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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又被顾英往他那里拽了拽，沈容栖拼命向前爬的指甲印留在床榻上，整个人被俯下身的顾英笼罩着。
顾英缓缓道：“说话，你刚刚……跑什么，嗯？”
“我现在…很难受，恐怕不能和你…”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
顾英有些不耐烦了。
沈容栖咬牙，把脸埋进胳膊里：“恐怕不能迎合你。”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但沈容栖却并没有放下心来，苦肉计在顾英这里，并不是很好使。
腰侧忽然搭上来一只手，沈容栖哆嗦一下。
顾英道：“我有事问你，你且如实回答。”
沈容栖埋头嗯了一声。
“那夜你与黑衣人交手的时候。可留意他们的样貌特征。”
沈容栖一愣，那夜的场景迅速在脑海里回忆一遍，两个黑衣人均是蒙面，要说样貌特征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
沈容栖侧头看向顾英，眼睛很亮，开口道：“味道。”
顾英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沈容栖的话，“味道？”
“没错，就是味道，一种像是……诶呀，我也说不上来究竟像是什么味道。不过你让我再闻闻我就知道了。”
顾英再次Ⅸ蹙眉。
沈容栖说完，才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以及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合适。
怕顾英再强/迫自己做什么，沈容栖立刻软下语气开口：“只记住了味道…”
“那便足够了，换身男装，跟我走。”
沈容栖感觉身上一轻，顾英从自己背上起来了。
顾英道：“换上男装，跟我出门，要快，别让我说第二遍。”
第三十章 关关难过
林萧见到沈容栖的时候，明显一愣，顾英一个眼神过去，前者立刻恢复了一张冷脸，扶着腰间佩剑规矩站好。
沈容栖穿着红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跟在一袭黑衣的顾英身边格外显眼。
两人身后，包括林萧在内的几个监察司随侍都忍不住往这边多撇两眼。
不过沈容栖可没精力注意这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衣人身上的香味上面。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沈容栖和顾英，还有几个监察司的人几乎走遍了西畴盛京所有香铺。
就在沈容栖一边走一边捶腿，认为有必要和顾英说歇一歇的时候，在街角不起眼的一家香铺里，他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沈容栖双眼瞬间就亮了，举着脂粉盒子到顾英面前，示意顾英闻一下。
顾英微微前倾低头，就着沈容栖手里的脂粉盒子闻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确定是这个味道？”
“确定，就是这个味道，绝对不会有错！”
沈容栖一身男装在顾英面前晃来晃去，高高的马尾和劲瘦的腰身落在顾英眼里，觉得那红色布料和黑色腰带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绕过沈容栖对上香铺的掌柜，拿过脂粉盒子往他面前一放，语气冷的好像下一秒就想要了谁的脑袋，“把所有人带过来，让这位……沈公子仔细辨认。”
“诶，不用那么麻烦！”
沈容栖跑到掌柜面前，随动作扬起的长发划过顾英的脸颊，痒痒的。
沈容栖拿起那盒脂粉问道：“掌柜的，你这种胭脂水粉，一般都什么人来买啊，就是那种常来买的，经常用这个的。”
掌柜瞥了眼一脸浑身戾气立在旁边的顾英，面露怯色，果断决定和这个眉眼带笑的少年说话能活的久一点。
“公子，小人这里的胭脂水粉都是定制的，成批往外卖，您说的这种，好多人都买过。”
“那有没有常年来买的。”
“常年从这儿买的……”掌柜低头思索一会儿，突然一手握拳锤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那就是醉香楼了，那儿有位姑娘，就喜欢用这个胭脂。”
沈容栖想了想自己刚从水里爬出来时，冲着自己劈过来的那两道身影，轻笑一声；“原来还是个姑娘，掌柜的，请问常来买的是醉香楼里哪位姑娘，您可有印象？”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人啊，都是她的侍女小厮过来。”
“那好，掌柜的你去忙吧，打扰了，”沈容栖扭头看着顾英，冲他眨眨眼睛。
“顾大人，逃走的那位犯人如今找出来了，脂粉味你也闻过了，接下来大人您只要查出是醉香楼的哪位姑娘经常从这儿买这种胭脂水粉就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容栖扭头就想走，不料却被顾英拎着后脖领，直接给拎出了香铺。
看到沈容栖像个小狗一样被拎出来，门外监察司的人都在憋笑，笑的沈容栖脸上一阵发热。
