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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小姑娘瞥了沈容栖一眼，“喂，你叫什么名字，本郡主之前怎么从来没在表哥身边见过你，还不抬起头来让本郡主看看。”
沈容栖知道躲不过，便自然的抬起了头，敛眸不去看这位郡主。
“回郡主的话，在下一直在监察司轮值，今日林萧大人有事，才轮的在下来见郡主。”
沈容栖身姿挺拔欣长，那张脸更是没的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女装上身就是复刻版的沈容安，男装上身之后，一身红衣飘飘然，倘若再配上一把长剑，便是桀骜不驯清新俊逸的江湖侠士。
蓝衣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她很快就重新端起架子，“所以呢，你叫什么名字？”
沈容栖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微微一笑，“在下沈小飞。”
“沈小飞啊，走，见不到表嫂嫂，今天就你陪我去玩了，”蓝衣小姑娘觉得眼前人刚才那一笑，搞得自己双颊有些热热的，吩咐完话，绕过沈容栖就往外走。
沈容栖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开口：“郡主不可，在下是回来替大人传话的，一会儿还要回监察司复职，若是被总尉大人或者林萧大人发现在下不在职位上，在下是要挨顿板子的。”
见蓝衣小姑娘脚步顿住，沈容栖赶忙再俯身行礼。
“还请郡主开恩。”
蓝衣小姑娘果然生气了，有些炸毛来到沈容栖面前，皱着眉头道：“见不到表嫂嫂就算了，还没人和我玩，你们监察司的人是不是要成天和刀剑尸体为伍啊。”
“监察司职责所在，不可懈怠，”沈容栖认真起来的模样也是有几分威严的，蓝衣小姑娘果然没再提这茬，转身就往外走。
沈容栖刚想松口气，谁知那姑娘又折返回来，沈容栖只好强颜欢笑道：“怎么了郡主，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家在哪儿。”
第三十八章 红炉点雪
“嗯？”沈容栖被蓝衣小姑娘的话再次吓了一跳，迅速在脑袋里思索西畴地界的名字，想了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只知道一个盛京。
但那小姑娘好像并没打算放过沈容栖，立在门口非要听他亲口说出个地方来才肯走。
最后没办法，沈容栖只好报了个街北郊外，具体是哪个街北，哪里的郊外，他本人压根不清楚。
蓝衣小姑娘点点头，盯着沈容栖看了半天，心满意足的走了。
沈容栖替自己捏把汗，目送这位郡主离开之后，急忙关上门，然后迅速把红色劲装脱下，将其塞进一个陪嫁的箱子里。
垂云从屏风后绕出来，看着只着白色里衣的沈容栖，愣了一下。
沈容栖抬眸看到垂云，同样也愣了一下，刚刚太过于紧张，居然忽略了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垂云姑娘？“
垂云不自在的咬唇，举起手中的抹布给沈容栖看，“今早要和老夫人一起吃饭，我就来叫夫人起床，发现夫人不在，就寻思打扫一下房间，结果郡主闯了进来。”
“哦，这样啊，我偷偷出府这件事，还希望你不要和顾英说。”沈容栖开口道：“既然要和老夫人一起吃早膳，那就赶紧替我梳妆打扮吧，把衣服拿来，要领子高一些能挡住喉结的。”
看着沈容栖毫不在乎的模样，垂云赶紧别开目光，从箱子里翻出一件按照沈容栖尺寸量身定做的衣裙递给讨衣服的男人。
一大早两人就开始梳妆打扮，等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大亮了，沈容栖困得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垂云打开门，沈容栖一眼就看见了门外的顾英。
来人一身深绯色衣袍，补子上用金线绣着什么图案，貌似是虎，但离得太远，沈容栖看不清楚。
顾英这副样子像是刚下早朝回来，也不知道他在门外立了多久，有没有听见屋内两人的话，总之，沈容栖感觉顾英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尽是审视。
沈容栖自动忽略掉来自顾英那渗人的目光，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早啊，总尉大人，一起去给老夫人敬茶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顾英就走过来一把抓住沈容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屏风后，垂云下意识想阻拦，却被顾英的贴身侍卫小祈上前一步抬胳膊拦住。
“你进去干嘛啊，大人昨夜忙了一晚上，今日一大早想和新夫人认识认识，深入交流交流，咱们啊识趣点就别进去了。”
垂云面露难色，伸着脖子往里看，小祈侧身将垂云的视线挡了个严实，笑嘻嘻开口道：“垂云姑娘，一大早的还没用膳吧，我这里正好有热乎乎的肉包子，咱俩去那边吃啊，走走走。”
屋内，沈容栖被顾英甩在床榻上，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步步靠近，微微低头俯身在他耳边开口：“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耳朵热热的，痒痒的，沈容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迅速后昂和顾英拉开距离，然后微笑着对上顾英的双眼，态度不卑不亢。
