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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古代架空)——饭山太瘦生

时间:2024-02-25 19:52:57  作者:饭山太瘦生
  铁勒人以为,卢州的狂尸最初没有死绝,是因为尸群的数量太大了,尤其在白城子一带,不知藏了多少狂尸。寒冷的天气会冻死一部分狂尸,但狂尸挨在一起避寒,外层的死了,中间的尸群还会活着,狂尸既然很多,死的虽多,还活着的也就更多。
  当军队不再守着卢州,随着人群的南下,卢州的尸群也纷纷扩散南下——尸群以人为食,每只狂尸又都长了腿,自然要追着人跑。自卢州军溃散后,卢州活人十不存一,为了躲避尸群,人们大都住到了山上,城池早已荒废。卢州的人种地,所以得守着山住——他们要在山上垦田种地。
  一些关外的铁勒人向朔州、妫州迁移,这支铁勒人则进入了察坎关。铁勒人不种地,这支铁勒人进了卢州后,就在各个荒废的城池附近放牧牛羊,田地里都长了草,牛羊有的吃。他们砍杀尸群取乐,秋天就去抢劫卢州人,最好再抓几个铁匠给他们打刀,等天冷了,就带着抢来的粮食、收好的干草,赶着牛羊躲进城去。
  今年是个冷冬,牛羊比往常冻死得更多,饥饿的牛群啃食死牛的皮毛,乌鸦啄食虚弱的牛的眼睛,使牛流出血泪。卢州除了铁勒人,还有其他外族人。外族互相争抢,牛羊不停地死去,这支铁勒人这才冒险南下,进入了幽州。
  铁勒人被俘,尸体摆在他们的营帐前,寒霜结在死去亲人的脸上,寒霜也冻裂敌人的皮肤……这里有一地的恨。“许”字大旗压在营帐的上方,首领以为自己将被杀祭旗,部族将有灭族之灾。
  铁勒首领说自己已经后悔抢走许朝军队的粮草,他愿意带族人献降,归还粮草,向许朝贡上牛皮、羊皮。他问第五岐,他的族人会不会被坑杀。第五岐不是见人就杀的杀神,没想着要六万铁勒人死,何况这些铁勒人里混着不少汉人。这些年来,死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进入黄河以北,第五岐常常看见叼着骷髅头的野狗。
  死的人已经太多了。第五岐命人为死者收葬,他询问首领愿不愿意交出两个儿子,如果他们称臣,许朝不会计较他们的劫掠,或许还会给他们一些过冬的粮草。首领说愿意。他当着第五岐的面斩了自己的马,让马流出热血,自己向许朝皇帝所在的南方发誓——自己诚心与许朝约为和平,如有欺骗,自己暴死,儿子要惨死。第五岐向荀靖之传了飞信。
  荀靖之是第五岐名义上的长官,他收信后,应该以征北将军的名义撰写军务急报,呈给长江之南的陛下。在陛下和群臣讨论下诏后,第五岐应该就可以从幽州回来了。
  荀靖之看信时,震惊于第五岐竟然只带了不到两百人就敢冲进铁勒人的营地——他的第五大将军,胆识惊人!!第五岐赢了,所有人都会赞叹。但是荀靖之感到了后怕,第五岐赢了,荀靖之身上已出过一层冷汗。五岐兄只带两百人就敢尾随几千人,这是他技高胆大,而当他带着这些人骑马持槊冲进营地时,在想什么?!
  天时已至,迅速做出判断,下令行动。未知输赢,但求我有命在天,也必须相信我有命在天。马抬蹄跨过围栏的那一刻,或颤栗、或激动,或惊悚。
  兵者诡道,铁勒人不知道有人跟在了他们后面。但第五岐再胆大心细,也是在赌命——他赌赢了。
  荀靖之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重新看第五岐写来的信。除了震惊于第五岐做的事情,他也隐隐震惊于卢州的情况,后一种情绪的来得比前者慢一些。卢州竟然已经没有多少狂尸了吗,幽州的尸群聚集在南部,北边也尚算安全……?
