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后看见的那个人是安瑞泽,牧玄用了全力置安思于死地,活下来不是他命大,是钢甲符挡了大半灵力,才捡回条命。
听安思没有声响,便继续说到:“到底是什么事?你师尊能对你下如此狠手?”
安思咬牙道:“我……我不知。”
说实话你们敢相信吗?
“牧玄的说辞我听了,没有什么说服力,你不用太过怕他,有什么事和掌教说明,他们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说到此处,安瑞泽顿了顿:“你若并不信任他们,或者不敢多说,也可告知我,我会助你。”
安思听见此言,一下子便绷不住,眼眶微红,咬着颤抖嘴唇,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没见到师尊,便和师叔待在一起,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气息微喘,正说着便带上哭腔,直到语无伦次……
安思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初到这里满是恐慌与害怕,只能尽力麻痹自己,催眠自己,当做一场游戏。
这一半的眼泪是来自被绝对力量压制的恐惧,还有一半便来自有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坚定的说要帮他。
低声啜泣的声音传入安瑞泽的耳朵,他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你使的是什么剑法?我并未看到你具体的招式,你师尊怀疑你习的其他仙门的功法。”
安思立马抬起头,一脸愕然,怪不得第一次安瑞泽带自己练剑那么累,还以为是自己太不标准,合着这是两套剑法。
这和书里的不一样,这本剑法是从枕下寻到的,原作中安思要不在药田,要不闭关修炼,并未过多提及所练剑法,难不成这是个隐藏信息?!
虽然懵了一瞬间,但安思很快反应过来,有可能原书中的安思确实学了其他的东西,刚好被牧玄看到,但他并没有揭穿,甚至是一个把柄。
但这次他没死,而且还被救了。牧玄总要找个理由开脱自己,便想起了这件事。
这个狡猾的贱人。
安思为自己开脱,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我自记事以来,很少下山历练,甚至都很少去其他的峰,怎么习其他的剑法?”
过了片刻,安瑞泽声音低沉:“就算此事敲定,最严重的后果无非逐出师门,也绝不是自行惩治。等你稍微好转一点,各峰主定是要针对此事商议的,你若没有,实话实说便可,掌教会还你一个公道。”
安思心存感激:“是…多谢师叔救命之恩,劳您费神了。”
“无妨。”
安瑞泽起身前往药舍煎药,留他一人好生歇息。
安思看着房梁出神,脑子里被强行塞了不少信息,许是香料起了作用,还未多想,便入眠了。
第8章 污蔑
第二天,安思是被咳醒的,胸口撕拉的生疼,经脉也似灼烧一般。
安瑞泽就在不远处配药,听见声响,快步走向前去:“把这个吃了,你会舒服点。”
黑褐色的药丸在安瑞泽的手心,递到了枕边,可惜安思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半晌听不见动静,许是意识到安思无法起身,安瑞泽扶起他的肩膀,摸到他的嘴角,将药送到唇边。
这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涩难咽,应是掺了花蜜,药效立竿见影,马上平和了经脉胸口的灼裂之痛。
安思本想道谢,开口才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全身上下只有头和手,可以轻微摆动。
安思无语梗塞,一个瞎子,一个瘫痪人士还不会说话,真省的交流病情!
他的头靠在安瑞泽的胸口,试着用头顶蹭了一下他的下巴,想让他知晓自己无法开口说话。
猝不及防被蹭的这一下,让安瑞泽有些愣神,然后便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挠了挠他的手背,抓住了他的手指,轻微的摇晃了下。
这才使愣怔的安瑞泽回过神,意识到这是安思想表达的事情:“你是…说不了话?”
竟然直接就猜到了!
安思摩搓着那根手指,表示自己确实发不出声音。
“莫要担心,你现在经脉受损,全身麻痹,可暂时无法言语。”随即又想到安思刚醒时,继续解释道:“你刚醒时,处于过度紧绷状态,可言语几句,放松下来便有了反噬,等解除麻痹,便可开口说话。”
安思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解除麻痹?”
