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嘿嘿笑了起来,说道:“这儿离、竹石书院很近,给那些读书人看!”
读书人……不错!
“读书人最讲究了!我们还可以请杨禾哥哥画一点小花小草什么的,传贴好看一些,那些读书人看着才喜欢!杨禾哥画画可厉害了!他现在都自已画绣稿了!”赵安月这就安排起来了,“我就比较废了,我啥都不会!但我能出力!到时候我去发,我脸皮厚!”
“杨禾哥,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回答,赵安月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杨禾。这人擦桌子呢,那张桌子也不知道已经擦了多少遍了,被杨禾抓着帕子反反复复地搓。
赵安月:“……”
赵安月又喊道:“杨禾哥!”
他扯起嗓子猛地喊了一声,可算把杨禾远游的魂儿喊了回来。
杨禾浑身一抖,像是吓了一跳,着急忙慌扭过头看去,“啊?怎么了?怎么了?”
赵安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蹭了过去,抱住杨禾的手臂晃了晃,说道:“杨禾哥,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已经三天没煮面觉得很不习惯的杨禾:“……”
他都在想些什么!他为什么要想羌原啊?!!
杨禾脸上微微一红,立刻低下头试图藏起自已的脸色,慌忙地说道:“我、我没想什么啊!我想银子呢!这不是屏风赚了很多钱,我这还像在做梦一样,都没缓过神!”
说起银钱,叶小尘也高兴!
前两天那个秦老板来了一趟,李介丘回来后就说赚了五百两银子!这可是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钱!
叶小尘也高兴起来,“是啊!好多!我当天睡觉都、睡不着!”
可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杨禾也抬起头看过来,顺着点头,兴冲冲道:“我也是!我还做梦梦到被土匪抢了!”
赵安月也替他们高兴,但又一惊一乍地看着叶小尘问道,“那李大哥把钱给你了吗!”
叶小尘一愣,还真没给他!
赵安月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答案了,小哥儿惊呼道:“这钱一定要给你管!这男人可不能惯着!我家都是我娘管钱!我爹赚的钱全要给她的!”
叶小尘有些犹豫,皱着眉问道:“不好吧……这是他赚的钱啊。”
赵安月叹着气,“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叶小尘,还说道:“这又什么不好的!他在镇上做工,镇上什么都有,漂亮的姑娘小哥儿那么多!你不管着,他要是被别的狐狸精迷了眼怎么办!哼!太气人了,这个李介丘,平常把你当宝贝哄着,结果都不让你管钱!”
这倒没有!这之前李介丘赚的钱其实都给了他,还专门请黄文贵做了一个带锁的钱匣子,叫叶小尘自个儿藏着。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李介丘没有把那五百两银子拿出来。
于是,这一天,杨禾心不在焉的,叶小尘也心不在焉的,忙活了一整日,这铺子连一半都没有打扫干净!
第196章 跟踪
最近李介丘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似乎还很忙,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之前叶小尘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医馆太忙,病人太多,他才每次都回来晚了。可今天经赵安月一提,他有些坐立难安。倒不是叶小尘信不过李介丘,可这人突然就忙起来了,问起来,李介丘也是模棱两可地含糊过去,没一个准话,这让叶小尘有些心慌。
就这样神神秘秘了许多日,叶小尘终于忍不住了,想着一定要找他好好谈一谈,看看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结果李介丘当天晚上回来后,叶小尘还来不及问,李介丘倒是先丢下一句话,“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办,上午得去一趟镇上。”
正要帮李介丘盛汤的叶小尘停了动作,抬起头不解地看他,“又要忙什么?明天初二、不是休息吗?上午……我陪你一起去?”
李介丘却摇摇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不用,我明日起得早,你不用跟着我忙活,多睡一会儿好。”
叶小尘也不说话了,盛了一碗汤重重磕在李介丘的桌前,碗里的汤都被晃得渗了出来。
李介丘:“???”
向来聪明的李介丘竟难得没有反应过来,还心切地抓过叶小尘的手翻来覆去看了起来,“怎么了?烫着了?”
自已的手被李介丘握在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捧着检查,动作轻柔,眼底的情意也不似作假。
叶小尘忽然又想,自已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叶小尘摇着头,想要抽回手却被李介丘紧紧捏住了,还抓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说道:“擦了冻疮膏,今年果然没有长冻疮。”
小满和杏花还在呢,这人越来越不知避讳了。叶小尘忙不迭抽回手,紧张兮兮地看了小满和杏花一眼。
杏花还好,这丫头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觉得稀奇。但小满可最爱玩贴贴游戏了,小手一翘,甜呼呼地说道:“也亲亲。”
李介丘含着笑,抓过小满的小爪子,也贴过去重重亲了一口,哄道:“好好好!也亲亲小满!”
