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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医生家的撒娇精(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4-02-05 10:03:46  作者:终晚夏
  “好的好的,不说啦,要到我啦!”
  余念挂掉电话,“你好,要一份原味,一份牛奶味。”
  热腾腾的栗子糕递来,余念双手接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他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后面的声音。
  “噢,上帝!不能再多卖一份吗?我离这里很远的,特意熬夜赶了个手术过来的,好歹让我尝尝啊!”
  “抱歉先生,是咱们今天真的卖完了,欢迎您明天再来。”
  “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大后天都很忙。”
  “先生,您可以买点我们家的其他产品,千层糕、老婆饼、苹果千层都不错哦。”
  “我就想吃这个,吃不到我今晚会失眠,未来三天都不会快乐!”
  身材高大的长发男人站在一群大学生中间,嗓门很大,格外显眼。
  沟通无果,男人捋了捋头发,垂头丧气推开了门。
  “爱森先生,你好呀!”
  爱森垂目,低视线的位置站着个戴围巾的毛茸茸脑袋。
  毛脑袋露着小虎牙,嘴角沾着点白色残渣,怀里抱着袋热腾腾的栗子糕,是他最想吃的牛奶味。
  余念伸出手,“要尝一个吗?”
  “谢了!”爱森也不客气。
  手没伸进去,被余念抽回。
  栗子糕被余念抱进怀里,“我可以分一半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爱森偏头,“什么?”
  “以后不许再叫我家先生亲爱的。”
  爱森忍住想揉他脑袋的冲动,“哟,吃醋啦?”
  余念奶凶奶凶的,“你管不着,反正就是不许叫。”
  爱森被他逗乐,“宝贝,亲爱的在国外就和你好一样。”
  “但这里是中国,还有,叫我念念,不许叫宝贝!”
  “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
  “我成年了,不许叫小孩!”余念生气了,把栗子饼塞进书包,“你再这样,就不给你吃……”
  袋子被爱森夺过来, “OK,成交。”
  他一口塞了一个,又给余念递了一个,“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叫他亲爱的,也不叫你宝贝和小孩。”
  余念拿着栗子糕,香喷喷塞满嘴,“这还差不多。”
  爱森又塞了一个,“为了感谢你请我吃栗子糕,我请你吃饭。据说聚宝源的大铜锅不错,驴打滚更是极品!”
  余念本是想拒绝的,耐不住对方热情,跟着他坐在了火锅前。
  经过了解,余念得到了以下信息。
  第一,爱森是超级吃货,疯狂迷恋全世界的美食,特别是中国。
  第二,爱森是中国和德国混血。
  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德国人,他从小随父母在德国长大。
  第三,爱森的父亲五年前去世,他最近和妈妈回中国定居。
  爱森说了很多和梁颂晟留学时候的往事。从爱森的话中能猜出,梁颂晟留学那段时间,除了和徐医生和钟医生,与爱森的关系最密切。
  爱森很善谈,热情似火,也不把他当外人,天南海北什么都说。
  余念也确实讨厌不起来,他说得快乐,可听在余念这里却加了醋,酸溜溜的。
  余念也不想藏着掖着,“爱森先生,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冒犯,我先和您道个歉,但是我和梁颂晟已经订婚了,希望你不要对我先生有其他的想法,这样是很不对的。”
  爱森先是愣住,噗嗤笑出声。
  他喝了口汽水,又变得正经,“念念,有件事你说错了。”
  余念:“什么?”
  “不是我缠着他。”
  “而是他离不开我。”
  作者有话说:
  存稿虽然有,但我要修一两遍才会发。
  今天要出海,二更可能会晚,但肯定会更哒,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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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坦白
  ◎梁先生喜欢我吗?◎
  “为什么?”
  余念心口酸酸胀胀的, 干嘛说得那么深情,以为我不会难过吗?
  爱森看了眼时间,“你着急回家吗?”
