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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第一研究生(玄幻灵异)——无知之幕

时间:2024-02-23 07:58:53  作者:无知之幕
  她的目光扫过谭既来这里,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走过来,穿过他的身体,伸手拉开了窗帘。
  阳光猛地照进来,刺痛谭既来的眼睛。
  明明太阳才落下几个小时,他却觉得半个人生都被黑夜笼罩。
  这屋子里的装修和陈设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黄悠悠的原木色包墙皮,定制的衣柜也是同色系。
  就连地板,也黄的像谭既来姥姥家的房子。
  “妈妈。”
  红衣女人回头,谭既来也回头。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抓着个破烂不堪的布娃娃。
  小女孩眉清目秀,娇憨可爱。
  布娃娃是个扎小辫子的女娃,耳朵被削掉,眼里沁着血,嘴角上扬,吐着半截舌头,莫名像那些僵尸。
  谭既来浑身发毛,那女人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扬了自己的长发,全部拨弄到肩后。
  几步走过去,她蹲下身抱起抓着布娃娃的小女孩。
  “怎么了宝贝?”她脸颊轻轻蹭了蹭小女孩的耳朵,柔声问。
  小女孩下巴搭在女人肩颈,慢慢抬起眼皮与谭既来对视。
  她勾唇笑了笑。
  谭既来吓得差点上厕所。
  小女孩看着谭既来,没拿娃娃那只手抬起来放在唇边,比了“嘘”的手势。
  谭既来很怂地点点头。
  小女孩满意地微笑,然后整个人“咯咯”作响,关节开始怪异地扭动。
  片刻,她耳朵里慢慢爬出一只硬币大小、甲壳油亮的黑虫。
  那黑虫子六只脚翻过女孩起伏的面部,缓缓钻进红衣女人的耳朵里。
  女人甩了一下头。
  几秒后,她猛地弯腰把小女孩放下,捂着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
  “妈妈——”小女孩受惊,拽着娃娃抱住她的胳膊,“怎么了妈妈!”
  红衣女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整个蜷缩成虾米状。
  她来回翻身,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
  小女孩害怕地后退两步,背抵在墙上,嘤嘤哭喊,一遍遍叫“妈妈”。
  她妈妈慢慢停止抽动,平躺在地上四肢张开,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长廊的墙上,凭空多了个画框。
  谭既来清晰地看到,框内的画纸上由浅到深,像拍立得相纸在光下成像一般,慢慢浮现一道倩丽的红色人影。
  等成像结束,画影清晰,红衣女人忽然浑身僵硬地蹦起来。
  她的长发乱七八糟垂下,不再柔顺,颜色都变得乌闷闷。
  吊带睡裙却更加鲜红,如血一般的红。
  似乎有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轻轻摇晃着她的裙摆。
  两滴血从她裙子上滑下,落在地板上,绽成一朵血花。
  她随着那道风,木木地转身。
  身体没什么特别,唯独头转了半圈还满是长发,并没有露出脸。
  谭既来估计她的脸被长发盖在底下。
  虽然恐怖诡异,但是勉强能接受。
  鬼片里都这样……
  直到她伸手,一左一右捧住自己的脑袋,用力“咔哒”一转,头猛得被扭了半圈。
  她那张明艳含笑的脸在瞬间对上谭既来。
  谭既来吓得大叫一声。
  “你怎么了!”一个男声在房间中响起,带了些回音,分不出来自哪个方向。
  谭既来眼睁睁看着红衣女子目光空洞地盯着他,带着一脸瘆人的微笑,一步步向他走来。
  她身形僵硬,趿拉着拖鞋,哒、哒、哒……
  裙摆又开始滴血,随着她的步伐,嘀嗒、嘀嗒、嘀嗒……
  “啊啊啊啊啊——”谭既来甩着头狂叫。
  “醒醒,谭既来!”那个声音又响起,很沉很稳,落在他耳边。
  女人在他身前站定,慢慢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就要覆上他的脖子。
  没等碰到,谭既来已经窒息了。
  忽然耳边又是一声:“谭既来!醒来!”
