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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近代现代)——许一疯

时间:2024-02-11 09:07:01  作者:许一疯
  秦峥笑了笑:“找谁啊?丹麦风铃?”
  白一宁第一反应自然不是眼前这个人就是“丹麦风铃”,而是质问:“你看我手机了?”
  秦峥配合着他点头:“不能看吗?再不看老婆都跟人跑了,云利大厦那一晚,你为什么和他说,不想留在罗城了,让他带你走?”
  白一宁本来叠潮的欲念,瞬间退散,他一把推开秦峥不规矩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边搓洗:“因为那时候,我不想活了。”
  秦峥轻笑着仰面朝天,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朗读:“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白一宁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只听秦峥又读:“Maybe i'm being Set up for something. You ever think About thatLike your whole life has been building Towards something”(我可能受到别人操纵。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一生都身不由己?)
  秦峥笑着扭头看他:“你当时回答:‘是的,我也一样。’一宁,我们都一样,身不由己,隔山隔海的相望让我越来越拿不定你的心思,我在想是不是你真的变了,真的忘了秦峥,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想,哪怕是以一个再不见面的陌生人陪你走接下来的每一段路也可以,我叫丹麦风铃是因为它像海棠,我不是你家屋后等不到开放的海棠,因为我一直盛开着。对不起,从我回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和苏磊聊天的截图,是我想告诉你真相,默认邹霖天靠近我,是我想逼你回头找我,我还准备了很多计划,包括邀请你上综艺,重新追求你,但没想到唯一的变数是你也像我爱你那样爱我,谢谢你,一宁,真的感恩,你赐予我又一次新生!”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内太热,秦峥的眼眸里升腾着水雾,朦胧一层层的澄澈。下一秒,白一宁抬手拉过他的脖颈,滚烫的吻燃起汹涌的烈焰。
  秦峥趁势把人压在池边,心口浓如岩浆的情意在这一刻喷发。
  他把人揉进骨血里,然后告诉身下的人:
  我在富士山下住了一千天,听过了一千遍,只希望能化解那求而不得的遗憾。
  还好,云开雾散了。
  雨还在下,秦峥抱着白一宁回到床上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他也上床把人搂紧,像抓住了唯一的晴天。这个夜晚,他们都在珍惜这份惬意又美好,毕竟天亮以后又有无数的现实要去面对。
  到了凌晨五点,白一宁还是发烧了,秦峥是被他烫醒的,急忙跳下床忙前忙后地照顾他,白一宁身上烧得疼,整个人变成了“黏人精”,说话都哼哼唧唧,抱怨不停,秦峥怎么做都不对。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等白一宁退烧睡着了,秦峥才得空下楼给他熬粥。
  吴玉芬听到厨房有响动,也起身去查看,看到还穿着睡袍的秦峥,她揉了揉眼睛,以防出现幻觉。察觉到身后有人,秦峥主动说:“一宁发烧了,我来给他熬点粥,没事儿,您回去再睡会儿。”
  吴玉芬哪里还肯再回去,也进了厨房替他们准备早餐。
  晨光熹微渐渐透过窗纱照了进来,白一宁浑身出汗之后像又洗了个澡,此刻他在床上夹紧被子滚来滚去从两个枕头间摸到了手机。
  昨晚消失的太匆忙了,从回来之后,他有意关了手机,不想昨晚那种时候再被打扰。此刻他眯着眼睛,头还有些昏沉。
  手机打开之后,已经有无数个未通的视频和语音电话,除了有公司的同事,当然也有乔娇娇。
  白一宁往下滑的时候,手指停在了“陈让” 的名字旁,他也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白一宁的手还在微抖,也不知是下意识还好失误,总之是点了进去。陈让问他人去哪了?让他看到之后立刻回电。
  如果说之前白一宁和陈让的相处有学长和学弟帮扶的感情,也有陈让当初把自己引进盛纳的感激,还有这么多年单向付出的愧疚,那么现在他也想问清楚,协商收购股权的下一个人会不会轮到自己。
  白一宁自嘲地笑了笑,他居然天真地想做好这个合伙人,可惜忘了盛纳本来就是陈家的产业,当年拉他入伙只是因为盛纳转型困难期需要资金支持,或许他只是个被榨过价值的员工而已。
  他拨通了陈让的电话,他们之间这些年的勾连牵扯太多了,不是短暂地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陈让几乎是立刻接通,语气很急切地问:“一宁,你人呢?”
