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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穿越重生)——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28:05  作者:来自远方
  想起珍夫人递送的消息,鹿敏缓慢眯起双眼。
  猛虎日衰,尖牙利爪不足为惧。幼虎渐长,终将咆哮山林。为家族计,同有狐氏分道扬镳恐怕不够,必要时,鹿氏必须断尾求生。
  智氏归来参与祭祀,勋旧气势大涨。与之相对,新氏族遭遇迎头一棒,集体陷入沉默。
  尤其是赖氏和吕氏,洛水边一役,两家损失过半私兵,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事后搜寻战场,发现数目对不上,数来数去都少去一人。若此人未死,必定被对手俘虏。
  碍于尸体损毁严重,失踪的私兵很难确定身份。
  两位家主感觉事情不妙,见面商议之后,决定隐瞒下此事。
  看到先氏的下场,他们对有狐氏失去信任。
  隐瞒尚能苟延残喘多活几日,主动透出消息让有狐氏知晓活口被抓,两人自问承担不起对方的怒火,八成会死得更快。
  “能拖一日是一日。”
  怀揣着相同的心思,赖氏和吕氏结成同盟。
  除了掌握战况的鹿敏,其余新氏族都被蒙在鼓里,以为两人麾下私兵大败,全部葬身洛水河畔。
  车队行出城门,马奴陆续跳下车辕,氏族们接过缰绳亲自驾车。
  车轴转动,发出吱嘎声响。
  顶伞罩下暗影,覆盖雕刻图腾的车身。
  随着车驾前行,氏族们同时抬起目光,望向驶在前方的玄鸟车。
  晋人好战,武风烈烈。
  晋侯早年也曾征战沙场,在军中立下不小的战功,御车不在话下。
  令众人好奇的是公子珩。
  林珩自幼体弱,传言四季离不开汤药。奉君命离国九载,在上京期间还曾遇险,掉入冰湖差点丢了性命。
  在氏族的印象中,公子珩性情凶横,却摆脱不掉“瘦弱”两字,恐不擅长六艺。
  现实却大大出人意料。
  林珩挽起引马的缰绳,双臂熟练挥动,袍袖随风鼓起,车轮滚滚向前,御车的动作可谓典范。
  车行一段距离,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勋旧们齐齐松了口气。新氏族不发一言,心中感到失望。
  晋侯绷紧下巴,旒珠垂挂遮挡半面,也遮去晦暗不明的双眼。
  出城五里,前方并列三座祭台。
  台下火把夹道,火把外层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赤膊的巫围绕篝火跳跃,敲击骨链,挥动骨杖,口中模仿野兽和猛禽的叫声,烟气缭绕中似有虚影幻化。
  宗、祝和卜分别守在三座祭台下。
  三人身着藤麻制成的衣袍,头上佩戴藤冠,赤着双脚。面庞、脖颈、双臂和小腿勾勒黑色图腾,和巫身上的图案颇为类似。
  车队在篝火前停住,做先民打扮的国人分立两侧,手中托着铜盘。牛羊鱼等牺牲送至台下,由围着麻布的奴隶看守。台下还矗立特制的木笼,里面关押巧妇和吕旭等人。
  晋侯和林珩率先下车,其后是氏族,再之后是晋侯的庶出儿女。
  “祭天!”
  宗的声音穿透火光,在空气中回荡。
  巫齐声高喝,向火中投入雕刻的骨板,高举双臂向天。
  “献牺牲!”
  晋侯和林珩迈步上前,宗亲手捧来宝剑,晋侯握住剑柄,猛刺向一头牛的脖颈。
  宝剑锋利,削铁如泥。
  寒光过处殷红飞溅。
  国人以铜盘接住流淌的血,牛首被斩落,牛身被奴隶抬起,投入燃烧的烈焰之中。
  轰地一声,火焰跳跃攀高。
  火中发出爆裂声响,火星四面喷出,绕着篝火旋舞,随即被烟气吞没。
  “公子。”
  宗又捧来一柄短剑,奴隶牵来一头羊。
  短剑入手极沉,边缘泛乌光,传言是天落巨石锻造。此剑是天子赏赐给三代国君,奖其讨伐犬戎有功。
  林珩握住剑柄,走近绳索捆住的公羊。
  不料变故突生,牵羊的奴隶故意松开手,绑住羊四蹄的绳索齐齐断裂,肥壮的公羊在地上翻身,挺起尖角冲向林珩。
  “公子小心!”
  事情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智渊和陶裕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宗欲上前帮忙,不想被晋侯拦住。
  染血的宝剑挡在他面前,晋侯眼带杀意,出口的话却大义凛然:“不能斩牺牲敬天,不配为晋室子。”
  “君上!”
  看出晋侯的意图,宗心中骇然。他万没想到晋侯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胆大包天到扰乱祭祀。
  他难道不怕天惩?!
