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怕是连几把菜刀都拿不出吧。他想走谁都拦不住,要是真逼急了,他也什么都不顾了。
他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今夜无云,看得还算清晰。跑动时刻意收敛了脚步声,但是看见那块垫子的时候,上面还是没有人。
“小子,找我呢?”声音来自头顶,有个人单腿坐在树杈上,看向于丁一,说:“我还没找你,你到先来找我了。”
于丁一双腿分开站立,微微屈膝,是一个很戒备的姿势。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来找我。”
男人跳了下来,站直看向于丁一,他的个子真的不太高,还不到一米七。但是看向于丁一的目光很直白,:“你不是普通跑货的吧,白天卖的也不过是你用来伪装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几句话就把于丁一整懵了,啥东西啊?
“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的那个宝珠价值千金,但是你应该找不到合适又安全的买家吧?你与那个小哥儿新婚,定然不想打扰正常的日子。我不问你东西从哪来,我能帮你卖出去。”
这确实是彻彻底底的虚惊一场,但是他什么时候拿出来过宝珠啊?
刚来这里,整不明白拿取东西的时候,练习过几次,顺手把柜台上摆成一排的水晶球拿出来过一次。摆弄一下就放回去了,这也能让他看见。
那玩意儿就是学生时代送礼的小东西,巴掌大,也能叫宝珠?确实质地很干净,于丁一妈妈眼光好,上的都是圆滚滚,没有小树林圣诞老人的纯透明版,不然我怎么解释这东西的由来啊。
但是,这东西确实不招学生喜欢,除了于丁一送出去的那一个,就一个也没卖出去了。即使加了木纹的小垫子,学生还是更喜欢会唱歌,会发光的水晶球。
第17章 合作
于丁一很快镇定下来,看来自已最大的秘密没有暴露,一个水晶球,不算什么。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眼神仍然凌厉,这个男人会提出合作。大概率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去得到这个水晶球,而且不敢打包票自已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如果自已再弱一点,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人抢货,有这样在他眼里值千金的宝物在自已身上,他还有可能放过自已吗?
不管是逼问来源,还是卖出千金,怎么会和他一个泥腿子分。合作是要彼此势均力敌才叫合作,一旦发现自已只是个误打误撞得到宝物的难民,怕是要是杀人灭口。
“我可以把这个水,宝珠直接卖给你,但是拿出你的诚意来。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相信一个陌生人。何况现在一直在打仗,什么时候可以太平下来还不一定,这宝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物件罢了。现在人命都不值钱,何况宝物。”
“这个宝珠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全天下独此一个,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我不想卖出什么高价,我只想和夫郎过安稳日子,你能拿出多少钱。”
那个瘦小的男人眼里放出精光,连连点头称是,说:“此宝定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小人是北地林家的家生子,主人家给脸,让我做了管家。价格这方面不用担心,我肯定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
“好好的一个管家,怎么混到了逃难这些人里的。”
“您不也在这里吗?我犯了一些事被撵出来了,这里天天打仗,我就跟着一起逃出来了。就想借着宝贝讨主人家开心,也许还可以回去。在这世道,没家族护着,连狗都不如。”
于丁一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管家的男人,管家这个身份应该是真的,说话就带了挺不起腰的谄媚。但是别的就不一定了,他的话,真假参半。
“我不过是一个跑货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口价,二十两金子,不要银票”
听见这话,他激动到面部都些扭曲。:“没问题,二十就二十,但是我现在没有,我藏在了路上,等我给你取来,马上就能回来,我脚程快,最晚后天就能赶上你们。”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迟疑,可能走的时候还在嘲笑于丁一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说了价值千金,还只要二十金。
一个无意间得到的宝物,被用二十金捡漏,即使日后这宝物真的引起争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人也根本不值得计较,有命要也要有命花才是。
