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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近代现代)——许一疯

时间:2024-02-11 09:07:01  作者:许一疯
  韩芳如临大敌一般瞪着他,韩冬缓和神色,转着手里的车钥匙道:“走,我带你兜兜风去!”说着,就去拉韩芳,被对方挣脱开。
  韩冬皱着眉说:“所以你就是见不得我比那个姓白的有出息对吗?他靠什么有的出息?”他拍着自己的脸,“他靠的是那张小白脸,靠的是在别的男人,他有什么出息,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待见我。”
  韩芳气急败坏地指着韩冬的嘴,示意他住口。
  韩冬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买车了,也,也很快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想带你走,和我过,我给你养老。你要实在不愿意,觉得我就是个混球,也行,我带你兜兜风总行吧,妈,我二十多年被你丢在外面,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结果你一直在养别人家的儿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妈,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差。”
 
 
第99章 卷云
  韩芳眼睛已经湿润了,她手语说:“别这么说,我不是在帮人养儿子,我是在报恩,当年你我母子被人贩子带着跑,如果不是白家救我,你也不会见到今天的我,人人都说,斗米养恩,更何况这些年他们也把我当成亲人,我没有放弃过找你,但对不起,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韩冬因为从小在福利院的缘故,对手语一知半解,他问:“那你现在差不多也还完了,我们一家能团聚了吧!”
  韩芳终于低下了头,没有再严词拒绝,她还是犹豫了,只不过她没有那么快的收拾东西,只是跟着韩冬到小区外,答应坐他的车去遛弯。
  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在和韩冬分离的这些年岁里,韩芳几乎把对他的爱都变成沉淀物沉积在心底,一旦到了合适的契机,会被太阳照射,会被彻底翻新。
  看到韩冬的新车,韩芳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是那种满足,又有些骄傲。
  她想伸手去摸摸,扭头看韩冬,韩冬脖子都快伸到天上去了:“呐,想摸就摸,这是你儿子的车,又不是别人家的。”
  韩芳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后笑着手语:“你这半年,找到正经工作了?在哪里?”
  天底下也没有一个母亲,会相信孩子走邪门歪道。
  韩冬擦了擦鼻头,收起了自豪的表情:“找到了,具体做什么的,您就别管了,反正是能挣大钱的营生。”
  韩芳点点头,意思是,那就好!
  盛夏抖落的热烈在悄然融化着一切。
  白一宁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大好,秦峥特地从国外进口的药膏,就是为了不给白一宁的伤留疤,身后的那颗痣还是被陈让剜掉了,新长出的粉嫩的肉什么都没有,秦峥几次看过去,眼神里都有一团浓雾。
  白一宁只是安慰他,没有就没有了,以后亲别的地方就好。
  六月的一天,白一宁回到盛纳第一件事就是和秦峥所代表的一尊娱乐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书,算是正式把自己手中的全部股份卖给了一尊,而白一宁和盛纳的合约还在,只要没有到期或者解约,他始终是盛纳的人,无非是被捧和被雪藏的区别罢了。
  陈让还是没有消息,白一宁早在半个月前就以盛纳的名义报警了,希望警方配合寻找,真要到这个时候,白一宁才忽然意识到陈让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了。
  命运的渡舟横摆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有孤独的风作陪,那么冷又那么绝望。
  白一宁想,如果能找到陈让,他愿意和他协商,自己彻底退出盛纳,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陈让走到今天这样,一切都是因为这么多年对白一宁不该有的心结锁住了他的理智。他想了想他们的纠缠,从音乐社团招新开始,这个怯懦的人低着头递来他的简历,不敢看白一宁,不敢看任何人地说:“我叫,我叫陈让。”
  当时郑琳还笑话他说:“第一次见有人自我介绍名字都犹豫。”
  面试的时候,所有人都否定了他,因为紧张,陈让在舞台的声音都在跑掉,根本听不出他的音乐功底,只有白一宁冲他笑着点头,给了他合格的评价。
  就这样,两个人的纠葛开始了。
  站在盛纳的办公室里,白一宁环视每一个熟悉的位置,他在这间办公室工作了近四年之久,他把自己青春最美好的四年留在了幕后,一心帮陈让将盛纳经营的风生水起,在去年终于递交了上市申请,成功上市。
  白一宁轻轻叹了口气,正如他所说的,他和陈让之前欠与不欠,从那晚之后都还清了。
  如果不是陈让对自己的那些心思,或许他们将是这个充满利益诱惑和勾心斗角的行业里,最特殊的合伙人。
  这些年,只要不提秦峥,陈让和白一宁都能平和的相处,有时候白一宁自己都忘了陈让喜欢他。
  最开始白一宁还在当歌手的时候,不胜其烦地拒绝他的追求,到后来,白一宁已经麻木了,陈让也只限于口头提一两句。那时候,谁都没想过秦峥会回来。
  秦峥回来了,居然在短短半年时间里,不仅大刀阔斧的改革,让一尊内部重新洗牌,在半年后,把“魔爪”伸向了行业新晋“盛纳”。
  陈桑天一死,陈让失踪,秦峥强制收购盛纳,白一宁“引狼入室” 的罪名彻底坐实了。他和秦峥的关系在这一天之后,也不再是秘密。俩人大学时期的那段风流韵事,自他回国后,已经会改编了无数个版本传来传去。
  但现在这俩人居然跨界演了一出“二人转”,所有人都知道一尊有收购的实力,但现在他们都等着看三人一台戏的热闹,如果被陈让知道白一宁转让股份给一尊,究竟会是什么局面?