“老夫人一大早就让垂云传话过来，我要去那边敬茶用早膳，顾大人要做什么就快些，可不能让老夫人久等啊，”沈容栖看着顾英，丝毫不掩饰洋洋得意的模样。
顾英直起身子，冷笑一声，没接话。
沈容栖起身绕到顾英身后，拽着他的腰带企图将人推出房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顾总尉，顾大人，其他的先放下行不行，你和我，要按照礼数去给老夫人敬茶，然后用早膳，用过早膳之后咱们两人再说其他的。”
顾英微微蹙眉：“你就这么在乎那些规矩礼仪？”
“不是在乎，是我现在的身份代表了云岫，代表了阿姊，人前我必须按照规矩来。”
走到门口，顾英捏着沈容栖的肩膀一把将人按在门上，门框硌的沈容栖后背疼，他双手握拳下意识想反击，在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后，生生忍住了。
沈容栖和顾英面对着面，近在咫尺。
“胆子变大了啊，敢把阿娘搬出来压我，”顾英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很强的压迫性。
沈容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到了昨夜男装去见程妖妖这件事被顾英知道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这么快。
沈容栖笑意盈盈的对上顾英的双眸，胳膊自然缠绕上他的腰身。
“总尉大人，如果你想让老夫人久等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一大早就和你……”
沈容栖看起来格外娇小柔软，脸上挂着笑，还主动投怀送抱，顾英眸色渐深，视线滑落到沈容栖的衣服领口处。
本就是拿顾英打趣，一看他要来真的，沈容栖见状赶紧推开顾英，自己转头就往外走。
一顿早膳沈容栖已经很努力在慢吞吞的吃了，但毕竟顾老夫人在场，他也不好意思慢的太明显，最后撂下碗筷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的。
顾英侧头问道：“夫人没吃饱？”
回想起顾英那一碗压的严严实实的白米饭，沈容栖迅速摇头：“没，我吃饱了。”
说出这句话的结果就是，顾英向老夫人告退，然后带着沈容栖回了房，房门一关，沈容栖里衣和外衣就被扯了下去。
沈容栖惊愕，顾英这人，在外人面前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两个样子。
顾英急不可耐的模样在沈容栖眼里有些可怖，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床榻上。
“顾，顾英，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这么急。”
顾英不说话，自顾自解着腰带。
官服太过于繁复，等到彻底褪下的时候，顾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沈容栖就怕顾英心情不好，那遭殃的肯定是他自己，见状立刻转身往床里爬，企图拽一条被子护住自己，脚踝却被身后人一把拽住了。
顾英指尖微凉，握的太过用力，沈容栖抖了抖，扭过头开口：“你先松开我，你先松开我顾英。”
顾英双目赤红，低头看着手中纤细的脚踝，有些迷恋的低下头去，在脚踝处留下一吻。
沈容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顾英他这算是……安抚吗。
但这样的顾英让他更害怕。
沈容栖挣扎着：“顾英，顾总尉，顾大人，你先松开我，先松开我好不好，你别拽我。”
“闭嘴，”顾英喝道。
怕被打，沈容栖乖乖闭上了嘴，但仍旧在小幅度挣扎。
顾英见状，直接从后面禁锢住了沈容栖。
“别动，我说了，别动。”
沈容栖深呼吸一口气，不敢动了，颤巍巍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急。”
“药。”
炽热的气息在耳边流连，沈容栖抑制不住的发抖。
“昨夜审讯犯人，大意了……我已经用了冰水，但是一看到你，泡了半夜冰水都没了作用，沈容栖，乖。”
＊
天暗了下来，沈容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顾英一身黑袍立在床边，垂眸瞧着自己。
他皱皱眉，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手腕还被高举过头顶禁锢在床头。
第三十九章 红炉点雪
顾英弯腰解开绳子，随后贴心的揉了揉沈容栖已经勒出血痕的纤细手腕，语气出奇的温柔：“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沈容栖睫毛微颤，闭口不语。
顾英又问：“肚子饿吗，我让灶房做点东西来。”
沈容栖闭了闭眼，从顾英手中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
本以为无声抗拒会换来顾英更加粗暴的对待，不曾想，腰身被顾英圈住了，沈容栖微微睁大双眼，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英。
