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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植物(穿越重生)——尤里麦

时间:2024-02-06 14:51:05  作者:尤里麦
  演戏演全套,问就算了,温遇旬还不给他开车锁。
  沈榆立在副驾驶门前,伸手扣一下车漆锃亮的把手,没扣开:“你的后备箱里放着我的行李箱。”
  温遇旬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冷的,又本是不愿吃亏的睚眦必报:“沈少爷真是奇人,巧手弹琵琶,妙口不饶人,现在看来眼睛也好用,连我后备箱里放着什么都看到。”
  “嗒”一声,车门开了锁,沈榆拉开门进去坐下,思考起上天给他这能重来一次的改变机会,他要如何才能补遗憾,才能使得好。
  第二天是周六,温遇旬没有所谓的双休,为避免再次迟到早早出门,沈榆睡到九点钟起来,桌上还有为他预留的早饭。
  温遇旬不喜欢家中常有旁人在,保姆也只是来打扫做饭后就下班,鲜虾烧卖的卖相很好看,是保姆早上来做的,温遇旬给他留了一整屉,已经冷了。
  厨房用具这些沈榆还是会操作的,在加热早饭的这段时间,有人给他的手机上发了消息。
  是微信弹的提示音,沈榆点开来看,备注是“天昇娱乐谢梦朝”。
  发来的消息是:“小榆,你那个词写完了尽快发给我们这边看一下,然后给你们排录音室。”
  这人沈榆还隐约有点印象,长眠湾解散后就没什么再联系的必要,他没第一时间回,往上翻了翻,都是些工作上的消息。
  烧卖热好了,一屉八个,个头也大,沈榆吃不了那么多,从锅里挑了三个放到盘子里,坐到餐桌前才开始编辑信息。
  沈榆将改词的事情和谢梦朝说了,又问了具体的最晚时限,谢梦朝顶多是个助理,并不主要负责,她请示了项目负责人,得到具体的日期,客客气气地给沈榆回复回去。
  时间确实像邱风和宁以桥说的那样并不紧急,烧卖皮经过二次加工后失去韧性,味道倒还不错。沈榆性子和缓,吃得也不急,做什么都不急。
  上一次和谁着急好像还是温遇旬出事赶往医院的路上,心急如焚他算是切身感受过了,差点没把自己也烧死。
  不过沈榆没能悠闲太久,就有另一把火撩了过来。
  宁以桥给他打的电话,铃声催促般地响着,沈榆没法像回微信消息那样慢吞吞热个菜再吃两口进嘴里,只得接起来。
  电话通了,宁以桥却没出声,沈榆也沉默着,他有点心虚。
  过了良久,宁以桥突然怪笑一声。
  “沈榆,你可以啊,昨天跟着谁走了?和熙凤哥又搞到一块儿去苟且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接受不了?”
  沈榆从小在十分注重礼节的世家长大,听不来粗俗的用词。昨天一起吃个饭回温郁旬家收拾了下房间就睡了,纠正道:“没有搞到一块儿,更没有苟且。”
  他说的也算实话,宁以桥问的是昨天,要是问他前天有没有偷情苟且,沈榆估计还是要逃避问题,没这么有底气。
  宁以桥哪管有没有苟且,又是否偷情,沈榆重点找得好,他无话可说,要求当面细聊。
  猜到宁以桥不会只因为儿女情长的琐碎专门把他叫出去,沈榆追了一句,问:“去哪里?”
  “卧月,拿上你的琴,”宁以桥想了想,又加一句,“带贝斯。”
  上一次站在卧月的舞台上任由灯光打着,尽兴开口的时刻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沈榆是贝斯手兼主唱,他声音和外形条件都好,抱着琴往台上一站,确实看不出来他和首都那个名望远扬的植培所有什么关系。
  音调好了,人员也都就位了,他们商议了要唱的曲子,宁以桥的鼓点一出来,沈榆就如同条件反射般拨动了琴弦。
  只是伴奏音律未出差错,到了需要人声的时候,却没听见响。
  邱风和宁以桥都停下来,沈榆微张着嘴,目光停滞在空气里。他适才是想唱的,却没发出声音来。
  “怎么了?”邱风问他。
  沈榆转头看向他们,眼底多了好几分不可言说的沉默。
  他不敢唱。
  前尘烂事好几摊,“长眠湾”解散于沈榆转专业的那一天,在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是即将要撞上眼前的大问题,要是岑漫摇坚持,温遇旬的规劝也不起作用,怕是还要经历一遍友情破碎,组合不复存在的噩梦。
  而他是这一切噩梦的源头。
  谁能想到长眠湾在一路高歌的上升期,兀自放下一张以戏曲融合现代音乐的高质量专辑就人间蒸发?
