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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岁俱乐部(玄幻灵异)——沈狮

时间:2024-02-12 10:43:48  作者:沈狮
  不知为何,“你是唯一的变量”这句话,在耳畔流星般划过。
  “上仙,我愿恢复灵术。”他淡淡地笑着,像是在说重要的事。可这件事,仿佛又与自己无关。
  “好。”一枝终于开口,“但此术风险颇高,一体一论,偶尔会有灵术恢复不佳、须得重新修炼的情况。我问你,若是让你回结界中重新修炼,直至灵术彻底恢复前都不得出结界,不能回人间,你可愿意?”
  密集的信息像寒气一样扑面而至。乐甘眉头动了几下,却不敢看一枝的眼睛:“需要多久?”
  一枝掐着手指算了算:“不好估量。按照凡人的算法,几日也有,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有。”
  屋中的江念博又翻了个身,一枝生怕打扰,压低声音道:“你且想好。”
  天色渐暗,走廊气温愈低,乐甘手中的奶茶彻底冷了下来。
  他却紧紧捂着,仿佛在温暖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我意已决。”良久后,乐甘回屋收拾了些杂物,又从江念博外套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往外面走,“只是麻烦等我片刻,我要去【乐甘面】一趟。”
  一枝没有等在原地,而是与他同行:“还有愿望未竟?”
  出了走廊,二人才发现天空纷纷扬扬坠下雪花。远处光湾街的排屋融化在暗雾之中,黏糊,却又渺茫。
  看着乐甘的黑发逐渐被洁白雪片覆盖,一枝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两处同淋雪,也算共白头。(2)
  只一瞬间,一枝却又想到面窝小仙。
  ——那个四处奔走探听自己消息、最终却一脸决然、愿意舍弃全部修为,只求做凡人的姑娘。
  *
  江念博醒来的时候,天色仍是暗着。
  他举起酸痛的胳膊,揉着略肿的眼睛和嘴唇,心生怪异。
  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古怪的觉了。
  几个月以来的劳累让江念博的生物钟十分准时,睡得也十分沉实,一夜黑甜是常态。然而这次却不一样,破碎而诡谲的梦境,电光朝露一样攻击着他。
  梦中不断有人流泪、亲吻自己,靠近又远离。
  来人的脸,他却又看不清。
  江念博看了看表,全身像通了电一样,倏然坐起——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半!
  拉开窗帘,天地被灰白席卷,细小雪籽砸向玻璃,黏在上面苟延残喘,不肯消融。
  电流这才蹿到他的大脑,他试探地喊:“乐甘,小乐甘?”
  回应他的是雪籽的沙沙声。
  也是,自己睡了这么久,乐甘一准在店里忙着。
  江念博来不及细想,简单洗漱了一下,穿上外套就匆匆出了门。
  任何难题,只要饱饱地睡一觉,醒来后都会大事化小。
  路上江念博想着被三哥骗走的钱,心情竟然比预料之中要轻松。事情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警察正尽力追回损失,哪怕要承担一切付诸东流的最坏结果,自己的身边,好歹还有乐甘。
  过去一年,他的生活好似一扇超重的电梯,不断加速下坠;而乐甘轻飘飘地出现,云朵般托住了这扇电梯,让一切紊乱的重归秩序,让他此后的路有迹可循。
  江念博顿住脚步。
  时近傍晚,正是晚餐高峰期,然而【乐甘面】大门紧闭,门口的小黑板被雪水打得透湿,可【今日歇业】四个大字仍然清晰可见。
  字很漂亮,也很陌生,和乐甘那手狗刨的字截然不同。
  谁写的字?乐甘又在哪儿?
  很快他掏出手机,按下了【1】——那是他给乐甘设置的快捷拨号。
  隔着紧锁的卷闸门,“登等等灯登”的诺基亚御用铃声从面馆内传来。
  “乐甘?你在里面干什么呢?给我开门。”江念博不明白为何乐甘在面馆中却不开门,于是握拳咚咚敲了两下卷闸门的铁皮。
  无人应答。
  来时走得急,他没有撑伞,雪籽直往他眼睛上粘,他的右眼皮一阵狂跳。
  听到响动,不断有店家和食客向【乐甘面】靠近,间或有与江念博相熟的店主,问他“今天怎么没开业”、“你家表弟呢”。
  在众人的异样眼光中,江念博手上力道逐渐加大,至最后几乎要将铁皮砸出一个坑,伴着震天的响声,他大喊:“乐甘!开门,开门呐!”
