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也是不舒服来医院?”容与只想让严之畔赶紧离开,并且再也别来。“不过这里是儿科,严总应该走错了。”说着,指了指出口。
严之畔被容与这驱赶的架势刺得心口生疼。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容岁蹙了蹙眉:“找我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让我赔偿当时严氏的损失吧?”
说着,他吐了口气,回想起当初的场景,只觉得烦躁和难堪,“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说一遍,当初的事情,我没做过!更没拿过什么五百万!”
“你用两张伪造的照片和流水就想定我的罪,我不认。”容与看着严之畔,语气严肃:“我们两个的事情,是我痴心妄想。当时路是我选的,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的起。”
“但是泄密的事跟我无关。想让我顶这份莫须有的罪,除非你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你就报警吧。”
“我没有!”严之畔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容与这几句话扎烂了,痛的他浑身都是僵硬的。“我知道当初是我误会了你,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泄密,更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
“错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那么侮辱你......
“我找你,是想给你道歉......”严之畔声音干涩。找你,是想让你原谅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严之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容与顿时一愣,他没想到严之畔会说出这番话来。他静默了片刻后,缓缓吐了口气。结在心头三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他有种释然的感觉。
对严之畔仅剩的那丝怨怼也随着释然消散。他点点头,“既然真相解开了就好。至少......”他淡淡笑了下:“我不用再背负这个罪名了。”
他对严之畔付出两年,严之畔给了他一个儿子,现在罪名也洗脱了,他们算是真正的两清了。
严之畔却没任何释然,心里只剩下悲凉。
“严总的道歉我收到了。”容与平淡的看着严之畔:“虽然迟了两年,但好歹我算是清白了。往后我们指尖应该不会再有交际。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容与心头也有种沉沉的感觉,“就......祝严总往后事业顺利,家庭美满吧。”
说完,淡淡一笑,“我要去陪我儿子了,严总再见。”
第三十七章 爸爸,那个帅气叔叔是谁?
严之畔看着容与再次离去,心头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甚至站不直身子。
门口的谢炎朝容与微微点头示意。容与礼貌的回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容与和严之畔谈的如何,但就看现在这个情形,怕是......
回过头,见严之畔难受的抓着衣领,顿时一惊,忙推门进去,“严总!”说着,就要去扶严之畔。
严之畔惨白着脸将他推开,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
谢炎担忧的跟在身后。
严之畔离开医院哪里都没去,而是回了自己家。从酒柜里拿了几瓶酒,粗暴的打开,甚至不用酒杯,直接就往嘴里倒。没几分钟,那瓶价值六位数的红酒就被他如同牛饮一样喝完了。
随意将空瓶扔在旁边,严之畔狼狈的坐在地上,低着头,手上拿着另一瓶已经开封的酒。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更没有哭出声。但他身上那浓重的颓唐和懊悔还有无力让人忍不住眼睛发酸。
从病房出来,容与却没任何解脱的感觉。当年的误会也被解开了,容与应该轻松,应该高兴才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不想再跟严之畔有任何的牵扯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当他看到严之畔的那一刻开始,看到严之畔眼中的迫切和毫不掩饰流露出的激动喜悦时,当他看到严之畔因为误会他结婚而颓唐懊悔不敢置信时,他的心口莫名沉重。
不是难过,不是心疼,他只是觉得沉重。
严之畔不该是这样的。
还记得第一眼见到严之畔的时候,他神采激昂意气风发,一身合身的西装衬得英姿非凡。就那一眼,严之畔闯进了他的心里,使他沦陷。
然而现在的他,带着卑微,带着挣不脱的懊悔和颓唐。
容与心头忍不住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他改变了严之畔,还是严之畔改变了他......
就在他站在路边怔怔出神的时候,许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容与......这边......”
