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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死时他后悔了(近代现代)——暗色星云

时间:2024-02-23 08:27:59  作者:暗色星云
  “我父母在我十岁时离婚,我父亲再婚后,我与他关系不好,成年后我们就断了关系,所以我不想回去。”
  在真实理由与不相关因素间,颜烟选择了后者,因为他早已察觉到自己的私心。
  一种,隐秘阴暗,别有目的的居心。
  他明知道段司宇被家里赶了出来。
  而他也很清楚,相似,意味着相吸,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只要他抛出相似的东西,那大概率,他会收到段司宇的吸引。
  他也许会......
  看见一个与旁人所见不同的段司宇。
  一个,只有他才能触到的段司宇。
  火锅汤底咕嘟冒泡。
  一刻沉默。
  片刻,段司宇蓦然笑了,不是那种意味不明的笑意,而是唇角上勾,露齿弯着眼睛。
  眼神灿然生辉,如同银河里最亮最远的那颗星,慈悲地落到他面前。
  怦怦——怦怦——
  又一次,颜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充盈耳膜,犹如鼓鸣。
  “挺巧,我也被我爸断绝关系了。”段司宇笑着说。
  蓬勃的生息扑面而来,颜烟定定望向对方。
  活力,炽热,旺盛的意气,不再是孤高的虚影,要找借口才能接近。
  他们之间,名为客气的透明墙悄然碎开。
  他终于,捕获到段司宇的吸引。
 
 
第11章 
  那日火锅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再也不止是道谢或求助,他们会像真正的朋友那样闲聊。
  新上映的电影,做活动的餐厅,乐队的Livehouse。
  这些活动中,他成为段司宇的首选。
  交谈之间,他掌握到段司宇的真实信息,而非碎片的流言。
  比如,段司宇的父母是世交,奉长辈之命结婚。
  后来段母想结束无感情的婚姻,提出离婚,出国读博,遇见年少时的恋人,在当地与其再婚。
  比如,段司宇不止会吉他,从小就会钢琴。
  幼时有自己的第一台电脑后,段司宇不是用来打游戏,而是捯饬怎么混音,怎么用Cubase重新编曲,现在也确实有在写歌,寝室的桌上放满了设备,快要堆不下。
  再比如,段司宇有一个姐姐,离婚时被母亲带走,后来完成学业回国,雷厉风行接手段父的集团。
  而颜烟也有一个妹妹,幼时被母亲带走,不同的是,他们再未见过对方,连姓名样貌也差点忘记。
  他与段司宇。
  情况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
  就像日与月,位处在同个轨道,却是不相干的两种人。
  可就算是不相干,他也费尽心机,获得特权,站在了段司宇亲近的位置。
  做段司宇最亲近的朋友。
  这样就够了吗?
  两个月后,他将失去学生的身份,到那时,他们是否能维持这种亲近?
  数个深夜,同段司宇道过晚安,颜烟都会这样问自己。
  时间快速消亡。
  这日,答辩顺利结束,有人不参加毕业典礼,翌日就要搬离校园,有人下周就要离开北城,提前入职,再见面,恐怕是在多年以后。
  为了庆祝这最后的相处,这回无论单身还是有伴,聚餐后都被拉着去酒馆,誓要不醉不归,看见日出的太阳。
  临近毕业,酒馆里实在热闹,平常多是来看表演的听众,现在全是庆祝毕业的学生。
  颜烟并不喝酒,但被浓重的兴致包围,他也跟着点了杯调制酒。
  不喝还好,这一喝,即便只有两口,都让颜烟脑袋昏沉。
  桌上的杯子开始重影,心脏突突地跳,颜烟重重眨了眨眼,无济于事,只好靠在沙发上休息。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
  轻飘,有意识理智,却不想克制,总想做点出格的事情,随心所欲。
  他的私欲是什么?
  又在因什么而克制?
  颜烟盯着昏黄的灯,静静思考,仿佛这是个哲学问题。
  是开一瓶香槟胡乱地洒?
  还是站到舞台上乱唱一气?
  迷糊之间,例行的表演开始。
  为了应景,最近的选曲都有关于夏日与告别,激奋的鼓点,像是在为将要离开校园的人践行。
  “Say goodbye to all your friends”①(与你所有的朋友告别)
  这只是一句平常的歌词,但却让颜烟一下睁开眼,如同惊弓之鸟,望向台上。
  他一点都不想和段司宇告别。
  他的私欲,自始至终,一直都在眼前。
  一瞬间,酒精带来莫大的勇气,颜烟倏地站起身,端起酒杯,脚步不稳地往前走。
  “颜烟?你干什么?”
