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托尼被艾德里安这一举动吓得脸色大变:“不用这么凶残!我带了针管——”
“嘎嘣。”
指骨断了。
几乎将艾德里安痛得昏过去的疼痛,终于将那个一直在他耳边呓语的声音驱逐。
蓝紫色的光渐渐从指尖燃起,缓慢修复着那根指节。
艾德里安夺过托尼手里的针管,将真空塞抽掉,鲜血淋漓的指节对准针管口,在指节被修复玩好之前,装满了满满一针管血。
“够了吗?”艾德里安把东西递过去,绝口不提刚才自己反常的举动。
托尼皱着眉将针管接过:“……够了。”
“你刚才,产生了幻觉吗?”托尼观察着艾德里安的表情,推测着他的情况。
虽然不想承认艾德里安是即将产生异变的那种怪物,但是在看到确凿的情况的时候,托尼还是不得不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请告诉我,可以吗?”
艾德里安冷笑一声:“冷血的斯塔克,收起你那无处散发的同情心吧,今天如果不是我对你有用,你还会对我这种人表现出一丝的善意吗?”
就像是他父亲当初那样,当他对于斯塔克集团的研究推进有用的时候,他是最高执行官,但是当父亲没有了利用资源的时候,就会被冷血的斯塔克集团一脚踢开,让父亲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父亲在他的文件里面字字泣血,控诉着来自斯塔克集团对他的无情利用和赶尽杀绝,如果不是斯塔克集团,他的家庭,他的父母,就不会在三年前与自己生死相隔。
都是斯塔克的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托尼无奈地耸耸肩,“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是在帮助大家,而且,你就算是不帮忙,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
艾德里安咬着自己的舌根,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某种冰冷的恨意,舔了舔嘴唇道:“属于斯塔克的冠冕堂皇的说辞,既然你拿了我的血帮你补充能源,那么现在我有一个要求。”
托尼认真点头:“洗耳恭听。”
“带我去斯塔克集团。”
父亲在他的遗物中说过,在他被赶出斯塔克集团之前,有一些重要研究记录被斯塔克集团扣押了,那里面有一部分是关于嘟嘟的研究记录,艾德里安想要带回来属于父亲和嘟嘟的遗物。
托尼疑惑地眨眨眼,虽然对这个要求有些不解,但是既然自己要回到不知安全与否的斯塔克集团去,比起自己一个人独闯险境,带上艾德里安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托尼点头道:“荣幸之至,期待我们并肩作战。”
托尼将自己磨损严重的简陋战甲面具扣好,在反应堆中注入了半管鲜血,剩下的半管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托尼弯下腰,向着艾德里安伸出双臂:“这里到斯塔克集团需要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你想要什么姿势?我抱着你还是你趴在我背上?”
艾德里安嫌弃地看了看托尼的双臂,转身趴在了战甲壳上,双手箍住托尼的脖颈,幸好那里也有着战甲覆盖,否则的话艾德里安不确定那个疯狂的思想会不会引导自己在背后去偷袭斯塔克的命脉。
托尼伸手托住艾德里安的双腿:“抓紧了!”
耳边轰鸣声作响,商场逐渐在视线里缩小消失。
艾德里安静悄悄趴在托尼的背上,感受着呼啸的冷风,此刻他发现自己的思绪竟然无比地清晰,他能感受到风的力量,自己的呼吸,还有近在咫尺的托尼·斯塔克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那心跳声在反应堆内自己的血液的加持下,逐渐由微弱变得强健。
“咚咚!咚咚!”
既然他的血液可以强化斯塔克的反应堆,那么,是否也有将其弱化的办法?如果他可以操纵自己的血液,是否可以直接利用血液去穿透反应堆,让这家伙死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等等!
艾德里安猛地刹住了自己的思绪。
他的思维再次被恐怖的想法侵袭,那来自怪物的兽性,在他与斯塔克的接触中,正在不断地被加强,似乎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只要他杀死托尼·斯塔克之后,就会破体而出。
想象到那样的画面,艾德里安打了个寒战。
“冷吗?”
一直注意着艾德里安情况的托尼注意到了背上艾德里安的细微变化,他以为是风吹得这孩子难受,将自己手臂和背部的战甲稍微扩展了些许,为艾德里安遮住了一部分来自四面的风。
战甲磨损严重,最多只能展开十厘米的直径,因此托尼就想着将手臂上的战甲翻转,做成了一个向后扣的包裹形状,总算是环护住了在背上的艾德里安。
托尼问道:“好点了吗?”
