大的威压之下,持枪的下属一秒倒地。
楚承利索的狠厉几脚将人踹到墙壁上,废楼的墙粉瞬间坍塌,人连着墙一块坠下楼,成了一滩血泥。
初哥也在信息素的精神压制下倒地,但并非压倒性的。
他屈膝半跪,咬紧了后槽牙目露凶光的望着沈青恩与狼耳楚承,顿时心明。
“沈先生真是会演戏啊!”
他绷紧了下颌线,恶吐唾沫,手悄无声息的游至腿间的枪套,“咔咔”上膛,他对着沈青恩连开两枪。
子弹擦过沈青恩劲瘦的腰线与腿侧,落空消失在了黑夜中,楚承利索着从腰间抽出两把飞镖旋飞而来。
初哥敏捷的往右一滚,右腿在翻滚时没来得及蜷缩收回中了一镖,另外一镖直直的插在司焕两腿间的地上。
“报告老婆,他公报私仇!”
司焕不满的喊着。
初哥来不及拔下飞镖,从后腰处的腰包中掏出一枚金色的药液插入侧颈,霎时他眸光猩红一片,血脉喷张。
Enigma的信息素压制恍若虚无,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着筋骨,发出脆响的“喀喀”声。
“沈先生,人都是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真以为我会放陈严离开?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的找一位Enigma面谈?”
“不过你那精湛的演技,确实是骗到我了。”初哥望向楚承,“很遗憾,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既然连火毒都无法控制沈先生,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您放心,我的刀很锋利不会太疼。”
初哥从长靴中抽出一把中长刀,舌尖舔舐着刀背,锋利的刀映出一道白光照在他的“牛角”上。
楚承飞镖旋来,被长刀劈分成了两半,擦过脖颈两侧,仅差分毫就能划破他的动脉。
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有这种精准到可怕的计算力。
第66章 你听我解释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沈青恩眼神清冽,“副作用很大吧。”
短刀在初哥的掌心中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要让沈先生失望了,这可不是普通的Alpha刺激剂。”
初哥当胸一脚踹向楚承的胳膊,另一只腿蹬在楚承的胳膊上借力扑向沈青恩,短刀直劈。沈青恩侧身一躲,又是一个横劈挥来。
楚承被方才两脚重力蹬退三步,旋即拾起椅子砸向初哥,初哥一刀劈开后楚承旋踢飞来,正中初哥的腹部。
本该因为惯性与重力倒地的初哥却丝毫不退,步子稳若石柱。他阴白的右侧眼底戾气横生,血丝蔓延而上成了一片血海。
他只手握住楚承的脚踝,“咔嚓”一声骨骼碎裂,被狠狠地砸向屋墙。
粉尘弥散,墙轰然坍塌。碎石砸在楚承的胸口,将他五脏六腑都给压碎,他整个人被埋在碎石中吐着血沫,挣扎几番后晕厥过去。
望着一切的司焕借着轰塌时的脆响,悄悄将腕骨接回。
沈青恩身后的墙在不久前被楚承踢碎,一片虚无,冷风贯入时冷的寒颤。
“沈先生,我给过你选择的。”
阴鸷爬上了初哥的脸,鼻梁处如蜈蚣般扭曲的伤疤拧着,他短刀劈向沈青恩,纵横交错间,锋利的刀在沈青恩的左臂上划开一道长痕。
利刃喇过鳞片,发出刺耳的“嘶拉”声。
血肉绽开,黑色皮质外套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染红了衬衣,红衣下白骨森森。
初哥不给沈青恩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
瘦削的身体连退两步,粉尘连着几块碎石被踢滚下天台。
呼呼作响的风声在沈青恩的后背响起,初哥狞笑几声,“北川之主,玄武血脉,呵……也不过如此。”
初哥双腿一蹬,腾空跃起,竖刀直劈。
沈青恩已无处可退,斜晃的身体在翻身躲闪时朝身后无尽深渊坠去。
五楼的天台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下坠。
哗然,一道白茫茫的残影掠过初哥,头顶扑飞而下,速度极快。
沈青恩望着漫天繁星,冷冽的脸上无半分情绪。
涣散的光圈在视野中逐渐清明起来,一道残影撕裂天穹,五米长的圣白双翅犹在黑沉的夜空之下,犹如天神降临。
是明与暗的极致对比。
那双白翅的主人,是“Beta小猫”——司焕。
倏地,沈青恩只觉得腰间一热。
温热的掌心捏紧他的侧腰,将他嵌入怀中。
睫羽在冰冷的眼帘上打下一片侧影,沈青恩的薄唇轻抿着,脸上处变不惊,沉静如水。
月光洒在司焕俊朗清秀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失了几分张扬肆意,又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悬崖那次,是我的易感期。”
他微蹙的眉头又紧了紧,终于开口。
司焕搂在沈青恩腰间的手里爬满了冷汗,隔着衬衣洇透了一块。微凉的肌肤在灼热的掌心中难以化开,反倒是他的手被风吹得发寒。
“司焕。”沈青恩滚动的喉咙间发出嘶哑的低笑声,“很好玩吗?”