他抓紧了这根手指,用尽全力去捏。
“你还想问什么?”安瑞泽看着被紧握的手指,不解其意。
他略微思索下,说:“我若是说对了你就动一下头,说错了就动一下手。”
“你是想知道关于牧玄的情况吗?”安瑞泽的手心被掐了。
“那…可是饿了渴了?”安瑞泽的小指被瘸了。
“你想知道青龙峰现在的情况……?”安瑞泽的手直接被扔开了。
虽然他的力气小,并未造成什么痛感,但安瑞泽还是明显感觉到他已经生气不想理人了。
回想起自己说对的最后一句话,他再次尝试道:“你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除麻痹,什么时候能说话吗?”
话音刚落,安思终于有了反应,用后脑勺蹭着安瑞泽的胸口。
“施针不出三日,身上的麻痹可解除一二,你便可开口。若要起身下地,也需七日。”
随即,安瑞泽确定安思没有再想说的话,便让他平躺在床上,取针而来。
安思随意他的摆弄,也不怕有什么阴谋,让喝药就喝药,让吞丹就吞丹,甚是乖巧。毕竟现在的他太过于脆弱,扔床上不管直接就见阎王了。
果不其然,第三日施针完,便可说些简单的字语。他靠在床上,四肢已经能动了,手里拿这安瑞泽刚塞的丹药,这是颗滋养经脉的中品神丹。
有意识以来的短短几天,他便被大把灵丹妙药浇灌,丹药共分四个品阶,宝丹、灵丹、仙丹、神丹,其中还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他吃的丹药无一不是仙丹和神丹,安瑞泽真的费劲心力为他医治,这份感激深深扎根在在内心最深处。
刚可下地走两步,便要进入主殿商议要事,安瑞泽御剑将他带了过来。这是安思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风华剑,剑身薄韧,剑气纵横,威风凛凛,当真是风华绝代。
进入主殿,各峰主早已等候多时,牧玄周身有布下的结界,见安瑞泽带安思一起进来,心中的妒忌之情油然而生。
安思浑身发寒,在牧玄的注视下进入大殿,下意识靠近安瑞泽,让他给自己抵挡了不少视线。
安瑞泽似是感觉到安思的不安,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跟在自己身边。
“弟子…拜见掌…教师尊,拜…见师叔。”安思行了弟子礼。
玄武峰主见他话语断断续续,接连喘息,便走到安思身边,号住脉,脉象微弱,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随即瞪着双眼,看向安思,不等他人开口,便说:“你这伤的如此严重,你的心脉都断了,若没有六师弟在山上,你恐怕就死在青龙峰了。”
众人听见此言,皆是惊愕。
白虎峰主缓声道来:“怎么如此严重?”说着看向牧玄:“师弟,你不是说一时失手,下手重了些,怎会连经脉都断裂了?”
牧玄硬着头皮答到:“我不知伤的如此严重。”
见牧玄嘴硬狡辩,玄武峰主不屑的说道:“那行,六师弟不是在现场吗?让他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我曾赠予安思钢甲符,符箓上我留了标记,钢甲符已被使用,我才发觉出事了。等我赶到时,安思已经血染衣襟。”安瑞泽说着,略微停顿了下:“然后…我见牧师兄再次凝诀攻击,我挡下了这击。”
牧玄猛的抬起头,看了眼安瑞泽,便转向掌教叶白:“师兄,我是无意的,我是……”
话未说完,玄武峰主掏了掏耳朵,抢了话头道:“你是不是又想说,安思学的并非江陵山剑法,你才急火攻心,酿下了现在的后果。”
白虎峰主旁边看着两边的对峙,不解为何平时和睦的相处,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道:“安思你且说明,发生了何事?”
牧玄立马转过头阴沉的看着他,他俩的关系是道侣,原作的安思应是不知其中缘由的,站在这角度,应该确实不清楚为何牧玄要杀了自己。
他极力模仿着原作中的安思,想着他应该会说什么。安思低垂了眼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牧玄,眼眶含泪:“弟子……不知。”
叶白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可曾习得其他仙门的功法?”
“弟子不曾。”安思一脸茫然,似是不清楚掌教师尊为何这样询问。
朱雀峰主直接站起身:“当真?既然未有此事,牧师弟何出此言?”
牧玄隐忍到了极点,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正是安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从枕下看见的那本剑法。
第9章 摆脱师尊了
见到这本剑法时,安思的大脑一瞬间变的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本剑法的来历。书上没有封皮,他就想当然的以为这是江陵山的剑法。
“这是在安思住处发现的,望师兄过目。”牧玄递给叶白这本破损的剑法,同时也算是和安思彻底撕破脸皮。
叶白问道:“安思,这本剑法你可认得?”
