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压住:“不用。”
“用!”严之畔急声道:“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容与本来就还没对他放下戒心,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起了芥蒂,他能当场去世。
容与又叹了口气,他又不是瞎,自然看的出来肖娈宁跟严之畔什么都没有,他突然沉默并不是因为严之畔相亲的事儿,而是突然想起了严母对他的态度。
鄙夷、讥讽又高高在上,根本就看不上他......
虽然严母的态度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个疙瘩。
不过当他抬眼看到严之畔急的汗都快出来的样子时,心头那点儿不舒服莫名消散了许多。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严之畔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让两个人都楞了一下。严之畔皱着眉头低头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来了。
容与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先接电话吧。”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女生:“喂。”是肖娈宁。
严之畔的脸色顿时就臭了,打开免提,“你还嫌我不够乱是吧?还给我打电话来干什么?”
肖娈宁轻轻的笑声从里面传来,“打来电话当然是给你解围啊。你把电话给容先生。”
严之畔脸色依旧很不好看,想给又不想给,想让肖娈宁好好解释,又怕肖娈宁胡乱说话。
容与看了他一眼,将手机拿过来,轻声道:“你好肖小姐,我是容与。”
“容先生你好。”肖娈宁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刚才那么说,只是作弄一下严总,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容与又看了严之畔一眼,“没有。”
“我跟严总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是因为我爸爸的公司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帮助。而严夫人又逼严总逼的有些很,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我帮他当挡箭牌,他帮助我爸爸的公司。我跟严总之间,只能说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不算。”
容与静静的听着肖娈宁的话,片刻后轻点头:“我明白了。”
“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我很不好意思,但......”肖娈宁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了两分:“但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严总这样诚惶诚恐过,可见他是真的很爱你。也祝你们百年好合。”
“过两天带我儿子和老公再来看你给你赔罪,还是希望容先生不要多想。”肖娈宁柔声道。
容与听得出,她是真的在解释,不是耀武扬威的意思。
容与抿了抿嘴唇,无声笑了下:“好,我也很喜欢孩子,期待能见到你的儿子。”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严之畔的时候,就发现他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容与又无奈又好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相信你说的。”
“真的?”严之畔还有些不相信。
容与无奈的想翻白眼:“那不然呢?还是你想在我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当然不是。”严之畔急忙道,“我就是......怕你觉得无所谓,怕你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
容与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四处宣扬?”
第六十九章 我都臭了,我要洗澡
宣扬什么?
两人都心知肚明。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道柔光,轻声道:“宝贝儿......要不是还没追回你,我都在怀疑,你是想听我说‘我爱你’。”
容与耳根一红,故作镇定:“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严之畔叹息的吐了口气,与容与十指相扣,语气中带着缱绻的爱意:“因为我爱你啊,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严之畔只爱你,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容与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那我就去你的世界。”他认真且郑重的看着容与的眼睛,轻声道:“宝贝儿,只有有你的世界,才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对我来说,任何阻碍都不是阻碍,我只想到你的身边去。”
容与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出什么。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我,我不逼你,你也不要有压力。你只要以你最放松最舒适的方式待在我身边就好。我等的起,等你愿意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严之畔眼中的爱意仿佛如春水一般快要流淌出来了。
容与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带着一丝慌乱的低下了头。
严之畔无声的叹了口气,紧紧握着严之畔的手,他再也不会放开了。
一直到吃完午饭,严之畔的药才打完,正准备午休的时候,医生推门进来了。
“你好严先生,”医生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道:“你胸口的甲板可以拆了,我来看看恢复的情况。”
容与蹙了蹙眉头,“这就拆吗?”
“已经十多天了,可以先看看恢复情况,如果恢复的好就可以拆了。”医生一边解释着,一边掀开严之畔身上的被子。
检查了一阵后,医生直起腰:“恢复的不错,理论是上可以拆了,当然,如果你们想再带几天固定一下,那晚两天再拆也是可以的。”
容与看了严之畔一眼,摇头道:“晚两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之畔轻轻扣了扣他的掌心,“宝贝儿......我想拆了......”