  卢州是苦寒之地,人在卢州活得苦,连尸群也要逃离那个地方。
  荀靖之接手泗州的军务时,泗州已没有那么危险了。收复亳泗,功在荀彰之、第五岐等人,是他们带着少有经验的士兵进入了陌生的泗州,士兵渐渐熟悉尸群的习性,他们已处理了泗州最危险的部分。
  荀靖之想了想,如果他能尽快带兵处理完泗州胶东的尸疫,泗州就不再有大量聚集着尸群的地方了。处理好这泰山所在之州,然后收复并没有想象中恐怖的幽州——那么,以往关东的亳、泗、雍、幽四大州便都重新回到许朝的国土中了。
  荀靖之没有想到北伐会推进得如此迅速。妫州南部现在已在韩先勤的控制中,韩先勤说妫州还有大量狂尸,自己不敢轻易北上。许朝众臣以为尸疫发源自卢州,收复卢州之南的幽州一定困难重重,于是本想先收复妫州,再收复幽州。现在情况有变,或许幽州会先回到许朝。只要幽州能回来,许朝兵士就可以与韩先勤合力处理妫州的尸疫,那么妫州在不久之后也就会回到许朝了。
  第五岐俘获铁勒人,是许朝在面对陷入未知的北地时的一次大胜。荀靖之原来恐惧这场北伐要被拖长到四年、五年或者更久,现在看来,说不定到明年夏天,陛下就已经可以移驾东都洛阳了。
  荀靖之回到营帐中,叫来军中的参军和谋士,商讨之后给陛下写了信。第五岐为许朝所有人带来了一个大好的消息。信使将信送出,荀靖之等待着从长江之南的秋浦传来的诏书,更等待着诏书传下不久后,第五岐从更靠北的地方回来。
  五岐兄,他许朝英武有谋的将军,他荀靖之的好友——八月一别,他可是已经想念他太久了!
  北海郡郡城内有一个道观,荀靖之发愿,在处理完北海郡的尸疫后,他将拜访这间道观,并供养它。他希望自己能在泗州见到一个平安无恙的第五岐,这愿望已经实现一半了。
  作者有话说:
  张云璈《相见词》:但得长相思,便是长相见。
 
 
第208章 淮泗3
  “我和你说,我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一月初九,荀靖之再次带兵进入了北海郡城。赵茂像前几天一般留在城外守卫营地。郡城内的尸疫起于城东,军队将在今天进入城东的里坊。
  晚上,荀靖之从城里出来后,赵茂差点没认出他——高平郡王脸上又是血又是土,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身下的马也变了颜色。
  赵茂在营门附近等着荀靖之,远远看着骑马回来的人,知道是荀靖之回来了,等看清了荀靖之的脸,认了半天才确定那确实是高平郡王。
  赵茂让人去打水,荀靖之看见赵茂就下了马,有人牵走了他的马。他的头晕得厉害,一边往营地里走,一边对赵茂说:“阿质达显,劳烦你带人守着城门,看着有没有尸群跑出来。”他走了几步追上去打水的士兵,对他说:“再给我拧个湿帕子吧。”
  城里又是火又是血,荀靖之出城的时候,城东失火的地方刚刚灭了火,马从焦黑的废墟里跑过去,荀靖之的脸上带上了炭灰,他又曾被一个人兜头洒了不知道什么土灰,因此不敢直接洗脸,怕一洗脸,让脸上的灰土炭粉迷住了眼睛。
  赵茂追了荀靖之几步,问:“郡王,城里怎么样?”