  他把同门的惊呼甩在身后,走到前排正中央,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硬往里挤。
  尽管颜烟看起来很平和,但没人想惹醉鬼。
  大家往两旁稍微让一让,挤一挤,还真凑出一个缝隙,让颜烟坐进去。
  “谢谢,”颜烟向左边道了谢,又朝右边点点头,“这边也谢谢。”
  他只想道一声谢,因为酒精,执行起来却有偏差。
  但颜烟管不了这么多,又汲几口酒,双手捧着脸撑在桌上,仰着头,明目张胆看段司宇唱歌。
  一首曲终,段司宇低眸,扫了他一眼,唇角似有若无上勾,好像在笑。
  段司宇又在嘲笑他么?
  颜烟蹙紧眉头,趁着音乐停,嘀咕道:“我要点歌。”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段司宇捕捉到。
  “你想点什么?”段司宇看向他问。
  因为这句话,周围的视线一齐聚拢,均停在颜烟身上,诧异的,震惊的,不解的。
  以及,嫉妒的。
  他从未收到过如此多的注目,颜烟一下清醒,后知后觉,他的行为过于出格了!
  “抱歉。”颜烟赶紧起身,或因为酒,或因为尴尬,脸颊和耳朵都臊得发红。
  他匆匆离开前排,摇晃着回到同门所在的座位,看似平常地坐下,实际心跳以及快到发狂,带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起跳。
  “你还好吧?”有人问他。
  “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颜烟摇头,将酒杯放在桌上,决心再也不要碰。
  坏事的酒精。
  为了缓解窘迫,颜烟闭上眼睛,装作半醉,靠着椅背消磨时间。
  旁人看他“不省人事”,惊叹他的酒量怎会如此之差,颜烟当作没有听见,思考等会儿如果段司宇过来,他该怎么办。
  表演结束,午夜灯明。
  同门喝不过几杯酒,便撑不住,管不了来时的大话,统统嚷着要走,以后有缘再一醉方休。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有人拍拍他,说一起回校。
  颜烟只摇头,“我再休息一会儿,酒醒就走,不用管我。”
  等所有认识的人都离去,颜烟才睁开眼,望着墙壁发愣。
  夜渐深,客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剩少数刷夜的学生在赶ddl。
  余光中,段司宇的身影正在接近,颜烟侧头,愣愣看着对方走到他面前。
  段司宇俯下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颜烟?”
  往常,他们并不叫对方的名字,多用“你”称呼。
  颜烟。
  这是段司宇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像是冰一样微冷的声音,散成雪屑,一颗颗落在他耳畔。
  颜烟没答话,头昏脑涨,心慌意乱,不但没有酒醒,反而感觉更醉了。
  “这是几?能看清吗?”段司宇比了两根手指。
  他看清楚了,但却胡乱撒谎,“4?还是2?”
  段司宇挑高眉,看了眼他面前的酒,似乎有些惊讶。
  片刻,段司宇弯下身,一只手绕到他后背,搂住,将他从座位上扶起,“我送你回宿舍。”
  只是宿舍。
  从这里走过去都要不了半小时。
  这么一点相处的时间,怎么够?
  坏事的酒精,如今变成壮胆的后援兵。
  “我寝室的床铺搬走了,”颜烟又一次说谎,“我叫车回租的住处,你把我扶上车就好。”
  颜烟很清楚。
  段司宇不会只把他丢上车,撒手就走,因为段司宇做不出这种事。
  果然,段司宇说:“地址给我,我送你回去。”
  将地址输入到目的地,叫了车,颜烟被架着站起,脚步虚浮,走得歪歪扭扭。
  没几步,段司宇停住,“还能走吗?”