容与耳根红了红,当着医生的面儿也不好跟严之畔争执称呼这个问题,只能低声劝道:“你的伤那么重,还是再带两天再拆吧,保险一点儿。”
严之畔小声道:“我想拆了......带着这个东西动都动不了,而且医生说可以拆,那就没问题了。再说咱不是在医院吗?有什么事儿医生马上就能来,不会有事的。”
容与还想再劝,严之畔一边瘙着容与的掌心,一边小声道:“你就让我拆了嘛~~这东西带着压的我胸口疼,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容与又无奈又好笑:“净胡说,哪有那么重?要真压的喘不过来气,你早就被压死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严之畔小声道:“现在好不容易能拆了,还是赶紧拆了吧。”
严之畔都这么说了,容与只得点点头。
严之畔小声欢呼了一下,然后转向医生,转过去的同时脸上那点儿撒娇温软顷刻消失不见,表情淡淡带着冷静,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假象一样。
“现在就拆,麻烦医生了。”声音沉稳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给下属吩咐工作呢。
好在医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到底是维持住了表情,点点头应了一声,出去找护士准备去了。
等严之畔胸口处的甲板拆掉之后,已经差不多三点了。严之畔试着活动了一下右手,还是有明显的刺痛,但最起码能动了。
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人心情都是舒畅的。但很快他就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自从到了医院之后,除了偶尔擦一擦身子外,他就再也没洗过澡,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
严之畔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他皱着眉头:“宝贝儿,你去洗手间帮我放点水行吗?”
“放水干嘛?”容与先是疑惑,然后无奈道:“还有,别叫我宝贝儿。我一个大男人,被人叫宝贝儿像什么话?”
“我愿意叫,谁敢有什么异议?”严之畔轻哼了一声道。
容与还要再说,严之畔忙道:“帮我放点水,我要洗澡!”
容与顿时忘记跟严之畔争辩称呼的事儿了,蹙着眉头想也不想到:“不行。你不能洗澡。”
严之畔有些抓狂,“宝贝儿,我都臭了,你没闻到吗?”
容与顿了顿,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就是答案。这让严之畔更觉有损形象,抓着容与的手哀求道:“求你了,给我放点水,让我洗个澡吧。”
容与无奈:“我给你拿个毛巾擦擦吧,你现在还不能洗澡。”说着,就要起身去卫生间。
结果严之畔抓着他的手根本没松开,又把他拉了回来,“不行,我已经臭到擦都擦不干净了,根本没用!我要洗澡。”
容与的脸沉了下来,“不行。”
严之畔欲哭无泪:“你就让我洗个澡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着,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干呕了一声。
容与又好气又好笑,“你的腿还打着石膏,根本就泡不了澡。”
“那我就洗淋浴。”严之畔想也不想道。
“你站得住吗?”容与问道。
严之畔沉默了片刻后,“那......你帮我洗?”
容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我不要,我还是给你擦擦吧。”说着,又要起身。严之畔却不答应,抓着容与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跟啄木鸟似得,一个劲儿的亲,边亲边含糊道:“求求你了宝贝儿,我真受不了了......我都长虱子了,浑身又臭又痒......你帮我洗个澡吧。”
容与被他亲的手都收不回来,实在无法了,呵斥道:“闭嘴!”
严之畔一顿,看了一眼容与的脸色,还要继续再亲。容与一把捂住他的嘴,红着耳根恨声道:“闭嘴!”喘了口气斥道:“老实点儿,我去问问护士!能洗就洗,不能洗你就给我老实待着!”说着,收回了手,恨恨瞪了严之畔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严之畔忙拦住他,“等会儿,把护士叫过来,当着我的面儿问,不然万一你不想给我洗,说护士不让,那我不吃亏了?”