  荀靖之说了四个字:“死人发臭。”
  荀靖之的眼前发黑,他见了太多死人,跟着他去城东的士兵里,有人在看到一地腐烂的尸体后直接吐了出来。尸群驻留之处,如一处露天坟场……尸体的肠肚流出,肌肉从骨头上掉落,有些尸体已经瘦得像骷髅了,鼻子塌陷、眼球塌陷,面目难辨。
  这是在冬天,万物腐烂得慢,大地上没有蝇虫。还好这是在冬天。
  无数面目难辨的尸体躺在地上,它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生前的个性,面庞因腐烂而变得相似,像是全都被死亡戴上了面具。它们已全都是死亡的臣仆。
  野狗狂叫,狂尸不时出现。尸群看见活人后,兴奋欲狂,踩着尸体向着活人跑来,有的狂尸的脚陷在死人的肋骨与胸腔中,有的狂尸狂奔着跑来,留下一地腥臭的血印。
  赵茂看荀靖之的披风没了,问荀靖之:“郡王的披风脱下来了?别让浑小子们拿丢了。郡王进帐吧,我让人去给您找披风,外面冷。”
  荀靖之说:“……就当丢了。”
  荀靖之身侧的侍从说:“郡王给人了。”
  赵茂问:“哦?”
  侍从对赵茂说:“你是不知道啊老茂!我们去了城东,尸群乌泱乌泱的。我们射箭之后,中箭的狂尸满地乱爬,我们聚在一起,往城东深处走,防备着四周,边走边动手,处理狂尸。走到某个地方,一拐,有一处大宅子,嚯,好大的宅子,大门外挂着白幡,宅门紧紧关着,毫无动静。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鼻子闻多了尸臭,早不管用了,不知道那里面是有一宅子死人,还是有一宅子狂尸。那会儿已经是黄昏了,郡王一脚踹开了门,宅子里安静得吓人,古怪极了……老茂,我和你说,我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荀靖之觉得头晕,他没管侍从在和赵茂说什么,先往营帐里走了,打算去把脸洗了。洗过脸上的土后,或许再用冰凉的水多洗几次脸,头就不晕了。五岐兄这几天就会回来了,荀靖之不想在头晕目眩中见第五岐。
  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五岐兄了,荀靖之想起“第五岐”这三个字,就紧张得厉害。见一面吧,五岐兄,好久不见了。他一定远远看见第五岐的影子就开始笑了,他会伸出手,爽朗地笑,抱一抱他许朝的第五将军——穿银甲的许朝将军,揽住他,然后拍拍他的背。
  头晕。荀靖之觉得眼前似乎变得更黑了。
  士兵准备了两盆清水,荀靖之洗过手后,拿手帕擦去脸上的灰土。
  帐中黑暗,士兵移来蜡烛,问荀靖之要不要拿来一面镜子,让他对着镜子擦去脸上的尘土,荀靖之说对着水照也是一样的。士兵于是又将蜡烛移进了荀靖之的脸几分,烛光在盆中的清水上摇晃,荀靖之的脸的影子也在清水上摇晃。
  荀靖之擦去了一部分脸上的土,帕子瞬间变成了灰黄色,他的肤色露了出来。在清水的倒影中,荀靖之的脸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的脸色十分差劲。
  荀靖之洗了脸,越来越觉得想吐,他熟悉这种感觉……他不顾火焰烫手,伸手掐灭了烛火。不能再有火了。荀靖之头晕得弯下了腰。
  士兵叫:“郡王?”
  荀靖之对士兵说:“出去……把屋里的水倒了,再去打一盆打凉水来。”
  士兵慌了,抱着水盆跑出去,叫赵茂进帐来。赵茂跑进营帐的时候,荀靖之已经晕过去了,脸上还带着水珠——他连擦脸都没来得及擦。赵茂看见荀靖之倒在地上,吓了一跳,侍从扶起荀靖之,喊了几声:“郡王!郡王!”强行拨开他的眼皮,发现他的眼神涣散。
  侍从替荀靖之擦干了脸,将荀靖之扶到榻上。赵茂一把揪住那个跑出去叫他的士兵的领子,差点把人拽离地面,问他:“你做什么了?!”
  “没没没、没,大人,我什么都没做,郡王让我去打凉水。帐、帐外就站着士兵,你不信问他们,我就是端了水,不是我做的啊!!”
  “郡王说什么了吗?”