  白一宁在办公室待到下班时间,秦峥准时出现在了他的门口,现在盛纳的大楼已经可以由秦峥自由出入了,楼底下的保安和前台登记也不是,不登记也不是。
  “走吧,带你去吃烛光晚餐。”秦峥到了夏天已经不穿标志性的黑色大衣了,但也不再是元气少年的装扮,依然会穿着西装。
  白一宁一抬头,就看到眼熟的外套:“谁让你穿我的衣服?”
  秦峥笑了笑:“反正你都会买大几码的,我穿正好,走吧!”
  白一宁整理好桌面,大大方方地跟着秦峥下班,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需要再隐藏,流言蜚语已起,正如白一宁所说,他看的开,大不了秦峥养他。
  俩人刚下楼,白一宁的电话响了,他看到来电人是娇姐,立马接了起来。
  不是乔娇娇有事,是韩芳有事找白一宁。乔娇娇代为转述:“一宁,芳姨要走。”
  “走?去哪儿?”白一宁停下了脚步,秦峥也跟着他站住。
  “芳姨说韩冬来接她回家了,她打算回去和韩冬一起生活。我拦不住,一宁,你要不要回来?”乔娇娇此时勉强拉着韩芳,让她等白一宁回来。
  白一宁看了眼秦峥,又疑惑:“韩冬消失大半年了,他有家落脚吗?芳姨为什么这么突然要走?”
  乔娇娇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突然,这一个月韩冬经常来接芳姨出去兜风,听说他现在租了大房子,买了新车。每次来都给芳姨洗脑,我劝不住。”
  白一宁抿嘴说:“别这么说,你让芳姨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秦峥等他挂了电话,叉腰道:“OK,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看看,你先回家,我今晚要是处理太晚就不回去了,你睡你的。”白一宁看着秦峥哭丧着脸,微微踮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好了,今天爽约算我的,改天我请你吃。”
  秦峥趁着这个姿势,迅速回亲了一下白一宁的嘴唇:“原谅你了,到家了给我报个信。”
  白一宁欣然转身,秦峥忽然喊他:“一宁?”
  白一宁回头看他,对方说:“如果能让芳姨留下,还是留下吧!这么多年他和你相依为命,我知道你舍不得。她要是一个人觉得孤单,我可以把她接到月苑住,每天有吴姨做伴儿,我给她养老。”
  白一宁有些感动,他点点头:“我知道,我尽量。”
  白一宁说“尽量”就是知道这个阻力很大,回到家的时候,韩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白一宁低头看,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韩芳见他有些难为情,但也做好了白一宁会阻挠的准备。
  谁知白一宁坐在她身边,只是问:“韩冬给您承诺了什么?”
  韩芳长叹一口气,手语说:“什么承诺都没有,但小宁,我亏欠他太多了,从他出生,没有吃过我一口奶,然后这么多年在外受苦受罪,也没吃过我一口热饭。之前我就想带着他离开,毕竟你收留我已经是大恩德了,冬冬不成器,你不能被他牵连,后来他又消失了,我也没有办法。这些天,他回来了,挣了大钱,我会让他把之前的七十万还给你,小宁,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让我能弥补他,就弥补他吧!”