容与收敛心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许琰正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冲他招手。深呼了口气,容与抬脚走了过去。
“别站在路边儿发呆,车多,还是要小心点儿。”许琰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抱着容岁,一边把容与往里引,一边细心叮嘱。
容与很感激许琰的贴心,含笑着点头应和。
许琰已经点好了菜,不用再等,直接就可以吃。
容与不想说话,给容岁盛好饭,就低头沉默的吃了起来。许琰张了张嘴,见容与性质不高,便也没有刻意打扰。
吃完饭后,容与把手机递给许琰看:“我在这家酒店定好了房间,你拿着身份证直接去办入住就行。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下吧。”
许琰看了几眼,把手机还给容与:“你这也太客气了吧?不用给我定房间,车里将就一下也可以。而且医院又不是不能睡,你也累一天了,我可以跟你轮着看岁岁。把房间退了吧。”
容与摇了摇头:“岁岁没有不舒服,不用看。他自己可以睡。你累了一天,医院跟车里根本就睡不好。快去吧。明天还得赶着回去上班。今天晚上不休息好明天怎么开车?”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许琰推了出去。许琰无奈,但也不是不识好歹,便点了点头:“那行,我就先过去。明天一早我送早饭过来。你别去买了。晚上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容与应了一声。许琰这才离开。
许琰走后,容与便牵着容岁慢慢朝住院部走。
走着走着,容岁突然就问了一句:“爸爸,今天那个帅气的叔叔是谁啊?”
容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将迈着小短腿儿的容岁抱起来,他轻声问道:“岁岁怎么突然会问那个叔叔?”
“他好像有点伤心。”容岁抱着容与的脖子,奶声奶气的。“是因为没有neinei喝吗?”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岁岁每次没有neinei喝的时候,也会很伤心。”容岁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不是每天都有的喝吗?”容与笑道。
“有的有的。”容岁认真道:“每次岁岁不好好吃饭,爸爸就不给岁岁neinei喝。”
容与摸了摸容岁的头,柔声道:“叔叔不是因为没有neinei喝。他......”容与想了想措辞:“他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有些难过。不过没关系,做错了只要改正喃凮了,就可以了。”
容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岁岁喜欢那个帅气的叔叔吗?”容与突然问了容岁这个问题。问完之后他自己都楞了,不过并没有收回。
不管怎么说,严之畔都是容岁的另一位父亲。正如容与自己所说,他是对严之畔付出了两年的感情,但严之畔也给了他一个儿子。曾经那些因为被冤枉、被驱逐而产生的对怨怼早在容岁慢慢长大的时候就已经逐渐消散。
他不想跟严之畔再有交际只是因为怕严之畔跟他抢儿子。仅此而已。
曾经的种种过去就过去了,容与不想让自己心存怨怼,更不想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带给容岁,所以并没有收回那句问话。
容岁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道:“那个叔叔帅帅的。岁岁喜欢。”
容与笑着摸了摸容岁的头,抱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暗自感叹:当初严之畔就靠着那张脸迷住了他。现在又靠着这张脸迷住了自己儿子。果然,他们父子俩都是颜狗......
第二天一早。许琰就带着早餐过来了,吃完早饭,就道别离开了。他只请了三天假,不管是继续请假,还是回去上班儿,都得回去一趟。
许琰走后,容与就让容岁自己在病房里玩儿一会儿,他去找一下医生,看什么时候能预约一下专家。
严之畔进来的时候,就容岁自己坐在病床上看图卡。感觉有人,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严之畔,他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叔叔,你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严之畔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容岁的笑让他心里软软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容与跟别人的孩子,他又难受不已。但不管怎么样,他都笑着回应了容岁的话。
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是啊。你爸爸呢?”
“爸爸去找医生了,让岁岁自己在房间里不可以乱跑。”容岁奶声奶气的回答着严之畔的话。
“你叫岁岁是吗?”知道容与的去向后,严之畔也不急着去找人了,反正他总会回来的。毕竟他儿子还在这儿。
容岁眼睛睁大,惊讶道:“叔叔怎么知道我叫岁岁?”
