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了澡出来的牧楚为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不紧不慢调侃道:“还惦记上你那王总了?”
“怎么是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松了一大口气,姜式整个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甚至还悄悄打了个哈欠。
既然是牧楚为的飞机,那不管目的地是哪,他都能睡个好觉了。
牧楚为似乎对这话却不怎么满意,眉梢一挑:“不然还能是谁?”
姜式自己也答不上来。
但刚才,门推开的一瞬间,看见是他,还不赖。
当然,这种话姜式才说不出口。
“你该不会以为——”牧楚为轻描淡写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刻薄,“你已经特别到,砸了人家场子还能让人对你念念不忘,会拿着钱来赎你吧?”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姜式黑着脸。
“那就好。”牧楚为笑笑。
“所以我知道你也不会。”姜式淡淡丢下这句,转身就要回餐吧继续吃他的剩菜。
结果猝不及防被牧楚为拽进浴室,花洒一开,迎头淋了他一身热水。
“你他妈疯啦!”姜式大吼。
牧楚为像对付一只捡回来的小野猫,往他脏兮兮的毛发上挤洗发露,搓了他一脑袋泡泡。
“别蹭脏我的飞机。”
“你#$@!%……”姜式一开口骂他就进一嘴泡沫,气得他说不出话,只能呸呸呸。
“冷静了?”牧楚为问。
“……”冷静得很被动,牧楚为动作粗暴,他一挣扎就被灌一鼻子洗发水,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闭着嘴乖乖配合,活像被塞进了洗猫袋。
牧楚为:“要闹着往外跑的不是你自己么?”
姜式睁不开眼睛,从语气判断牧楚为此刻眼神阴鸷。
“那你又在发什么脾气……嗯?”
姜式没判断出来的是,牧楚为会彻底失控,猛然发了狠地咬他后颈。
“唔……”姜式突然睁眼,泡沫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生疼。
眼睛疼,被咬破的腺体也疼。
处在发情期的身体一团糟,牧楚为还释放信息素火上浇油。
“还跑么?”牧楚为埋在他颈间,嗓音低沉。
“等我恢复好……谁想跑还不一定呢……”一句威胁在信息素的浸泡下说得有气无力,狠劲里都透着几分绵软。
“等不了了。”牧楚为来回磨蹭着他后颈那块红肿的皮肤,眼神晦暗。
姜式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一句:“妈的,老子要劫机。”
牧楚为轻笑一声:“带种。”
姜式的腕子还残留着被粗糙麻绳绑过的红痕,本就磨破了皮,此刻一下子被握住,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操!”脏话随着泡泡一起咕噜咕噜吐出来。
水,缓慢细长地流淌下来。
从外看进去,淋浴间布满水雾的朦胧玻璃,突然透出一对清晰的手掌印,而后是被狠狠摁上来的身体,和两道湿漉漉的,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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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浴室满地狼藉,糟糕得像案发现场。
满是水汽的闷热淋浴间残留着浓烈的信息素和躁动的荷尔蒙。
姜式随便在腰间挂了条浴巾,一出来就撑在门上扶着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沉重的呼吸间偶尔伴随两声“嘶——”,抽疼的声音。
根本直不起腰。
反观牧楚为,跟刚才失控的疯狗判若两狗。
“还劫机吗?”牧楚为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步子轻快,嘴角噙着笑,发丝都还蒸着热气。
“等会儿再说。”姜式喘着气。
牧楚为瞥见他在昏暗光线下绷紧的腰线,缓缓滚落进浴巾的水滴,在他皮肤上拖出一道细细的透明水迹,借着浴室漏出来的那点亮,隐隐流光。
牧楚为不动声色挪开目光:“你的腿不这么僵硬的话,腰也不至于那么疼。”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东西,装什么评论家!
姜式忍无可忍。
深吸一口气咬牙撑着腰痛。
不甘示弱吼回去:“老子有你硬?!”
