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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我咳了咳：“应该很奇怪吧？”
“不，”伊安的嗓音很温柔：“比往日更加令人心动。”
我的心顿时漏跳一拍：“谢谢您的赞美。”
伊安各项能力都是顶级的存在，我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
“堕天之后，在冥界，你的光系法术很快就会失效。”他给了我一个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通过这枚戒指，你能随时回到天国，回到我身边。我会教你新的法术，以保证你在冥界的安全，直到你通过【神的考验】。”
“为什么？”我问：“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我的执政副官，”伊安蓝色眸底倒映着我的脸庞：“是我唯一的候选人。”
伊安才离开没多久，路易马上就出现了。
他将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我已完全痊愈，这才放下心来，他说：“兰斯，我选中你了。”
“什么？”
路易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决定了，我要追求你。”
忍不住笑，我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爸爸了。”
“胡说八道！”路易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我不管，这是冥界，我说了算！”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正好，冥界之主大人，我无家可归，烦请您为我找个安身之所吧。”
“你跟我回宫殿，”路易小声道：“我可以把你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
“因为我父亲特别痛恨天使，尤其是堕天的。”
世人都知道，撒旦自己便是从天上堕下，或许这亦是他讨厌同类的缘由？
我跟着路易回到他那座浮夸的宫殿城堡。
果然是小孩，装饰的富丽堂皇，还养了一条气势汹汹的喷火龙。
路易本来想用这龙来吓唬我，可惜，我曾是光耀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我的龙语和御龙术都是满分。
这大喷火龙在我面前，乖巧的就和小狗狗一样。
路易的脸都黑了：“卢卡斯，你怎么这幅德性，太让我失望了！”
火龙卢卡斯无辜地看着他，乖巧地接受我的抚摸，甚至愉悦地吐了吐舌头，迸出几粒火星。
“兰斯，你太狡猾了！”路易不服输地看着我：“果然堕天使没一个好东西！”
我提醒他：“据我所知，您的父亲也是一名堕天使。”
路易吃瘪的表情看的我心情极其愉悦，憋了半天，他说：“闭嘴，不用你来教我的家族史！”
我自然不会和小孩计较，更何况路易能为我提供庇护，我微笑：“殿下说的是，确实是我冒犯了。”
“别和我来假惺惺的这一套，我特别看不惯！”路易说：“别叫我殿下，听的我好烦，我们冥界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头衔，我们只相信实力。”
这一点和天国确实不同。
我原先的阶位是六翼炽天使，又是执政副官的候选人。
即使很多人看我不顺眼，见到我也会尊称一声殿下，这样想来，确实挺虚伪的。
路易将我领到房间，对我说：“你可以参加爵位格斗考试，赢得属于你自己的荣耀，我们这里不问来路，不问出身。”他又强调一遍：“我们只相信实力。”
“爵位格斗考试是什么？”
“是你留下来的资本，”路易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不养废物。”
第3章 God of Heaven
路易离开之后，我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却听见戒指里传来伊安的声音。
伊安对我说：“兰斯，你在吗？”
“在的，殿下。”我瞬间睡意全无：“您唤我何事？”
“来我这里。”
“我，怎么过来？”
“吻一吻戒指。”
吻，戒指？
我虽然不解，但仍旧照做。
几乎是瞬间，我就回到了天国。
不仅仅是天国，而且是天国的神之主殿。
不仅仅是神之主殿，还是伊安的寝宫。
我霎时间愣在原地，直到我看见宫殿内的光滑洁白的大理石，反衬出我的身影。
我为什么这么矮？这么小？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撩起卷卷的短发，看着身后一对堪称可爱的小翅膀，陷入深深的思考。
我变成了少年时期的样子！
伊安看着我，眸中似有笑意。
我说：“殿下，我怎么成这样了？”
他答：“很可爱，不是吗？”
“谢谢您的赞美，但我已经成年很久很久了。”
“偶尔重温旧日时光，会让人想起在学院念书的日子，不是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遇见伊安，就是在我的少年时代。
那时我青涩的很，在光耀学院念书，是光系法术的优等生。
我和其它高阶六翼炽天使完全不同，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贵族嫡系。换句话说，他们生下来就是炽天使，而我是个泥腿子。
我生下来是普普通通的两翼，是平平无奇的草根。我靠着天赋和努力考上了光耀学院，才和他们勉强站在了同一起点。
即使这样，也还是远远不够，我常常要仰望他们。
尤其是，仰望伊安。
伊安对我来说，从一开始，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我在学院念书的时候，伊安偶尔会来开讲座。
要知道，平时院里开讲座，去听的人寥寥无几。
可只要伊安一来，必定是一座难求。
座位被填满，走廊被填满，教室的缝隙被填满，甚至半空中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天使，都只是为了一睹伊安的真颜。
我那时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离他这样近。
这样近，可是又那样远。
“是的殿下，”我回复他说：“那时候您偶尔会来讲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您。”
“那并不是我们的初次相遇。”
我疑惑：“如果以前有幸见过殿下，我绝对不可能忘记。”
伊安没有与我在这个话题上争论，他说：“很怀念你少年时期的样子。”
我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起来特别蠢吧？”
“有一些。”
“不是吧？”我说：“那我要变回来。”
伊安抚了抚我的发：“不，这样就好。你现在堕天了，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少年形态对你是最好的。”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有。”
