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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电另一边的史蒂夫，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在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久前学生一行人中有人异变的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神盾局这里又传来了类似的消息。显然，怪物异变还在继续发生，在此之后，全球性的怪物潮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之前所想的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就可以获得安全的可能被完全抹消了，必须要找到能够克制这些会无限复活的怪物的办法，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们这里也同样发生了异变……”史蒂夫将自己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面，随后问道：“寇森现在如何？”
“情况不妙。”希尔叹气：“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因为药物不足，还在昏迷状态中，而且，我们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发生异变。”
托尼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人类正在逐渐由人变成怪物，那么异变产生前，那些人身上有没有什么预兆？”
在对方提出疑问前，托尼先介绍了自己：“我是托尼·斯塔克，神盾局的信号就是我帮忙追踪到的。”
“斯塔克先生，很高兴听到您还活着。”
希尔作为神盾局的人，也曾经和斯塔克集团有过合作，所以在听到和她通话的是斯塔克的时候，也有些庆幸，起码不是敌人。
希尔只是寒暄了一句，就继续道：“是的，我们对之前产生异变的几个探员进行了研究，发现在他们异变之前，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昏倒、耳鸣、幻觉、吐血等症状。”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韦德刚好捂着嘴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捂着面罩的掌心里渗出了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响彻整个室内。
连那边的希尔也听到了韦德的咳嗽声。
她焦急道：“队长，你们那边是否已经出现了类似症状的人？如果有的话，请立刻将其与正常人类隔离，否则，一但发生异变，对方就会失去人类意识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最近的生命！”
“韦德他不是……”艾德里安一顿，他看向韦德抿唇，他并不想要揭露韦德的伤疤。
韦德会吐血，是因为他的癌症。
韦德咳嗽的声音甚至更大了，艾德里安过去拍了拍他的脊背，为他舒畅气息。
史蒂夫见状想要阻拦，但是见到艾德里安的表情，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韦德虽然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但是一路逃亡以来，他早就成了他们相依为命的同伴，他也做不到让自己因为还未发生的可能而去疏远甚至敌视对方的行为。
“咳咳咳——咳！”韦德终于止住了咳嗽，但是他捂着嘴巴的手指里渗出了点点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有些刺眼。
韦德毫不在意地扯开下巴面罩，擦了擦被血块污染的脸颊，然后迅速扣回去，有些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看起来，癌症晚期的攻击力要比小果冻它们强上不少。”
然后非常做作得叉着腰，给几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非常抱歉，没有跟大家说明过我的情况。”
“毕竟现在已经是其他物种对全人类的冲击，无论是健康还是病危，在某些以人类为食的怪物面前，都没有什么两样，不是么？”
韦德说着说着又开始天马行空：“不过，或许癌症晚期的人味道不会太受怪物欢迎？毕竟我们人类也不太爱吃病死的牛肉或者其他动物肉？有可能我能活得的比你们久呢~”
韦德满不在乎的样子很好地冲淡了当下紧张的气氛。
艾德里安脸色不虞，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在韦德无所谓的态度下，默默把自己想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对于韦德来说，廉价的同情和怜悯，或许更加侮辱人吧。