  店门口的小黑板也像是受了惊,被震得歪倒在地,砸出“砰”的响动。
  无数声音织成嘈杂的交响曲,依旧挡不住门内诺基亚手机刺耳的铃声。
  ……
  “蒋晓博!”
  江念博冲到404寝室的时候,整个人目眦欲裂,看上去像一头失了领地的狮子。
  这个春节蒋晓博也没闲着,只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匆忙回学校搞起了学习。今天他在食堂吃了晚饭,回寝室刚脱掉羽绒服,正准备在Sci-Hub下几篇新论文,和科研女神亲密约会一晚。
  看到了很久未见的老同学,他意外又开心,打趣道:“瞎嚷嚷什么?怎么,看你这幅模样,媳妇儿跟别人跑了?”
  “你他妈开我玩笑有意思?”江念博完全疯了。
  他大步上前,伸出早已被冻透的通红手指拽住蒋晓博的衣领:“乐甘是不是在你这儿!你把乐甘藏到哪儿去了?”
  抓衣领的同时,江念博碰到了蒋晓博的胳膊,他手一抖,输错了论文下载网址。
  蒋晓博此刻懵逼得彻底,大脑缓存释出的最后指令让他念念不忘地扭头看了一眼,见屏幕上的浏览器中出现了一行大字——【404 not found】。
  对于一个博士生来说,阻其读论文等于杀其父母,蒋晓博反格住江念博,从他手中挣脱:“乐甘不是一直住你那里吗?你跑来404发滴么斯(什么)疯?幸亏这里还没人住进来,不然你……”
  “乐甘,乐甘他不见了!”江念博眼眶上的红蔓延到额角,几乎是哭喊,“他手机还在面馆,我钥匙也丢了,我给大伯打电话问有没有备用钥匙,大伯也不接电话,外面下这么大的雪……”
  蒋晓博正整理着衣领,听江念博声带都劈了,话也说得支离破碎,于是忙不迭地问他:“怎么回事?”
  抬眼,他看见了江念博的双眸。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急切、迷惘和疯狂背后,似乎又有“注定如此”的宿命感。
  “你先别着急,我陪你去趟店里。”蒋晓博套上还有余温的羽绒服。
  二人很快来到面馆,蒋晓博看了看门上被砸出的轻微凹痕,又在周围绕了一圈。
  “就说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他弯着腰从黑板边拾起个湿淋淋的物什儿,物什儿滴着水。
  一串钥匙。
  这串钥匙很多,碰撞起来叮咣作响,有店铺的、出租屋的、甚至还有江念博信城老家房子的,摆明了就是自己的钥匙。
  可它明明应该老实待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巨大的疑惑随雪一起,覆在身边,覆在心头。
  其实意识到钥匙不见的时候,江念博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他甚至给【二七数码】那个转租他店铺的长者打了电话——不出意外地没有接通。
  蒋晓博已经去开门了:“别担心,乐甘或许有什么事出去了,忘带手机也说不定。”
  睡过去之前,乐甘亲口答应,会“陪着他”。
  “不……不可能,他承诺了我的。”江念博斩钉截铁,启唇时却又有犹疑。
  蒋晓博把卷闸门拉了约半人高,实在没力气了只好放弃。
  他心中隐隐有直觉,于是弯腰进到店里,话音随之飘向江念博的耳朵:“你跟乐甘讲什么承诺?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生物,开心了来人间游戏一趟,在学校转转,去饭店吃吃,开面馆玩玩,玩腻了就回去做他的仙男。江啊,你还真指望乐甘能用情至深,和他在面馆过一辈子?仙男不会死,自然不知道什么叫生死相许。”
  “听我一句劝,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
  “乖”字还没出口,就听江念博失控大吼:“蒋晓博,你闭嘴!”
  “……”蒋晓博喉咙骤然被堵住。
  然而始作俑者却不是江念博。
  他目光牢牢锁在店内的桌子上:“江!快来!你快进来!”