艾德里安沉默看着这个自顾自为了让自己保暖就把后脖颈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没有说话。
他刚才还想要把这个家伙杀死在荒郊野外,这家伙却在为了他的保暖问题而担忧,如果斯塔克知道他刚才那恐怖的想法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得把自己从高空扔到地面上?
“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还冷吗?”
失去了战甲隔离的艾德里安不得不接触到了托尼的手臂。
托尼轻轻掂量了两下背上的艾德里安,感觉到了这孩子清瘦的身躯,仿佛风再大一点就会被吹散一样。
艾德里安感受着来自对方的体温,喉间一阵酸涩,默默垂下了头,将身体靠在与对方的手臂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离开了对方的体温:“没事了,继续赶路吧。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回来,我不想让韦德他们担心。”
“别担心,现在没有高空管制,不会遇到堵车的情况。”
托尼甚至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艾德里安沉默地闭上了眼睛,拒绝和自己的仇人谈笑风生。
那像是对自己父亲的背叛。
在艾德里安的刻意回避下,这一段路程有些沉默。
这让托尼有点挫败。
他自认为自己的风趣幽默虽然算不上万人迷的程度,但是对付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学生应该是绰绰有余啊,怎么会处处在艾德里安面前碰壁呢?
直到到达斯塔克集团的标志性建筑前,托尼也没想清楚其中关键。
作为市中心的建筑,这栋颇具斯塔克土豪风格的大楼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怪物留下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怪物出现攻击他们。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个被怪物寄居的蜂巢。
艾德里安不等对方说话,就直接从托尼背上跳下来,走到了门前,喃喃自语:“这就是斯塔克大楼……”
他无数次想要冲进去为父亲报仇的地方,现在已经快要变成废墟,真可笑啊。
托尼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头,率先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提醒:“这里是市中心,虽然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肯定有不少怪物还藏在暗处,要小心。”
两人的脚步声在斯塔克集团的高科技通道里响起。
十分钟后,没有任何怪物从拐角处冲进来和他们缠斗,非常顺利。
一直沉默思索的托尼忽然间打了个响指,福至心灵般开口:“等等,我记得你好像姓弗尔曼?丹尼尔·弗尔曼那个弗尔曼?”
艾德里安仰头冷冷看着托尼:“你终于想起来了。”
在此之前,托尼并没有把艾德里安和之前的那个员工联系起来。
但是在见到艾德里安一反常态地想要跟他来到斯塔克集团,并且很明显来这里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托尼不得不将自己公司与艾德里安有可能的联系在自己的脑内梳理一下。
终于在脑海里翻出来了一个相同的姓氏,丹尼尔·弗尔曼。
那个在几年前被斯塔克集团以性格偏激、精神问题而踢出斯塔克生化机构研究所的家伙。
第33章
丹尼尔·弗尔曼, 45岁因哥谭帮派火拼牵连去世。
44岁,被任职超过13年的斯塔克集团辞退,成为了无业游民, 带着妻子定居哥谭。
31岁-44岁在斯塔克集团任职期间,曾担任斯塔克集团生化机构研究所主任之一, 在生物医疗研究方向为斯塔克集团创造了不少收益。
离职原因为:性格偏激、自负多疑、精神焦虑,多次骚扰和干涉他人研究, 曾经向他人传播非科学性思想,在他人对自己的研究作出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评判时对他人进行人格侮辱等等。
回想起艾德里安父亲的一些信息,斯塔克有些难以把面前这个阴郁的孩子和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联系起来。
托尼捏着下巴道:“你应该更多地遗传了你母亲的样貌和性格?你不太像你的父亲。”
艾德里安皱眉,他从托尼的话里面听出了这个人对自己父亲的偏见。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父亲?比起罔顾人伦研究生化武器,不惜污蔑我的父亲, 把兢兢业业工作十多年的老员工赶出斯塔克集团的你们来说,我父亲比你们高尚得多!!”艾德里安情绪激动地道。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 他的父亲就不会为了扳倒斯塔克集团而奔波到心力交瘁,在最后的一年里和妈妈和他聚少离多,他的家庭也不会支离破碎!