“你这算是因为内疚而给我的补偿吗，若换做平时，我这副被人厌弃的模样早就遭来更加残忍粗暴的对待了吧？”
顾英摇头，沉声开口：“并不会。”
沈容栖轻笑一声，忍痛从床上坐起来。
“那你会做什么，会把我压在马车里羞辱，会用我最重要的人威胁我，会生生捏断我的腕骨，会把我弄得发高热不断，会在我腰腹处留下除不掉的花纹，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残忍的羞辱我吗，只要你顾英有需求，哪怕我再不愿意，也必须替你解决，你杀了我吧顾英。”
说完，沈容栖感觉浑身松快多了，侧头不去看顾英的双眸。
沈容栖并不是很想去死，反而更想好好活下去，可是顾英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沈容栖真怕有一天自己不想过这糟心日子，从而忍不住自行了断。
下巴忽然被人抬起，随后就听顾英开口：“你跟我吧，沈容栖。”
沈容栖满脸疑惑，抬眸看向顾英，顾英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说谎打趣。
“我不相信你，”沈容栖的声音很轻很轻。
顾英弯下腰，柔软的唇碰了碰沈容栖的唇，耐心解释道：“既然你没懂，我就再重复一遍，你跟我吧，沈容栖，云岫帝不顾你死活送你来西畴，我顾英就可以送你回家，代价就是，跟在我身边，并且永远不会背叛我。”
“回家……”
“嗯，对，回家。”
从前沈容栖觉得回家这两个字离自己太遥远了，如今被顾英提出来，却感觉也并没有遥不可及。
沈容栖垂眸，在心里权衡利弊的时候，顾英抬手搂住他的后颈，两人额头相互抵着，彼此气息交融。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顾英像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沈容栖，想好了，你可要担负得起我所说的代价，永远站在我这边，倘若你一旦背叛我，我会让背叛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柔软的唇落在额头，眉骨，侧脸，下巴，锁骨，一路吻到黑色花纹处，沈容栖低头看着顾英，顾英双眸晦暗不明。
他再次吻了吻沈容栖腰腹处的花纹，薄唇轻启：“这是属于我的标记，是姜花的纹路。”
“可我认为你在羞辱我。”
沈容栖话音刚落，人就被顾英按倒在床榻上。
瞧着继续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人，沈容栖沉住气开口道：“我们不是结盟了么，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昨夜，是没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喝足，你受得了，我的身体可受不了。”
顾英轻笑两声，停下动作对上沈容栖的眼，“好好养伤，三日后宫宴，随我入宫。”
＊＊
顾英说好好养伤，当真就让沈容栖好好养伤，一连三日沈容栖都没见到顾英的面，问垂云，垂云只是说总尉大人在筹办宫宴比较忙。
等到了宫宴那天，沈容栖一大早就被垂云喊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梳妆洗漱，沐浴更衣，收拾妥帖后见到了门外等候的顾英，顾英摆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路过的侍女给他行礼之后，匆匆逃离游廊。
他还是一身深绯色官服，不知道在游廊拐角处立了多久，这次离得近，沈容栖瞧见他补子上的纹路是虎。
官职挺高。
沈容栖晃晃头上的流苏珠钗，认真发问：“我这副打扮是否太招摇了些，你不是奸臣吗，估计那些文臣每日都在盼着抓你的小辫子，万一明日早朝他们联合上书弹劾你，说你铺张浪费，过度奢靡怎么办。”
沈容栖是很认真的在问问题，毕竟他现在和顾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英倒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料顾英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向沈容栖，随后眼底的疑惑变成了玩味，沈容栖不解，正要再次开口时，被顾英抢先一步。
“沈容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顾英是奸臣没错，但好歹也是个正四品官员，这点珠钗首饰还是买得起的，若是明日有不怕死的敢在早朝之上弹劾我，公然堵我的路，我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你戴的是自己的嫁妆。”
顾英道：“一群老迂腐罢了，同某些人比起来，还不足以让我头疼。”
“原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沈容栖顿了顿，语气略带嘲讽：“你可是顾英啊，朝堂之上，怎会有你怕的。”
沈容栖和顾英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顾英道：“对于此次宫宴，你有什么看法。”
说着，顺手将马车里备着的糕点递给沈容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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