  作者有话说:
  (1)出自欧阳修《玉楼春》
  (2)化用自龚自珍《己亥杂诗》“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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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在加班,晚了些,用肥肥的一章弥补~
  之前有读者猜,乐甘会为了小江放弃灵术,并没有(那样就太俗了哈哈),但我保证会是HE
  一枝的故事也在徐徐展开……
 
 
第34章 星河灿烂,清梦满船
  白炽灯唰地将面馆照亮。
  窗明几净,桌椅方正地摆着,码好的碱水面整齐地躺在竹篾上,饮料柜中的雪碧可乐塞得很满,收银台上的“废物电脑”,网口正一闪一闪地亮光。
  灯光落下,店内只有两个斜斜的影子晃动。
  乐甘并不在其中。
  蒋晓博皱眉,也拨了乐甘的电话。“噔登等登灯”的铃声灌入耳朵。
  二人循声扭头,声音来自收银台。
  江念博疯了一样奔到收银台前打开抽屉,除了响铃的诺基亚5800以外,抽屉中还零零散散放了许多杂物,甚至还有当初江念博为了遮他头发异香时用的棒球帽,那棒球帽被洗了几次,边缘磨了毛,原本的英伦蓝不再,白出了某种复古的潮流感。
  手机、棒球帽、量杯烧瓶、做爱心面条的真空包装袋、《材料科学基础》、《现代汉语词典》【退学通知书】……
  甚至还有一罐用来做酱料的眼泪,以及一袋“爱心面条”。
  江念博越翻越感觉不对劲。
  是乐甘出现以来,两个人共同分享过的东西。
  “这是?”蒋晓博不知何时也来到收银台前,把【退学通知书】摩挲得呲啦作响。
  “退学”是江念博的七寸,被戳到了痛处,他劈手把通知书夺下,火力全开:“是我一生之耻,是我再也不能进学校的原因,是你们嘲笑我的证据,你满意了吧?”
  蒋晓博恨不得一巴掌扇醒他:“江,我知道乐甘失踪了你心急,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乱。”
  江念博把退学通知书捂在心口:“你想说什么?”
  蒋晓博:“通知书上有字。”
  “你故意的是吧,气我?”江念博没好气地道,“当然有字,退学通知书,五个大字。”
  蒋晓博无奈道:“你再看看。”
  江念博摊开那张红色印泥都已渗入纤维的通知书。
  纸张上除了彻底宣告他博士生涯结束的印刷字体之外,新添了一行铅笔写的小字。潦草似狗刨。
  他倍感亲切——除了乐甘,没哪个人有一手如此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字。
  但是很快,江念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台程序紊乱的电脑,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接收到输入的语言。
  哪怕这语言只有一行。
  纸上写着:
  【哥哥,愿你未来星河灿烂,清梦满船。
  乐甘】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为数不多和乐甘在一起的晚上,低垂宁谧的夜幕让他忍不住诗兴大发。他是理工科出身,脑袋中没那么多风月,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句,每每吟诵的也是这句。
  他曾亲口对乐甘说过,这句诗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泪水憋在眼眶中蓄势待发,江念博抬起头,目光往门外飘,星星已经在很远的天际了。
  与他遥遥相望。
  江念博心气泄了个干净,瞳仁被泪水蒙得什么也看不清,他栽在收银台前的凳子上,手不小心碰到了鼠标。
  ——这台“废物电脑”开着机,屏幕中是一张Excel表格。
  和江念博惯常看到的对账表不同的是,Excel表格中只有一列日期,从20120813至20130206。
  从他和乐甘初遇那日,到今天。
  表格的最下方显示着一行乱码,他疯了一般滑动鼠标,移到公式行,看到了【Subtotal(9,A1:A173)】。
  乐甘竟是用表格,将二人相处的每一个日子都记了下来。
  只可惜学艺不精,江念博教了他很多遍的Subtotal函数,还是出了错误。
  江念博双泪已经从眸中滚落,滴在键盘上,崩裂后粉身碎骨,蒸发消融。
  嗡嗡的耳鸣声越来越响,他意识模糊,哭倒在电脑前。
  173天,4152小时,像一段充满了意外的旅程。
  他与乐甘携手并行,路两旁是陆离光怪的风景。天空是粉色,间或有拧成糖果一样的云朵飘过,悄悄绽出不为外人所称道的甜蜜。
  可因为不知终点在何地,至最后,景色只能变成错误、云朵只能化为回忆,甜蜜被锁在无人问津的抽屉里。
  直到此刻,江念博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和乐甘,此生或许再也无法碰面了。
  终究只有回忆。
  江念博已经在桌上闷头趴了一个多小时,若不是偶尔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正在哭泣的事实,一旁坐着干着急的蒋晓博几乎以为他要休克过去。
  见江念博的指尖渐渐松动,蒋晓博小心地把那张退学通知书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试图从乐甘留下的蛛丝马迹中,窥得仙男离开的真相。
  虽然在江科大旁听过不少课程,但乐甘的字似是初学,比小学生笔法还不如,只一行字,被他画得杂乱无章惨不忍睹。
  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后,蒋晓博心里有了主意。他故作惊讶地拍着江念博的肩头:“江!乐甘……可能给你留了什么暗号!他会和你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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