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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玄幻灵异)——栀栀仔

时间:2024-02-05 10:09:04  作者:栀栀仔
  “卫生间在哪?”檀斐问。
  尉川叙弱弱地抬手一指。
  檀斐架着他去了卫生间, 把他往马桶前一放,伸手在尉川叙的肩胛骨中间轻轻一拍,尉川叙立刻抱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檀斐啧了一声, 但还是耐着性子, 在旁边等他把虫子吐干净。
  趁着檀斐给尉川叙排虫子的空隙,巫辞找来打扫工具,把地上的虫灰扫干净,顺便打扫了卫生。
  过了一会儿,檀斐把尉川叙从卫生间里拎了出来。
  尉川叙像只软脚虾似的,走路都打飘, 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巫辞走到沙发边,伸手探了探尉川叙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在发烧。”他抬头看檀斐, “用我祖传的刮蛊术试试?”
  “他中的蛊不严重, 但十分刁钻, 不是轻易能解的。”檀斐在另一侧的短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解铃还须系铃人。”
  巫辞点点头:“那只能等今晚,再跟着郑梳去一趟鬼市了。”
  虽然不吐了,但尉川叙发着高烧,语序还时不时颠三倒四的,下午的新闻直播肯定上不了了。
  巫辞帮他打了个电话,向管理局说明了情况,并请了个假。
  尉川叙瘫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脑门上顶着巫辞从冰箱里拿出的冰敷袋,愁眉苦脸的:“管理局在我快三年了,这还是请假第一次。”
  旁边的檀斐倚在短沙发上看电视,状态惬意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看都没看他:“你可以等解了蛊再说话。”
  “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尉川叙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妈非得弄死我!”
  “你妈?”巫辞被他话语中罕见的称呼吸引了注意,“很少听你说家里的事情。”
  上一次听尉川叙提起家里的事,还是他差点结冥婚那次,尉川叙回家看痛风的老爸,结果出门的时候在引擎盖上捡到了一枚铜钱。
  那次他怎么说来着,他妈正好出差了?
  “我妈,局长的管理局!”提到老妈,尉川叙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浮现出得意的色彩,他伸手扶了扶额头上的冰敷袋,“因为官宣订婚的乌龙,我差点被我妈打死——还好她出国还没回来,不然你们见到的就是我冰冷的尸体了。”
  尽管如此,但在他老妈的授意下,尉川叙依然被全局通报批评,当场社死,还写了一万字检讨!
  他本来还想着戴罪立功,没想到这次又临时请假,估计明天又要被训了。
  尉川叙又一次愁眉苦脸起来。
  听到这里,巫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仅剩的那只银镯。
  照他这么说,尉川叙在管理局的地位其实等同于太子爷,但架不住他老妈铁面无私,尉川叙的实际地位还不如门口的看门大爷。
  檀斐留意到了巫辞的小动作。
  他昨晚就注意到,巫辞只戴了一只镯子回来,另一只手腕空荡荡的,檀斐料想另一只或许是有什么用途,被巫辞留在了鬼市,就没有多问。
  见巫辞摩挲着银镯,檀斐问:“有收集到什么吗?”
  “没有。”巫辞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才放了一晚上,时间太短了。”
  “晚上去拿回来?”
  “嗯。”
  三个人在尉川叙家一直待到了晚上,怕吓着家政阿姨,尉川叙今天给她放了假,吃饭全靠外卖解决。
  尽管混乱的语言系统已经彻底恢复了,但是尉川叙高烧依然没有退下,一副食欲不振的萎靡样子。
  “叙哥,我觉得你最近真的很倒霉。”巫辞坐在他对面啃猪肘子,吃得一张小嘴油汪汪的,“从你被人拉去结冥婚开始。你真的没有招惹什么人吗?”