  “郡王对着水擦脸,营帐里黑,我拿蜡烛为郡王照明,郡王忽然伸手把蜡烛掐了,看起来很不舒服,郡王让我把他的洗脸水倒了,再打水来。”
  赵茂说:“蜡烛!!蜡烛有问题。”他把那支烧了没多久的蜡烛拿在手里,对荀靖之的侍从说:“这营帐里不能待了,去我的帐里。我们都出去!!!”
  侍从背着荀靖之迅速离开了荀靖之的营帐,赵茂让人去叫军医。
  赵茂的营帐里陈设简单,当中摆了一扇用来挡风的六折屏风,床就在屏风后。屏风前不远处有坐榻,几案上铺了宣纸,写着几个不算整齐的汉字——荀靖之让赵茂读书,赵茂便趁无事时向参军学习读书写字。
  赵茂让人在自己的床上铺了郡王的被褥,让侍从扶着荀靖之躺了上去。军医来替荀靖之诊断,脱了荀靖之的甲衣。荀靖之的中衣衣领上沾着血迹,北海郡城中厮杀不止,他已经累了一天了。
  荀靖之依旧在呼吸,呼吸略有急促,他的脸色已不像他在清水中看到的那般惨白了,肌肤下晕开了淡淡的红色。军医诊脉之后,查看了荀靖之的脸色,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最后得出结论:郡王像是醉死过去了。
  赵茂从军医身后拍了军医一把,差点把军医的骨头拍散架,他说:“你闻闻!郡王身上有一点酒气吗?”
  军医说:“小老儿长鼻子了,小老儿说是像,像!但问还是得问的:郡王不曾喝酒吧。”
  赵茂说:“我闭着眼都知道郡王没喝酒,咱们郡王从不借酒浇愁,他是清醒人,只心境平和的时候,才喝一两杯。”
  荀靖之的侍从也说:“不曾饮酒。”
  军医说:“啊、啊,那郡王今天吃了什么东西么?”
  荀靖之的侍从说:“吃是和我们吃的一样的。”
  军医问:“郡王不吃丹药吧?”
  侍从回:“不吃。”
  军医问:“小老儿给郡王开醒酒汤,先喝喝看。那……那郡王是遇见什么事了么?比如在你们没看见的时候,喝了什么东西。”
  侍从说:“应当是没有的,我就在郡王身边。我是陛下赐给郡王的侍从,我不管别人的死活,一直跟着郡王。”
  赵茂递给军医一截蜡烛,说:“别吵别吵,老头儿,让人去煎醒酒汤,你去看看蜡烛是不是有问题。你找个空营帐,点燃蜡烛,再叫一个士兵,让他在营帐里对着蜡烛坐着,看他晕不晕。”
  军医闻了闻蜡烛,收起了蜡烛,说:“小老儿叫自己小老儿,你怎么直呼小老儿‘老头儿’呢,罢罢,哪天你受了伤,就知道叫小老儿‘老先生’了。小老儿这就去找人了。各位大人,你们既然要守着郡王,就不时叫一叫郡王的名字,没准郡王一会儿就醒了,我看确实是像醉死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郡王是吃了什么才这样的。一直跟着郡王的那位大人,你再仔细想想,可是你漏了什么细节吗?”
  赵茂推着军医往外走,说:“是蜡烛、是蜡烛,看来军营里要有大事,你快去查查看蜡烛的问题。要是蜡烛有问题,还得有人出事呢!”
  军医走了。
  荀靖之和其他将领带兵东来,各自划了处理的郡县。荀靖之带了八千人来北海郡,开城门后,有中郎将带着两千人留在城中维持秩序。赵茂和另一个校尉留在城外守营。
  赵茂还要守营,让参军和另一个校尉守着荀靖之,然后让荀靖之的侍从给他们讲讲下午他们在城里遇到的事情,让他们一起看看是怎么回事。侍从回营后,和赵茂说郡城内有一个古怪的大宅,赵茂让侍从向众人仔细讲讲那宅子怎么古怪,再仔细想一想郡王是不是在宅里喝了井水,或吃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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