司焕如坠冰窟。
他将沈青恩拥紧,紧贴着沈青恩冰凉的身体,将怀中所有的温度悉数奉上,却无法交换丝毫的温度。
他只手扣紧沈青恩的后脑勺,逼迫着他将头贴靠在自己的额上,沈青恩的眼底一片湿润,眸色冷冽如幽潭,只有眼角泛着微红,浮出一丝怨气。
“老婆……”
司焕揣着颗心,弱弱的喊。
沈青恩不再答他。
偏执病态的占有欲裹挟着无尽的懊悔与愧疚汇成红丝,爬上了司焕的眼眶。
他扣紧沈青恩的下颚,强势的覆上他的薄唇,温热紊乱的气息下,唇齿交织。
可司焕却攫取不到丝毫温度。
只有无尽的冰冷与麻木的反抗。
沈青恩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在齿间弥散开来,司焕却仍不舍得松手,反倒吻的更深。
沈青恩衬衣被他结实的胸膛蹭的凌乱,他像是沙漠的归途者,干涸地汲取着沈青恩舌齿间的湿润。
粗重的呼吸夹杂着沉重的歉意,压得沈青恩喘不上气。
“放我下去。”
沈青恩声音闷闷的,尾调被吻的虚浮。
“你听我解释,我放你下去。”
司焕讨价还价着。
沈青恩不答,只淡漠的侧过视线。
冷秀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凉薄淡漠的骇人。
司焕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当你答应了。”
白影掠起,他单手搂着沈青恩重临天台。
望着白色双翅被司焕收入体内,初哥的步子失稳,往后趔趄两步,“你……你是Enigma?”
“是。”
司焕淡淡道。
他的手仍扣紧了沈青恩的腰身,不舍得松开,他知道如果他一旦松手就再也抓不住沈青恩了。
沈青恩强掰开他的指骨,踢起地上的刀,刀飞旋入掌,动作利索干练。
他再朝初哥走近时,招招狠厉,不再是一味地躲闪避让。动作迅如闪电,在黑夜下挥出一道道残影。
初哥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坠楼,躲闪中招全是假的!
沈青恩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了初哥的脖颈上。
“哐当”
停顿的一秒钟,初哥的腕骨被生生折断。
沈青恩只手扼制着他的喉骨上,将人一下下的砸在地面上,地板都有些震荡。
一层墙灰被掀起,黏在了初哥的额角。
“咳咳咳……”
初哥连着咳几口血沫,再无反抗的能力,沈青恩只脚踩碾在他的胸脯上的血口处,碾出一道血柱。
“关于火毒你还知道多少?”
沈青恩冷漠的问。
初哥仰躺在地上,药剂的反噬作用已经开始,他整个人的气息紊乱,胸腔起伏剧烈。
“沈青恩,火毒火毒……能压制你的当然只有朝廷南的朱雀血了!”
他咬紧后槽牙,张着血口狂笑,凄厉的声音穿透云层,似要将耳膜撕碎。
“你是他的人?”沈青恩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对,修斯才是他的人。”
第67章 老婆,我带你回家。
“你和朝廷南认识?”