  没有live,没有宣发,没有未来,就这样消失在大众视线。
  沈榆不怎么用微博之类的公众社交平台软件,长眠湾的官方微博是经纪人在操作,宁以桥平时话最多,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全往微博上发,解散之后却是注销账号,和邱风一起出了国,不肯再与沈榆有丁点儿联系。
  沈榆无疑害怕,他胆子不大,最恨恐怖电影,也讨厌被夺摄心爱之物。
  后头两人还目光灼灼地瞧着他,今日无风无雨,是晴朗的好天气,又是休息日,台下的眼睛更是数不清有多少,更何况头顶的灯,手上的琴。
  前路尚未明朗,且都说历史无法改变,但沈榆想到或许是被他一句“想你”改变极大的温遇旬,冥冥之中好像也从虚无里抓住了什么没有实质,却真实存在的救命稻草。
  “没什么,”沈榆笑了笑,又未雨绸缪地给他们打预防针,“要是有一天,我的嗓子坏掉了,唱不好了,你们会不会怨我。”
  宁以桥说:“坏了就去治,治不好就休息,这有什么的。”
  沈榆又追加条件:“永远好不了呢?”
  邱风说:“永远休息,这也不用问。”
  沈榆愣了愣,转眼又弯了眼睛,笑意少了半分:“那要是是我不想唱了,主动放弃呢?”
  他知道答案,但宁以桥理所应当:“你不会的。”
  邱风点头。
  言尽于此,再多问容易露出破绽,也成为累赘,沈榆深吸一口气,托着贝斯的琴颈掂了掂。
  既然往事不可追,后盾也坚强,那就放手后忘掉,天赐一副薄面,他相信他能抓得住救命稻草,也能追得上心爱之物。
 
 
第9章 谁的城府
  沈榆快四年没开嗓了,水平下降无法避免,宁以桥是个心眼大的,没发现什么,邱风倒是一个下午看他好几回,最后瞧着沈榆实在是状态不好,最先开口说:“不练了。”
  那边宁以桥还没缓过来劲儿,用鼓棒敲自己腿傻乐:“怎么了啊我邱哥,今天整好严肃这出。”
  邱风不把不好上台面的话拿到明处来说,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说:“没怎么,我累了。”
  他是挺沉闷的性子,和宁以桥完全是两个极端,沈榆夹在中间,矜娇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对着自己人的,典型的窝里横,但在外要是宁以桥和邱风闹矛盾,一个不爱说另一个就得气死,这个时候沈榆就要当他俩的和事佬。
  但今天明显是沈榆出问题,他心里也知道邱风给他时间,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榆笑着收了琴,邱风也不太熟练地扯了扯唇角。
  卧月门口那块晚霞红有被好好打理,石头不见污垢,沈榆情不自禁将手掌覆上,一寸一寸细细地摩挲,阳光照得石体表面微微发烫,掌心的神经给他反馈热度带来的真实。
  宁以桥和邱风把琴和鼓收到后台去刚出来,云变成红火的颜色,稀里糊涂在天上铺着薄薄一层,沈榆清醒着转回身,迎来躲不过的诘问。
  “憋了一个下午没问你,”宁以桥手臂搭着沈榆的肩,“昨天跟着熙凤哥干什么去了?”
  “约会?吃饭?吃完饭回的谁家?什么时候婚礼?是不是该要小孩了?”
  饭吃了,家回了,约会没约会不好说,婚礼纯属胡扯,最后那句沈榆没听下去,宁以桥说到一半他就红透了脸。
  “不是,”沈榆不想细谈,干脆全盘否认,“都没有。”
  黑色高领毛衣洗掉了,挂在温遇旬家里阳台上还没干,他今天又特意挑了领子高又不易透的灰色衬衫,外面套一件飞行夹克。
  宁以桥根本不信,但沈榆也根本不承认,后面沈榆被他烦得火了,撂脸不管,像弹琵琶那样在他腰侧拨一下又拧一把,才获得一时半刻的安生。
  沈榆手臂细,但是手劲儿大,常年搞乐器需要足够的情绪,有些情绪又需要足够的力度,他手上的青筋很明显,一路升到小臂中间。
  宁以桥挨了揍,看他摆架子又觉得好玩,没还手,开玩笑说:“你有这力气可以去拳击馆打沙包。”
  沈榆回之以一个大白眼:“我看你像沙包。”
  沈榆到底还是和他们吃了顿饭,温遇旬今天没先斩后奏搞突袭,连短信电话都没给他来过,温遇旬什么想法不知道,反正沈榆挺惦记的。
  算不得同居的情侣也算是住一个屋里的兄弟,沈榆也知道温遇旬大约是对他采取放养模式,有他没他差别不大。
  一顿饭吃完,沈榆喝了点酒,打车回家,到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温遇旬的房子在西城区金融街,地段繁华,昨天晚上温遇旬带他回来时让门卫保安认了个脸再录了人脸,沈榆刷指纹进门的时候,窗子外面亮着一大片象征着辛劳或快活的灯火,就算房内空无一人地暗着,也还是能被窗外的灯光照亮一层隐约。
  沈榆没开灯,洗了澡缩回房间写词,坐在桌前翻来覆去地看戚雅仙与毕春芳两位大师合作的《白蛇传》剧目。
  这一坐不知又是几个小时,当他再次抬起头,才听见外面传来门锁被刷开的声音。
  鹊回来了,偏偏霸占别人屋子的鸠还要忍不住去看,活生生和挑衅似的。
  沈榆打开门走出去看,二楼客厅的大灯还是没开,温遇旬站在中岛台前,开了餐厅稍暗的环灯。
  见沈榆没睡,温遇旬顿了下,却没说什么话,身后的电磁炉丝丝缕缕地冒出蒸气。
  沈榆闻见味道,问:“你晚饭没吃?”
