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温度回升,跟着空气温度一起攀升的还有后知后觉脸颊羞臊的烫,心脏止不住疯狂跳动,好在脸颊生出的酡红混着冷风吹出的冻红,看不出异常。
帐篷加热过后里面的温度很暖,陆景有过几次露营的体验,但时间太久远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所以现在可以睡了吗?”两人同床而眠的次数不少,但这算得上密闭的空间,两人距离又极近,陆景不免生出些许局促。
江秩抒神色自若,语气平缓:“这个温度不能维持很久,得睡睡袋。”
闻言,陆景刚要动作,江秩抒就握着他的手腕贴上来,柔声细语近似诱哄:“趁帐篷内温度还未流失,先抱一抱好吗?好几天没见了。”
他口中说的好几天,除去除夕的一整天,就是今天,两人晚上十点多见的面,加起来勉强算两天吧。
陆景对他的时间观念不置可否,对于他贴上来这个动作也没有加以制止,毕竟还披着恋爱这层关系。
江秩抒附在他耳边声音轻轻:“可以亲你吗?就当是对我满足了你愿望的奖励也行。”
“你满足了我什么愿望?”陆景本人还一头雾水。
“昨晚你说想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这不算满足了你想见到我的愿望吗?”
这家伙好不要脸,陆景无语地悄悄翻了个白眼:“就这?”
江秩抒继续:“我还带你到高处看烟花。”
这勉强算吧,但陆景依旧不同意:“那也不能亲。”
自打关系转变,江秩抒就像个索吻狂魔,他好像很热衷于亲吻。
江秩抒贴近了些继续争取:“就轻轻亲一口,不亲嘴唇,行吗?”
陆景没有回答,他便撑起身子迅速朝陆景脸上贴去,轻吻落在嘴角,确实没有碰到嘴唇。
心里的时钟走了一分又一秒,柔软的唇瓣依旧没离开。
大抵是磁铁本身的不可控磁场,只要进入一定范围就必然吸引相贴。
那唇瓣是什么时候从嘴角移到唇上的,陆景无法追溯,只知道对方撬开自己牙关时,意识又游荡在起伏的欲海里,对方推着他往海洋更深处走去,明知道自己不善水性,却还是不可抑制地跟随他的指引,快要沉溺在没过颈肩的汪洋里。
“小乖,你喜欢我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江秩抒收回软舌的间隙问他。
不喜欢,只是别有图谋,想钓你,耍你,仅此而已。
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但印在心里的答案却无比清晰,我是直男,我也不喜欢你。
“当然。”吐出的是问题的正确答案而非本心所想。
陆景压在江秩抒身上,看似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实则对方只有束起的半丸子头被他弄得有些凌乱,除此之外泰然得一如往常。
反观陆景,呼吸急促,找不到正确的频率,胸膛剧烈跳动,面颊泛着和嘴唇同色系的粉红,甚至紧张到不敢直视被自己压着的人。
江秩抒眼尾生出一抹动情的红,湿润的眸子仿佛盛满无尽柔情,他勾着陆景的脖子,随意拨开最后一件衬衣的口子,露出白皙中透着微微粉红的大片胸口肌肤,修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已地拂过陆景水润殷红的唇,发出盛情邀请:“那你会要我吗?”
带着钩子的话在陆景脑中轻轻一拨,嗡一声,脑子被震得发懵。
他知道江秩抒话里明晃晃的意思,可是要怎么操作?关于这个,陈笑发给他的资料点进去看了没几下就面红耳赤退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不管了,先扒衣服。
江秩抒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看他手脚僵硬地解扣子,看他紧张到鬓角冒出细汗,笨拙的样子。
几粒纽扣解了三分钟才全部解完,散开的衬衫使江秩抒上身的风光暴露无遗,腹肌看着比之前紧实不少,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然后呢?”
江秩抒缓缓开口。这景象将他拉回之前的记忆,差不多相同的场景,那时候为了证明自己猛男的身份,但最后落荒而逃了。
这次绝不能临阵脱逃,得把失去的面子挣回来。
陆景深吸一口气,手覆到江秩抒的裤头上,近乎手脚并用扯开黑色的皮带,捏着拉链想要硬着头皮往下拉的时候,江秩抒将他的手拿开了。
“今天算了,没带套。”语气较之前沙哑得多,呼吸也变得粗重紊乱。
江秩抒利落穿回衣服,然后俯身在陆景唇上落下轻吻:“晚安,小乖。”说完才躺进睡袋里。
陆景还呆愣半躺着,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半晌才回过神,临睡前还欲盖弥彰地叹了口气,对此很惋惜的样子:“差点就睡到了。”
江秩抒看破不说破,压了压笑意:“来日方长,留着下次睡,反正我又不会跑。”
陆景是被江秩抒摇醒的,穿换好衣服从帐篷里探出头,天刚翻出鱼肚白,连片缠绕的云海将山下小城遮住,远远眺望,山云与天连成一片,朝晖想冲破混沌天际,一道橙红色光彩洒进白茫茫的云海中,染透湖海山川。缭绕山间的云海和光融成一副绝美油画,短暂又惊艳。
“陆景。”
陆景闻声回头,同一时间,江秩抒按下快门。
回去的路上,陆景靠着椅背闭目,身旁不时响起很轻的咳嗽声,他从困倦中抽身询问:“感冒了?”