  勋旧焦急万分,身上没有佩剑,就要徒手上前扳倒公羊。
  新氏族则在看戏。
  如果公子珩死在祭祀中途,哪怕只是受伤,他的声望也会坠入谷底,今后势必遭人质疑。
  处于漩涡中心,林珩未见惊慌。
  他惊险避开公羊的首次攻击,侧身同时翻转手腕,反握住短剑,挥袖间刺入公羊脊背,穿透了跳动的心脏。
  锋利的剑身划开皮肉,没有溅出丁点血星。
  林珩拔出短剑,血浆方才如泉喷涌,染红了公羊的皮毛。红痕落在他的脸颊,被他反手抹去。
  捻碎指腹上的粘稠,林珩忽地抬眸,眸光森然。
  牵羊的奴隶浑身一颤,刚要跪地求饶,林珩已对他举起右臂。一把小巧的弩滑入掌心,林珩单手扳动机关,手指长的弩矢破风而至,穿透他的脖颈。
  奴隶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汩汩声响。
  林珩迈步走上前,踩住奴隶的肩膀。
  刺绣图腾的长袍一角闯入眼帘,奴隶无法动弹,头皮忽然一紧,被林珩抓着头发拖向火堆。
  热浪迎面袭来,奴隶抖如筛糠,双眼惊恐瞪大。
  “献牺牲于天。”
  火光下,黑袍公子手握短剑,斩断牺牲的头颅,凌空投掷而出。
  烈焰呼啸蹿升,包裹住飞溅的鲜红。
  断头上血痕斑斑,面庞烙印死前的恐惧。直至一切被火舌舔舐,覆上一层焦黑,在热浪中彻底湮灭。
  风过祭台,人群悄然无声。唯有焰心频繁炸裂,发出阵阵爆响。
  林珩背对火光而立,长袖振动,肩上的玄鸟似要振翅而起。玉冠两侧垂下长缨,编织的金线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黝黑的眸子转向晋侯,不意外撞上愤怒和杀机。
  林珩垂下手臂,任由短剑上的血线滑落,俊俏的脸庞挂上浅笑,恭敬道:“父君,请登祭台,莫要误了时辰。”
  晋侯有怒无处发,耳畔嗡嗡作响。
  宗见他迟迟不动,提醒道:“君上,事不可再为。触怒天地恐引来灾祸。”
  晋侯猛一甩长袖,迈步登上祭台。
  林珩跟在他身后,同宗擦身而过时,脸上笑意始终不减。
  父子俩前后站上高处,背对台下氏族,立在铜鼎之前。
  鼎下燃烧火焰,鼎内的水正将沸腾。
  蒸汽向上膨胀,灼热感越来越强。
  晋侯取出祭天文,正打算宣读,鼻端忽然飘来清香。香气渐渐浓郁,熟悉的刺痛感又至,他不禁大惊失色。
  “父君,您有不适?”
  林珩靠近晋侯,看清写在绢上的祭天文。不出所料,通篇是对他的贬斥,明言他不忠不孝,无君无父,悖逆狂妄,不堪为晋室子。
  两人距离接近,香气包裹而来。
  晋侯似被尖锥凿击额角,刺痛感持续增强,一阵阵头晕目眩。他甚至站立不稳,四肢变得乏力,无法像往日发病般拔剑劈砍。
  “是你?”
  祭台上只有父子两人,旁人仅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林珩绽放笑容,轻松拽走晋侯手中的祭天文,折叠收入袖中。随后拿出另一篇,当着晋侯的面展开,确认他能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才悬臂铜鼎之上,松开手指,任由写满字的绢落入鼎口。
  “父君,是您提醒了我,药有相冲。”林珩歪了一下头,手指擦过腰间锦囊,声音敲打在晋侯耳畔,“国君昏庸无道,触怒上天,祭祀中途遭受惩戒,您意下如何?”
  “你敢?!”
  “原本我想等到祭祀结束,只怪您太心急。”林珩笑意更盛,轻声细语却似万箭穿心,令晋侯不寒而栗。
  “祭台下之事,所有人看在眼里。宗、祝和卜在场,巫为见证,您为一己之私扰乱祭祀,妄图在祭天时杀子,天地不容,神鬼不赦。”
  晋侯的头越来越疼,眩晕感持续增强。他试图开口,却发现无法出声。
  林珩冷眼看着他,借衣袖遮挡摘下腰间锦囊,投入鼎下火堆之中。
  火光熊熊,鼎中的水翻滚沸腾。
  晋侯被飞溅的水珠烫伤,惊怒交加,头痛欲裂。他再也站立不稳,仰面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省。
  祭祀中途国君昏厥。
  自开国以来数百年,历经十一代国君,此种情况前所未见。
  众人紧急商议,在勋旧的极力主张下,新氏族的声音受到压制,接下来的祭祀由林珩替代国君完成。
  “请公子献牺牲,登祭台。”
  晋侯被紧急送回城内,御车的马奴拼命挥动缰绳,玄鸟车穿街而过,中途经过行刑的法场。
  先氏众人被押至刑架下,刽子手走上前,将麻绳套上他们的脖子。
  城外祭台边,林珩拿起晋侯刚刚用过的长剑,雪亮的剑光拂过脸颊,剑身映出漆黑的双眼。
  法场之上,绳索同时收紧,先氏众人呼吸断绝,家族就此湮灭。
  祭台之前,长剑染血,林珩亲捧牛首登上高台,将带血的牛头投入鼎中,祭祀大地鬼神。
  氏族在台下敬拜,望向林珩的背影,多人生出恍惚之感。
  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先君。
  木笼被打开,关押在笼中的人陆续被带出,一剑贯胸,投入燃烧的烈火之中。
  吕氏家主偶然抬眼,认出人祭中的一张面孔,吕旭,私兵中少去的一人!