  余念握紧筷子, 摇摇头,“不急。”
  “行, 我从头慢慢说。”爱森涮了个爆肚, 等了七八秒塞嘴里,“我爸已经去世了, 你知道的。”
  余念点头, 惊讶于对方的坦然。
  爱森跟讲别人故事似的,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没等他回,爱森自问自答,“分散状珍珠形胶质脑细胞瘤。”
  如此长串的专业病症,余念并不了解,但他对名字很熟悉。
  余念心口沉甸甸的,“这个病是梁先生他……”
  爱森抢话,“没错,梁颂晟他爸也得过。”
  梁颂晟妈妈车祸去世的第二年, 梁颂晟的爸爸也因该病死在了手术台。
  从发病到离世,不足三个月。
  爱森:“就是因为这个病, 梁颂晟选择学医,并且专攻神经外科。”
  “这个病症非常复杂, 到目前为止,全球发病人数也不足百例, 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恶性急症。”爱森的口气很轻松, 还有心情给自己涮肉, “而且, 治愈率低,死亡率高。”
  “根据全球统计,该病症的治愈人数……”爱森又要了份毛肚,才慢慢悠悠地说:“你知道有多少例吗?”
  余念摇头,“你说吧。”
  他不喜欢爱森这样,也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爱森涮了个羊上脑,“只有一例。”
  余念深吸一口气,好讨厌小到可怜的数字。
  “可怕吧,我也这么觉得。”爱森像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你知道那个唯一的幸运儿是谁吗?”
  余念喉咙干紧,双手撑着椅子,等着他答。
  “念念,你好奇又着急的样子,特别可爱。”爱森撑起下巴,捻动发梢,“就是可惜,你名花有主了喽。”
  “麻烦不要开玩笑了。”余念呼吸困难,额头冒着汗,“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呀……”爱森给他夹了块红糖饼,“他就坐你正对面,还请你吃正宗的大铜火锅。”
  火锅蒸汽悬在锅边,热浪拂面,熏痛了鼻腔。
  余念无法形容心情。
  生老病死,都是讨厌的话题。
  爱森放下筷子,“你知道那场手术,是谁做的吗?”
  余念不想思考,“谁?”
  “这个应该不难猜吧。”爱森调侃,“你不猜,我就不说。”
  余念烦透了,“他吗?”
  爱森撑着下巴,“哪个他?”
  “我家先生。”
  “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说他的时候,音调都变了。”爱森又拿起筷子涮肉,“没错,就是你老公……”
  “梁颂晟。”
  五年前,正读博士的爱森查出了分散状珍珠形胶质脑细胞瘤。他当时在德国最顶尖的医学研究中心进修,又是神外的博士生,全院连夜为他安排会诊。
  考虑到该病症的实际情况和治愈率,为了长远打算,院方决定保守治疗,不开刀不手术,用药物维持生命,至少能存活一年以上。
  爱森作为专业医生,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情况,也清楚手术风险。但他不甘心,哪怕下不了手术台,也不愿用一年的时间来等死。
  他找到了和他一样,对该病症研究多年的同窗梁颂晟,两个人背着教授,又联系了几个同学,在爱森发病的第三十一天,偷偷进行了手术。
  术前,爱森抱着必死的决心签字。他甚至填写了器官捐赠协议,也希望留给同窗一份宝贵的手术录像。
  他始终坚信,只要临床经验够多,总能找到完善的手术方法。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爱森的情况并不复杂,外加梁颂晟技术扎实、心态稳定。十六个小时以后,他活着下了手术台,并在一周后成功醒过来。
  三个月后,爱森顺利出院,至此五年,他身体健康,没留下任何后遗症。
  爱森捻着发梢,“回想起那段时间,真是噩梦。该死的手术要开颅,必须剃光头发。上帝,我这乌黑靓丽的长发就这么被剃光了,残忍了极了。”
  “还好颂晟把我救回来了,要不头发没了命也没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眼前的男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却还有心思调侃自己。
  余念鼻腔酸痛,努力对他笑,“您现在过来,是要和他一起研究病症,治疗更多的患者吗?”