  谭既来被这句话惊醒,抬脚把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踹开两米。
  再眨了几下眼睛,他发现自己面朝大地,脸前几十公分,是湿润的褐色泥土。
  几只蚂蚁排着队,背着食物努力爬过。
  诡异场景不见了。
  他醒了。
  “你怎么了?”李则安问他。
  谭既来回过神来,察觉自己趴在李则安结实的臂弯里。
  李则安的胳膊很有力量,稳稳托着他。
  谭既来愣了片刻,借力后仰,脊背靠着树松懈下来。
  小松鼠在树枝桠上奔跑跳跃,长而毛茸茸的尾巴追在后面波浪型飞舞。
  不远处几只雀儿结伴掠过,叽叽喳喳的叫声婉转动听。
  森林里生机盎然。
  是白天了。
  “没事,”谭既来吐出一口闷气,“做了个噩梦。”
  李则安:“噩梦?”
  谭既来简短地“嗯”。
  寸头男嗤笑一声:“还以为你怎么了呢,鬼吼鬼叫吓我们一跳。”
  谭既来愣了:“我刚叫出声了吗?”
  “不是出声的问题,”寸头男挑起眉毛,斤斤计较,“是很大声。”
  话音刚落,谭既来肚子“咕噜咕噜”一连串地叫起来,好像在替他抗议。
  寸头男嫌弃地扫他一眼。
  谭既来摸了摸肚皮。
  李则安:“饿了?”
  谭既来点点头,低声说:“两顿没吃了……再上一顿还是机餐,就一杯酸奶。”
  李则安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铝箔纸包装袋。
  谭既来没客气,接过,撕开。
  是香橙味儿的压缩饼干。
  *
  作者有话要说:
  香橙味儿的压缩饼干是我的童年阴影,难吃哭了。
  写给他们,实属是自己淋过雨,所以把别人的伞踹了(duibuqi)……
  另外固定晚上八点多更新,有事会提前一天说~
 
 
第09章 山谷
  谭既来盯着手里的饼干安静了片刻,抬头对上李则安清黑的眼睛。
  他认真说:“谢谢。”
  不到一天,这两个字,他反复对他说过多次。
  语言和文字,有时候力量磅礴,有时候轻如鸿毛。
  就像现在,谭既来满腔情绪,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
  李则安垂下眼皮,站起身。
  短发女瞥了一眼谭既来,叽里咕噜又是一长串英文。
  谭既来啃着饼干放空思绪,反正他也听不懂,压根不费这个脑子。
  短发女说完,李则安又说了几句,他说完后寸头男又开始说。
  谭既来看到短发女摇了摇头,然后白了他一眼。
  他如常回了一个非常乖巧又带了些讨好意味的笑。
  短发女移开目光,谭既来瞬间放松脸部肌肉,面无表情。
  隐隐约约,他听出几个单词。
  bug、boss、cave、go……
  到底是go还是goal或者girl,其实他也拿不准……
  过了会儿,三人开始收拾行囊。
  他们一人一个小巧的背包,材质颜色跟衣服是统一的,并且有搭扣可以挂在身上。
  特制的服装,特制的装备。
  他们大概是针对谭既来达成了某种共识。
  寸头男双手环抱在胸前,抬着下巴:“喂,说您呐。”
  谭既来点头,表示我在听。
  寸头男用脸冲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能出去。”
  谭既来看都没看就问:“不会遇到什么东西吧?”
  短发女闻言翻个白眼。
  谭既来在心里不平,他这担心不无道理好吗……
  寸头男虽一脸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白天没事。”
  他话音落地,短发女就抬脚先行离开,用实际行动表达要甩开谭既来的信念。
  李则安和寸头男对视一眼,也随即跟上。
  谭既来扶着树,缓缓站起身目送他们。
  他们朝一座山挺进。
  半山腰,有一个山洞。
  谭既来眨了下眼睛。
  Cave。
  但这跟他没关系了。
  他慢吞吞啃完压缩饼干,然后在心里吐槽——
  真难吃!