“是,正是弟子的。”
玄武峰主一把拿过这本破旧的剑法,翻的哗哗作响,指着上面的文字,问身旁的洛木宁:“你可看出是何门功法?”
洛木宁皱着眉摇了摇头,白虎峰主越看越熟悉,迟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本剑法,特别像我们江陵山两本剑法的结合体?”
玄武峰主韩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其中的招式都不同。”
白虎峰主:“招式是不同,但剑势走向的特点是一样的。”
叶白简单翻看几页,问道“安思,你从何处得到的这本剑法?”
安思紧张到冒冷汗,他并不知道,牧玄是何时知晓这本书的存在的,含含糊糊的回答:“时间久远,早已不曾记得是哪里寻来的。”
原本安静的安瑞泽突然问道:“这书中的招式是如何说的?”
洛木宁念起:“此书分为四章,第一章 ,吐故纳新。第二章,百纳山河……”
“第三章 ,气定神闲。第四章,归尘天地。”安瑞泽紧跟着说出后面两章。
玄武峰主一脸新奇,急忙问道:“师弟,你怎么知道?”
安瑞泽自嘲一笑:“这功法是我年少无知之时,写来消遣的,外出游历后,顺便收起来,也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这怎么可能?!”牧玄一掌挥向结界,试图震碎它,他要出来和安瑞泽理论:“你的剑法怎会出现在安思手里。”
牧玄气急败坏,随着一阵风动,他挥剑斩碎了结界,叶白的反应最快,迅速出剑与之抗衡。
一时间刀光剑影,牧玄很快便落于下风,他撑着剑,看向叶白身后的安瑞泽:“你和安思是商量好的,你为什么不惜帮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也要与我作对。”
安瑞泽站在分裂的石板上,碎石横飞,周围满是打斗的痕迹,他在其中宛如皎皎白兰。
“我并未与你作对,是你太过荒谬。”
牧玄借用长剑的力量,站起身,重新抬起剑,一剑劈向叶白。在所有人注意力在这里时,趁机放出飞剑,直直刺向安瑞泽。
玄武峰主距离最近,他凝起剑诀短暂抵挡,白虎峰主反应过来紧跟着扔出钢甲符,抵挡了这一击。
韩离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厉声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处置弟子,真是枉为人师。按照门规肆意伤害同门者,将封存境界,逐出师门。”
叶白擒住牧玄,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看在同门一场,不做公开,你便即刻下山吧。”
玄武峰主抵了抵后牙,高声道:“牧玄,你可有异议?”
牧玄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必须让安思置于死地的理由。
他走的不情愿,叶白亲自封存了他的境界,放于山脚下。
这几日,江陵山对外宣称,牧玄自行离山,不再是江陵山的弟子。此事公布,仙门哗然,江陵山并未贴出其具体缘由,引不少人猜想,短暂性的成为修士茶前饭后的谈资。
安思无故遭遇牵连,他也没有师尊了,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每天身体上的折磨,总是让他想到这个令人心梗的师尊。
每日一粒的丹药吃完,安思照例下床多活动活动,刚要走到门口,大门从外面猛的推开,门身撞在墙上,震了三震。
一个火红的身影卷了进来,迎面扑向安思,把他搂了个正着。
左韩松的一只手不知轻重,哐哐拍着安思的背部,用一副安思快死了的语气说道:“师弟啊——”
“师兄…我还没死……松手!”安思呼吸着仅存的空气。
在不松手,不死也得被拍死了!
左韩松眼泪汪汪,感觉下一秒就哭出来:“你这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我到现在才知道。”
“无妨,我现在也挺好。”
左韩松握住他的肩膀,将安思转了个圈:“我听师尊说,你这次的受的伤不轻。”
安思漫不经心的说:“有安圣君在,会治好的。”他战略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左韩松迟疑的说道:“可是……这样你怎么参加仙门比试”
仙门比试?!完蛋了!把这茬忘掉了!
这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细细算来不过还有7日。比试的前三天,开山门,四大仙门和江湖修士都会提前到来,各峰弟子早已准备各项事宜,安思近日静养,没有得到外面的消息。
“你的名字已经上报了,你总不能拖着一身伤去比试吧。”左韩松担忧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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