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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穿越重生)——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28:05  作者:来自远方
  “天下共主。”
  林珩冷笑一声,单手落下刀笔,锋利的尖端划过竹简。
  伴随着刺耳的划擦声,一道刻痕横过简上,将“天子”两字一分为二。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京城。
  逢诸侯大觐,朝见天子的队伍络绎不绝。
  每日天不亮,上京城外就大排长龙,人欢马叫,热闹非凡。队伍中点着火把,橘红的火光蔓延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城头响起鼓声,顷刻碎裂冷风,回荡在旷野之中。
  “开城门!”
  军仆推动绞盘,绳索一圈圈释放,吊桥被放下,厚重的城门向内开启。
  上京兴建于平王时,城高池深,易守难攻。
  城池有内外三重。外城有四门,门后直通瓮城。瓮城四四方方,有夯土墙把守。一旦外城门被攻破,守军关闭内城门,再落下外城吊桥,能使来犯敌军沦为瓮中之鳖。
  入觐的队伍穿过外城门,暂时停留瓮城。经官吏验明身份方能进入内城,由专人引路前去驿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官吏行事有些拖拉,多数人等得不耐烦,抱怨声此起彼伏。
  “小觐未曾如此,为何如此繁琐?”
  “听闻是天子下旨,各国来人均要严查。”
  “为何?”
  使臣们满心费解。
  如此大费周章,浪费时间人力,到底是在提防谁?
  “我等朝见天子,贡粮帛金玉,进献奇珍异宝,却如贼徒一般被盘问,究竟是何道理?”
  有小诸侯亲自率领队伍入觐,依礼朝见天子。无论背地里如何打算,表面来看都是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不想刚刚抵达上京,就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拿出印章,向甲士递出铜牌,再三表明身份,仍不被放行。心中郁气无从排解,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抱怨声连成一片。
  情绪持续蔓延,愈演愈烈。
  有官吏察觉不对,立即召来一名奴仆,命他往执政府中送信:“速去报执政,使臣有怨言,恐生乱。需增派甲士。”
  “诺。”奴仆不敢耽搁,领命后一路小跑,飞速消失在城下。
  他途经一条小巷,留意到巷口的马车,未见任何出奇处,仅是扫过两眼,脚步始终不曾停留。
  待他走远,马车车窗开启,一双带着冷意的眸子出现在窗后,紧盯着城门方向,恶意不加掩饰。
  “尢厌,你明日出城,送一袋金与莽山盗。”喜烽落下车窗,看向坐在对面的门客,“言有肥羊,可捕之。”
  “家主,莽山盗日前混入城,袭杀贵族,焚大宅,引天子震怒。如今风声正紧,他们藏匿山中,未必愿意动手。”尢厌迟疑片刻,开口说道。
  就在五日前,莽山盗从喜烽处获得情报,在途中袭击一支小国队伍,杀尽队伍中人,乔装改扮一番,伪做使臣混入上京。
  彼时城防松懈,他们大摇大摆进入驿坊,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
  至夜色来临,盗匪终于撕开伪装,呲出獠牙。
  数百名盗匪分成两波,一波在驿坊内四处放火,意图混淆视听。另一波趁巡城甲士被吸引注意,直扑城东的贵族坊。
  他们中有部分曾是上京守军,杀农令满门后奔出城池,入莽山落草为寇。
  如今故地重游,都是熟门熟路。
  盗匪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接撞开大门,冲进去一番砍杀,劫走大量金玉绢铜,旋即扬长而去。
  贵族坊传出惨叫声,燃起熊熊烈火,众人才知盗匪是声东击西。
  奈何为时已晚。
  劫掠的盗匪成功脱身,很快冲出城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驿坊纵火的盗匪却未能全身而退。他们很不走运,误闯晋国使臣馆舍,来不及抛出火把,先一步被飞出的箭矢覆盖,当场被射成筛子。
  箭矢穿过盗匪的身体,膨起大片血舞。中途去势不减,带着他们向后飞,接二连三砸向地面。
  破风声不绝于耳,惨叫声连成一片。
  馆舍门大开,全副武装的晋甲突袭而出。前排持盾,中排挺起长矛,后排是强壮的刀斧手,数十人如同猛虎下山,直扑惊骇的盗匪。
  “杀!”