“抱歉, 我只是……”注意到艾德里安的激动,托尼连忙道歉,但是他突然注意到了艾德里安话里的不对劲:“斯塔克集团什么时候研究生化武器了?斯塔克一直以工业为主, 生物医疗为辅,生化武器这种东西在斯塔克集团内部一直是被禁止的。而且, 你的父亲被辞退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工作中的偏激行为。”
艾德里安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明明从父亲的遗物当中看到了那些文件——”
“轰隆!”
一路上的安静让两人忘了现在所处的可能是个怪物巢穴的事实,在听到头顶传来的巨大响声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 这里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存在着。
听着伴随着巨大响声而传来的巨物移动的声响,一直没有脱下战甲的托尼迅速捞起来了跟在一旁的艾德里安:“跟我来!”
斯塔克集团内部有托尼自己专属电梯, 只有他的虹膜识别才能进入,而这些怪物都是人类变成的,此时只有那里不会有怪物出没。
托尼不由分说揽着艾德里安的腰迅速驱动推进器,横冲直撞来到了虹膜识别门前。
掀开头盔,瞳孔在蓝光扫描下,门后发出了“嘀”的一声。
“幸好!还能用!”
托尼庆幸道。
随后便松开艾德里安先把他推了进去,托尼在后面跟进来,迅速按下关门键。
门扉合上的瞬间,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发出巨大移动声的怪物在门外显露了身形,那是——
“那是什么——”
艾德里安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那个怪物长着一张和他很像的脸……或者说,那怪物长着和艾德里安一模一样一颗头颅,在头颅下方,不是身体,而是一团像是数条蟒蛇虬结起来的身躯。
庞然大物一般的蛇形蠕动爬行着,大概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大小的头颅被那蛇形一样的躯体拖拽着前进,头颅与蛇形连接的部分布满了惨绿色的鳞片,往下就是杂乱无章的蛇身,有三条?五条?或者是无数条蛇尾在蠕动蜿蜒。
当你试图数清楚里面有多少蛇尾的时候,就会失去对数字的理解能力,被那迷乱的深绿色灌注整个脑海,失去理智。
在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画面的瞬间,艾德里安猛地失去了意识,睁着眼睛,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艾德里安!”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差点也失去意识的托尼,他晃晃脑袋,把刚才诡异的画面甩掉,连忙过去查看艾德里安的情况。
艾德里安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坠落,坠落——
像是身上绑着沉重的石块,不断地被拉扯进入深沉的海洋之中,无法上浮,无法呼吸,无法呼唤。
“……死亡……不是……终结……”
忽然在海洋深处,传来了这样的呓语,艾德里安尝试着放松自己的身躯,让自己更加靠近那个声音,想要听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沐浴死亡……一切将……新生……吾神……”
“死亡……不是……终结……”
快要听清楚了!
艾德里安感觉到那个声音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越来越迫切,越来越焦躁地想要靠近那个声音,然后——
猛地被抽离!
“!”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的思维能力不足以让他判断出来这个声音是谁。
艾德里安的眼球瞬间涣散,巨大的白色光斑占据了视线范围,瞳孔被刺激得收缩不断,渗出了生理性泪。
“快闭上眼睛!”那个声音提醒道:“你睁着眼睛昏迷了三个小时!一时间适应不了,先缓缓再睁开!”
艾德里安下意识的按照这个声音的说法去做,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骤然间,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他一片漆黑的视线里面迸现出来。
“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了“自己”在死亡前的所有画面——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走上了天台,然后毫不犹豫从上至下坠落。
“他”伸手将自己的掌心放入了血肉墙之上,被血肉墙包裹撕裂的手掌中流出的血液迅速吞噬着血肉墙,让那个饥肠辘辘的他饱餐一顿。
“他”看到自己坠楼后破碎的上半身被安装在一个形偌嘟嘟一般的怪物的上面,爬行着从“自己”坠楼而死的地方爬上了天台。
“他”被贝利强硬逼迫着吞下了一只生的青蛙、贝利闯进了诡谲的世界,看到了变成怪物的“自己”,贝利的思维无法承受这样不可名状的画面,于是,贝利整个人爆裂开来,四散的血肉悄无声息地炸裂在墙壁上,变成了血肉墙般的怪物,将沉睡在他身边的同伴悄无声息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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