“可能有点着凉,没事。”握着方向盘的手苍白没有血色,陆景抬手碰了碰,比以往还冰凉不少。
陆景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些:“回家后记得去医院看看。”
江秩抒没回答。
“我说的你听见没……”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赵女士很纳闷:“儿子,你人呢?今天起这么早?”一大早空荡荡的房间令她不甚诧异,陆景竟然不赖床,怪事。
今天要去拜年,估计到家就得启程:“我在外边。要不你们先去,我晚点自己打车过去。”
“先不去外婆家了,舅舅领着他们出去玩要明天才回来,我们先去其他家。给你发了位置,忙完了快点过去。”
赵女士发给他的是个陌生的位置,以前从未去过,但陆景也没深究,以为是哪个亲戚搬的新家。
江秩抒问他:“要去哪?我送你。”
“你不要赶回去拜年吗?”
江秩抒摇头:“不用,今天家里有贵客,但时间还充裕,赶得及。”
陆景给他看了位置:“这个地方会远吗?”
江秩抒在导航里输入地址:“不远,离我家挺近的。”
到达目的地,江秩抒下车随陆景进入小区。
“不用送了,我能自己找到,你回去吧。”陆景示意他回去,江秩抒依旧跟着:“没事。”
直到两人站在院外,陆景准备按门铃时又催他:“我已经到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吧?”
江秩抒却抬起手按在指纹锁上,只听门锁发出轻轻的一声电子音,门开了。
陆景没反应过来,呆呆跟在他身后,江秩抒又抬手打开大门。
客厅里的人齐齐转头朝门口看,听到有人同时喊道。
“小抒,回来啦。”
“小景,到啦。”
赵女士和江妈妈相视一眼,立马心领神会,却还是疑惑。
江妈妈:“你怎么和小景在一起?”
赵女士:“你怎么和江哥哥在一起?”
声音又是同时响起,最后索性总结:“你们是一起回来的?”
第52章 变质
陆景和江秩抒并肩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围坐一起的长辈纷纷朝他们投去探究的目光,看了会儿相视点头,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总之都很满意的样子。
陆景正襟危坐,嘴角挂着一个不自然的礼节性微笑,稍稍偏头靠近江秩抒:“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是你家。”
江秩抒也跟着压低声音:“你没问。”
视野盲区处,一只手在某人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算作一点小惩罚。
江妈妈率先笑道:“小景长得真帅气,一看就阳光有活力,我是越看越喜欢。”
陆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干笑两声不知该回什么,好在赵女士笑着拉扯过去:“小抒也是一表人才,就是安静了些,不过这一动一静的正好互补。”
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谈话,陆景一头雾水。
“反正我们也插不上话,就先上楼?”江秩抒小声询问,陆景求之不得,递给他一个赞同的眼神,江秩抒就欠身带着陆景进到自己房间。
江秩抒的房间装饰简单,清一色的冷色调看上去有些冷清,高大的书架是房内唯一具有色彩冲突的区域,各类书籍的书封给单调的房间添了点不同的色彩。
“先补个觉吧。”江秩抒掀开纯白色的被褥,示意陆景躺上去。
刚吃了早餐,这会儿还真困倦。
陆景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躺。床较硬,但也不至于硌人,挪到合适的位置阖眼,少时身侧也躺下了一个人。
陆景习以为常,甚至还往他那边靠了靠,闭着眼迷迷糊糊嘟囔:“江秩抒,你耍我,明明早就知道还不告诉我,只有我呆呆的像个傻子。”
被子里,江秩抒的手动了动,绕到陆景身后虚虚揽着,在后腰处轻拍,小声轻哄:“我错了,就是想逗逗你,以后不会了。你先好好补个觉,醒后再找我算账好吗?”