  莽山盗中也有甲士,也曾自恃勇武。在强悍的晋甲面前,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如羊遇上狼群,变得不堪一击。
  仅仅一个照面,盗匪就死伤大半。馆舍前血光飞溅,血泊中滚落断臂残肢。
  雍檀走出馆舍,手中提着一张弩,腰间佩铁剑,剑身已经出鞘。
  “杀,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甲士分散开,残存的盗匪尽数毙命。
  双方战斗力悬殊,差距犹如天堑。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过是眨眼时间。
  不下五国使臣目睹这一幕场景,震撼非同小可,对晋军的虎狼之名有了更深层的体会。
  展开杀戮的不只是晋甲。
  在越国和齐国使臣的馆舍前,同样铺开血光,倒伏十数具盗匪的尸体。
  楚国馆舍相隔较远,盗匪尚未抵达就被截杀在中途,甲士手中的刀未能染血。
  这一夜,在驿坊纵火的盗匪被斩杀殆尽,未留下一个活口。袭击贵族坊的盗匪却在肆意烧杀抢掠,全部毫发无伤,最终满载而归。
  太过鲜明的对比,上京的衰败无法遮掩,赤裸裸展现在诸侯国眼前。
  天明后报于宫中,天子大发雷霆,下令缉拿盗匪,不惜铲平莽山也要找回失去的颜面。
  礼令单信趁机进言,称盗匪假扮使臣混入城,令人防不胜防。为防故技重施,需严查入觐队伍。
  “陛下,为杜绝隐患,宁抓错不可放过!”
  自从单信出使越国平安归来,在朝堂上的作风就变得异常激进。他无惧得罪任何人,包括执政。
  家族自知对他有愧,没有立场斥责约束,只能听之任之。
  这种激进投天子所好,阴差阳错之下,他非但没有被疑心疏远,反而开始得到重用。
  这一次,他提出的建议正中天子下怀。
  执政试图阻拦,政令和刑令也认为不妥。
  单信反唇相讥,直言三人心怀叵测:“莫非与盗匪勾结,借机铲除异己?”
  “一派胡言!”执政面色阴沉,怒意昭然。
  “此前政令与执政不睦,即被诛杀满门,真凶至今不曾落网。介卿刁泰在狱中自戕,绝笔直指执政,又如何解释?”单信嘿嘿冷笑,目光阴森,“这一桩桩,一件件,莫不与执政有关。昨夜盗匪入城,袭杀之人似也同执政有过龃龉。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你……”执政彻底被激怒,正要开口驳斥,中途被天子打断。
  “够了!”天子高踞宝座,出言斥责单信,“无凭无据,怎能污蔑执政!”
  这番话看似为执政辩解,实则阻断了他的自证。真实用意为何,殿内之人都能猜出几分。
  执政看向天子,脸上怒气消退,唯余颓败和失望。
  单信作势认错,侧头看向执政,眼底充满了讽刺。
  满朝之人都能看出他别有用心,偏偏天子要用他。为的是什么,执政想必一清二楚。
  这样的君主,执政还要为他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可笑,可悲。
  执政心灰意冷,放弃劝谏。
  天子采纳单信进言,下旨严查入觐队伍,不分国君使臣,一概等同视之。
  旨意下达时,喜烽也在大殿内。他需要低下头,极力掩饰脸上的表情,才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今日坐在马车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天子的偏执、执政的无奈、单信的激进,无不历历在目。
  “我一直在想,单信是否投靠越国。”喜烽背靠车厢,转动腕上的手环,口中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尢厌回答。
  尢厌垂首敛目,安静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
  半晌后,喜烽回过神来,停止手中动作,不再为单信费心思。
  投靠越国也好,另有目的也罢,他的主张和举动都在将上京拉入深渊,与自己的意图不谋而合,无需追根究底。
  至于尢厌提出的担忧,倒也不是问题。
  “莽山盗见钱眼开,多送一袋金,再运几件兵器,告知他们宫内设宴,城内守备松懈,是动手的良机。”
  “家主是说明日宫宴?”
  “不错。”喜烽笑容阴诡,意味深长道,“朝会之上,介卿刁完奏禀天子,盗匪袭城,以晋、越、齐为首,多国使臣有大功。依礼当设飨宴,以彰其功。”
  晋楚势同水火,国战近在咫尺。
  天子偏袒楚国,见楚国上疏,不详查就申斥晋侯,还对晋国使臣避而不见。此事满朝皆知,各国使臣也看在眼中。
  刁完选择的时机十分巧妙,牵涉到三大诸侯国的使臣,天子不能再拒。
  “前有蔡侯自戕,停灵两月方才被迎回国。为打发蔡国使臣,天子不得不册封蔡欢为侯,勉强将事情压下。然而到最后,蔡侯之死也未有定论,天子将长期备受质疑。如今诸国使臣齐聚上京,天子偏听偏信,无理申斥大诸侯,若再有功不赏,行事不公势必传遍天下,怎配为天下共主?”