严之畔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下:“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啊。”
“岁岁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容岁大睁着眼睛,一脸的疑惑。
严之畔缓缓吐了口气,“就在刚才啊。”
容岁认真回想着他什么时候告诉的严之畔。严之畔见他皱着小脸儿仔细回想着,心头忍不住有是一软,声音都柔了三分:“那岁岁你几岁了?”
“嗯......”容岁掰着手指,一脸不解道:“姑奶奶说岁岁三岁了,可是爸爸又说岁岁两岁。岁岁也不知道自己几岁......”
严之畔一僵,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你......你说你几岁?”
容岁摇摇头:“不知道。”
严之畔深深呼了口气,缓解紧张,用颤抖的手,轻轻抓住容岁的小手,郑重的问道:“岁岁叫什么名字?什么岁?知道自己的全名吗?”
“岁岁就是岁岁啊。”容岁不理解严之畔的意思。
“那......那你的爸爸是谁?”严之畔换了个角度,继续问。
“爸爸就是爸爸呀,叔叔不是见过爸爸吗?”
“那你几个爸爸?或者你妈妈是谁?”严之畔愈发紧张了起来。
“岁岁就一个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姑奶奶。”容岁不明白严之畔问什么一直在问他问题。
轰的一声,严之畔只觉得心头剧烈炸了开来。一个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浮现:容与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他腾的站了起来,在床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又大步来到床位,果然,在床位的位置有一个透明夹层,上面写着病人的基本信息。
容岁!
这个孩子叫容岁!他只有一个爸爸,没有妈妈。他三岁。
严之畔瞬间全明白了。他呼吸困难差点儿跌在地上。容岁从床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严之畔跟前,小脸儿上是明显的担忧:“叔叔你怎么了?”
严之畔强忍着自己想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生怕吓到容岁,隐忍的问道:“你......你叫容岁对不对?岁岁叫容岁,爸爸叫容与,对不对?”
第三十八章 不想再重蹈覆辙
容岁认真的点点头,“是呀,岁岁叫容岁。”
严之畔死死秉着呼吸,生怕听错。现在听到确认的答案,他才终于敢呼吸,与之而来的,就是胸口的剧烈疼痛和眼眶的酸涩感。
容与......容与......岁岁......他的儿子......谢谢你......
容岁的小手担忧的在他的脸上摸着,严之畔几乎要落下泪来,就在他想要把容岁拥进怀里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容与一进来就看到了严之畔,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又见容岁就站在他的身边,心头一跳,大步上前把容岁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隔开两人的视线,“严总怎么来了?”
严之畔被容与那两个‘严总’刺的心口生疼。还是勉强笑了下,“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他起初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容与而已,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容岁的身份......
难怪昨天他那么的戒备。严之畔不用猜就知道,容与是怕自己抢孩子。他竭力将自己的各种情绪都压回心底,努力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孩子......是生病了吗?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容与蹙了蹙眉头,低声应了一声。
严之畔看出了容与的冷淡和疏离,但他这个时候绝不会走。闻言急忙问道:“他是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容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之前有次感冒,医生发现他心脏有杂音,检查后说是心脏病,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得预约到医生后,看详细检查结果。”
严之畔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他有心脏病?!”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的容岁,脑袋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嗡的一下:“怎么会......”
“嗯。”容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点儿温水给容岁喝。
严之畔苍白着脸,干涩的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容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谢谢严总对我儿子的关心。不过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严总时间宝贵,就不耽误严总时间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想让严之畔尽快离开。
但严之畔对他的驱逐充耳不闻,白着脸,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医生预约到了吗?我认识个人,能约到最好的心脑医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手机。
其实他并不认识什么医生,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给容岁约最好的医生。严之畔的心紧紧揪着,生疼生疼的。他的儿子生病了......还是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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