沈青恩的眸色晦暗,如果是朝廷南联合修斯,给他注入火毒,那一切都合理了。
他与朝廷南自出生起,就注定水火不容。
但Alpha药剂的事,怎么会和朝廷南扯上关系?
沈青恩思绪飘飞时,初哥从后腰处抽出一支注射剂刺入侧颈,沈青恩反应过来时注射剂里药剂空了。
初哥正仰躺着望向黑夜,唇角扯起几分凄厉的笑声,他望着西方,薄唇翕动像是在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黎明的曙光终会拨开云层,濒死的圣人将于深渊重生,全球的权势高位将重新洗牌!
旋即,初哥的血肉逐渐黏糊,外露的肌肤化作血水和腐肉淌入森森白骨中,躯壳之上只剩下空洞的衣物。
再无任何生机。
沈青恩只觉得脊背发寒,森冷的汗水沁透了衬衣。
他从地上起身,朝被埋在碎石下的楚承走去。
司焕将初哥腰处的囊袋取下,里头还有一枚淡黄色的药剂,他将东西收下后,走向正在石堆中的沈青恩。
血水滴坠在碎石之上,沈青恩左臂上血肉绽开,灰尘黏在肌肤上,整块皮肤发红。
司焕徒手将衣服撕成布条,他将手伸向沈青恩时,沈青恩敏锐的躲开了,他薄唇轻抿,清冷凉薄的眸底充斥着厌恶的眼神。
司焕:“老婆,我……”
沈青恩:“滚。”
他喉间如烈酒灼喉,明明只有一个字却连尾调都在颤。
司焕知道,沈青恩从不听解释。
对于沈青恩来说,只有背叛与忠诚,是趋于极端的两种,没有任何中间值。
司焕的欺骗就是背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沈青恩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选择了欺骗,就得承担沈青恩的厌恶。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一片暗沉,他攥着布条的手紧握成拳,指尖颤动。
他弯腰想帮沈青恩一起搬,但沈青恩紧紧的摁住碎石。
“别碰!”
沈青恩一字一顿。
冷秀的脸上眉头紧蹙,眸底的寒意越来越深。
沈青恩受伤后,像是个幼稚的孩子。
他会护着一切东西,哪怕他不喜欢,他也不想让外人触碰。他会拒绝一切帮助,将自己蜷缩起来在无人之处,偷偷地舔舐伤口。
沈青恩从来都不依赖任何人,也不脆弱。
一经背叛,他将会无休止的报复。
对修斯是,对司焕更是。
此刻,兽性的领主意识被推上顶峰,沈青恩冷着脸,眼神如淬寒冰,海洋味的警告型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哗然,百米之外。
轰——
一片火光冲向天际,发出沉闷的爆炸声,白色的雾云在火光中炸开,映亮夜空,废楼的地表也随之震荡了一下。
“啵~”
温热的吻落在了沈青恩的脸窝之上,薄薄的肌肤被吸入唇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青恩眸底的肃杀冷气顷刻散去,裹上眼眶的是困惑和懵。
他反应过来望向罪魁祸首时,司焕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眸底漾起一抹温柔的笑。
“老婆,你发呆的时候可爱到爆炸!”
他的语气极度轻浮不正经,头顶的猫耳兴奋的乱扇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
沈青恩咬紧后槽牙,正想在司焕的脸上留下一拳时,司焕将其一把钳制住了,利索的用布条捆住双手。
沈青恩瘦削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曳,手冷到颤抖,他正直着身体,月光洒在他的棱角分明的侧廓上,柔和着他的情绪。
他垂下眼睫,目光从上至下。
司焕正屈膝半蹲在他跟前,清瘦的染血的腕骨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着,布条利索简练的捆住了他的手腕,左臂上的伤口也紧跟着缠上了布条。
打的结,是清一色的蝴蝶结。
指尖的温度上一秒还在沈青恩微凉的肌肤下,下一秒司焕已经开始搬碎石了。
“老婆乖乖站着负责做个小花瓶就好了,脏活累活我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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