碰巧被来送浴袍的空姐听了个正着,一个字都没落下。
“……”姜式尴尬地别过脸,拿湿漉漉的后脑勺对人。
空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一时进退两难。
“给我吧。”牧楚为若无其事从她手里接过浴袍,俯身给姜式披上,在他耳边低语,“满意了?”
姜式拧着眉横他一眼:“滚。”
牧楚为直起身,目光在他身体各处游移,最终徐徐落在覆着干爽浴袍的腰部:“你确定,你不需要我帮忙?”
姜式:“你滚远点就是最大的帮忙。”
“行。”牧楚为耸了耸肩,迈着春风得意的轻快步伐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留姜式一个人,一边扶着老腰嗷嗷叫唤,一边拖着步子往餐吧走,他还惦记他没吃完的剩菜。
短暂的路途中还遇见穿着浴袍正襟危坐的牧楚为,以及他对面……的老头?
“怎么他妈的还有人!”姜式吓一大跳。
牧楚为不为所动,半阖着眼皮,淡淡开口:“人家大师本来都睡了,是被你吵醒的。”
“?”姜式莫名其妙。
牧楚为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子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叫得太大声了。”
“老子要让你永远闭上你那张嘴!”杀气已经满了,唯一的遗憾是腰实在跟不上,他一扯,就疼得直喘气。
最后只能扶着桌角放狠话。
浴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姜式弓着腰,大大敞开的领口正对着夜灯,胸口起伏的雪白线条一路延伸进腹肌,布满各种羞耻的痕迹。
牧楚为眸色晦暗,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坐。”
姜式叛逆心多重啊,一屁股坐在了风水师身边。
牧楚为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笑他幼稚。
姜式拍桌:“再笑!”
突然身旁的风水师笑出声来。
“牧总之前要我算的,我无能为力。”老爷子笑眯眯地再次戴上了老花镜,“我只看风水,不看姻缘。”
此话一出,正好坐了个面对面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眼瞪小眼几秒之后。
牧楚为忽而释然一笑:“大师看错了,确实,隔行如隔山呐。”
到地方之后,姜式打算就这么穿着浴袍大摇大摆下飞机。
被牧楚为拦下:“你不要脸我还要。”
姜式回嘴:“扒老子裤子的时候没见你要脸啊!”
他的衣服裤子现在还脏兮兮湿成一团扔在浴室地上,总不能捡起来穿吧?
牧楚为清了清嗓子:“去换我的。”
“不要。”姜式回想起上次试衣服被牧楚为嘲讽的经历,断然拒绝。
牧楚为:“那我帮你问空姐借一套?”
姜式狠狠瞪他一眼。
“裙子你穿上有点短。”牧楚为唇角一勾,“但谁会不期待呢?”
“你刚才不是还要脸吗!”姜式没好气,“你衣服在哪!”
姜式换衣服出来,牧楚为跟风水师早就下飞机了。
果然又没等他,姜式骂骂咧咧扶着腰下楼梯,不情不愿上了车,门一关,牧楚为塞过来两个东西。
姜式定睛一看,是手机。
“为什么有两个?”他问。
“这支是我私人的。”牧楚为指尖点了点那支手机背面的金属壳,“下次你再被绑架……”
虽然不吉利,但姜式竟然还有点莫名感动!
嘴笨的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只听牧楚为接着说:“先把这支扔了,别联系上我。”
姜式狠狠呸了一声,去他妈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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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姜式以为是公费旅游,谁知竟然是颠沛流离。
“我就知道好事你绝对不会带上我!”
车越开越偏僻,没了宽阔平整的沥青路,路面变得泥泞,还有各种碎石,一路颠簸,姜式本就受了工伤的腰和屁股更是受尽折磨。
最终车子停在一座山脚下。
山路是村民自己走出来的,车开不上去,蜿蜒狭窄又陡峭,姜式强撑着腰痛好不容易爬上山顶,结果老爷子俯瞰山下一眼,掏出罗盘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布局什么的,就喊着下山了!