得了父亲的亲亲还不够,小爪子又凑到了叶小尘眼前,用同样黏糊糊的声音撒娇,“小爹也亲亲。”
瞧着小豆丁撒娇卖乖的小模样,叶小尘也没那么愁了,重重说了一声,“好!”然后抓着小满的手啪啪亲了两口,然后又呼一把他的小脑袋瓜儿,“快吃饭!”
吃过饭再歇了歇就洗漱上床睡觉了,但叶小尘夜里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要不是李介丘闭着眼将他箍进怀里,怕他还要踢腿伸手地闹腾好一阵。
次日,天光大好。
叶小尘一早起来就去找杨禾,拉了人干坏事去了!
他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做梦梦见李介丘寻了新欢,新欢是个扁嘴方脸还长着麻子的哥儿。这哥儿鸡贼得很,把人哄得团团转,最后卷了五百两银子跑了,梦里的李介丘回来冲他哭,一整个鬼哭狼嚎。
叶小尘给吓醒了,立时整个人都麻了。
醒来后李介丘还睡着,睡梦中也伸长手臂将自已圈在怀里,只是……只是再看看阖着眼睛熟睡的李介丘,他立刻又想到梦里鬼哭狼嚎的某人,不忍直视就要扭过头去。奈何李介丘抱得太紧,压根动弹不得,只得这样僵了半夜。
叶小尘打着哈欠拉上杨禾去了宝塘镇,看他睡不够的样子,杨禾觉得奇怪,还问道:“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这着急忙慌地是要去干什么?”
是去干坏事!
叶小尘握了握拳头,正色道:“我们去跟踪、我相公!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杨禾:“……”
杨禾能怎么办,杨禾只能点头,顺着说:“……哦,行吧。但他人呢?”
叶小尘也沉默了。李介丘比他早出门,如今连人影也寻不到,这跟踪从何跟起啊!
别无他法,两人一路寻一路找,摸瞎子碰运气。
还真就运气好了!竟然在后市街遇到了从一间牙梳铺子出来的李介丘。
“在那儿!”
叶小尘咋呼叫了起来。
杨禾忙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跟踪呢!谁家跟踪闹这么大的动静!咱悄悄的!”
叶小尘点点头,被捂着嘴瓮声瓮气道:“好,悄悄的。”
俩哥儿悄悄跟了一路。还别说,这李介丘还真挺忙的,他跑了好些地方,逛了好多铺子,什么牙梳铺子、簪子首饰行、布行……转了好些地儿!
杨禾不解了,“你俩到底干啥嘞?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啊,就逛铺子了!”
叶小尘也不解,这确实也没干什么事情啊,怎么就非得瞒着自已?难道是怕自已心疼钱,不肯给他花?不过……这花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了,这些铺子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又跟了一路,除了有些费钱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叶小尘渐渐放了心,正开始反省自已小题大做,不够信任李介丘,没有哪家夫郎像他这样的!
叶小尘这边正反省到一半,李介丘忽地脚步一转,往柳儿街去了。
柳儿街!
这次连杨禾也瞪大了眼睛,惊道:“那是去柳儿街的路!他……他去那边做什么!别……”别是买了东西讨好女人吧!
柳儿街都住着一群无家无夫的孤苦女人,没有人依靠,没有钱财傍身,于是在屋门口挂了灯笼做起了暗娼的营生。
“他不会!”
叶小尘下意识替他辩解,可心里又气得很,瞪着眼睛追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李介丘忽然顿住了脚步,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叶小尘一颗心提了起来,忙拉着杨禾躲到了身旁的大树后,攥着杨禾的袖子噤声不敢呼吸,生怕被发现了。
过了好久,猜着这人该走了,这才悄悄探出头。
没瞧见人,叶小尘愣了愣,忙跑了出来,惊道:“人呢!”
“这儿呢。”
回答他的不是杨禾,是慢悠悠从另一头转出来的李介丘,他抱着双臂无奈地看着叶小尘,笑道:
“夫郎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第197章 订下喜服
“夫郎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他语气轻柔,细细听着还带了些调侃,又眼角含笑戏谑地看着叶小尘。
叶小尘:“……”
好尴尬!怎么办,怎么办!说自已是来玩的行不行?说他是来看铺子的!
