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轶被说中心事,正想如何好好反击他。
鹤澜渊端着一盘子古红木造茶道器具,潇洒而来,每一种红木器具都厚重古朴,但在美人手中仿佛毫无重量、轻而易举,一点都不喘粗气。
萧承立刻露出兴趣盎然的微笑。
鹤澜渊坐于蒲团上,轻说,“这些古红木茶具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古玩市场淘来花费不少功夫,从材质到工艺均属于良品,千金难求。”
如今包养在家的小情人都已经有这么高的文化修养了?
萧轶问,“你还会鉴赏古玩?”
鹤澜渊但笑不语,用银夹子取出两块上好且烧红的银丝碳,放置在外罩由红木雕刻的小火炉中央,再摆好盛满泉水的开光铜茶壶。
鹤澜渊款款解释,“壶中的水是附近龙泉寺的天然泉水,已经用净水网过滤很多遍了,可以放心饮用。”
萧轶不由错愕道,“龙泉寺的天然泉水5000多一桶,而且都不一定随便谁都买得到?”
萧致这完全是养了一只吞金兽在家吧?
连萧承也诧异了,“萧二世这家伙现在开始飘了是吧?”
养个小宠物而已,怎么舍得给买这么贵的水喝?!
萧致确实给鹤澜渊买了龙泉寺的泉水,专门由着老婆享受茶道的。
不过不会给人渣喝。
鹤澜渊随便自来水管里接来的一壶中水处理自来水,张口胡诌的。
俩人一眼不错地盯着鹤澜渊一双白手,在古红木茶具间摆弄。
烧水、烫杯、泡茶、淋壶、分茶,动作干净利落流畅,中间的每一个环节都分毫不错,一气呵成。完全不属于茶楼那种般格式化服务,绝对耗费二十多年时间才能练就成如此的修为。
尤其鹤澜渊还将一些工夫茶的小技巧娓娓道来,穿插着讲了许多奇闻异事。
耗费功夫烧出来的茶果真很香,可谓沁人心脾,清幽绵长,喝进嘴里时十分的苦涩,在鹤澜渊的指引下,将茶水从舌尖渡到舌根,完全会从口感与气味间发生不一样的奇妙反应。
萧承连续喝了不少,若不是鹤澜渊说时间不早了,他都想一直喝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萧轶与萧承两人一同出门,分别坐上自己的车,各回各家。
萧承心想,若是萧致的小玩意儿能陪陪自己就好了。
正想着,忽然脸色发白,手臂僵直,手指发抖,眼前发晕发黑,连心脏也一阵接一阵得抽疼,扒在隔板间朝司机喊着,“去医院,我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院!!”
鹤澜渊将古红木茶具清洗的干干净净,摆放进柜子的最低层。
心里感慨,这套茶具真是可惜极了,被脏东西碰过,洗干净了还是脏东西,以后再也不想碰了。
萧致带着两个小宝贝从本宅回来,两个崽崽大概一整天没有看见鹤澜渊了,原本还挺开心的,虽然陪老头子毫无乐趣可言,但是拿到了超级大的红包。
鹤南知一丁点儿的年纪,就知道红包是个好东西,抱在怀里双手抓得超级紧,萧致怎么哄都骗不出来。
萧独烈笑说,“这个孩子比你强,你是某足劲儿乱花钱,这个孩子手大脚大,怕不是以后能攥住大钱的样子。”
可是看见爹咪的瞬间,两张小脸统一变得特别委屈,眼睛一弯,眼泪疯狂地往下掉,跟串了四条珍珠链子似的。
鹤澜渊只好两个崽崽都抱进怀里一起哄。
萧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漱了口,恰好遇见家里的女佣。
等他出现在鹤澜渊面前,俨然怒气冲冲,不顾两个崽子抱着爹咪,他也强行挤进来,仰起头道,“老婆,你今天受委屈了,我萧致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鹤澜渊在他的头上用手指点了一下,“声音小点,把孩子们要吓到了。”
拍打着双胞胎的后背,轻声说,“我怎么可能受委屈,你太多虑了,这些人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我要的可不仅仅是嘴巴上的道歉。”
萧致听他冷言冷语的,浑身一个机灵,老婆突然有点阴暗啊。
鹤澜渊蓦得将手指点在他的鼻尖,刮了刮,笑说,“跟你商量个事情,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解决一下个人的事情。”
“不要。”萧致知道来的人大概是萧承和萧轶,知道这俩个王八蛋一定惹老婆不高兴了。
萧致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欺负到澜澜头上。
可他从鹤澜渊的话音里,也听出一点很不友善的意味,生怕老婆要去做点什么。
鹤澜渊总是比他快一步,安慰道,“我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你之前后背被打得血淋淋的,我猜也跟这俩人脱不了干系。”
萧致瞪大眼,老婆神算子吗?
