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里有只怪物!面容扭曲,张大布满尖齿的嘴朝他猛扑过来!
他下意识张口,耳朵里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低头!时黎知!”
第二十一章 张嘴,呼吸
这句话时黎知听见了,清清楚楚,他猛地低头。
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噗”地一声没入怪物脑袋。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后脖颈,温热粘稠,他僵住身体,不敢动手去摸。
“秦乌……”意识逐渐回归,时黎知顺着自己的口型喊出声。
他在危急关头喊的是秦乌的名字……
“先进去。”秦乌半抱着时黎知将他带进校医院,反手合上门。
外面偶尔响起怪物的吼叫声,是重新游荡过来的怪物。
心跳特别快,时黎知因为先心,特意做过受惊吓的训练,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被吓到。
但是刚才那一下是在完全没防备的状态下跟怪物来了个面对面,心跳一下子失衡。
“不好意思…我现在…特别难受。”时黎知需要一边喘气一边说话,拢在他肩上的手很用力,勒得他有些痛。
但他现在正需要这样的拥抱,会让他觉得很安心。
眼眶不自觉盈满泪水,瞳孔颤抖着,时黎知可怜兮兮地喘着气。
分神想着,他好像又在秦乌面前丢脸了。
第一次是在高铁站被救,他的样子也不是很体面。
“喘不上气吗?”秦乌低声问,嗓音醇厚,天生就能让人感觉安心。
“嗯…等我一会儿,一会就…好了。”时黎知以为秦乌是嫌他慢了,正想说要不留他在这儿等着。
防护服的头套忽然被揭开,密度更高、更浓烈的空气灌进鼻腔。
下巴被捏住,时黎知在茫然中被抬起头,紧接着,秦乌的俊脸在视线中放大。
那双被他夸过的眼睛此刻离他不到两厘米,秦乌干燥温暖的唇紧贴着他的。
准确来说,不止是贴,时黎知能感受到秦乌的唇试探着摩挲碰触了两下。
在发觉时黎知没有反抗后毫不留情地撬开了他的唇,舌尖探进来压住他的舌头。
低哑含糊地说:“呼吸。”
秦乌是在让时黎知更顺畅的呼吸,宽大的手掌也覆盖在时黎知的心口。
在确认心跳变得有力后才缓缓退开,面色几乎看不出变化,身形挺拔,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反观时黎知,脸都红透了,匆忙翻回连衣防护服的头部穿戴好。
校医院门口的布置很简单,方便让人通行,时黎知在慌乱中快速地转动大脑,目光搜寻眼前可以用到的信息。
“不用往心里去,就当是我一时情急。”秦乌语气平淡的解释,仿佛在感叹今天天气真好一般普通。
一时情急吗?时黎知没回头,自然也没看见秦乌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的迷茫。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时黎知蹑手蹑脚地绕过桌椅朝里面的房间看了看。
确认没有其他怪物后才转身回来。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脑海中忽闪的线索暂时还没抓住。
在走到秦乌身边的时候,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校医的身体,恍然大悟。
“秦乌,校医,你看。”时黎知为了确保自己没看错,蹲下身,隔着防护服掰着校医翻了个身。
头部是怪物的命穴,校医的额头正中是个弹孔,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黑血。
但是——
“他身上没有变异!”时黎知有些惊讶。
“是没有。”秦乌也蹲下来,挡开时黎知的手没让他再碰,思索两秒发问,“跟你看见的那两个学生一样?”
