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暗门外不出柴狼所说被挡门外。
“没有郑羽女士的许可,暂时不能进入。”
得到答案,没有人敢违抗,之后所有人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去了,只有孟温闲来无事,除了脑袋晕晕沉沉,几乎没什么大问题。
孟温不明白有什么不可看的,点滴滴完,借口上厕所的功夫绕了一圈山路,又再来到后院的围墙外爬树。
这会儿是午后,院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孟温听到院内有动静一直趴伏在树上,直到看见郑羽走向院门的方向离开,孟温才从墙上跃下。
一路悄声小跑,想一探究竟白冬絮是什么个情况。
半道一个声音喊住孟温,孟温不慌不忙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孟温,手上拿着牛皮纸袋,快步向他走来,“您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吧?”
孟温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直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他手里,孟温打开一看是病单,这人是医生没错了。
难道黑道家族的医生,还得外请的,居然不认识白冬絮的弟弟。
困惑间,去看白冬絮的病单,还以为看错了,只差把鼻子贴到病单上,怎么都不相信病单中所显示的中文字符。
他以为柴狼所说的刺激,是因为激发到白冬絮童年的不幸或是阴影,没想到真的是精神疾病,“精神分裂……”
医生知道孟温是看不懂的,“上一位帮白冬絮先生看病的医生年纪大已经不再帮人看病,所以转交给了我,我帮先生看病只有一年时间,一年之前先生的状况还是可观的,此前也只是怀疑是精神分裂或是双重人格。”
“怀疑?”孟温没想到这个白冬絮居然真的是精神病,“现在确诊了?”
医生摇头,“特征与症状大有不同,有待观察。最近几个月先生的状况加重,无奈只能选择类似症状的药物控制,暂时没有治疗方案,只能尽量不做出刺激到他的行为。先生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还请劳烦多加关注白冬絮先生的状态。”
孟温不知道白冬絮的家人都是怎么关心他的,但他有这么多的仆从在照顾他,也用不着他担心。
医生交代完话之后很快走了。
孟温相较于上回,已经能熟悉地寻找到路。
走上楼,发现白冬絮的房间门开着,探头没有看见人,悄悄溜进房间,发现大床上白冬絮双目紧闭躲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睡得死沉的白冬絮,孟温内心复杂,坐在地上屈膝抱脸,最后哀叹了几声。
“为什么那些东西都在你身周缠绕,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出问题?”孟温突然有点可怜这个人,好端端的人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怎么都是想不通的,更多的是害怕。
孟温从小有孟姚的庇佑与爱护,在孟姚细心教导下再是奇怪的东西缠上他,只会害怕到避开他,而不会伤害他。
而这个身在黑道世家的老大就不同了,不对,据说已经是前任老大,因为他是个精神病,身后背负着太多的骂名,无论他是否真的做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就是错了,他的出身就是个错误。
把医生交给他的病单放在床铺边,孟温又再爬墙离开,他没有返回别院,而是下山离开这片山林,连夜坐的飞机回到老家。
好在他留了一手,没把所有的资料带出去。
要不是白冬絮相救,他真的死了,也只能化成鬼,回来找家族的人帮忙。
在家里顺了一本笔记又再返程,孟温在飞机一直都在回想那份被烧毁的资料的内容,尽可能保证一字不漏地写下所有内容,而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听说你从泰国回来了?”