  颜烟点头,奋力往前一迈,想站稳,腿却不自觉哆嗦。
  “抱歉,我不常喝酒。”颜烟低声道歉。
  他只是想撒谎,再多和段司宇待一会儿,但并不想显得软弱,连个路都走不稳。
  段司宇轻叹一声,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再然后单膝蹲下。
  “上来,我背你。”段司宇回头望向他。
  段司宇比他高十厘,从前都是他抬头仰望,而现在,颜烟低下头,就能看见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每簇稍卷蓬松的发丝,耳尖之上细小的绒毛,映在光下,像碎星一般忽闪。
  颜烟放轻呼吸,缓缓俯身,勾住段司宇的肩,落在宽厚的背上时,他陡然生出一种错觉。
  落在他眼前的星星,此刻跳进了他的怀中。
  尽管稍纵即逝。
  段司宇起身,往前走时,颜烟又一次道歉,“抱歉,让你麻烦。”
  “醉鬼。”段司宇轻笑。
  晚春的风微凉。
  上了车,颜烟将头靠在车窗,车偶尔驶过不平的路,震得他将头撞在玻璃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耳旁段司宇又叹一口气,将他拉近,拍拍自己的肩膀,“靠我肩上。”
  “谢谢。”颜烟轻靠,小心翼翼,不太敢大声呼吸。
  下了车,段司宇又一次背着他,跟着导航走。他的住处在一处老小区,没有电梯,但好在他住在二楼。
  到门口,段司宇侧头,“钥匙。”
  颜烟摸摸口袋,递过去。
  屋子虽然旧,但被他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不多,墙上贴着一层新的木色墙纸,桌上的绿萝生意盎然。
  一室两厅,租金却比新楼的一居室便宜。
  段司宇将他放在沙发上,扫一眼屋内的房间,意味不明,“你自己住?”
  颜烟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那我走了。”
  “时间太晚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住在空的那间房,明早再回去。”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安静地对视。
  夜深,凌晨的月亮悬在高空。
  凉风冲进窗,掀起颜烟的额发,他阖了阖眼,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忐忑的心跳。
  片刻,段司宇嘴角微动,“行,如果你不介意。”
  这夜,隔着一道墙壁,他的住处多了一个人。
  睡意注定很浅,颜烟没能睡着多久,就被亢奋的心跳震醒,三番五次。
  日出涌现,一道阳光照进窗缝。
  颜烟想,段司宇这回真的要走了,等他入职,他们或许再无时间相处,最终渐行渐远。
  毕业,最让他留恋的无它。
  竟只有段司宇。
  吱吖——
  大门开合的声音传进房间,段司宇一定是醒了,已经离开。
  颜烟轻呼一口气,把头蒙在被子里,正要失落,手机屏幕却在此时亮起,他收到一条消息。
  【Duan:醒了吗?】
  【Yan:你走了?】
  【Duan:出来吃早餐。】
  段司宇还未走。
  颜烟一下起身,掀开被子,快步走出房门。
  段司宇正在拆外卖包装,扫见他还未收起的慌忙神色,“怎么了?”
  “没什么。”颜烟平复呼吸走近。
  段司宇似笑非笑,“怕我不打招呼就走?”
  “没有,”颜烟岔开话题,“你睡得如何?房间还满意吗?”
  闻言,段司宇手一顿,将餐盒放到桌上,转身靠在桌沿,凝视他的眼睛。
  “颜烟,”段司宇又一次唤他名字,“你在找合租的室友?”
  段司宇以为他在调查房间的体验。
  颜烟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被陌生人侵占私人空间。
  但段司宇的话,却让他豁然开朗。
  合租,他怎么没能想到这个提议?
  “嗯,来看过的人都认为空间太小,”他说谎,主动试探,“你感觉如何?能不能放得下你现有的设备?”
  段司宇果然意动,挑起眉问:“租金是多少?”
  “2400/月,”颜烟又一次说谎,直接将租金对半砍,“如果你要住下,那个房间比较小,租金四六分就好,我六你四。”
  他说完,段司宇却只沉默。
  安静越久,颜烟越是局促,数次在脑海复盘对话,检查他的谎言是否有破绽。
  片刻,段司宇走近,稍俯下身与他平视,“租金是多少?我要听实话。”
  虽不情愿,颜烟只好承认,“......4800。”
  超过预算的租金,段司宇或许不会接受,颜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段司宇却说:“行,我可以和你合租,但有一个条件。”
  怦怦——
  又一次,他听见自己渐快的心跳声,迫不及待问:“什么条件?”
  段司宇勾起唇说:“租金要五五分。”
  ......
  烟烧到头,差点烫了手。
  颜烟猛然回神,望着远方翻滚的海,失神片刻,而后忍不住讽笑。
  他是要死了。
  但也不是现在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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