原本很正常的相处,时黎知现在却觉得有些微妙,他强忍着没有挪动脚步,眼睫颤了颤。
尽量摒除心里的悸动回答:“是一样的,而且两个学生被杀死以后很快就变异了,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等他说完,秦乌毫不在意尸体上的脏污,将校医翻了个面。
除了脑袋上的弹孔,校医的胸口赫然还有一道致命伤——利器刺透皮肤,扎进了心脏。
一击毙命。
医生在异变之前已经被人杀死了,所以变成怪物后才没有怪异生长的肢体。
“血液样本不会被人拿走了吧?”时黎知恍然惊醒,他连忙起身朝里面存放样本的房间跑去。
里间的门没关紧,也可能是被校医无意中撞开了,总之,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怪物活动过的痕迹。
简单的医疗器械都处在待机状态,时黎知打开血液存放柜,伸手试了一下温度。
凉气缠绕着他的手指,温度还行,不过这批血液停留了半个月,也不知道研究价值还有多少。
“样本没问题,我搬着吧,我们赶紧回去。”时黎知没给秦乌动手的几乎,身体挡在柜子前。
一共有两百多个样本,时黎知选择性搬走了其中十分之一,顺便挑出了自己跟蔡永星的。
“这两支你拿着吧,带回柳山基地研究。”
时黎知毫不留恋地将自己的血液样本交给秦乌,他不信任江平基地。
而且江平基地肯定会把这批带回去的样本全部拿走。
原本时黎知只是猜测,在看见校医的尸体后,他就从猜测变成了肯定。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令他非常不适,江平基地绝对有事瞒着市民。
是只想让有身份的权贵活着?还是有野心的军方想掌控权力?或者就是单纯想让普通人死掉。
时黎知的脑子很乱,他跟着秦乌,将秦乌依旧平稳的开枪动作看进眼里。
感受到秦乌平和松弛的情绪,眼神中是对局势的绝对把握。
既然秦乌都没有慌乱,他有什么好惶恐的?时黎知突然想通了,也跟着放松下来。
带着样本成功跟其他三人汇合,回到车上后,江平基地那一队的队长,杨飞华过来要走了所有样本。
时黎知不发一言地全部交给了他。
“真晦气,江平基地的蛀虫也太多了吧,也不知道杀虫剂对他们有没有用?”
回去的路上,危莉坐在副驾驶,她摇下车窗,音量贼大,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说给废物听”几个大字了。
这话可不好听,杨飞华自然听出来是对自己说的,但是,拿人手短,他“切”了一声,就当没听见。
柳山基地的疯婆娘,等他们基地研究出解毒试剂了,他一定要那个疯婆娘跪下来求他!
至于那个皮肤嫩白的男的,既然站起来比他高,干脆就不要站着算了,一直躺在床上让他操也不是不行。
李飞华猥琐的笑容看得时黎知打了个冷颤,无端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往秦乌的方向缩了缩。
“危莉,关窗。”秦乌瞥了眼李飞华。
眼神冷厉,如北极的寒风一般,冻得杨飞华的笑容僵在嘴角。
“好嘞队长!”危莉麻利地关上窗,汪新配合着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擦着杨飞华的身体飞驰出去,把他吓一激灵,手里的样本差点摔地上。
吓得他赶紧搂住装样本的小箱子。
“我呸,一群疯子!”
杨飞华冲越野车的屁股骂了句,转身钻进车里,不耐烦地发怒:
“看我干什么?开车走啊!”
“是是,就走。”队员承受了队长莫名其妙的怒火,老大不乐意地上驾驶位踩油门。
一前一后回到江平基地,那支队伍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拿着样本离开了。
跟他们暂住的宿舍是两个方向,时黎知扭头,目光跟随那队人飘了一段距离,直到那支队伍消失在拐角处。
“他们是拿着我们的成果去邀功了吧?”危莉环抱着手,语气不屑。
她倒不是介意功劳被抢,只是单纯恶心他们的做法而已。
“肯定的呗,你看他们高兴的那样,指不定报酬有多丰厚。”雷容铭精准接中危莉的吐槽。
“哎,刚出来一天,我已经开始想念咱们基地了。”
雷容铭说出了时黎知的心里话,他赞同地看向雷容铭。
谁知道后者一下子捕捉到他的目光,十分自来熟地靠过来,揽住他的肩膀。
手心滚烫,手臂很有劲,箍得他的肩膀有些痛,时黎知不禁蹙眉。
“小黎知,我记得你就是江平本地人吧?你在基地有认识的人没?”