孟温走出机场,奶黄色的连帽衫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我有需要做的事情,泰国那边我会给个交代。”
“高从言的身份已经死亡,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手上有一些资料,需要您老人家过目一下,可能对其他人有所帮忙。”孟温只把自己手写的部分拍摄到手机上,上传给了潭如海。
郑千义的笔迹可能有所记录,不能让人发现,他是从郑千义那里得到的资料。
再次回到半山别院的所在地,那会儿天已经朦胧见白,孟温半睁眼,困得快走不动了。来到围墙下,找了棵方便爬的树,爬到一半小歇了一会儿,上了墙头一跃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踉跄几下直接就地倒了片刻,一只手掐住大腿一块肉。
为了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孟温边走边拍自己的脸,再次出现在白冬絮的房间。
床铺边的那份病单还在,也就是说,他走后就没有人来过了。
“郑千义,因果皆由你,我不能为你决定太多事,只能按照你说的去做。趁我还有一口气在,趁白冬絮还没确诊为精神病,得把资料交给他。”
按郑千义所说的,资料分为两份标题放在一块,写了一张纸条,告诉白冬絮一份给高晋。
暂时放下内心的不满,孟温短暂地良心发现,在回老家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条护身手链,是一条墨绿色的手编绳,上面系着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铜金色铃铛,铃铛在孟温的晃动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才建起的房子,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东西。”铃铛一现,白冬絮房间内的暗气褪去,不由让孟温好奇。“虽说隔壁就是墓地,但这是无主的地,又是懂风水之下所建造的,没理由啊。”
孟温自认能力不高,不像他的老家主孟姚能看到有道行的东西,面对上百年的东西,孟温只能依稀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铃铛系到白冬絮的手腕上,也不知是白冬絮太敏感还是被他的动静所惊扰,绳子的两端才扣上,就被一把抓住。
抬眼去瞧,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面色疲倦的白冬絮移开目光去看自己的手腕,发现多了一条手绳,不解去看孟温。
有一瞬,孟温通过白冬絮的双眼,内心深处有所被触动,竟有些心疼这个人。
感觉他和郑千义,应该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朋友有这么拼命地付出一切?
“我把郑千义的资料交给你了,你自己去处理吧。”孟温拿开白冬絮的手,将资料放到他旁边。
白冬絮坐起身,抬头看着孟温,“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我只想寻求有个人能保护我,但想想,算了,关键还是得靠自己。”
但这次确实多亏了白冬絮,他又能好好地活下来。
“你又是谁?”
白冬絮通过孟温此前的中介人,得知孟温有无数个身份,哪里人,故乡在何处却一概都查找不到。
在此之前他是不敢去相信这个人的任何一句话,像柴狼所说,他一直在鬼扯。
只是,他不愿意放过任何的线索,调查之后发现,这个人那些鬼扯的话的背后,居然都是真的。
他编故事打发他们就行了,何必一次次拿死人当借口。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高晋说的那些资料,是这些资料?”白冬絮的语气不同于从前强硬,可能是身体疲弱的缘故,声量变低,带着磁性的低嗓音倍感亲和。
孟温无力地坐到地板上,拉耸着脸,困得要命,心里也难受得紧,想哭也没有力气哭了,“我是诈骗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知道。”鬼王拿过资料一看,是郑千义的字迹没错,但有几页资料似乎是从笔记本里撕出来的,明显字迹与郑千义不同,字迹娟秀端正。“证据面前,我相信你。”
孟温也看到了自己写的那几页资料,向白冬絮解释,“我才不管你信不信,高晋的人烧了我给的那份资料,在飞机上我凭着记忆重新写了下来。”
“你写的?”白冬絮只听说资料被烧,没想到孟温的保留方式居然是这样的。
“我刚从老家回来,下飞机就直奔这来,看在我这么尽力的份上,以后咱们在路上遇到,你就当没看见我这个人。”孟温也不求白冬絮能为他做什么,“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孟温……”
听到这个名字孟温还以为听错了,白冬絮不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才对,还是说,他从自己的身边人下手了?