鹤澜渊笑道,“我说过,即使我们没有结婚,但是你的事情,从此以后是我们全家人的事情。”
萧致沉默了。
缓了一阵说,“我早该先对付萧承和萧轶的。”
“没事,”鹤澜渊道,“那个叫萧承的你就不要管了,专心在最近的并购案上,无论我这边有什么动静,你都不准插手,听到了吗?”
萧致不说话。
鹤澜渊重复道,“说听到了。”
萧致在气场上永远比不过鹤澜渊,探口气说,“你绝对不准做危险的事,保证!”
鹤澜渊笑着摸摸他的头,也亲了亲孩子们。
其实他观面相就能看出萧承最近的生活节奏很疲劳,有些心里憔悴隐藏于面色中。
所以他提议喝工夫茶,将茶汁熬煮得香浓,为的是引起萧承的茶醉反应,让他稍微受点惊吓。
其实,鹤澜渊一般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谁叫这个该死的萧承,暗示孩子们是野种,南知和淼淼有爸爸,也有母亲,绝对不准任何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嚼孩子们的舌根.子。
本王绝对不允许!!
第54章
鹤澜渊在萧致差点出事的那天,受到白禹州的邀请,被车子专程接到对方在青龙山的豪宅。
今天是第二次。
摄政王之前便觉得这个姓白的少爷很有来头,尤其一个文弱盲人,看似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能令手底下的保镖战战兢兢,必定表里不一,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保镖们恭敬地将人请到门前,与他示意,主人正在里面等您,说完立刻闪避开来。
鹤澜渊简直不用猜测,便能知晓这处宅子内部的装修也是纯白无瑕。
听见一阵悦耳的琴声悠扬,从门缝中缓慢地飘了出来,听进耳朵中分外陶醉。
大门缓慢开启后,果不其然,屋内的陈设皆是以各种不同的白色构成,白禹州立在一片朦胧的纱帘地下,窗外的阳光仿佛被牛奶稀释了一般,笼罩在男人高挑的身影间。
白禹州今天破天荒穿了一身精致的白色西装,颈侧架着一柄昂贵的小提琴,琴声在听见鹤澜渊的脚步时,旋即停了下来。
鹤澜渊旋即客气道,“白先生果然多才多艺,除了精通古典器乐之外,还能用这样优雅的乐器演奏出美妙的音乐,真是佩服。”
说到底,面前这个小崽子跟萧致也差不多年龄,算下来祁焰和文潮海也是这个年龄。
在华国,这个岁数的男生还是挺喜欢装逼的。
与大夏朝时期,那些处心积虑在自己面前摇尾巴的小狗们差不多幼稚。
鹤澜渊最近新学会了一个网络词汇,就是装逼这个词。
所有摇尾巴的小狗里,主要是萧致装得最厉害。
今天早晨自己刚睡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给宝宝们换尿片的声音。
鹤澜渊迷糊睁开眼,差点惊呆了。
萧致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脖子上挂着耳机,俨然刚晨练回来,以至于被汗液包裹的肌肉呈现出发光发亮的美感。
鹤澜渊只能继续假装熟睡,心说这个小犊子是不是太久憋坏了,最近总要脱得半丝半挂钻进自己的卧室。
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哪知萧致早看穿他的把戏,走过来双臂打开,将装睡的某人困在中央,附身时下颌的热汗凝聚成最亮的一颗,滚动到性感的喉结后,带着浓重的情.欲感,笔直掉在鹤澜渊的锁骨中央。
鹤澜渊激得浑身轻颤,夹住膝盖侧身要换方向,被萧致的双臂锁死。
小犊子的笑容最近变坏了,用嘴巴一颗颗解开他的睡衣纽扣,笑盈盈道,“老婆,公司最近要出一款系列的男士香水,那广告词我有点拿不准,你帮我看看?”
鹤澜渊被他浑身散发的热气蒸得快要煮熟了,屏息凝神,心底默念静心咒道,“现在才六点,你确定要压榨我的劳动力?”
恨不能狠狠榨死你。
萧致如今也知道猴急没用,得老婆心甘情愿才行,于是除了显露性感的肌肉与雄性力量,最主要是得适度地撩拨。
萧致附身亲了亲鹤澜渊的心间,意犹未尽说,“优质的男人,每天不仅仅需要被汗液浸湿。”
鹤澜渊被小犊子的低音炮撩了一把,心里的鸿泉微微意乱。
睁眼抚摸着萧致被汗水湿透的心口,轻说,“把浸湿二字换成浸染,还有.......”有意无意捏了捏指尖饱满的肌肉形状,“再等一个月好吗?”
一个月......
