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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灌输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信息，关于布鲁斯自己想要知道的，却丝毫没有头绪。
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故意在用那种诡异的逻辑和自己绕圈子的时候，布鲁斯只能暂时切断了这次天马行空的对话。
然后就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来找韦德的艾德里安。
面对布鲁斯，艾德里安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淡淡点头，便准备离开。
布鲁斯却看着他那张脸，忽然觉得有点熟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艾德里安皱眉，他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也听说过韦恩这家伙的品行，一个和斯塔克如出一辙的花花公子。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还有心情使用这种低劣的搭讪方法。
原本在艾德里安心里韦恩比斯塔克好一点的印象，迅速被拉低到和斯塔克一个阶层上。
艾德里安后退一步，冷漠：“抱歉，我不认识您。”
布鲁斯却看着艾德里安那双熟悉的绿色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回忆起来了自己曾在何时见过他。
“艾德里安·弗尔曼？”
“三年前，哥谭钴蓝大街的帮派火并事件中活下来的那个孩子？”
听到熟悉的地点，艾德里安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就是在那里，他永远失去了他的父母，此刻，被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让艾德里安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时的画面。
鲜血、嚎哭、以及漆黑的身影。
隐约的失控感几乎要再次侵袭到艾德里安的身体上。
艾德里安手指用力抠住自己的掌心，夺回了自己的意识，干巴巴道：“或许、韦恩先生、你在某个报道上见过我。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艾德里安迅速离开了这里。
留下布鲁斯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息。
那次火并，他并不是在报道上看到的，而是参与者之一。
两个帮派的主使者全都落网，但是艾德里安的父母，也在那次战斗中，失去了性命。
在追捕试图逃跑的帮派成员时，布鲁斯曾经被小小的艾德里安在血泊中抱着自己父母的尸体求助的模样深深刺中过。
曾经的他，也是那样的无助。
布鲁斯曾经想要暗中联系帮助过这个孩子。
但是在弗尔曼夫妇去世之后，这孩子就被据说是弗尔曼家族的亲人接走了。
在那之后，他借由明里暗里的方式传达的对这个孩子关心，全部被弗尔曼家族回绝，再过了几个月，他便完全失去了这个孩子的消息。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布鲁斯决定多关注一下这个孩子。
不只是因为过去那件事的歉意，还有——既然他身上的异常结界与艾德里安一行人有关，那么，他们这五个人就全是可疑对象。
第26章
艾德里安走过拐角之后, 才将几乎刺入掌心的手指收起。
掌心的四个血洞中流出的血液渐渐停下，只片刻间，蓝紫色的光便将那上面的伤口愈合。
艾德里安看着掌心的血迹, 喃喃道：“似乎……有点用……”
痛苦抑制了他几乎失控的情绪。
艾德里安隔着旁边的玻璃望向了远处的那些怪物，若有所思。
片刻后, 他转身来到了二楼的洗手间，冲洗掉了掌心上面的血迹。
随后缓缓迈着步子来到了二楼。
“看起来你很悠闲？”
艾德里安来到韦德身边的时候, 这家伙正仰躺在外接电梯的平面上翘着一条腿晃悠。
“与其说是悠闲，不如说是忧郁。”
韦德嘴里吹着不着调的口哨，没回头，但是把自己的一条腿收了起来，给艾德里安让开了个位子。
艾德里安顺着他的意思过去坐下, 他倒是想要听听韦德这家伙为什么忧郁。
韦德手指指指楼下的小果冻：“有了小果冻给我们看门，没有了之前刺激的逃亡之路, 总感觉失去了点生活的激情。”
“daddy我本来是想着来找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和你一起解决掉你的两个仇人，最后用一个非常高端的直升机坠毁技术, 给我一个炸裂式的死亡！轰——啪！”
韦德滑稽地演示着他为自己预定好的死亡。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韦德戳了戳艾德里安的小腿，那里打着绷带, 是托尼之前救艾德里安时帮他隐藏自愈能力随便胡诌的伤口：“仇人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也没有直升机葬礼了, 我可不得忧郁吗？”
艾德里安立刻反驳：“斯塔克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韦德刷的一下支起身子，抽出背后的长刀：“那要daddy帮你解决掉他吗？现在他就是个半残废，daddy有信心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搞定。”