他不想自已未来的日子有任何风险,只想守着夫郎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边伸展筋骨,一边走回自已的帐篷。收回铃铛,连着被子一起把呈哥儿搂在怀里狠狠的吸了一口。
因为自已的不谨慎带来的问题也解决了,虽然有些乌龙,但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于丁一彻底放松下来了,听着呈哥儿淡淡的呼吸声只觉得安逸。
难得是一个凉爽的天气,村长直接让大家都把干粮带好。今天就不开火了,能走多少走多少。
沿着河,顺着山脚走这样的路,是比较平稳的,让村长着急走这么多的原因,不光是要赶紧找地方落脚。
更是昨天夜里看见了狼,也许是因为人多,也许是没到狼找不到食物的时候,狼自已就走了。
以前村长和村里人住的地方是几乎见不到狼这种动物的,所以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
但是这次在赶路休息的时候见到了狼,村民都有些恐慌,走这么远也没有什么怨言。
天色暗下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变成了雏鸟因为饥饿发出的尖细的声音,村长才决定休息。
这里又出现了人为走的小路,看来不远处就有村子了。
“今天就先休息了,提前把干粮准备好,明天赶路像今天一样,不会给中途开火的时间。”
正在收拾东西,呈哥儿突然把手搭在于丁一手臂上,于丁一低头看呈哥儿,眼神示意他怎么了。呈哥儿小声的说,:
“我鞋走破了,拿块布我补一下,”
于丁一低头一看,可不是嘛,连大脚趾都要露不露的出来了。赶紧拿出奶奶做的新鞋给他换上,试了好几双,才找到正好的。
不过这么大的鞋就这一双,下次的鞋就得自已做了。剩下的鞋不是大一点就是小一点,都不合脚了。
于丁一弯腰扶着呈哥儿把鞋换上,换下来也鞋已经很不像样子了,除了漏洞的地方,别的地方也破破烂烂的,干脆扔掉算了。
呈哥儿想拦也拦不住,干脆随他,现在是家底丰厚,以后没有那么多东西自然就节俭了。
于丁一把呈哥儿有些乱了的发丝拨弄到耳后,两个人呼吸交错。
他有点自责怎么没早点发现,让呈哥儿穿着破鞋走了这么久,还好脚没有磨坏。
又看着呈哥儿除了有些白皙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叹气,根本长不胖。
怎么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再这么走下去,谁也胖不起来啊。虽然呈哥儿什么样的他都喜欢,但还是胖一点好,能吃是福,在这个年岁,胖也是福。
这次是跟在三叔后面扎的帐篷,三叔家三个汉子,完事的很快,就让两个小子收尾,他去看看呈哥儿两口子。
转身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开始行动,就坐在木头上就是盯着对方盯个没完。
“咳咳,一会儿天都黑了,还不行动啊。快点把帐篷搭好,一会儿来这儿吃,于丁一带来的肉还剩点,一会儿吃完一起去找村长啊。”三叔也年少过,也没像这俩人这么腻乎。
边摇头边走了。x
呈哥儿看着三叔往出走的背影呐呐的说不出话,他忘了已经搬到三叔家身后了。
赶紧低头收拾东西,于丁一则是一脸惆怅,看着呈哥儿不好意思的样子,现在搬到了三叔身后,做点什么都难了。
去了三叔家,三婶赶紧招呼人进来态度很热情,再不见之前的嫌弃。
有对呈哥儿愧疚,也有看在于丁一带来的东西上,里面可是有不少粮食的,全留在在了他家。
而且看完于丁一卖东西要的价,才知道这些白给他们的东西这么贵。
晚饭就是一点面团子和最后的一点香肠和肉干都拿出来了。
第18章 变故
天色渐暗,只剩下沿着地平线的一条是亮的。
于丁一跟在三叔身后还很疑惑,怎么村长一口气把这么多汉子都叫过来了,难不成还是拉郎配啊。
三叔闻声抬手怼了于丁一,一下。:“你这汉子怎么心这么大,昨天晚上几只绿油油的眼睛,还有狼嚎没听见啊。”
于丁一立刻正经起来了,昨天前半夜出门了,没有看见异常。后半夜搂着呈哥儿睡的很熟,什么都没听见 。
这不大的山上还有狼吗?虽然在东北长大,也只有在爹妈的小时候听过有狼会在半夜来村里。但是不伤人,最多把小猪或者鸡叼走。
三叔也有些紧张,一直在搓手指。半辈子过去了也没见过狼,突然在这里看见,怎么不害怕呢。
狼这东西,一只根本不妨碍什么。怕的就是来一群,真是来一群,没什么是它们打不过的。
在不大的帐篷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夏天就是再注意卫生,也难免有味道,何况赶路这么累,根本没几个人洗澡。这可把于丁一苦坏了,好在个子很高,勉强过得去。
看见于丁一来,人群就自动分出来一条小路,曹阳李青跟他招手,:“大哥快来。”
三叔李亮见状摸了摸鼻子,这小子混的还挺开。
村长见人齐就开口让大家保持安静,按他的意思就是要组织人员巡夜,虽然现在很热,但也要把火把点起来。
是很好的办法,但是目前的队伍人员太杂了,村长也不能很好的安排值夜。“叫大家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值夜的安排。”
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懒洋洋的举手表示:“现在赶路这么累,哪还有力气值夜,我岁数大了,晚上不能不睡觉。”
村长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队伍里懒汉不少,这个就是典型。当年在村子里公家的活就他最能躲懒,自已家的地也不管,都是夫郎和儿子夫郎干的,他那个懒汉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情况特殊,就得大家都去值夜,万一狼来了,咱们也好准备准备。”