第16章 潜入
“好狠的心啊你。”孟温没想到白冬絮还是不肯放过他,困乏得睁不开眼,成功地挤出了几滴泪水,讨伐着白冬絮的不是,“我无偿付出,还想我怎样。”
“你还真是叫孟温。”
如此亲切又甚是怀念的感觉,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打听关于我的一切,为了这些资料我特意跑去老挝挖坟刨土,这里面全是郑千义的心血,求你不要再抓着我不放了。”孟温心累,趴在床头终究还是为自己感到心酸,也为郑千义感到遗憾。
他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告诉自己不去想,不要去想,可是一提到郑千义,他就忍不住难过。
“你必须为郑千义报仇,你一定能做到!”孟温埋头发出的声音带着轻轻的哭腔,完了长哼一声,把鼻涕擦在被子上,白冬絮面无表情两指一伸,推开他的头。
白冬絮知道孟温对他有所警惕,他应该让孟温放下对自己的戒心,这样才能从孟温那里知道郑千义的事情。
“我对千义这些年的事一无所知。”白冬絮目视前方,回忆从前,“千义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也没有对我提及片语,直到有一天,听说他以罪犯的身份死在那片大山。”
“我不相信从小和我一块长大,愤恨他父亲与这个家族的人会去走这条路。”
孟温这下明白为什么白冬絮追着他不放了。
孟温总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说不定有所帮助。
想着以后不用再见面,他又重造一个身份,只要白冬絮不说,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案发隔天,天没亮,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拿了一包东西藏在郑千义的口袋里,并撒了一包粉沫在他的尸体上。”孟温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因为徐秋元只看到那人藏在帽子下的一点轮廓。
说出这些话的孟温吸了吸鼻子,不得不去看白冬絮的眼神,白冬絮必须相信他,否则,一切都是白废。
“那个人在之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因为这句话,孟温被白冬絮成功留客了一天,好在这回不同于之前,人家是好吃好喝招待。
把资料转交给高晋之后,高晋那边的人联系各方人员确认资料中的案子,有几处是真实发生过的,更加确定孟温带来的资料的真实性并增加了可信度。
他和郑千义之间不再像幼时亲密,他知道郑千义愤恨自己的家族,却不想会因此而背负这些使命而落得这样的结局。
而有一份资料现在只有他和孟温所知,那就是郑千义在调查他的家族。
他以为他已经掌手这一切,不想竟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他的家族一直都是一个隐患的存在,正如反对他的那些声音,他在推翻这一切。
他无法再去稳固这个家族,他必须去推翻,重塑。
有些东西对这个家族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他无法逃离,只有让自己深陷,不去同化,坚定内心的选择,推翻这一切,为所有人寻找一条新的活路。
孟温一觉睡到隔天的中午,直到柴狼上门将他带去别院的办公室才起来。
“找到线索了?”
“嗯。”柴狼也不明白孟温是使了什么法子,白冬絮突然对他的态度这么温和,“你早先这么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不就没事,我们家先生对人很好的,我们家先生也很有爱心,经常会到各地做慈善,我们家……”
“闭嘴,我不想听你们家先生的什么话,马上我就要从此离开你们的视线,所以不要让我记住他的名字。”孟温一点都不想和这些人干涉太多。
“黑道做慈善,说到底,不过是在弥补他的罪恶。”那道带有凶光的眼神孟温永远都忘不了,特别是他所带有的慑人气场,他只感受到阴鸷与冷血,并没有柴狼所说的,像一个做慈善的人所带有的亲和仁慈。
一个人的眉眼是不会欺骗人的,至少,目前为止,他完全看不出来白冬絮身上所带有正面的东西。
来到柴狼所指的办公室,白冬絮的几个手下一人一台笔记本在分析他所提示的线索,包括他所说的那个男人的录音。
“是这个人吗?”白冬絮问孟温。
孟温没有太多的印象,“我不是很清楚,声音是很普遍大众的那种,找不到这个人的资料?”
白冬絮摇头,“不是实名认证的电话。”
就在这时,郑千义的父亲百金气势汹汹冲入别院,他经常出入半山别院,所以看守的保镖对百金的出现并没有阻拦。
江豚和柴狼听从白冬絮的嘱咐拿上资料走出门,出门就碰上百金。
柴狼面对百金的出现眼神浮现一丝慌乱,“百金大哥,先生在议事,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那个逃走的高从言死了,我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录音的内容。”百金还想入屋,被江豚阻挡。
“没有先生的同意您不能入内。”江豚也知道,不能让这个冲动的老大哥看到孟温,他们此前资料都是和这个老大哥共通的,他见过孟温的自画像,自然记得孟温的样子。
百金推开江豚,他来过无数回,会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柴狼,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豚看向柴狼,他就知道柴狼又多嘴了,虽说不能瞒着人家,但就不能再迟个几天,“他有义务知道,但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老板是白冬絮先生,而不是百金。”
柴狼低下眼,不敢去看江豚,“我这不是情非得已,人家一大把年纪死了儿子,我看他可怜,连老婆都没有的一个人。”
百金一进屋,屋内就传来枪击声,二人吓得迅速跑回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孟温正站在白冬絮的旁边分析资料中的内容,白冬絮见百金没有通报一声擅自走进办公室不说,手里还持枪对向孟温,不等孟温反应,一脚踢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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