艾德里安一顿：“……不。”
“所以我说嘛。”韦德耸耸肩。
“我就知道, 你绝对下不了手，就是可惜了你的那些订金了, daddy已经花光了，现在我只是个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的穷光蛋，你要是想要讨债的话，就扒了我的衣服？！”
“噗嗤。”
艾德里安看着韦德这破罐破摔故意搞怪的样子，终于笑出了声。
末世之下，谁还在乎钱不钱的？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好的了。
韦德这家伙是看艾德里安情绪恹恹，在故意搞怪让他开心一点。
艾德里安笑完，才道：“我和斯塔克之间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而且现在他是我们这群人里主要的战斗力之一，想要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活下去，我们还需要这家伙活着。所以，暂时先留下他的命。”
韦德揶揄地蹭了蹭艾德里安的肩膀：“用完再杀，我懂的。”
艾德里安不喜欢韦德的语气：“你说得有点猥琐。”
“那我换个表达方法。”韦德非常做作地捂着嘴巴，惊呼一声：“哇哦哇哦，没想到小艾德竟然也有如此恶魔的一面，daddy以为你是天真可爱的小天使呢！”
艾德里安翻了个白眼：“太做作了。”
接下来，韦德换着花样给艾德里安表演着，艾德里安时不时回他一句。
两人坐在末日的夕阳下，都抱着或许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轻松时刻的心情，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艾德里安看着韦德那搞怪的模样，笑意渐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敞开心扉笑过了。
至于斯塔克。
艾德里安不想杀掉他，原因不止在于他与自己的诡异联系和他的武力值，还有就是，艾德里安想要通过那家伙知道，关于他父亲的死因。
艾德里安的父亲，是死于哥谭的帮派火并。
但是，在父亲的葬礼之后，艾德里安收拾父亲的遗物之时，却发现了不少关于父亲死亡背后的隐情。
父亲从斯塔克集团被辞退后，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封遗书，以及大量的斯塔克集团暗地里进行军火交易甚至参与国外战争的资料。
本来，父亲的计划应该是在艾德里安生日后，将那些资料发送给相关机构曝光。但是那些东西却不得不伴随着父亲的死亡被永远埋藏。
艾德里安只知道十几年前父亲在结束了他的科考生涯之后，受聘于斯塔克工业生化机构研究生物医疗。
但是，在父亲的文件中表露，其实在生物医疗研究之下，还有另外一层隐秘的研究方向，用于生化武器的制作。父亲发现了这种惨绝人寰的研究，试图制止，于是与斯塔克集团闹掰，被辞退，失去了所有的研究成果，甚至被赶出了纽约，一家三口不得不在哥谭挤在一个拮据的屋子里靠着父亲找工作谋生。
生日前，父亲为了让艾德里安过一个满足的生日，特意花了不少积蓄订了钴蓝大街最好的餐厅的座位为艾德里安庆生。
这让当时的艾德里安非常惊讶，因为自从父亲失去工作之后，他的脾气就变得暴躁易怒，甚至还打骂过艾德里安不少次，这次父亲能够用这么多钱来给自己办生日宴。
艾德里安在惊喜之余，也免不了疑惑。
后来，父亲的遗书和他留下的一堆关于斯塔克集团的资料才解开了艾德里安的疑惑。
父亲早就准备好了自杀，但是那是在他将斯塔克集团扳倒之后的计划，可惜的是父亲却没能如愿。
艾德里安知道父亲的目标之后，他便想要帮父亲实现这个愿望，可惜的是他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根本没有任何渠道。
姑妈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勾心斗角。
他只能寄希望于网上的雇佣兵帮忙。
这也是为什么艾德里安会找上韦德的原因。
要搞垮斯塔克集团，没有什么比直接弄死它的主人来得更快。
而韦德，就是埃德里安在孤立无援的世界当中，唯一找到的一个可以依靠的“长辈”。
韦德也对艾德里安对自己莫名的依赖有所意识到。
因此他虽然总是口头上占艾德里安的便宜，但是也默默地实施着一些关心艾德里安的行为。
因此和韦德在一起的时候，艾德里安总是会将韦德置于朋友以上亲人以下的位置，在他面前会表露不为人知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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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
从流星雨降临到现在，经历怪物与战斗的洗礼，人们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好好休息一晚。
但是艾德里却发现了彼得的不对劲，从他给中城高中的人送东西回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发生了什么？”艾德里安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被那些家伙欺负了？”