房间开了空调,温度还算舒适,江秩抒穿着柔软的毛衣,许是亲肤舒适的触感像毛绒玩具,陆景的脸凑得更近,直至贴进江秩抒怀里,脸颊顺势蹭了蹭。
江秩抒低头,嘴唇在他额头停留了三四秒。
喜庆的日子少不了喧嚣鼎沸,陆景是被窗外小孩的嬉笑和爆竹声吵醒的,睁开眼,身侧没了江秩抒的身影。
陆景没好气地跑到窗前,拉开帘子,院墙外果然有几个小屁孩,站到几米开外的地方,手里拎着装了小爆竹的袋子。陆景看过去时,其中一个较胖的小孩正拿着尖头冒火星的半米长棍小心翼翼朝引火线靠近。
即将触碰到之时,陆景使坏大吼一声:“嘣!”
点火的小孩吓得抖了好几下,反应过来被耍后,小孩气得叉腰瞪过来,但看到对方是个又高又健壮的大哥哥气焰瞬间瘪了,只能忍气吞声跑到别处玩。
“怎么还欺负小孩?”
刚才还得意的人猝不及防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活脱脱的现世报。
江秩抒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陆景匆匆粉饰惊慌,强装镇定嗔怪:“你属鬼吗?走路没声。”转头就闻到江秩抒衣服布料透着的浓浓菜香味,肚子被那味道勾得叫了两声。江秩抒贴身逼近半步,陆景不得已退后抵住墙体,窗子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徐徐吹在两人身上,江秩抒垂落的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
陆景鬼使神差抬起手将他鬓角的几缕挽到耳后,指尖的温度从面颊到耳后划出一道短小的弧度,江秩抒很轻地眨了几下眼睛,长翘的睫毛轻轻扇动,望向陆景的眸子仿若一池春水,里面的柔情被风吹得皱起一圈水波,无声漾进陆景心底。
江秩抒真的好美。
“头发是不是该剪了?”江秩抒突然询问陆景的意见。
他的头发已经从初见时的肩膀位置往下长了约莫五公分。
“这个长度还好,很合适。”长发带着自然微卷,将他俊秀的脸修饰得愈发好看。
江秩抒点头:“听你的。”他捏了捏陆景的脸:“饿了吧,很快就吃饭了,但在那之前要不要先来点餐前甜点?”
陆景的“好”字转到嘴边,江秩抒陡然凑近,他恍然大悟,原来江秩抒说的甜点是这个意思。
身后已抵着墙再无可退,陆景只好抬手推拒,仓皇间不小心打落书桌上堆叠的几本书,随书本散落在地的还有夹在里面的好几封粉色信件。
陆景弯腰随手捡了一封拿在手里阴阳怪气:“学长,你还挺招人,情书收了这么多封呢。”
下一秒,江秩抒匆忙抢回去,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在地上拾掇的手轻微颤动,江秩抒眉头微蹩,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抖动的幅度,但效果不是很理想,连陆景都察觉到了异常。
“这么小气干嘛,我对你的情书才不感兴趣,我收到的比你多多了。”陆景猜测,那些情书是江秩抒的某个白月光或意难平写的,以致于向来处变不惊的人也不能很好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短短的几分钟里,陆景已经脑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不排除江秩抒被对方伤害后才变成浪迹情场的渣男。
“别胡思乱想了,下去吃饭。”江秩抒曲指在他头上轻敲,陆景回过神来快速跑下楼。
江秩抒落后几步,将手里厚厚的一沓信封锁进最底层的抽屉里,小小的钥匙攥在手心捏得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饭桌上,江妈妈挑起话头:“你们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在学校碰到过吗?”
陆景耳根微红,老实回答:“有碰到。”何止碰到过,都同塌而眠好多次了。
江秩抒跟在后边补充:“我们很熟。”
几个长辈都很高兴,江妈妈又问:“小徽和小景同届吧?”
白徽点点头:“是的,我们也算认识。”
陆景这才注意到斜对面的女孩,对上视线的瞬间陆景诧异睁大双眼,转头看向江秩抒。江秩抒慢条斯理解释:“这是我堂妹,随姑姑姓,叫白徽。”
“你怎么没和我说过?”陆景狠狠剜了一眼。
江秩抒立即垂眸认错:“抱歉,这个确实骗了你,说小徽是追求者只是随口开的玩笑,以后不会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陆景自然不好再计较,干笑两声低下头扒饭,脑子却在快速运转。白徽是江秩抒堂妹的话,当初他要攻略江秩抒的最初理由就不成立,兄弟情路的阻碍不存在了,但为了大义还是得把攻略进行到底。
思绪随着饭席的结束而终止,临别时,赵女士拍了拍自家儿子:“快和哥哥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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