  “当然,但这不是主要原因。”爱森点了两份驴打滚打包,“我回国,是为了报恩。”
  “这么说可能不全面,或者应该说是……”爱森挑眉,“等着救他。”
  余念心脏坠沉,“救谁?”
  爱森轻松随意,“念念,你明明猜到了。”
  “我们做过全球性的普查,该病症具有遗传性,且遗传的概率不低。”爱森不疾不徐,“你猜,有多少?”
  余念受够了,“你快说!”
  “哟,小可爱还会发火?”爱森耸耸肩,“好吧,不瞒你了,在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间。”
  这样的概率意味着,在梁颂晟和梁颂泽之间,很可能有一个人遗传父亲的疾病。
  如果是梁颂晟,也绝不甘心保守治疗,而肯给他做手术的,只有爱森。
  爱森慌了神,“噢上帝,你别哭啊,我就说个概率,不代表一定会得。”
  “当样本数量不充足时,概率的准确度极低。”爱森拼抽纸塞给他,“你看我,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把概率直接拉到了百分之百。”
  让低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声音震耳欲聋,怎么劝都没用。
  晚上八点的火锅店,上座率百分之百。
  他一个三十多岁,长着西方脸的男人,弄哭了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顾客纷纷往他们这边扫,开始有指指点点的声音。
  爱森手忙脚乱,“喂喂祖宗,我的老祖宗,您快别哭了,在这么下去,隔壁不是揍我就是要报警。”
  余念不理,哭声半点没小。
  “行吧行吧,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了。”爱森实在没辙了,“劝你还是早点忘了他吧,没必要为他伤心难过,不值得。”
  “小可爱,你听我的,他这老古董也不是好东西。以前我就觉得他死板无趣,这次回来却让我发现,他竟然是个老色批。”
  哭声终于停止,余念睫毛上挂着泪珠,“你干嘛这么说他,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先别急啊,我没开玩笑。”爱森坐过来,凑到他耳边,“我前两天发现,他在手机里存美女照片,而且,看得特痴迷。”
  “不许瞎说!”说任何人余念都信,但梁颂晟绝对不可能。”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爱森很诚恳,“都这种时候了,我骗你干嘛。”
  “不信你查他手机,或者直接问他。”
  余念:“我才不查。”
  偷窥隐私好过分。而且,看照片美女而已,也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
  余念酸巴巴的,“是什么样的美女照片?明星吗?”
  “我没看太清。”爱森回忆,“但好像不是一个人,什么类型的都有。成熟的、可爱的,活泼的、性感的,反正都挺漂亮的。”
  导火索一点即炸,余念哭声更大。
  爱森苦口婆心,余念根本不理。他蹭蹭眼泪,抱着两袋糕点往外走。
  “念祖宗,你去哪。”爱森扒拉裹着麻酱的肉,“还有两块儿,等等我。”
  余念头也不回,气呼呼往前走,“你太讨厌了,不想等你。”
  “驴打滚我买了两份,你拿一份走啊!”
  “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不对,我的栗子糕!不是说好一人一半?我就吃了三块啊!”爱森喊,“你好歹给我留点。”
  余念推开玻璃门,出门上了车,
  这么讨厌还想吃栗子糕?
  没门!
  春末的风有深冬的寒冷,余念抱着栗子糕,坐进出租车,风把泪痕吹得干疼。
  委屈无处发泄,余念把今天的一切,全部转述给了杨枝棋。
  杨枝棋压抑了半分钟,“你想怎么办?”
  余念:“想和他坦白。”
  “坦白什么?”
  “我玩cosplay的事。”
  余念很小就面临亲人离去的痛苦,三岁失去双亲,十八岁失去爷爷。
  他从小缺失爱,也更加珍惜所拥有的爱。
  担惊受怕没有意义,不如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用力珍惜身边的人,向他坦白最真实的自己。
  不就是漂亮小姐姐吗?
  他也可以!
  *
  晚上九点半,梁颂晟下班回来。
  家里黑着灯,二楼卧室的门缝里有光。余念只有直播的时候听不到动静,也不会出来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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