通讯那边的希尔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既然韦德吐血事出有因，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希尔继续认真把自己这里获得的关于异变的信息告诉给了史蒂夫，并且请求史蒂夫告诉她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神盾局这边将会出动一组先遣队与队长集合，以商量后续行动，以及该如何面对现在世界的情况。”
史蒂夫询问过其他人的意见之后回答：“我目前正在纽约西北部郊区的一个商场，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十名幸存者。
商场内部有一个人类异变成的怪物，外部表现为附着墙壁的血肉，能力是无声无息吞噬人类，弱点是只能够依靠墙壁附着移动，目前被隔离在了三层外。
在商场外部徘徊着一只大型怪物，没有视觉与听觉，可以遁地，弱点是只会吞噬，并且吞噬时无法进行其他攻击，目前我们利用怪物无差别互相残杀的特性引诱其他怪物被它吞噬，有效扼制了来自外部的怪物袭击。”
“好的队长，我们已经在地图上确定了您所在的位置，之后就会派相关人员前往……人类正在逐渐发生异变，继续蔓延下去的话，会造成……后果……希望队长……保护……”
“滋啦……滋啦！滋？！”
由于窃听器老化的原因，整个通讯再次被切断。
托尼走过去拿起来已经被过载的电压烧焦的连接器，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啊哈，神盾局的东西也不全都是无可挑剔的，不是吗？要重新建立通讯的话，还得费点脑筋呢。”
好在这次的通讯并不是毫无收获，让他们得到了很多额外的消息，尤其是人类发生异变前有可能的预兆——昏倒、耳鸣、幻觉、吐血。
史蒂夫把众人聚集到一个了三楼空旷的商店，向大家通知了这件事情。
史蒂夫说完他目前得到的消息，向众人请求道：“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如果有人有类似的情况产生，请告诉我。当然，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要将有可能发生异变的人进行合理的隔离，以防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听到史蒂夫的请求，众人沉默。
互相之间目光流转，只是默默拉开了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并没有将自己的情况披露给刚认识一两天的陌生人的想法。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让自己被当作一个需要隔离的怪物来看待的。
“嗯哼~不如我来做这个表率？”
韦德举着手，踏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了中间：“虽然我吐血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异变与癌症在我体内搏斗的结果呢？我可不想一觉醒来突然间啃掉了随便什么人的头，万一是臭狗屎味我可能会吐的。”
史蒂夫见韦德身先士卒。知道他掩藏在毒舌下面对大家安危的关心，默默点头，对他投去了一个善意的目光。
“还有我。”
艾德里安跟在韦德身后，举起了手。
艾德里安给了身边的彼得一个安抚的目光，把他扯着自己衣角的手放下，走到了韦德身边。
——那个昭示着即将被人类抛弃的异类的位置。
彼得脸色苍白地松开了扯着艾德里安衣角的手指，沉默地垂下头。
第30章
最后, 自述产生幻觉的艾德里安与吐血的韦德，被安排在了三楼远离人群西北角的单独商铺里。
彼得想要跟上来，被艾德里安眼神示意托尼拦住了他。
托尼安抚道：“小艾德只是单独住在另一个房间而已, 而且韦德不也跟在他身边吗？不会出事的。”
艾德里安对彼得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目光：“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没事的。”
彼得还想说什么, 但是却也无法擅自做主把艾德里安留下，毕竟这里不只有自己, 还有其他无辜的幸存者，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把其他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幸存者们的会议，史蒂夫和众人交换目前得到的关于怪物的信息之后，到最后也只有艾德里安和韦德两人坦诚了自己的情况。
其他人只是互相推搡两下, 就沉默不语地看着两人孤寂的背影走向了隔离间。
韦德一转过拐角就勾肩搭背地赖在了艾德里安身上：“daddy就知道可爱的小A绝对不会把我丢下一个人的，你能来陪daddy, daddy感到很高兴。”
艾德里安面无表情地扒拉下来和烂泥一样的韦德，冷冷道：“我说的我产生了幻觉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的吐血是因为癌症引起的话, 那么我可能会比你还要更早地异变成怪物。”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艾德里安后退两步，拉开了和韦德的距离。
韦德却死乞白赖地继续赖了上来, 两只粗壮的大臂紧紧的箍住艾德里安有些消瘦的肩膀：“才不要~要死一起死~”