差不多本王也将萧承给收拾干净了。
鹤澜渊被白禹州突然的话打断了回忆,蓦得侧首一看旁边的落地镜,自己的嘴角居然是翘起来的。
有失体统。
努力压了压笑纹,礼节说,“抱歉,我对白先生的才华是真的十分认同,绝对不是哪里好听,才刻意去称赞哪里的。”
他一个小瞎子,应该猜不出自己嘴角边挂着的笑容,究竟有什么含义。
白禹州将小提琴放入琴盒,邀请鹤澜渊与他一并去庭院里走走。
上次也是这样,打着要针灸的幌子,邀请鹤澜渊在豪宅里赏玩了一天。
那次鹤澜渊出于礼貌,由着对方。
这次可不能再故技重施,立在原地淡淡一笑道,“白先生其实是很信不过我的医术?”
也不兜圈子,直击要害。
白禹州愣了半晌,笑道,“确实,因为我自从得了这个眼疾之后,国内国外的医生也算看了不少,大家都说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不是?”
鹤澜渊也查询过华国关于眼病的治疗方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在华国,眼部产生疾病需要看的科室也各不相同,还有移植眼角膜这种闻所未闻的方法,真是奇思妙想。
鹤澜渊寻思先给姓白的切一切脉,假若真的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外,也不会承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鹤澜渊走到茶几前,缓慢地坐了下来,与白禹州道,“病急乱投医确实不好,可是讳疾忌也是大忌,既然白先生打从心底根本没信得过我,我却产生了强烈的好胜心,若是白先生实在劝服不了自己,两千万其实我也不缺的。”
白禹州踌躇片刻,大约是不想与鹤澜渊真的翻脸,勉为其难地走了过来,完全不用任何拐杖的帮助,轻车熟路坐在鹤澜渊的面前。
望闻问切主要从四个方面替病患进行诊断,这白禹州的面前常年戴着一条蕾丝眼罩,多少有些碍事。
摄政王仔细斟酌了白禹州的脉象,发现对方的脉搏十分有诡。
像是常年少量地在服用一种毒物,只因药剂的含量微乎其微,所以不会在表面呈现出具体的中毒特征。
不过。
白禹州刚才说得话,令鹤澜渊产生疑窦,他说自从他患有这个眼疾后。
说明白禹州并非天生的盲人,而是有人故意要害面前这个健健康康的男生。
对于心思细腻的鹤澜渊来讲,又是另外一层的理解。
白禹州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眼睛问题,之所以在鹤澜渊面前再三推诿,大概是生怕自己能切脉切出真正的问题来。
究竟管不管这个事情?
鹤澜渊心底反复思索了三四次。
假若白禹州真心要隐瞒病情的真相,也不会在自己的胁迫下,主动坐过来。
八成,白禹州自己其实并不甘心做一辈子的瞎子吧。
鹤澜渊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收起随身带来的银针,叫白禹州拿来一支笔,一张纸。
白家的佣人手脚迅速,很快端来了笔墨纸砚。
鹤澜渊一瞧这盘子里的东西可十分不得了,万历年制的紫檀象牙毛笔,松花石雕刻青松砚台,连宣纸也是有些年头的,一张张贵如黄金。
鹤澜渊现在早已经不适用这种档次的笔墨纸砚了,单是看一眼心头也是满心喜欢的。
白禹州帮他磨了墨,笑说,“我平常挺喜欢练习书法的,家里摆放的都是这些,刚才鹤先生突然要笔墨纸砚,家佣习惯拿来了,真是见笑。”
鹤澜渊才不会见笑,捻起许久未曾用过的毛笔,饱饱地吸了浓稠的墨汁,在宣纸上随手书下几行中药名称。
将宣纸递给白禹州,说道,“白先生的眼疾确实很不好治疗,是我之前夸口说了大话,但我刚才替白先生把脉后,发现白先生的脉象悬浮,反正也是要抵那块伴生玉的债,若是我改作替白先生调养身体,不知意下如何”
白禹州似乎松了口气,直言那就更是劳烦鹤先生了。
鹤澜渊走后,白禹州安静地坐在原位呆了很久,像是在沉思某件极度不快的事,双手在西装间紧攥出两个皱巴巴的湿手印。
最终起身,将那张写满字的宣纸用双手托起,转身慢慢地走进内院。
院里的石子路崎岖不平。
白禹州在上面蒙眼走过无数次,早已经连每一个转角都熟记于心。
最终来到一处别院,推开门后,屋内的陈设并不是全白色,而是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监控屏幕。
在最中间的转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捏着遥控器,正在将有关鹤澜渊的视频来回播放。
白禹州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韵与鹤澜渊有三成相似,都是那种表面看不出来,实际极具有压迫感的。
只是鹤澜渊要稍微疏冷一些,而男人则沉重极了。
男人应该在认真观察鹤澜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尤其在鹤澜渊露出微笑的时候,也散发出难得的会心微笑。
男人说,“他给你写了什么方子,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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