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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少爷夫郎(古代架空)——北冥魑

时间:2024-02-03 09:44:43  作者:北冥魑
  随在人身后,一路将其送到家门口。
  他不打算跟人进去了,取下身上的东西,靠放在门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道:“沈清竹。”
  汉子头回语气这般正经的唤他名字,让沈清竹扬了扬眉,“怎的?”
  “我……”周松垂下眼,沉默了半刻,再抬起时坚定了许多,“过两日,我托媒婆来与你说亲。”
  酝酿了一路的话说出口,好像也没那么难了,他只担心,会冒犯到对方,或许人家昨夜那般举动只是情急之选,即便说了那样的话,也可能只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但他,当真会想与自己成亲吗?
  周松并不确定,但不管他确不确定,身为一个汉子,有些话必定是要他主动提的,不能将昨夜占了人家坤泽便宜的事当没发生过。
  即便是被人给拒了,他也得让人知道,他未曾看轻了对方。
  沈清竹不曾想过他会在此时与自己说这个,略有着诧异,看对方脸色如常的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的紧紧的,可见其心中忐忑。
  扬唇一笑,他颌首,“我等你。”
  三个字,让周松彻底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他跟着扬了扬唇,笑意让冷硬的面容变得柔和,五官更显得英俊。
  沈清竹侧头,盯着他打量,心道他合该多笑笑。
  “那……我先回了,你这两日先休息,将身体养好了再说。”在山间凑合一夜,又赶上雨露期,周松晓得他此时定是疲惫,尽管心中不舍,也不再与他多说了。
  不必急于一时,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自己细微的信香味,便足以能让他感到安心。
  沈清竹等他走远才收回目光,感觉到身体上的无力感,不再急着考虑其它,抬手叩了叩门。
  吴兰淑因为担忧,一夜都没睡,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不好的猜想,这会儿一听见敲门声便快步走了出来。
  一看见他,连忙便迎了上去,眼眶都泛红,“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清竹晓得她心中担忧,但不好在门外说话拉扯,抬手示意她先进去再说,他身上此时乏的很,久了便有些站不住。
  吴兰淑注意到了他苍白的脸色跟泥泞的衣裳,也是顾不得其它,赶忙将人扶回屋子里,自己急匆匆去了灶房烧热水给他洗漱。
  待沈清竹泡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里衣躺靠在床上时,外面的天光已是大亮,隐约还能听见隔壁邻里早起操持家事的声响。
  知晓吴兰淑有诸多事想询问,他未曾直接睡去,披着外衫靠在床头,抬眼道:“有何想问的便问吧。”
  守在他床边的吴兰淑微愣,她倒确实有想问的,比如他昨夜如何,比如他身体可还难受,又比如……他颈后的齿痕……
  方才伺候人梳发时她便看见了,当时心中一跳,唯恐人昨夜里吃了大亏,可瞧着她家少爷神色又没恼恨之色,想来不曾被强迫什么。
  可一个坤泽,被乾元给咬了,总要有个什么说处啊,她有心想问,可又觉得不大好开口。
  兴许只是突然赶上雨露期,不得已下的权宜之计,她若非要点破,岂不是有些太过没有眼色,徒增尴尬。
  她这般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沈清竹看在眼里,自是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也不让她为难,自己先开了口,“雨露期难熬,让周松帮了个忙。”
  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吴兰淑反倒安心了几分,少爷不是被欺负便好,“我猜便是……”
  “过些时日他来提亲。”
  吴兰淑余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她瞪大了眼睛,被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清竹倒是一派淡定,纤白的手指理了理垂在胸前的发丝,道:“提前与你说好,免得届时人上门了,你再受到惊吓。”
  此时她受到的惊吓也不小!
  吴兰淑回过了神来,急急的道:“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沈清竹抬眼看她,“周松可有哪里不好?”
  吴兰淑一愣,“那倒没有……”
  沈清竹又道:“那在这村中,可还有其他男子的相貌品性更胜于他?”
  “那也不曾……”吴兰淑喃喃道。
  “既如此,那此事又有何草率之处?”沈清竹抬手支在脸侧,懒懒的问她。
  吴兰淑没有说话,她倒不是对周松有什么成见,只是此事太过突然,她担心少爷只是一时兴起,将来会后悔。
  “吴婶,我并不是一时兴起,”她心中担忧被沈清竹一眼看透,“我是曾说过在村里寻一处依靠,可也不代表我便要随意找个人将自己嫁了,如此糟践自己之事我不会做,不会让故去的父亲跟母亲伤心……”
  说到此,他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微微勾唇,“周松此人,也算相处几回,他待我如何,想必吴婶也看得出来,如今我对他,也不算完全无意,事已至此,我与他成亲,又有何不好呢?”