“你给我放开！”艾德里安差点没被韦德勒得魂魄出窍。
正是这样的插科打诨下，让两人成为被孤立的“异类”的感觉被冲淡了。
而且韦德这家伙从不委屈自己, 虽然说的是将两人隔离起来，但是这家伙要求史蒂夫把原来他俩住着的地方的床板和日常用品全都搬了过来，甚至得寸进尺地问史蒂夫要了很多食物补给, 美其名曰以备不时之需。
艾德里安看着韦德抱着的足够他们两个吃一个月有余的食物，问道：“韦德你不是想要把那些家伙饿死吧？”
韦德拆开一包保质期没过多久的玉米片, 掀开一半口罩咔吃咔吃享受起来：“我只是替他们解决一下垃圾食品而已，放心，我让队长拿来的都是过期或者临期食品，把好的给他们都留下了，不会饿死你的小彼得的。”
艾德里安听到彼得的名字，顿了一顿：“……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因为隔离的原因，他们被其他人强制禁止靠近三层东部区域，现在他们的位置是西北角，距离人群聚集的地方很远，反倒是靠近血肉怪物所在地。
为了彼得的安全，艾德里安离开前，特意叮嘱了彼得，不要靠近他们，因此艾德里安到现在也没再见过彼得。
“哎呀，这难道不是为了小彼得的安全吗？”韦德抓起一片玉米片，顺着艾德里安微张的嘴巴塞了进去：“别烦心了！吃饱要紧！这东西虽然过期了，但是味道还不错！芝士味的，你尝尝！”
艾德里安吃了一口，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诡异腥味恶心得连连干呕：“呕——”
“什么味道——呕——”艾德里安整张脸都皱成了惨白的样子，反胃难受地抱着肚子快被那味道恶心得想要昏厥过去。
“我的天！这栋楼里被投了大粪弹吗！？”韦德显然也闻到了来自外部的腥臭味道，捂着鼻子推开门去看。
——一幅几乎是地狱一般的画面映入了韦德的眼帘。
一堵像是屠宰场几千几百只死猪屠宰过后留下的废弃肠肉混合物组成的肉墙，正从北边商铺那里缓缓向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之所以他们会在现在才闻到味道，完全是因为这玩意刚刚吞噬了隔壁的某个通风风扇，那个正在以微弱的力道还在通风的玩意儿，在这堵肉墙的包裹之间还在顽强地送着风，把那股难言的血肉腥臭味全都送到了他们这里。
韦德捂着嘴巴几欲作呕，但是还是撑着先把自己刚拆开的玉米片卷起来封了个口。
“可不能把我最爱的玉米片熏臭了！”
艾德里安迅速和韦德一起将他们这里与肉墙接触的通风口全部作了密封，才勉强挡住了来自外部的臭味攻击。
“看起来这家伙还需要一阵功夫才能够爬行到我们这个房间。”
韦德和艾德里安趴在靠近肉墙怪物的这面墙上唯一的玻璃面前，测算了一下怪物移动的速度，得出来了这样的结论。
韦德苦中作乐道：“我们暂时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艾德里安轻笑：“也就你还能再这种环境里还能开得出玩笑了。”
虽然遭到了大粪味袭击，但是好在三个小时后，肉墙怪物就把风扇消化完毕了，那种臭味终于渐渐散去。
夜幕也已经降临，艾德里安和韦德两人合衣一人一边躺在了从之前的住处搬来的单人床上。
夜深人静之时，艾德里安猛地睁开眼睛。
强烈的饥饿感把他从梦中拉扯出来。
他克制着自己转头看向右侧的欲·望，那里躺着韦德，现在饥饿到极点的艾德里安不知道当自己看到活人血肉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艾德里安咬着双齿，静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到窗边。
看着在三层蠕动的血肉墙，想着楼下的小果冻。
回忆起来了自己在不久之前逃亡时发生的一件事，趴在墙上的扭扭怪，在袭击完他之后，它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融入了艾德里安的身体。
那么——他是否可以“吃”掉那些怪物？
这个想法侵袭了艾德里安的脑海。
饥饿感操控了艾德里安的思绪，他不由自主地缓缓拉开了窗户，想要走过去，或者说跳下楼，张开嘴巴去啃噬血肉墙和小果冻的血肉。
他甚至开始思考，小果冻会是什么味道？腥臭味？呕吐物味？或者是腐烂胶质味？还是……像是韦德所取的名字一样的水果果冻味？
艾德里安舔了舔嘴角，他轻轻打开了被锁上的门，向着血肉墙的方向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恶臭袭来，明明白天时候几欲作呕的味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异常地让他富有食欲。
艾德里安来到血肉墙面前，伸手覆上正在缓缓蠕动的墙面，感受到血肉的靠近，墙面迅速波动，如同水面一般将艾德里安的手掌陷入了血肉之中。
紧接着，艾德里安就感受到自己那被血肉包裹的手指传来了微妙的挤压与灼蚀感。
——怪物开始了祂的“消化”，将皮肤溶化，将骨骼碾碎，然后沿着手掌连接的肢体，将整个人类变成血肉墙的一部分。
之前的那几个人类就是如此被悄无声息地消化掉的。
血肉墙本以为这次也能静悄悄地饱餐一顿，但是，只在第一步溶化皮肉的时候就被打断。
没有了皮肉阻隔的艾德里安的血液，渗透到了血肉墙的内部，然后，像是落入米缸的老鼠一样，那些血液开始腐蚀，或者说不断“蚕食”周围的血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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