“是什么？”
“幼年形态，你想试试？”
“不行不行不行！”我立马拒绝：“就这样吧！”
伊安的眸子闪了闪，眼底尽是揶揄之意。
以前还真没发现，他这么喜欢逗弄人。
我说：“神之子殿下，您将我从冥界召回，究竟是所为何事？”
伊安说：“为了帮你通过【神的考验】，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说过，殿下，这绝无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你需要先在冥界生存下去。”伊安解释说：“你所擅长的光系法术，堕天之后，将无法使用。你的剑术虽然不差，但终究难抵高阶恶魔的攻击。出于对你安危的考量，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辅导你。”
“辅导我学习新的法术？”
“不止如此，”伊安微笑：“包括法术在内的，一切。”
我尚未理解他话里“一切”的具体内涵，伊安就问我：“除了光系法术之外，你还对什么感兴趣？”
“那我要学冰系。”
“理由是？”
“光和冰很像。”
“光和火也很像。”
“我怕热。”不免想起冥界路易家的那条火龙，如果我再学了火系法术，路易的城堡非得被我两烧光不可。
伊安于是给了我一个亮晶晶的卡片，上面有一串我看不懂的符号：“你可以重新回到光耀学院学习，这是你的名牌，还认识路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去学院的方向，我说：“谢谢您。”
从神之主殿出来，入目是宽阔似乎没有边界的福音广场。
庄严肃穆，立着座巍峨的雕像。
容颜绝世，风华无双，抬眸远眺，优雅从容。
一手执剑，一手握着天平。
底座上刻着：
【伊安，神之子，炽天使长，天国最高执政官。】
【因神谕而降生的救世者，光耀学院的建立者。】
【一切混沌终归秩序，一切秩序悉皆遵从。】
我无数次凝望这尊雕像，如同我曾无数次凝望他。
正看得入神呢，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您是...兰斯殿下？”
我吓了一跳，某个金发的小孩儿围着我飞来飞去：“兰斯殿下？是你吗？”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
他母亲一把将他从半空中提溜下来，抱在怀里，向我道歉说：“不好意思，这孩子很淘气。兰斯殿下曾经是他的偶像，自从他堕天以后，逢人就问兰斯去了哪里，我也很头疼。”
小孩子大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我，不满地吼道：“他就是兰斯殿下！我知道！兰斯殿下还和我讲过话呢！”
“兰斯堕天了，再没有什么兰斯殿下！”他母亲这样说着。
我心里满是酸涩。
这位女士仔细看了看我，疑惑道：“不过阁下，确实和兰斯长得很像。”
我连忙解释说：“兰斯其实是我的远房亲戚。”
告别这对母子，我刚踏入光耀学院的大门，就看见一群人在学院广场上吵吵嚷嚷。
凑近了看，才发现，原来放在这的，我的一尊小雕像，正惨遭毒手。
学院广场上有很多这样的小雕像，纪念的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和杰出贡献者。
我因为堕天，臭名远扬，反对者非得将我的雕像撤下。
支持者却说，兰斯殿下终究曾经为学院带来过荣耀，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对这些虚名不甚在意，两派却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开始互丢火球。
你烧了我的校服，我烧了你的魔法书。摩擦之下斗争升级，闪电球冰棱满天乱窜。
我一时没避开，被冰棱击中，这没用的少年弱鸡身体，竟霎时间退化到了幼儿的形态。
实在是，简直是，太丢脸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自由落地摔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人稳稳接住，搂在怀里。
不过转瞬之间，乱糟糟的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一切法术顷刻间破碎消弭，极其亮的光从空中垂下，弥漫着令人恐惧的强大气息。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我的方向，我抬眸，看见伊安的脸。
极其自然地，伊安抱住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们说：“光耀学院的校训是宽容仁慈。兰斯的雕像理应安放在这里，任何毁它的人，必将百倍其身。”
伊安之言，如同神谕。诸天人等，无不顺服。
我的小短腿悬在半空中，短短的手搂住伊安的脖颈，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伊安离我实在是太近了。
我死死忍住亲吻他的冲动，乖巧地等待伊安的发落。
他将我放下，我立马搂住他的大腿。
似乎绽了抹极浅的笑，伊安摸了摸我的脑袋：“听话，去上学吧。”
第4章 Satan the King
由于伊安明目张胆的偏爱，我在学院的出场堪称震撼。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维持着幼年的形态，使我在一群身材欣长的少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有些天使小姐姐甚至忍不住捏我的脸蛋，还要在一旁点评道：“啊，好软，手感很不错，姐妹们都来试试？”
我：...？
莉莉是光系的一年级学生，她问我说：“你好可爱啊，来自哪里？”
“莱特城。”我下意识说了我的出生地。
“莱特！那是兰斯殿下的故乡诶，这么说来，”莉莉打量着我：“你和他真的好像啊。”
“我们可以算得上是远房亲戚。”我不得不再次编造谎言。
“有传言说，”莉莉压低嗓音：“你是伊安殿下的私生子。”
我原本以为这谣言已经够离谱了，直到我听到下一句话。
“他们说，你是伊安殿下和兰斯殿下的孩子。”
我直接大脑空白。
“因为你和兰斯殿下实在是太像了，而且，伊安殿下对你太好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抱过什么小孩儿，眼神还那么温柔。”
“并非如此，”我心跳的很快，解释说：“殿下他只是，只是碰巧救下我罢了。”
更何况，我和伊安都拥有男性的躯体，除了使用禁术，根本不可能诞下子嗣。
心事重重的，我穿过熙攘人群，来到冰系学部。
一路上，听见不少流言蜚语，只能装作是充耳不闻。
新入学的第一课，照例是天赋测试。
我想起我在光系学部入学第一天，测试球发出的光亮简直照彻了整块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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