姜式差点两眼一抹黑。
他惨白着一张脸,满身低气压地跟在最后头。
此时牧楚为突然回过身:“需要帮忙么?”
姜式才正要开口。
“谨慎回答。”牧楚为提醒,“我不会再问第三遍。”
姜式经过一段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妥协了:“要……”
姜式很想假装没看见牧楚为那一抹得逞的笑意,但实在太碍眼。
姜式忍无可忍:“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人说过看你吃瘪很有趣么?”牧楚为反问。
“还没有这么不要命的人。”姜式捏了捏指关节。
“现在有了。”牧楚为将他的胳膊往肩膀一搭,一手揽过他的腰。
“嘶……轻点!”姜式直喊疼。
牧楚为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声,而后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扶着他走山路。
“你又在笑什么!”姜式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我发现,”牧楚为刻意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悄声说,“你真的很爱说‘轻点’。”
姜式啊了一声:“你他妈闭嘴!!”
牧楚为则一脸无辜:“你非要问的。”
看完整体布局,才去选址地具体考察。
眼看四周都是黄土,姜式才不管穿着牧楚为多昂贵的西装裤,挑了个看起来干净一点的土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牧楚为居高临下盯着他,皱起眉。
“干嘛?”姜式不甘示弱盯回去,“不让坐啊?”
谁知牧楚为根本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若有所思地叫来风水师:“这里的土是新的。”
姜式听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自顾自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牧楚为追问。
风水师捣鼓了一阵,颇有些遗憾:“阴气极重。”
姜式连滚带爬一骨碌站起来!
顿时腰也忘了酸,腿也忘了软。
一口水呛在他喉咙里,咳嗽个不停:“我咳……不会坐人家坟头上了吧?”
牧楚为没空理他,一言不发陷入纠结。
团队前期实地踏勘反馈的结果都很好,四周山水走势极旺,要不要因为这一处新土的阴气而放弃这块地皮……
此时突然出现的杂乱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了一群穿着朴素,皮肤黝黑的村民。
领头的村民很瘦,戴一副黑边眼镜,笑容热情憨厚,上来就递烟:“几位都还没吃饭吧?咱们村主任摆好了酒,请几位过去坐坐。”
牧楚为特意没带几个人,赶在天还没亮前低调进村就是想避免这种事,结果还是失算,在这种交通不发达的落后偏远山村,突然出现一辆豪车立刻就能引来全村瞩目。
领头的还保持着递烟的姿势,笑眯眯的:“几位赏个脸?”大有一种不把几人请回去誓不罢休的态度。
正好。
牧楚为不动声色与风水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就去一趟吧。”牧楚为顺水推舟接过他手里的烟,可下一秒,就转头递给姜式,甚至还毕恭毕敬,“姜总。”
“?”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卖了的姜式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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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姜式被热情留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听村主任把那块地皮吹得天花乱坠,直到他喘口气的间隙瞄到牧楚为那早已空荡荡的座位,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是被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卖出来吸引火力的炮灰,妈的!
村主任啧了一声,责骂怯生生的服务员小姑娘:“姜总杯子都空了,没点眼力见儿!”
于是酒杯又满上。
“手抖什么抖,不会干叫你们老板换人,拿不出手的玩意。”酒酣耳热的村主任骂骂咧咧,摆完谱,驾轻就熟地转过头赔笑脸,“姜总别见怪,我们乡下小丫头片子不懂规矩,来,我先干了,您随意。”
姜式看了一眼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姑娘,做着跟自己之前差不多的活儿,受着窝囊气,他还是没沉住气,送到嘴边的酒杯不轻不重地往桌面一搁:“道歉。”
“姜总这是……”村主任不明就里。
“我说,”姜式眸色一凛,“给她道歉。”
满桌人笑容僵在脸上。
村主任犹豫了几秒,拿下帽子狠狠抹了一把喝热的红脸:“诶。”
终究还是低了头。
姜式偷偷借着牧楚为的势狐假虎威了一把,不得不承认,有点爽。
村里的土酒度数不高,姜式轻松拿翻一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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