 
 
第100章 选择
  白一宁看着她翻飞的手指,速度越来越慢,他伸手一把握住韩芳的手,随后浅笑地低下头说:“芳姨,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天生就是个苦命的人,您也一样,好像就因为我们命苦一点,反而被罚在这世间苟活,然后不得不相依为命。我从来没把您当过保姆佣人,而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白一宁低头看着韩芳苍老的手,笑着说:“小学放学下大雨,是这双手撑着伞去接我回家,帮我洗衣服,缝书包,爸爸教训我的时候,您把我护在身后,考砸了要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是我偷偷带您去,不敢告诉爸妈。芳姨其实我,没想过您能陪我这么久,我以为我们家遭遇变故之后,您就会离开,没想到你半夜听到我的哭声,跑进我的房间里抱着我一起哭,然后在纸上写,你不会离开我,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说要报答我们一家人的恩情。我还记得我哭着说,我总有一天要治好您的哑巴。”
  韩芳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乔娇娇坐在一边不忍再听,白一宁依然平静地告别,他知道他留不住韩芳,从警察把韩冬带来认亲的时候,白一宁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白一宁蹲在韩芳面前,替她抹泪:“那七十万不用还了,芳姨,就当我这么多年对您的馈赠。其实那时候我有私心,我希望韩冬跑的远远的,这样我还能给您养老。所以真的不用,让他把那笔钱花在您身上就好了。”
  送韩芳下楼的时候,韩冬正躲在楼梯间抽烟,他听到皮箱滚轮在响,急忙踩灭烟头跑出来,看到白一宁的瞬间,他居然有些心虚。
  白一宁扶着韩芳走过来,就闻到了烟味儿,他和韩冬说:“芳姨身体不好,你别让她一直闻这个。”
  韩冬摸了摸鼻头:“行,我知道了。”
  白一宁又说:“芳姨心脏也不好,家里容易伸手摸到的地方放点救心丸,当然平时少惹她生气比什么都重要……”
  韩冬一开始还在听,随后直接不耐烦地拉过韩芳:“行了,我都知道了,这我妈还是你妈?”
  韩芳还在流泪,她推了韩冬一下,白一宁忙说:“没事,没事。”他看向了韩芳,“那,芳姨,我,我就不送您了,想我了记得回来。”
  韩芳哭着手语:“小宁,谢谢你,谢谢你们一家人,如果有机会,我还愿意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照顾你长大。”
  韩冬看到难句“谢谢你”就有些反感,他推着韩芳催促:“行了,妈,快走吧,一会儿小区不让出去了。”
  直到韩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白一宁才泄力一般挪到楼梯间,撑着栏杆慢慢地坐在台阶上,这里还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儿。
  白一宁低下头,直到声控灯熄灭,重新陷入黑暗时,才有丝丝缕缕地啜泣声传出。
  不一会儿,后背被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
  他一抬头,是乔娇娇。对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陪着白一宁坐在台阶上,几次想安慰,话到了嗓子眼都咽了回去。
  白一宁摇头说:“我没事,傍晚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真的,没事儿!”
  乔娇娇点头说:“我一个人在里面的这八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生来都他的命数,我们都逃不过,想到这里,我看开了很多事,身边整天围着的人来来去去很正常,你刚刚那句话很对,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所以才聚在一起,因为命苦,才被留下受罪。我妈在我爸的棍棒拳脚下早登极乐了,我大姐远嫁彻底逃离了这个家,至于三三,用他的话说,死就是解脱。而我爸,其实也得感谢我,不用再因为背着人命四处逃窜,我杀了一个人,你,我,他,我们都解脱了,这是我们注定的命数,一宁,你也受了很多苦,所以你和秦先生现在,一定要幸福。”
  乔娇娇哽咽着说:“我也会有一天离开,去过我的生活,人这一辈子,除了夫妻,没有谁和谁是一辈子的缘分,我留下其实也是想报恩,但你被陈总关在办公室那晚,我给秦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你出事了,等你被救下之后,你和陈总说,你们谁也不欠谁了,我觉得我们也一样,你因为,我杀了我爸,在外苦等我八年,替我安排工作,给我一个避难所,我为了报答你,留了下来,但有的时候,我从梦里惊醒,仿佛还在乡下的小院子里,随时会被我爸提着棍子找来,一宁,如果我们一直纠缠,谁都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我爸杀了你的奶奶,我又在你面前杀了我爸,我们,需要真正的解脱,一定是远离过去,重新生活。”
  乔娇娇擦了擦了脸说:“对不起,这样说,可能很没良心,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你善良,重情重义,可我不是,我在那里面已经在每天的劳作里,没了任何感情,我只有是非,我出狱之后知道我得留下,但我现在知道我该走了。”
  白一宁已经没有眼泪了,他点点头说:“嗯,我知道的,娇姐,你说的对,离散分合都是我们的命数,我们都得学着和这个东西和解。”他笑了笑去握乔娇娇的手,“没有什么恩不恩情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真的,我不求回报,你就当是苦命人的惺惺相惜吧!”
  乔娇娇也笑了,白一宁的性格和心灵都和他的名字一样,纯净又安宁,永远带着安之若素的温柔接纳着一切。
  乔娇娇最后一句话依然是:“你和秦先生一定要幸福。”
  因为苦命人的幸福真的不容易。
  这一晚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白一宁和乔娇娇,各自陷落在夜深人静的泥潭里,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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