雷容铭这话一出,让时黎知觉得有被冒犯到,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精致的面容变得冷漠,让雷容铭无端生出愧疚。
“我没进过江平基地,不认识里面的人。”声音也冷了几度,连平常总挂在唇边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问的,哎哟,来,你给我一巴掌吧,我这张破嘴就是有点管不住。”
雷容铭见时黎知神色不对,立马戚戚讨饶。
“没事,你先松开我。”时黎知不想再跟他争论,抬手掰开雷容铭的手,想朝秦乌走近点。
脚步刚迈开,又硬生生转了个方向,继续走直线。
算了,还是别去靠近秦乌了,万一被秦乌误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再有就是,他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个不够正式的吻。
时黎知觉得自己好像被拆成了两半,一半懊恼,另一半却在埋怨。
秦乌也太不介意他的性取向了吧?就算他呼吸不上来,用手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啊——
没必要亲上来吧。
他抿唇,埋头慢吞吞往前走,耳朵尖不由自主地烧起来,头发盖不住,露出绯红的一截。
心脏随着他回忆得越深入,也跳动得越厉害,“砰…砰”地砸着耳膜。
像是一场尚且不自知的心动,那是秦泽努力了快两年也没做到的事。
第二十二章 犯病
江平基地的求援似乎只在通讯中才显得急迫。
实际上江平基地几乎不允许秦乌带领的特战队参与任何有关江平基地核心的事务。
从学校回来的第二天,秦乌就对汪新下了任务,命令他将两支藏匿下来的血液样本立刻送回柳山基地。
唯一的交通工具交给了汪新,剩下的人被留在江平基地足有一个月。
闲得人骨头都酸了,危莉从一开始的抱怨到后来干脆板着脸
“要不是我们还能天天吃上好菜,我真觉得江平基地是把我们扣押了。”
雷容铭唉声叹气,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脚,整个人都萎靡了。
如果他头上长了如狗狗一般大耳朵,此刻一定焉巴地耷拉着,时黎知想象力爆棚地在脑海中描绘着。
同时在心里认真地打着算盘,噼里啪啦作响。
“差不多了,最多再在这里待一个月我们就能回去了。”时黎知掰着指头算了算。
他坐在靠门边的木椅上,硬邦邦的,很不舒服,硌得他的背酸痛,但是秦乌坐在床上,他不好过去。
而秦乌好像洞察了他刻意疏远的态度,没再特意跟他说话。
明明是如了时黎知的愿,但他却莫名觉得郁闷,有些提不起精神。
“黎知,你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危莉清脆的声音打断时黎知的闷闷不乐。
他打起精神,朝危莉乖巧地笑,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猜测:
“江平基地是专门把我们扣在这里,以便于他们用我们来威胁柳山基地。”
江平基地里每个人都不愿意跟他们交流,那肯定是上面有人专门授意。
同时,汪新快一个月都还没赶来,时黎知盘算一番,得出两个推测:
第一个,可能是江平基地的作战队伍在半路阻拦了他。
当然,这点可以排除,毕竟江平基地养出来的都是一堆草包。
第二个则是,江平基地的通讯部向柳山基地发送了消息。
用他们被扣押的事实来威胁柳山基地不要轻举妄动。
危莉“啊?”了声,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不懂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人质了。
“是不是人质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他们不会动我们的,但是我们也不能白白被困在这儿,多少得带点消息回去。”
时黎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手握成全,轻轻捶打两下后腰,勾唇露出狡猾的笑容,像小狐狸一般灵动。
“如果我们能知道他们是在哪里研究的就好了。”
想把他们对血液的研究结果拷贝一份,顺便再找人打听一下他爸妈的下落。
希望他们两个人没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面对以后的日子。
“那我去杀了他们领导人?”危莉说着,跃跃欲试地摸腰包里的枪,满脸兴奋。
“危莉。”秦乌出声警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胡言乱语试试?
下一秒危莉哼了一声,非常不情愿地放下手,腮帮子鼓起,小孩子气尽显,时黎知没忍住笑出声。
“好啊,黎知你居然还笑我!”危莉扑上来作势掐时黎知脖子,不过没用力。
但是他的皮肤太娇弱了,还白,只是稍微刮蹭一下就红了一片。
见状,危莉也不敢乱动了,雷容铭脸色一变,想去拉时黎知。
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先他一步拽着时黎知,将对方拖到了床上坐着。
秦乌一言不发地查看时黎知脖子上的红痕,指尖悬在那块皮肤上没落下去。
微弱的热度缠绵在时黎知的脖颈上,这下不止是脖子,他的脸上也开始泛红。
秦乌一怔,时黎知顺势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危莉姐没用力,你们别老盯着看了。”时黎知不好意思地握拳抵唇咳了两声,转移话题。
“晚上我会装不舒服,让秦…队长叫人送我去江平基地的医院。”
他差点又叫了“秦乌”的全名,时黎知心想,还是叫全名更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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