  一番话听的吴兰淑微微发愣,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涩,只觉得曾经肆意又洒脱的小少爷似乎成长了许多。
  反倒是她自己,好似还总活在过去中。
  抬手按了按湿润的眼角,她压下万般的心绪,温声道:“清竹若是乐意,我也无甚意见了。”
  听她如此说,沈清竹浅浅一笑,转头看向透进天光的窗边,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
  在山间一夜,未曾休息好,按理说回到家第一件事应该是去睡个回笼觉。
  但周松却全无睡意,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十分的好。
  只要一想到沈清竹答应了他求亲之事,便恨不能出去围着村子跑上几圈,才能发泄出心中的兴奋之意。
  为了抑制这种冲动,他连满是泥泞的脏衣服都没换下来,拿着扫把开始扫院子了。
  若不是顾及着沈清竹的雨露期,他真想现下就去寻个媒婆,下晌便去人家里提亲,早早的看个日子将人娶回来。
  当然,想是这般想,事儿肯定不是这么般的。
  求亲之事规矩很多,漏了什么便是不重视对方,他定然是不能让人受这种委屈的,就是没有雨露期之事,他也不能操之过急。
  扫干净了院子,天已经亮了起来,周松是完全不想去睡了,干脆又去后院将鸡给喂了,圈里也打扫了一遍。
  忙完这些,他才去打水准备洗漱一番,看见水盆中自己狼狈的倒影心中很是懊恼,他竟是顶着这副模样与人说的求亲之事,可真是……
  幸好沈清竹当真是应了他。
  他想到此又是忍不住兴奋上头,连忙弯腰掬了捧水泼在脸上,凉意瞬间让他清醒了许多。
  洗漱完换了身衣裳,去灶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收拾了一番,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去翻了个篮子出来。
  家里攒的鸡蛋放了十来枚进去,又拿了一块腊肉,看了看感觉还有些不够,又放了一小罐自己炼的荤油,这才提着出了门。
  他爹娘去的早,那时年龄还小,也未曾指点过他婚嫁之事,他对这些实在是不懂,只能去问问钱婶子,麻烦人帮着操持操持,
  免得自己失了礼数。
  到了人家门口拍了拍门,很快响起林二柱询问的声音,想来就在院子里呢,周松开口应了一声。
  门里的脚步声加快,紧闭的门板被人一把拉开,“松哥,你咋这时候来?”
  “有点事。”周松从他让开的位置迈进门。
  “那你应该再早点来,刚好能赶上吃饭,我们这刚吃完。”话说完,林二柱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拎着篮子,“你这来就来了,咋还带着东西呢!”
  周松没回他这话,只问道:“钱婶在吗?”
  林二柱点头,“在,灶房里洗碗呢。”
  想来是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动静,他话音刚落下,钱婶就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笑道:“松,来了。”
  “婶子。”周松唤了她一声,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递过去。
  钱婶看他拿了这么些东西过来,连忙往回推,“你这孩子,来串个门怎么还拿东西,快拿回去,家里不缺吃的,自家的鸡蛋都还吃不完呢。”
  他们平日里走得近,偶尔给对方拿几口吃的倒也是常事,可这无缘无故满满登登的装了一篮子过来,她哪里能要。
  周松却是往她手里一塞,没等她再说话,直接道:“婶子,我今日来是请你帮忙的,你要不收我也不好开口了。”
  “你这有事儿跟婶子说一声就是了,哪里还用带着东西过来,跟婶子见外不是。”他这般一说,钱婶更是虎着脸。
  林二柱也在旁边接腔,“就是啊松哥,你这突然正儿八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我娘去帮你说亲呢。”
  他本意是说句笑言,哪成想话一出口,他松哥神情一僵,平日里冷硬的面容还透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他心中一动,稀奇的瞪大眼睛,“松哥,你不是吧?!”
  钱婶这会儿也回过味来,顾不上与他推拒东西了,“周小子?”
  本来就是来说这事儿的,但被他们先看出来了,周松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难得露出几分少年人的羞涩,又有些忍不住想分享喜悦,“我与沈清竹说好了,过几日去他家求亲……”
  “啪”的一声,林二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可见用的力气很大,他满脸惊喜的跟自己求亲成了似的,“松哥,啥情况?!你这闷不吭声的咋就办了件大事儿?!”