  他压下骤起的惊慌,颤巍巍地看向祭台。望着缓步向下的黑衣公子,想到他的种种手段,不由得遍体生寒。
 
 
第三十四章 
  为庆贺公子珩归国,肃州城外举行祭祀。不料晋侯中途昏厥,倒在祭台之上。
  众目睽睽之下,国君无法继续主持仪式,只能由公子珩代替。
  昏迷的国君被抬上玄鸟车,风驰电掣送回城内。
  车驾穿过长街,马蹄踏过青石板,发出清脆声响。车轮滚滚,马奴焦躁挥鞭,满脸都是急色。
  祭祀是国之大事,国君昏厥前所未见。事情实在骇人听闻,消息不胫而走,各种流言甚嚣尘上,一并在城内疯传。
  晋侯人事不省,对外界毫无感知。侍人无法搀扶,只能抬起他送入正殿。
  宫内人心惶惶,妾夫人们纷纷派阉奴打探。
  国太夫人被惊动,亲自前来探病。
  经过廊下时,恰好遇到数名婢女,手中捧着盥洗之物和换下的衣袍,还有香炉和不宜用的香饼。
  另有一名侍人行在队伍前,望见国太夫人立刻停下脚步,率众匍匐在地,姿态恭敬无比。
  “君上如何?”
  火云般的裙摆悬在眼前,距离近到能数清刺绣的花瓣。镶嵌珍珠的布履踏过石板,发出一声轻响,令侍人和婢女噤若寒蝉。
  回想晋侯目前的状况,侍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实在不敢隐瞒,唯有实话实说。
  “回国太夫人,君上昏迷不醒,医在配药。”
  国太夫人皱眉,心知再问不出更多,越过侍人走向殿门。
  大殿内矗立数十盏宫灯,火光通明。
  水声持续沸腾,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屏风被移开,原地摆设熬药的器具和沐浴的大桶。两名药童守在炉前,轮换端起熬煮的药汤倒入木桶。
  “加水。”
  在医的指挥下,侍人提来热水,一瓮接一瓮倒入桶内。
  医打开药箱取出陶瓶,拨开瓶塞,翻转瓶口,将里面的药汁一股脑混合入药汤,随后探手在桶内搅动。
  随着他的动作,大量白汽盘旋蒸腾,在殿内扩散,苦涩的味道愈发浓重。
  脚步声惊动众人,侍人和婢女陆续抬起头,见到走进殿门的一行人,立即放下手头事伏身行礼。
  医收回手臂放下衣袖,向国太夫人叠手,正准备开口,就听对方道:“免。君侯如何?”
  “禀国太夫人,君上猝然发病,药不入口,唯有汤蒸以驱病症。”医斟酌两秒,继续说道,“仆斗胆请召祝和巫,为君上祈福禳灾。”
  国太夫人神情微变,沉重之色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正常。
  “祭祀尚未结束,祝不得归。全力诊治君侯,良药尽可用。”
  “诺。”
  参透国太夫人的态度,医没有多言,回身召起侍人,令其将晋侯抬出床榻放入桶中。
  “每隔一刻替换汤药和热水。”
  医在木桶旁看守,药童继续熬煮汤药,热得满头热汗。
  侍人在殿内来回穿梭,不断送上装满的水瓮。婢女展开干净的布巾,为晋侯擦拭额头、脸颊和脖颈。
  缪良朝左右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侍人搬来木榻。
  国太夫人不肯落座,她静静站在原地,脊背挺直,眼睛一眨不眨。
  连续换过数次汤药,晋侯的脸色由白转红,身体渐渐恢复知觉,却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屏息凝神,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气氛紧张,殿内静得异样,水流动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医频繁为晋侯诊脉,手指在他的头颅、脖颈和背部按压,仔细查看他的状况。
  汤蒸有一定效果,但何时能让晋侯醒来,医实在没有把握。
  殿外传来号角声,鼓声变得急促,某一刻戛然而止。
  礼乐声告一段落,巨大的烟柱在城外腾起,顶端触碰云层,宫廷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烟柱逐渐稀薄,云层变换形状,风中传来巫的念诵声。
  声音时而高亢激越,时而低沉婉转,伴随着鸟兽的鸣叫嘶吼,将晋人的声音传达天地,在仪式中沟通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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