  “你还别说,真没有。”尉川叙单手撑着下巴,表情病恹恹的,拿着勺子,在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那个卫衣女的身份查出来了,你说离奇不离奇,她在2009年就销户了。”
  “销户?”巫辞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他。
  “对,销户。”尉川叙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在法律上,她2009年就死了。”
  “有什么亲属关系吗?”旁边的檀斐抬眸。
  “单身,无父无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人际关系几乎没有,无朋友,也不跟同学老师来往。”尉川叙的表情越说越阴沉,“2009年我才十三岁,我可没惹任何人啊……”
  “要不你还是回家问问你父母吧。”檀斐把视线转回了面前的菜肴上。
  “我爸就是个老古板,老学究,能得罪谁啊……”尉川叙喃喃自语,舀了口粥塞嘴里,“等我妈回来,我问问好了。”
  巫辞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在出发前,他给尉川叙喝了一杯用符纸烧成的灰兑了水的液体。
  尉川叙本身就中了蛊,高烧不退,在免疫力下降的情况下再进鬼市,未必能抗得住里面的阴煞之气。巫辞在符纸上灌了点灵力,保护尉川叙的心脉。
  平时开车的都是尉川叙,巫辞驾照还没考下来,于是开车的人变成了檀斐。
  “有生之年,我也能享受到老檀的灵力驾车啊。”尉川叙瘫在后座,哼哼唧唧。
  檀斐没理他,在郑梳的车从小区驶出后,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一路顺畅地跟着灵车进了鬼市,檀斐把车靠边停下,三人下了车。
  和昨晚一样,郑梳独自来到苗疆小馄饨,打包外带了一份,又匆匆地回到了发车点,路上不与旁人交流。
  看得出来,她十分谨慎,也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她招惹不起的。
  等郑梳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巫辞带着檀斐和尉川叙进了店。
  听到动静,坐在柜台后面的独眼老板抬起头,看到巫辞和尉川叙,他摇着一把破蒲扇,像不认识他们似的:“哟,三位,要点什么?”
  巫辞在柜台前停下,伸出一只手,雪白的手心很干脆地往老板面前一摊,毫不客气地说:“解药,还有我的镯子,都拿出来。”
  “解药?什么解药?”果不其然,独眼老板装傻,“镯子,你不是当饭钱抵给我了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巫辞的手依然在半空中伸着,“钱我带来了,先给我解药。”
  独眼老板放下蒲扇,拿起桌上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瞧着他们。
  放大镜上的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四处转动,在看到站在巫辞身后的檀斐时,忽然定住了,随即蓦地瞪大。
  “怎么还带帮手来了呢?”独眼老板放下手里的放大镜,“解药可以给,镯子嘛,没门儿。”
  “你给我下蛊,现在还想霸占我的镯子?”巫辞懂了,他把手缩了回来,后退一步。
  尉川叙也非常识相地退到了角落里。
  一时间,只剩站在原地的檀斐和独眼老板,隔着一张柜台对视。
  “镯子。”檀斐漆黑的眸上下扫他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
  鬼市结界能隐匿妖魔鬼怪身上的邪气,独眼老板打量着檀斐,知道这是一位不好惹的主,但至于有多不好惹,那谁知道呢?
  斟酌一番后,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两手一摊:“镯子,早没啦!”
  “哐”一声巨响,檀斐一掌把柜台劈成了两半。
  独眼老板:“……”
  檀斐垂眸看着桌面上的裂缝,似笑非笑:“哟,还是枣木桌子呢?”
  独眼老板:“……”
  “枣木不值钱,雷击枣木才值钱。”说着,檀斐抬起一只手,掌中一团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我帮你升升值。”
  看着檀斐手心那团噼啪作响的电流,角落里的尉川叙咽了咽口水,转头问巫辞:“他除了玩火,还喜欢玩电呢?”
  巫辞:“……没猜错的话,可能是天雷。”
  “后生仔!你冷静点!你、你听我说……”在檀斐弹出那团电流球的时候,独眼老板就已经开始狂冒冷汗了,心知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连忙求饶,“他的镯子在我这里,我还给你!你先停下来!”
  昨天,区区一个消失已久的巫觋族的小巫师,再加一个浑身散发死人气息的活人,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他在小馄饨里放了点小蛊,一是想作弄这两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让他们吃点苦头,二是他确实看上了巫辞的镯子,于是故意漫天要价,没想到那少年还真把镯子留下来抵押了。
  他们到底是从哪找来这个银发男人当帮手的?
  “你最好是。”檀斐把手里的电流球熄灭。
  “这样才对嘛,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独眼老板舒了口气,“不就是一个镯子嘛,我给你们找,给你们找……”
  他说着弓下腰,像是整个人都要钻进柜台下面,嘴里嘟嘟哝哝的,同时翻找着什么东西。
  忽然间,独眼老板抬起头,抓起一把东西,猛地朝巫辞三人扬来!