  他还以为就他松哥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性子,这事儿还有的磨呢!
  钱婶也是喜的不行,这下也没再念叨他见外不见外了,接过东西先放在一边,拽着他的胳膊询问,“松,你快跟婶子说说,这咋突然便要求亲了?”
  先前眼看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咋的突然一捺都要写出来了。
  昨晚上的事儿关乎沈清竹的名节,便是对这两个与他亲近的人,周松也是不好说的,他也便没多提,只说是昨日大雨沈清竹被困在了山上,他去将人救了下来,经历了心上人遇险,按耐不住便将心意与人说了。
  “然后沈小郎便就答应了?”林二柱有些狐疑,他咋就有些不信呢,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事儿,他松哥没说实话。
  周松才不管他信不信,“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了。
  “行了,不管过程如何,有个好结果就成。”见儿子还想再问,钱婶给了他一下,让他带人先去堂屋里坐,她将余下两个碗刷了就去。
  看周小子神色便知定然是有不好跟人说的事儿,估摸着跟人家沈小郎有关,他一个汉子追着问多不好,再把他松哥惹恼了,好些时日不搭理他,看他急不急。
  林二柱倒是也没想刨根问底,只是他松哥突然下手这般快,耐不住有些好奇,这下听了娘亲吩咐就不多问了,拽着人先去堂屋,全然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去劈柴的。
 
 
第三十八章 
  “松哥,你到底是如何跟沈小郎说的,他又是如何回你的?”林二柱与人进了堂屋,不提他们昨日究竟如何了,只挤眉弄眼的追着他问求亲之事。
  周松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但因心中未曾散去的喜悦,还是与他说了两句,“我说过几日带媒婆上门,他便说等我。”
  “没了?”等着听故事的林二柱见他一句话便说完了,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没了。”周松理所当然的点头,“他身体不适,我想让他早些回去休息,故而未多说话。”
  林二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轻啧一声,“松哥,你怎的这般时候还如此寡言,好听话都不知多说两句,人家只回了等你,可不一定应你啊,你还不赶紧献献殷勤!”
  周松一愣,他倒是没想那般多,坤泽一句等你,已是让他喜的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能想得起别的。
  此时被一提点,心里便有些急,面上虽不显,语速却快了许多,“那现下该当如何?他可会嫌我不会说话?”
  林二柱皱着眉盯了他半晌,眼看着人已有些坐立不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松哥,我可从未见你如此过,这沈小郎当真是好大的威力啊!”
  他这一笑,周松哪还能不知道他是耍着自己玩儿,当即松了眉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咳咳……”林二柱被他看的呛了下,不敢再笑,讨好道:“松哥放心,人家沈小郎的脾性,既然说了等你,那此事便是十拿九稳了,我松哥这高大俊俏的模样,哪个能不欢喜,你不爱说话,更显得稳重,可靠!”
  他话音未落,后脑勺被“啪”的拍了下,“哎呦”叫了声,捂着被打的地方转头去看,是他娘亲不知何时进来了。
  钱婶在他们旁边的空凳子上坐下,又伸手戳戳他的额头,“老远就听见你在这里耍贫嘴,没个正形。”
  林二柱揉揉后脑勺,憨笑道:“这不是松哥突然要跟人求亲了,我开心嘛。”
  钱婶笑瞪他一眼,转头道:“松啊,既要求亲,可曾去寻过媒婆了,虽你已与人说好,但也不可因此慢待了人家。”
  “还未曾,”周松摇头,又解释道:“我对这求娶之事不懂之处良多,便先来问问婶子,以免出错。”
  “如此也对,你们这些汉子到底粗心,难免有许多想不到的,”他这话钱婶倒是赞同,顿了顿,她道:“只是我们村里人对成亲之事也是少了许多规矩,人家沈小郎先前多半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对此事讲究,婶子也怕考虑不周,就说这六礼,我们便皆是从简,这对人家……你是如何想的呢?”
  成亲时所说六礼,便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其中有诸多的讲究,过程自也是繁琐。
  村里人没那般多讲究,成亲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基本是请个媒婆送个礼,交换个生辰贴选定良辰吉日便好。
  成亲之日有个驴车牛车接新嫁娘都十分风光,摆几桌酒席,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便算过了。
  林二柱当初娶媳妇儿的时候就借了辆牛车,牛脑袋上绑着红绸花,喜气洋洋的很是有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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