“不，他们没有欺负我。”彼得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只是詹姆斯先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他年纪大了，又经过这么多天的奔波，一些老年病便在这个时候发作，詹姆斯先生发热病倒了，也不知道我给他的食物够不够他撑过去。”
艾德里安一顿，说实话，他对这些总是对自己承受到的霸凌与伤害视若无睹的老师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就算是他们死在自己的面前，艾特里安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彼得正在为此而烦恼，艾德里安不忍让自己唯一的朋友难过，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
他只能安慰彼得两句：“在这种末世的环境下，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可捉摸，他们能够撑着来到这个安全的地方已经非常幸运了。”
随后便尝试着转移话题：“彼得，你还记得我白天和你说的那件事吗？”
“你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尽量不要和他们接触的那件事？”
彼得连忙关切的看向艾德里安：“他们的存在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艾德里安见到彼得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满意的点点头：“是的。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对吧。”
因为周围还有其他无数双眼睛，艾德里安没有将那件事情挑明，只是单纯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上的绷带：“我发现，当我情绪激动的时候，那种情况就会更加严重。”
艾德里安回想起今天自己和斯塔克对话时以及彼得被挟持时出现的精神抽离的现象，心有余悸道：“我感觉得到，如果再靠近某些会令我的情绪发生波动的人或物的话，可能我会失去控制……”
彼得慌了，他连忙抓住艾德里安的手，上下查看着他的情况：“怎么会这样！你感到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或者说你需要我去帮你做什么，艾德里安，你千万不要有事……”
艾德里安苦笑着摇摇头：“不，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是不可逆转的，只能够靠着我的意志推迟，所以我才会想要远离詹姆斯先生他们。”
艾德里安垂眸道：“还有，如果发生不可预料的那种情况的话，你一定要跑得远远的……我不想要伤害你。”
艾德里安的话让彼得陷入了极度难过的思绪。
“不，一定有办法的，怎么可能……艾德里安……”
这家伙说着说着几乎快要哭出来。
艾德里安抿唇，轻声道：“彼得，这件事情其实自从我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不都应该知道了吗？能够多和你做一段时间的朋友，我已经非常满足。接下来要尽量在我还清醒着的时间里，把我们居住区域的防御加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艾德里安……”彼得听着，双眼已经严重不受控制流出了泪水。
“彼得，别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样子看着我好吧，你看我现在还有意识还活着呢！既然我还活着，那么就请你用对待活人朋友的方式和我交流可以吗？你也不想要让我的异变被那些人发现，导致被赶出去吧？”
艾德里安开着玩笑，顺便提醒着彼得他们要共同守住这个秘密。
“还有……斯塔克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艾德里安将自己和托尼的对话告诉了彼得，“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至少他现在对我们来说是有用的，我愿意成为他的能源，但是要求他能够保护我们，这是我最后能给你做的事了。”
彼得听到艾德里安的话，几乎又要哭出来。
虽然艾德里安说的轻松，但是这几乎和遗言没有什么两样。
彼得想要抱抱艾德里安，但是随即便看到了向这里走来的史蒂夫几人，他慌忙侧过了脸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转头用着他那独特的乐天派微笑迎了上去，他可是美国队长的头号粉丝，有着乐观心态的彼得如果莫名其妙的哭起来的话，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此彼得绝不能够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艾德里安在背后看着彼得那强撑出来的笑意，眸色沉沉。
彼得……
在他死而复生的那天开始，他们两个的路就早已分叉。
怪物，无论再怎么隐藏自己的诡异，也永远无法和人类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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