  早就料到他不会老实,檀斐抬起手,一巴掌隔空扇了过去。
  强劲的冷气流直接将独眼老板扔过来的那把东西送了回去,扬了他一脸。
  “啊啊啊!!!”独眼老板发出一声惨叫,一把捂住自己的独眼。
  巫辞一看,他扔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把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我劝你别耍花招。”檀斐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桌面,充满警告,“否则等下扬的就是你的骨灰。”
  “我,我不敢了……”独眼老板捂着眼睛,在檀斐的眼皮子下灰溜溜地钻到后厨,“我先给你们配解药!三位先坐!”
  檀斐回头看巫辞,示意他们找个地方坐。
  不久,独眼老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热汤上来。
  看着碗里一言难尽的液体,尉川叙眉头一拧:“又吃?你不会又在里面给我下另一种蛊吧?”
  “苍天在上,我哪敢啊!”独眼老板叫苦不迭,贼溜溜的眼珠子偷偷瞄向檀斐,“要是我敢再害人,这位神仙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喝吧。”檀斐瞥了那碗汤一眼,“你要是死了,我就用他祭你。”
  尉川叙:“……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比起色香味俱全的小馄饨,这碗解蛊汤的滋味可谓令人作呕。
  在五只眼睛的注视下,尉川叙捏着鼻子,视死如归,端着碗一饮而尽。
  然后,又吐了。
  在他吐的时候,巫辞和檀斐心有灵犀,迅速起身闪开。
  早就料到尉川叙会吐,但居然没吐到另外两人身上,独眼老板缩在柜台后面,有些遗憾。
  吐完之后,尉川叙苍白的脸色顷刻间恢复了红润,一直不退的高烧也终于退了下去。
  他去后厨洗了把脸,又漱了个口,回来后,宣布道:“以后我再也不乱在外面吃东西了。”
  独眼老板摇着破蒲扇,嘿嘿一笑。
  “你笑什么?”巫辞抽出一柄桃木剑,敲了敲被檀斐劈成两半的柜台,“那个女人,来你这里买馄饨多久了?”
  “你说那个外带打包的吗?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她招来的。”独眼老板愁眉苦脸,“每晚都来,快两年了。”
  “你不知道她是人?把蛊卖给她害人?”檀斐冷冷看他一眼。
  “神仙爷,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卖蛊给她。”没想到,独眼老板却矢口否认,“我这小店,十年前就不卖蛊啦!”
  “哦,不卖蛊,但会随手给无辜客人下蛊?”尉川叙用了然的语气反问。
  “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吗……”独眼老板尴尬一笑。
  檀斐无视了他硬攀关系的行为,问:“不卖蛊,那你卖什么?”
  “嗐,养蛊损阴德,折阳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不卖蛊了。”独眼老板说,“我卖的小馄饨是滋养蛊虫的,能增强蛊虫的毒性,延长其寿命。”
  “这有什么区别?”尉川叙忍不住吐槽,“你还是在干折寿的事情啊!”
  巫辞一顿,抓住了关键信息:“你的意思是,她本身就有蛊?”
  “是啊,不是我吹,整个鬼市,不,放眼苗疆,没几个养蛊虫比我强的放蛊人。”似乎是说到了兴头上,独眼老板开始大放厥词,“但那小妞身上的蛊母,我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养出来的,水平甚至与我不相上下。”
  “不是她自己养的吗?”巫辞皱眉。
  独眼老板嗤笑一声:“她就一普通人,哪有那个本事养蛊,肯定是别人给的。”
  “哦——”檀斐拉长调子,轻抬眉梢,“所以你卖给她,其实是想得到她身上的蛊母?”
  “神仙爷,您说得对,我确实是想偷师学艺,所以才把馄饨卖给她。”被檀斐揭穿,独眼老板也不害臊,嘿嘿一笑,“谁知道她藏得那么紧啊,两年了,我都没机会下手……”
  “她身上的是什么蛊?”巫辞问。
  “那不好说,我只能感觉到它很强,但一直没机会见到本体,真可惜呀。”
  “被她下蛊的人,还有救吗?”巫辞想到了疯言疯语的宁百灵,他的情况可不容乐观。
  “如果你们早一年来找我,说不定我还有办法,试着解一解那人的蛊。但这都两年了,中蛊之人早就被蚕食了心脉,身上的蛊虫又每天被我这加了料的小馄饨滋养着,哎哟……”说到这里,独眼老板摇了摇头,语气幸灾乐祸,“恐怕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喽。”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语调抑扬顿挫,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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