容与被严之畔气笑了,“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我?”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严之畔瑟缩了一下,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就想洗个澡。”
容与哼了一声,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就过来了。
“护士,我现在能洗澡吗?十多天没洗过了,浑身都是臭的。”不等容与开口,严之畔率先问道。
护士楞了一下,低头查看了一下严之畔的伤口道:“洗是可以洗,不过要用保鲜膜把伤口这些地方都包好。还有就是只能洗淋浴,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你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万一热气一蒸,再把你蒸晕过去。”
严之畔忙道:“不会的,能洗就好。”
护士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声,这才转身离开。
护士刚一走,严之畔就迫不及待的看向容与:“你看你看,护士都说可以洗了,快快,扶我起来。”
容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泄气似得吐了口气,弯腰把严之畔扶起来,嘴里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你这人什么毛病,半下午洗澡......有几个三四点洗澡的......”
严之畔只当没听见。
他的右手还是不太能动,右腿还有打着石膏,只能半边身子靠在容与身上。
一米九的身高,一百六十多斤的重量如果全压在容与身上,估计站都站不稳。好在严之畔还有点儿良知,知道容与腰不好,没整个人都趴他身上。
容与扶着严之畔踉踉跄跄的进了洗手间,先让他靠在墙上,然后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当脱到只能内裤的时候,他手顿了顿,有些尴尬道:“要不......这个就别脱了,穿着洗吧......”
严之畔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面上一脸无语:“你见过谁穿内裤洗澡的?”
容与无法,只得面红耳赤的帮他脱掉。为了避免尴尬,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放到严之畔身上。把衣服脱下来之后,赶紧转头去打开喷头。
片刻后,热水上来,他深呼了一口气,“护士说了,你不能洗太久,速战速决。”说着,就把热水淋在了严之畔身上。
严之畔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容与蹙着眉粗声道:“你躲什么?”说着,就要把严之畔拉回来,严之畔则顺势靠在他身上,他的嘴唇刚好贴在容与的耳朵旁边,哑声道:“我没躲......”
容与耳朵一麻,跟着头皮也麻了,拿喷头的手都抖了一下,片刻后强自镇定:“ 别靠我身上,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第七十章 差点被推断骨头
严之畔低声笑了两下,再次靠在墙上。
容与只觉得他那两声笑好像长了腿一样,从他的耳朵里爬进了他的大脑皮层,神经都跟着颤了两下。
他深呼了两口气,赶紧收敛心神,心里默念‘只是洗澡只是洗澡......’
尽管心乱如麻,面上则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隔着氤氲的雾气,严之畔肆无忌惮的看着容与的脸,只觉得他就像是长在了自己的心上,刻进了骨血一样,让他想挖都挖不掉。
没一会儿,容与就感受到了严之畔那热烈的眼神,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拿起沐浴露挤在沐浴球上,在手上搓了搓,打出泡沫,然后绷着一张脸,认真的帮严之畔洗澡。
上半身还好,直到洗到下半身的时候,强壮的镇定到底还是破功了。他脸色涨红,有些无措道:“要......要不你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你......剩下的......你自己洗......”
严之畔如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容与没说话。容与心下更是慌乱不已,要不是严之畔现在就是个半残废动都动不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他估计已经逃了。
严之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他还是妥协,接过容与手上的沐浴球决定自己洗,不然......他也怕自己把持不住,再在容与跟前出洋相的话,一定会把他吓跑的......
等泡沫擦满全身后,容与忙拿起喷头,将他身上的泡沫冲掉,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浴巾赶紧把他包住。然后扶着他踉跄着回了房间。
直到严之畔躺在床上,容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拍了拍自己涨红的脸,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服,快速给严之畔穿好。
等一切都弄好了,严之畔正要开口说话,容与扔下一句:“我衣服湿了,去换个衣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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