叶小尘此刻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跟个小呆瓜似的愣在原地,跑也不是,躲也不是。
李介丘已经走了过来,牵住叶小尘的手,笑着问他,“跟了多久?”
叶小尘有些脸红,觉得自已好像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夫郎,他瘪了瘪嘴,小声嘟囔着:“呃……在后市街的、牙梳铺子。”
李介丘笑得又深了两分,屈指刮了刮叶小尘发红的脸,逗道:“又闹我。”
叶小尘瘪着嘴反驳:“……没有!”说完,他又觉得好像不太有说服力,又默默噤了声,低下头拿脚尖碾着小石子玩。
李介丘叹了口气,牵起叶小尘的手往前走,嘴上说道:“罢了,来了也正好试试。”
叶小尘:“???”
“试什么?”叶小尘偏着头问,有些好奇。
李介丘没有回答,卖着关子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叶小尘点点头,又转身冲刚从树后走出来的杨禾眨眼睛,毕了才抱住李介丘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凑过去说些什么,黏黏糊糊的。
杨禾:“……”
冤种,自已就是个大冤种!他下次再信小尘的话才有鬼了!杨禾木着脸不远不近地跟了过去。
确实临近柳儿街,只是大白天这街上也没什么姑娘,只偶尔看见一两个披着披风,露着雪白香肩推门把屋里的男人送出来的女子,还娇笑挑逗着勾人家的衣带。
叶小尘晃了一眼就被李介丘捂住了眼睛,圈着腰往邻街去了。
诶,对了,是临街!和柳儿街挨得很近,但李介丘的目的地并不是柳儿街。
等转过了柳儿街李介丘才放下捂在叶小尘眼睛上的手,叶小尘望着他又问了一遍,“我们要去哪儿啊?”
李介丘一边走一边说,“这边有个老裁缝,做衣裳很厉害,我在这儿给你定了一套衣裳,正好试一试,看尺码正不正。”
“啊?”叶小尘停住脚步,将李介丘拉住,不可置信地问道,“又做了衣裳?!这……我衣裳已经、够多了!”
这个李介丘!难怪要悄悄来,果然是花钱大手大脚!自已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月儿说得对,这钱不该给他管!
叶小尘被他拉着走,气哼哼地悄悄瞪了李介丘好几眼!
李介丘好像没有发现,还神秘兮兮地说道:“可是这件衣裳很必要,是非得做的。”
叶小尘忙问:“什么衣裳?”
他故意勾起人的好奇心,等叶小尘问了,他又不说,似乎是极享受叶小尘缠着自已的胳膊轻晃,软绵绵地一直问他。
杨禾跟在后面,看得直摇头,觉得小尘算是被李介丘吃得死死的。
杨禾叹气啊。
李介丘所说的老裁缝的铺子开在巷尾,不太大的一间铺子,瞧着还有些旧了。
门板松垮斑驳,推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里头的空间很狭窄,又靠墙装着好几个木架子,垒了好多卷布匹在上头,麻的棉的绸的,红的白的灰的,各式各样都有,瞧得人眼睛都花了。另一侧靠墙摆了一排排衣架,上头都挂满了新做好的衣裳,领口还系着一条带纸片的麻绳,上头写着主家的姓名。
“云婆婆,我是南山医馆的李介丘,我来取衣裳。”
李介丘停在门口,偏着头看向里头坐在一把竹椅子上的老裁缝。这裁缝姓云,大概六十岁的年纪,背已经佝偻得厉害,或许是因为常年做针线活,她的眼神儿不太好,绣着衣裳得弯着腰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云婆婆抬起头看了李介丘好一阵才认出人,忙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料子放到椅子旁的竹筐里。
“是李大夫啊!你那两套衣裳我刚做出来,你夫郎来了没?在的话就一块试试吧!”
她颤巍巍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下了两套艳红的喜服,捧着送到了李介丘跟前。
叶小尘:“!!!”x
叶小尘都惊得不会说话了,“这这、这!”
李介丘接了过来,将其中一套码数偏小的喜服递给了叶小尘,浅笑着推他往换衣裳的里屋走,“快去试试。”
叶小尘抱着喜服红了脸,被李介丘拉着一块进了里屋。
这夫夫二人可算不在自已跟前显眼了,杨禾松了一口气,他又看着挂在衣架上的新衣,有些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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