  白天的森林美好很多,野生的小动物在林间跑来跑去,就像置身童话世界。
  抬眼望去,一山一水的景致也是人工公园永远仿不出来的天然造化、形态万千。
  大自然鬼斧神工,匠心独运,美不胜收。
  他顺着寸头男指的方向走了几百米,遇到不高不矮的小山坡。
  爬上坡顶,他才发现下坡路又陡又深,像个小悬崖。
  悬崖半腰处,分散着七八个黑色人影。
  谭既来警惕地蹲下身,找了块大石头掩藏自己。
  他眯着眼睛,睫毛叠影过滤大半阳光,就像调暗相机的曝光,仔细观察下面的人。
  这大热的天,挂在悬崖上的人头戴钢帽,长袖长裤。
  他们攀爬的动作很有章法,明显训练有素。
  谭既来看他们清一色穿黑,有点像特警的制服,第一反应是国家终于派人找他来了。
  他就要激动地扑出去喊亲人……
  恰在此刻,其中一个仰起脸——是个浓眉大眼、蓄着满脸大黄胡子的老外。
  谭既来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什么鬼!
  哪儿冒出来这么多老外啊!
  下面的洋鬼子们还没发现他,正一边爬峭壁,一边叽里咕噜喊话交流。
  谭既来把耳朵伸出去听了听……很遗憾,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听出这伙人使用的语言需要频繁弹舌,略略略略……
  谭既来心力交瘁,望天。
  谁能告诉他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发呆这片刻,鸟语还在不停地钻入他耳朵。
  谭既来叹了口气,收起惆怅,垂头又扫了一眼下面的黑衣人。
  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全副武装出现在这儿的人,百分百不是善茬。
  寸头男他们顶多是嫌弃他,想甩开他。
  而这几个……谭既来直觉落到他们手里,下场不会太美妙。
  他没有迟疑,飞快转身,顺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
  跑回那片满是死乌鸦的地界,他又朝着寸头男他们仨离开的方向跑去。
  大约十分钟,谭既来远远看见三个灰点正在爬山。
  他的脚步声不小,很快三人被惊动,纷纷回头。
  “怎么又是你,”寸头男看他跑过来,一脸见到狗皮膏药化成人形的嫌弃表情,“不是给你指了路,你怎么还不走?”
  谭既来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路……人……黑衣……有……”
  短发女茫然地重复:“路人嘿呦?甚么意思?”
  寸头男笑喷,李则安眼神一跳,倏然颦眉:“你是说——有黑衣人?!”
  这话一出,短发女和寸头男脸色都变了。
  “是Bug吗?”寸头男伸手用力捏着谭既来的肩问。
  谭既来刚缓过几口气,又痛得倒吸两口气。
  他从寸头男手底下逃出来,揉着肩膀:“啥是bug?”
  那伙黑衣人是不是bug他不知道……
  反正自打进入神学专业,他的人生就出现了巨大的bug……
  寸头男“嗨”了一声,着急上火地跺脚:“你怎么连Bug都不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吃的。”
  “我应该知道是吧,”谭既来又在心里问候孟桐,气到想笑,“总之有一伙黑衣人,戴着钢盔,装备齐全,把我的出路堵了,正往这边赶来……”
  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谭既来又补充一句:“是老外,所以也不是警察特警啥的。”
  他多希望是!
  谁能帮他报个警?
  他提到“警察特警”时,对面三个人脸色明显更黑了。
  谭既来缩缩脖子,后悔补了这句话。
  当着这三位身份不明的人士,他提什么警察啊……
  幸好三位大爷肚量大,没跟他计较。
  李则安嘴唇微动:“先撤。”
  三人当即转身,飞速离开。
  谭既来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他们。
  对警察讳莫如深,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则安听见谭既来没跟上来,停住脚步,回头。
  他目光下移,落在他手腕的深红处,口吻不容置疑:“走!”
  谭既来忽然悟了什么,被红绳攀紧的胳膊一麻,当即跟上。
  他们没有往山洞的方向走,而是往右边的山谷快速行进。
  那里是这片森林的更深处。
  原本走过的地方虽然原始清幽,但偶尔还是能看见人类活动的痕迹,比如被丢弃的塑料包装袋什么的。
  越往丛林深处,越是连一点凡尘气息都没有了。
  更让谭既来不安的是,林子里可爱的小动物们也不往这边来。
  山谷云雾缭绕,黑气沉沉。
  “前面安全吗?”他实在忍不住,皱着眉问道。
  李则安用刀鞘拨弄着杂草,理出一条小路:“不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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