  想到晋使的来意,喜烽眯起双眼,预期宫宴当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晋楚烽火将起,越齐无法置身事外。
  天下诸侯各有心思,逐鹿问鼎早有端倪。
  西风落叶,红衰翠减。
  凛冬将至,林寒涧肃。
  野心一旦释放,即如虎兕出柙,再不能回转。
  群雄并起之日,上京威严扫地。天子之尊也将跌落尘埃,数百年的声威荡然无存。
  想到那一刻,喜烽就抑制不住激动,单手遮住眉眼,无声绽开笑容,阴毒、森冷。
  日上三竿,瓮城清空大半,远道而来的队伍陆续进入内城,分批下榻驿坊。
  喜烽的马车返回城东,车中却没有尢厌的身影。
  身为喜烽的门客,尢厌忠实执行他的命令,做好一番伪装,带着几名随从离开城内,携带金和武器奔赴莽山。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驿坊前。
  手捧竹简的侍人走入馆舍,向入觐的使臣传达天子旨意:“诸君有功,明日王宫设飨宴,犒赏有功之臣。”
  侍人拿腔拿调,故意越过晋国的馆舍,先一步向越国使臣宣旨。
  和晋国一样,越侯没有亲至上京,仅派遣中大夫淳于起为使。
  见到侍人的做派,淳于起怫然不悦,非但没有接旨,更厉声出言:“击盗,晋使首功,有目共睹。天子设宴嘉奖,必首宣晋使。贼奴阳奉阴违,定是欲间越晋。当杀之!”
  话落,当场拔出佩剑,在侍人惊骇的表情中,一剑贯穿他的胸膛。
  “尔等回禀宫中,贼奴包藏祸心,吾代天子杀之!”淳于起收回宝剑,侍人仰面栽倒,大睁着双眼,表情凝固在死前一刻。
  同行的几人噤若寒蝉,当场吓破了胆。
  他们不敢再故作姿态,收敛起小心思,规规矩矩宣旨,送出入宫的铜牌。随即抬起同伴的尸体,飞速跑出驿坊,自始至终头也不敢回。
  侍人的尸体被抬走,地上的血迹犹未干。
  使臣们视而不见,各自返回馆舍。
  脚步声消失在门后,唯余秋风掠过,扬起大片尘土,抹去殷红的残痕,涂抹遍地斑驳。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入夜,王宫内灯火辉煌,鼓乐齐鸣。
  通往宫门的长街上,一辆又一辆马车闯过夜色,在月光下接踵而至。
  高大的车轮压过土路,两旁甲士手持火把,火光在行进间跳跃撕扯,沿着长街拖曳成数条明亮的光带。
  队伍抵达宫门前,早有宫奴在一旁等候。
  见车厢门开启,身着短衣的奴隶迅速匍匐到车前,熟练地躬身在地,充作下车的脚踏。
  上京贵族习以为常,踩着奴隶的背走下车辕,同相熟之人见礼,谈笑风生进入宫门。
  “今夜飨宴,各国使臣齐至。”
  “晋使雍檀前曾当殿质问天子,令执政哑口无言。”
  “未知今日又将如何。”
  贵族们压低声音,兴致勃勃谈论,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风雨担忧。天子威严丧失与否,好似压根与己无干。
  有人看到执政的马车,立即出声提醒:“慎言,执政已至。”
  这句提醒相当及时,议论声戛然而止,人群中顿时一静。
  一辆金伞马车行至宫门前,执政步下车辕,站定后扫视众人。目光越过上京贵族和几名诸侯国使臣,锁定慢一步抵达的晋使队伍。
  晋、越两国的使臣联袂而来。
  两辆车俱为三马牵引,车奴高大强壮,膂力惊人,能单臂控制奔驰的战马。
  车身雕刻图腾,车伞镶金饰玉,尽显奢华。
  雍檀和淳于起先后走出车厢,见到匍匐在地的奴隶,两人的动作别无二致,从车辕一跃而下,避开奴隶稳稳落地。袖摆落下时,恰好垂挂在奴隶眼前。
  见到这一幕,上京贵族面现讥讽,暗中嘲笑大国氏族不识礼仪。慑于两国强势,只敢背后挤眉弄眼,无一人敢当面口出讽言。
  执政却是神情凝重。
  与旁人不同,通过方才一幕,他看到的是晋越两国盟约稳固,使臣共进退,甚至不需要商议。
  “大国为盟,休戚与共。恶其一,则腹背受敌。危矣。”
  压下心中苦涩,执政收回视线,先一步转过身,踏着乐声去往大殿。
  再是忠心耿耿,也经不住百般消磨。
  三番五次被天子猜忌,手中的权力被逐步瓜分,满腔热血也会冷却,直至陷入冰点。
  执政沉默向前,迥异于三五成群的贵族,身旁竟无一人,身影竟有几分寥落。
  雍檀抬眸看向他,回想之前来上京时的场景,从这名老人身上清晰感知到颓然。
  荣耀湮灭在岁月中,失去昔日光华。掌权者不能兴利除弊,发愤图强,权威将如流沙滑出指缝,再也无法挽留。
  正如这座巍峨的雄城,已然是日薄西山,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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