“都走了这么久了,根本就没碰见过,现在林子里食物多的是,狼这畜生聪明着呢,根本不会儿下来。”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干,一会儿自已老了熬不动,一会儿问那些夫郎怎么不在,一会儿说那些外来的人最该值夜,哪能白让他们跟这么久了。
骂骂咧咧的几伙人差点干起来,真是让于丁一叹为观止。要不是村长生气直接敲定分组,哪户不出人就让哪户出去,这事还有的吵。
那个最不想值夜的汉子是张民,最后看向村长的眼神里都带着怨恨,村长安排人的时候就一直在唱反调。
最后基本上是村长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人就滚出去了。仗着辈分大,一直躲着懒,村里人都不好撕破脸,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也顾不上和气了。
从今天开始就值夜,回到帐篷就看见呈哥儿在缝钱袋子,帐篷是很遮光的。所以于丁一就把蜡烛拿出来,偶尔照个明来用。呈哥儿很节约一般不怎么用,为了缝钱袋子也拿了出来。
从身后搂住呈哥儿,在他脖颈上蹭来蹭去,“我家呈哥儿怎么这么好呢。”
呈哥儿怕扎到于丁一,赶紧把针插回去,转身抱住他。现在的呈哥儿很习惯用这样的肢体行为来表达亲密,低声问他,:“村长叫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啊。”
“昨天夜里听说有狼来了,就找各家汉子组织值夜,我是后半夜那组。”
呈哥儿赶紧起身把被褥铺好,催促他过来睡觉,养好精神一会儿去值夜,明天还要赶一天路呢。
于丁一乖乖听话,搂着呈哥儿一起躺下,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不要害怕,狼不一定会来的。”
“我才不怕,我要不是个哥儿也是可以顶门立户的。”
于丁一没有笑出声来,但是胸腔的震动还是让呈哥儿知道这人在笑他。“不许笑了,睡觉。”
“嗯嗯嗯,睡觉睡觉。”
还没到接班的时间,就被帐篷外的狼嚎惊醒了,赶紧起床去查看情况,走前轻轻亲了一下呈哥儿的额头。“不用着急出来。咱家的帐篷在最中间。”
帐篷外聚集了不少人,生起来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灭的,最让人害怕的是周围明明暗暗的绿色眼睛,围了整整一圈,是一支有近百只的大型狼群。
村长带着人聚在一起,想办法把火生起来,歇斯底里的质问:“值夜的人为什么会睡着了?火堆为什么会灭?”这次分组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就怕发生这种情况。
已经把他认为靠谱的人分在了不一样的组里,尽可能保证不会出现因为偷懒而无人值夜的情况,甚至第一天就让自已子侄带头。
于丁一赶紧把呈哥儿带出来,在怀里用布包住一把原木色的反曲弓,威力有限,只能尽力自保。
村长的亲侄子站出来得得嗖嗖的说:“火堆是张民灭的,”他家每次都在队伍中间,所以离火堆最近,应该是嫌热。
村长气到不行,:“他要灭你就让他灭啊,值夜的人怎么不见了?都睡着了啊?”
“张民说现在山里吃的东西很多,狼根本不会下来,是村长你没见过世面,才会这么害怕。他给我们几个一人一块油酥,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村长侄子的声音已经颤抖了,带着浓厚的哭腔。
村长气的咳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下午你不在帐篷里吗?我让你带队值前半夜,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张民的身上,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气,张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原谅。
他本来只是想让村长知道大家都很累,没人会值完一整夜的。谁会想到狼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几百人的队伍也要碰一碰,现在根本没到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啊。
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狼群正在逼近,于丁一把呈哥儿牢牢的护在身后,要是有狼冲过来,随时把狼开膛破肚或者射个对穿。
那个当时买了最多东西的汉子站在于丁一身侧,小声的说:“狼群不是饿了,这是在复仇,要么咱们自已队伍里有人杀了狼,要么就是也有这样的队伍把狼杀了。狼是很有灵性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蠢的事。”
于丁一点头,确实很少发生狼伤人的事,大多是牲畜被咬死。
暗自观察着头狼的位置,只要把头狼杀了,这次围猎就会解开,但是会不会招来狼的追杀就不一定了。手紧紧握着弓,但是没有打开遮着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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