“顾英你松手，顾英你松开我。”
沈容栖瞪着顾英，双手伸到后脖领处努力掰开顾英的手指。
彻底出了香铺门，顾英松开手吩咐道：“醉香楼那种地方，你和我一起去，林萧带人等在外面，听我指令行动。”
沈容栖皱眉看向顾英。
“你为什么非要我和你一起，你刚刚不是也闻过了吗。”
话一说出口，瞧着顾英阴郁的神色，沈容栖顿时就后悔了，立马改口；“我和你一起。”
顾英不说话，只是微微眯眼和沈容栖对视着。
沈容栖一颗心七上八下，扑通扑通的乱跳。
顾英忽然伸手抓着沈容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沈容栖毫无防备，差点一头撞进顾英怀里。
他的后脖颈有些冰凉，可顾英却抓出了少许滑腻的感觉出来，像女人的皮肤一样细腻，一时间，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就在沈容栖后脖颈上放着没挪开。
沈容栖挣脱不开，觉得在房里关起门来羞辱自己就算了，如今在外人面前，竟然还如此羞辱，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抬头怒视顾英。
看表情，就差恶语相向了。
林萧急忙出来打圆场，行礼道：“大人，咱们现在就去醉香楼吗？”
顾英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低声“嗯”了一下。
沈容栖揉着脖颈，沮丧着脸抬头去看顾英，“让林萧跟你去行不行，他还会功夫。万一遇到点什么，还可以——”
顾英薄唇微启，打断沈容栖的话：“不行。”
＊＊
夜幕下的醉香楼格外热闹，勾栏瓦舍这种地方，灯笼亮的比别的地方都欢。
处处都是温香软玉，美人在怀，沈容栖跟在顾英身后走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打心底儿里觉得这西畴人可真会享受。
两个人身高都不低，刚进醉香楼，老鸨就注意到了，推了手头上的活笑呵呵的迎上来，媚笑道：“诶呦，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呢，第一次来吧。”
沈容栖扭头去看顾英，顾英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仿佛面前的老鸨是空气一般。
沈容栖不知道他要如何查案，反正一句话不说肯定没法查。沈容栖看了顾英一眼，见他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之后，只好自己上了。
“怎么称呼？”
“红姨。”
“哈哈哈红姨啊，”沈容栖上前两步，背对着顾英，笑嘻嘻的将一块金子放在红姨手中，还不忘替她合拢掌心。
“我兄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生疏的很，连话都不会说了，麻烦红姨把你这醉香楼里最上等的姑娘都给我们找来，让我兄弟仔仔细细好好挑挑，伺候好了，这金子，都是红姨的。”
红姨看着手里的金子，掂量掂量分量，双眼放光，沈容栖说什么她都说好。
“不麻烦的不麻烦的，两位公子这边来——”
红姨在前面领路，顾英瞥了一眼沈容栖，压低声音道：“你为何对这种花柳之地如此熟悉？”
沈容栖：“……”
你一个男子对于这种地方不了解才奇怪吧。
“谈不上熟悉，我这是为了自证清白，证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沈容栖冲着顾英露出标准一笑，恰巧这时候红姨回过了头，吓得他赶紧把笑容收了回去。
顾英见状，冷哼一声。
红姨将两人领到一个房间里，然后整个醉香楼的姑娘们就像流水一样走了进来，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若不是记得自己身边有个恐怖如斯的顾英，沈容栖就直接拉过一个姑娘温言软语了。
但沈容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在身上的，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身边还有这个老谋深算阴晴不定的监察司大奸臣盯着自己。
沈容栖用最后的理智将自己拉了回来，他揉揉眼睛，然后绕着那一排姑娘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拉拉头发扯扯衣服闻她们身上的味道。
最后，他冲着顾英摇摇头。
顾英眼底微沉。
沈容栖随便抱了一个姑娘，就让红姨把其他人领出去了。
红姨迟疑着看了一眼坐在檀木椅上，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顾英一眼，问道：“两位公子……就选一位姑娘？”
沈容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顾英就是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让他上去挑个姑娘，恐怕比登天还难，沈容栖只好干巴巴的笑道：“嗯对，我们俩……就一位姑娘挺好的。”
两位公子……一位姑娘……
确定吗……
第三十一章 关关难过