  温遇旬“嗯”了声,声调不高,估计是累狠了,平日向来挺直的脊背弯下去些许,衬衫袖口推到小臂,双臂展开,手掌撑着中岛台面,眼睛还在看手机里的资料。
  沈榆不知道是什么活碌需要温遇旬迎着朝阳出去,披着星月回来,这期间别说吃饭了,估计连水都没喝几口。
  “这么忙?”
  温遇旬一回家就猫进餐厅找东西吃,看样子不仅晚饭,午饭都不知道有没有在忙里沾上一点。
  电磁炉发出“滴”一声的结束工作提示音,温遇旬转身揭开锅盖,炙热的蒸气糊满了眼前的镜片。
  他原本就烦,这下眼睛更疼,干脆一把扯下来,银色的框边磕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
  沈榆知道温遇旬眼睛不好,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去给你拿眼药水。”
  温遇旬本来就是近视眼,另还有些别的毛病,用眼过度会干涩,会疼痛,再过度一点会眼红,会掉眼泪。
  嘴上说着喜欢人家没什么意思,又觉得自己写那些改都不知道要怎么改的酸词没眼瞧,真到了人家有点伤病的时候脑子转得最快,甚至装都来不及装一装,忘了装模作样地问一句药水放在哪里。
  眼药水被温遇旬扔在书房第二格抽屉,沈榆在上一世偶然得知,脚步一转就要过去,温遇旬在身后把他叫住了。
  “不用了,没什么要紧。”
  温遇旬从锅中拎出个盘子,盘里是沈榆早上吃剩下的五个鲜虾烧卖。
  沈榆不跟温遇旬争辩,将最严重的结果摆在面前:“你想要得干眼症,青光眼,白内障。”
  “干眼症我本来就有,”温遇旬拿筷子夹起一个烧卖,他吃东西速度快,没几下嚼就咽下去,“随便吧。”
  “到时候标本采集都废劲,裸子被子也分不出来。”沈榆说。
  盘里烧卖还剩两个,温遇旬抬起头:“你很了解?”
  大约就是关心则乱,沈榆担心越描越黑,稍收敛了一点,说:“我猜的。”
  温遇旬看了他半晌,筷子碰撞在空的瓷盘上。
  “知道眼药水在哪?”
  “……不知道。”沈榆这才想起来,偷偷将脚尖挪回来半寸。
  温遇旬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转身进书房,没释放禁止跟随的信号,沈榆便跟在他身后也走进去。
  温遇旬的书房从不对谁设防,但能走到他家里来的人都知道这人不爱被窥探私人领域,不爱展露更不爱被打扰,因此除了打扫的保姆,没什么人能进他书房好好看一看。
  沈榆也同样,进是进来了,也不敢乱看,只余光扫过不知列了多少排的书脊,目不斜视地跟温遇旬走到桌前。
  温遇旬坐下,便摆起要人伺候的谱。
  “眼药水在左边抽屉第二层,”说完又问,“手干不干净?”
  手不脏,但沈榆还是洗了个手再回来,温遇旬将皮椅转了大半圈,正对着房门闭着眼睛。
  状若在等他,但沈榆觉得是睡着了的可能性更大,轻手轻脚走到一半,温遇旬的眼睛就睁开了:“快一点。”
  眼皮薄薄一片,有些冰凉,沈榆将它们撑开,无法避免地看见隐于其下的青紫色细血管。明明是他要求帮忙,手却很抖,一滴药水偏在温遇旬眼角上。
  沈榆拿纸擦掉,抿着唇角,看起来比谁都严肃。
  本来两滴药水能搞定的事儿,沈榆多浪费掉一倍,他将药瓶往回放,有点心虚。
  温遇旬书房内的书桌很大,正对明亮透彻的玻璃窗,桌面揽概窗外的全部风景。
  书桌旁侧的抽屉又宽又深,眼药水大约是常常被拿出来使用,扔在好拿取的位置,方才沈榆伸手进去,只打开一道缝就呈现于眼前。
  温遇旬还闭着眼消化药效,沈榆抽出抽屉的动作大了些,一下拉到底,却一眼看见个熟悉的东西。
  这东西他日日夜夜打交道,从大到小不知道用手摸过多少次,不可能认不出来。
  他的用过的琵琶弦被塑封袋封住,绕成几圈,锁在桌沿宽大宛若温遇旬心中城府的深处。
  作者有话说:
  马上申榜单啦,大家有多余的海星能不能掰点给我呜呜TT
 
 
第10章 更大的自在
  “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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