  “在家。”白一宁的声音还有些疲倦。
  “昨天不好意思,我自己先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替我收拾烂摊子,你今天来上班吗?”陈让似乎在很诚恳地道歉。
  白一宁叹了口气说:“昨天淋雨我高烧不退,容我休息几天,我再去公司,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
  陈让也不急:“好,那你休息,等什么时候来公司了给我打电话,我也有事找你。”
  他们之间的对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简短。
  白一宁虽然不清楚他口中的“有事”是哪件事,但他几乎可以确定按照陈桑天临终前的计划,白一宁如果在这个公司还拥有投票权和话语权,那绝对不可能是陈桑天想看到的情形。
  挂了电话,坐在转椅上的陈让转回身,盯着办公桌上的照片。从昨天目送秦峥抱着白一宁离开,陈让就回到这里,在这间办公室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空洞的眼神里彻底暗淡了,陈桑天临终前的嘱托,以及盛纳在曲折里的未来,他都不去思量,只是在看照片。
  仿佛在看他被羞辱的一生。
  秦峥照顾白一宁吃完午饭,才匆匆赶回公司,他不得不回来,因为今天他组织要召开股东大会。
  春雨送暖,罗城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周了,这天傍晚,本来要下班的时间,路过盛纳六楼的所有人都感受那间“魔窟”传来森寒之气。这个时候没人敢走进去,但不代表陈让不会找他们,有几个被选中的“献祭者”刚进去,陈让的咆哮声就吓得所有人哆嗦。
  白一宁站在门外听了半天,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第97章 山雨欲来
  刚推开门,迎面飞来的文件夹直接越过挨批的几个人,径直砸在白一宁的胸口。
  陈让愣了一下,随后朝这几个人吼道:“还愣着干嘛?滚下去啊!”
  这几个人连忙弯下身子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走到白一宁身边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刚刚飞过来的文件夹和文件整理好了。
  他们和白一宁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感激,仿佛他是来“救”他们的。
  在盛纳白一宁因为年长,性格温和又有耐心,在这些人心里很有地位。
  等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也不会有偷听的情况后,白一宁才坐在沙发上,淡漠地问:“我来了,你找我要谈什么?”
  陈让扭头看向落地窗,雨幕已经织成了天然的窗帘将室内和外界隔开,只能看到模糊不清地夜光闪动。
  他慢慢地拉开抽屉,把那沓厚厚的照片拿出来,开口说:“找你有两件事,准确来说是两个问题,一宁,我只要你说句真话,你和秦峥什么时候好的?”
  白一宁不假思索:“春节前后。”
  “哦——”陈让故作恍然大悟地拉长尾音,“所以,你是知道秦峥也会上那个综艺节目,你才忽然答应,对吗?”
  “不对。”白一宁诚实地回答,“从我和盛纳的角度考虑,他去不去,我都会答应。”
  陈让渐渐握紧了拳头,他注视着白一宁的一举一动,脑海里和那年音乐教室耐心教自己唱歌的身影重合了。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侧边的沙发上,笑道:“所以,你是为了盛纳?为了我,才被迫和你的老情人重修旧好,对吗?”
  白一宁皱了皱眉:“陈让,和他没关系,我再说一遍,我是从盛纳……”
  “你别和我提盛纳!你什么时候考虑过盛纳?”陈让的声音陡然拔高,阴鸷又狰狞地死盯着白一宁,下一秒,把手里的照片直接朝对方砸了过去,“和秦峥亻故爱的时候吗?”
  白一宁的脸被抽了一下,照片散落在他四周,他不顾颧骨火辣辣地疼,一张张地捡起来,照片上都是他和秦峥的亲密照,有对方给他打伞,有秦峥抱他的动作,也有背着他走的场面,但拍摄最多的是那天大雨夜,秦峥失控后和白一宁在车里亻故爱的画面。
  太多了,几乎是每一帧都洗了出来,从他们接吻开始,到秦峥压在他身上,画面虽然模糊,也有大雨遮掩,但依稀能看清轮廓。
  肢体动作比较清楚,有他抱紧秦峥释放的瞬间,也有他痛苦地仰着头忍受。
  白一宁抬头看陈让:“哪儿来的?”
  陈让冷笑着:“我高薪聘的娱记!”他露出阴寒的眼神,“怎么样?我还有视频,要不要我现在就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观摩一下,让你的粉丝看看他们的偶像怎么在男人身下表现的!”