顾英冷着一张脸连眼神也不给一个，沈容栖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但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见过不少人不少事儿的红姨立刻明白了过来，甩了甩手中的丝巾，扯着嘴角勉强笑着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沈容栖怀里的姑娘，“莹莹，好好伺候两位公子，别怠慢了。”
莹莹甜甜的应下了。
红姨一把门关上，沈容栖就伸手从顾英腰间扯下了钱袋子，往怀里姑娘手中一放，然后，他拿出那瓶胭脂放在了莹莹面前。
“见过这个吗？”
姑娘收了沉甸甸的一袋子银两，自然眉开眼笑，一见沈容栖递过来的胭脂，更开心了，涂了丹蔻的指甲轻轻拨弄着沈容栖额前的发丝，声音甜的像吃了蜜。
“公子当真待奴家最好，这么贵重的脂粉，就这么送给奴家了。”
沈容栖笑着掐了一下她光滑的脸蛋，“那当然，爷疼你么，还想要什么就跟爷说。”
“嗯……”莹莹想了想，“那奴家还想要这个胭脂，平时都只有白玉和程妖妖才能用，如今，我也有了，多谢爷垂爱。”
沈容栖扭头和顾英对视一眼，随即咧嘴笑道：“哦？白玉和程妖妖，刚才一群人里哪个是？”
“哪个都不是，她们俩啊仗着是这醉香楼里的花魁，经常摆架子的，程妖妖接客看眼缘，没眼缘的她才不接，白玉么，她昨天晚上说自己病了，闹脾气，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红姨怎么说都没用。”
莹莹语气里有些羡慕嫉妒，谄媚贴上沈容栖，“公子放心好了，只要公子来找莹莹，莹莹都会见公子的。”
“那个白玉在哪里。”
进醉香楼这么久，顾英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沈容栖一愣，下一秒就把怀里的姑娘往顾英那边推推。
莹莹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两人穿着打扮以及谈吐气质都不凡，两节藕臂就顺势攀上了顾英的脖颈。
“找她们做什么，奴家陪……”
“在哪里。”
顾英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沈容栖觉得周围气压瞬间就低下来了。
没办法，顾英太凶，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危险阴戾的气息，莹莹哆嗦一下，扭过头来看沈容栖，一脸的不知所措。
沈容栖小声道：“他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莹莹这才不情愿的说：“在哪里，当然是在楼里了，顶楼右侧第三个房间就是白玉的。”顿了顿，补充道：“第四个房间是程妖妖的。”
顾英听完，扯下脖颈上的胳膊，二话不说起身往门口走，莹莹一看自己的客要走，赶紧拉住顾英，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盯着他看，我见犹怜。
“诶，公子，别去找她们，奴家——”
话还没说完，沈容栖就见顾英抬手劈在莹莹脖颈处，后者身子一软，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沈容栖连忙伸手接了一把，将人好好的放在床榻上，没让磕着碰着。
“很喜欢女人，看来你在云岫，没少来这种勾栏瓦舍啊，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要伏在我身下，很屈辱吧，嗯？”
顾英突然变脸，弄得沈容栖不知所措。
“就因为我刚刚搂了个人，你就这么说我？”沈世子不理解。
“你心里很清楚吧，沈容栖。”
“你什么意思。”
沈容栖心里有股火，不等他反驳，整个人被用力推了一下，后背贴上冰凉墙壁的同时，顾英也埋头在沈容栖脖颈处。
顾英的唇缓缓下移，轻轻咬住沈容栖锁骨处已经结痂的齿痕。
在上面轻吻几下之后，顾英转身出去了。
沈容栖咬咬牙，跟了过去。
到了顶楼之后，沈容栖看了看第三间房和第四间房，压低声音对顾英说：“你去白玉那儿，我去程妖妖那儿，这下不仅节约时间还避免了打草惊蛇。”
沈容栖说完就想行动，怎料顾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容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路上面对顾英那张臭脸不断隐忍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只要不在床上被顾英修理，在其他地方，他沈容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你堂堂监察司总尉大人抓个人还要我陪着，顾英，进女人房间，你害臊你就别来当差啊，你让林萧进来不就得了，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你就进去闻闻白玉身上有没有那个味道，身形像不像昨天晚上的人不就行了，赶紧给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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