  白一宁把照片都整理好,在茶几边缘来回磕齐,不羞不恼地说:“你爱怎么做怎么做,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陈让有些没想到白一宁的这个态度,他难以置信瞪着他,眼球里布满红血丝。
  随后一手将茶盘上的茶壶扇在地上,飞溅的瓷片瞬间激得白一宁闭眼。
  陈让这些年性格里的偏执被他所揽的权力无限放大,除非他自己从迷惘里跳出来,不如任何人的劝说都没有用。
  从他看到《拾光旅行》对嘉宾名单有秦峥开始,他还有侥幸心理,觉得白一宁是为了工作。
  直到在陈桑天的葬礼上,他收到这些照片之后,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没了。
  白一宁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我来是和你谈正事,但如果你现在以这样的心态聊天,我觉得有必要等到你冷静下来再聊。以后你因为我生的气别迁怒别人,他们每天工作量那么大,还要时不时地承受你的情绪,这样没什么人愿意留下来。”
  陈让眼前忽然遮过一层红雾,看到白一宁起身,听到这几本来善意的劝解,满脑子都是“他在嫌弃我脾气差”,“他要走”,“他要离开去找秦峥”……
  “不能,不能,你不能走。”陈让嘴里念念有词。
  白一宁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陈让的腿挡着通道,他说了句:“让一下。”
  “不,你不能走,不能走,你不能走。”陈让浑身都在抽搐,牙齿因为台大力地磨合不停地咯咯作响。
  白一宁声音抬高,弯下身子去推他的腿:“陈让!我要离开。”
  “离开”两个字像一阵旋风彻底摧残了陈让最后的理智,把藏于心底的困兽放了出来。
  陈让一把握住白一宁的手腕,对方还没反应,已经被陈让扔回刚刚的贵妃沙发。
  白一宁挣扎起身,却被陈让骑在身上直接掐住了脖子压回沙发上。
  狰狞扭曲的面孔,出血猩红的双眼,都在昭示着此刻的危险。
  白一宁用双手不停地推他的胳膊,强烈的窒息一涌而来,他艰难地喊叫:“陈让,陈让,你松手,是我!”他的腿不停地乱蹬,踹飞了茶盘,耳朵里灌满碎裂声,惊得屋外的人也驻足停留,不敢再动。
  陈让从没对白一宁生过气,更不要说摔杯子,砸东西这些事。
  陈让喘着粗气问:“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总是这样合起伙来骗我,很好玩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说!为什么!”
  白一宁的手指痛苦地扣着沙发,因为缺氧眼前已经出现黑斑和金星了,他吐出几个字:“我没有离开,我还在盛纳……”
  陈让终于松开了手,白一宁重新呼吸到了空气,他拍着胸脯猛烈地咳嗽,等他重新聚焦眼神,身上的人已经脱光了上衣,阴鸷地冷笑一声:“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一次次地信你的鬼话!在盛纳积累了这么多年的声望,你甩甩袖子要走,我他妈屁都不是!白一宁,你口口声声把盛纳放在嘴边,好啊!来啊!”
  说完,陈让直接扑在白一宁身上去亲他的脸,白一宁被掐得浑身无力,还没从窒息感里缓过来,连挣扎都困难,他只得高喊着:“滚开!混蛋!”
  白一宁的马甲和衬衫的扣子崩溅在四周,上衣就这样被无情地撕开,直到这个时候白一宁才意识到了恐惧。
  他瑟缩着眼神,对方把他翻了个身,衣服被彻底扒了下来,只剩下袖口挂在小臂上。
  映入眼帘的是白一宁那白玉般的肩膀,已经弓背如月的腰,陈让咬着牙发泄疯狂,不停地去啄食对方脊背上耸动的蝴蝶骨:“秦峥说,你尾椎有颗痣,有吗?一宁?”
  白一宁知道反抗已经没用了,更何况他浑身被死死地缚着,他侧过头和身后的人说:“你敢碰我,我今天死在这里!”
  陈让激动地笑了起来,随后狠狠地去咬白一宁的细颈,对方身上的香味和嫩肉的绵软让他彻底失智,他搂着白一宁说:“你死,我也死,一宁,没有你,我和死了真没区别。我爸临走前把盛纳交给了我,可我都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想,我那么爱你,这八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回头,我把自己都快变成秦峥了,我在等万一哪天你忘了那个畜生,就会看到我。我知道你一直没放下过他,他都消失了,为什么还会回来?你是我的,一宁,你只能是我的,你这么喜欢和男人睡,我也可以的,我不比他差,真的,你信我,我比他更好!”
  这段话好像是陈让给自己一个交代,说完,他开始勒紧白一宁的脖子,另一只手向下探索那个久久渴望的“深渊”。
  “不会疼的,我不会让你疼,一宁,你给我好不好!”
  白一宁一边躲避陈让的追吻,一边剧烈地反抗,即时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喊人,当然他宁愿死也不会如他的愿。
  他没什么贞洁操守,他只是恨,从高中开始就恨每一个侵犯自己的人,他会拉着陈让一起死。
  白一宁的嘴唇被自己咬烂了,也没有张开嘴让陈让得逞,也没再说话,陈让要去看他尾椎骨的痣。
  真的有!
  陈让脑海里有东西在流淌,外溢,失控的嫉妒彻底倾泻,眼里的血要流下来一般,他红着眼一把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对着那颗痣直接扎了下去。白一宁立刻疼得失声尖叫。
  陈让要把这颗痣和秦峥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样子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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