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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古代架空)——饭山太瘦生

时间:2024-02-25 19:52:57  作者:饭山太瘦生
  崔琬对崔涤的家仆说:“高平郡王在江陵郡,你让我去见高平郡王。”
  “我不敢,将军要我寸步不离地看着您。”
  “那你和我一同去见高平郡王。”
  “……”
  “我在秋浦不会出事,我动了兵符,你以为我留在秋浦会死么?不会。我去见高平郡王,我和郡王是故交,你让我见一见郡王。”
  “不行。”
  崔琬也不继续强求了,叹了一声,“唉,崔将军真尊贵啊。我崔琬好歹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可是落在他手里,要被一个无名小卒欺负。”
  “我不敢!”
  “你不敢?我做什么都不行。崔涤是不是觉得,他的想法就一定对呢?他是不是觉得,他必须得救我……这是傲慢,他错误地将这种傲慢当成了朋友间的真诚。你让我去见一见高平郡王,我就不会那么恨他了,我会原谅他对我的强迫。”
  “……”
  “我是朝廷的官员,不是你家将军的私产。改日我要见皇帝陛下,你家将军难道也要扣着我么?”
  “……”
  马车驶入一处院落,随后停了,崔琬下了车。几场秋雨落下后,天气转凉,院落边缘的小土坑里积了水,叶子落在水里,被泡得发烂。崔琬下车后,看着小土坑,身上感受到了些微寒气,他对崔涤的侍从说:“我要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去拜见高平郡王。你陪我去。”
  “崔大人,您不要去!”
  “不,我要去。”
  “我、我……”
  “怎么,你又要把我捉回某个地方关起来了?”
  “小人不敢!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在江安县捉住了您,您、您……您总是想走!”
  崔琬瞥了侍从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好笑,道:“因为我该走呀。”
  侍从不说话了。
  留在崔涤住处的士兵认得崔琬,走过来向他问礼,崔琬整了整衣袖,似乎又变成了平时衣着得体、心气平和的崔大人,对士兵点头回了礼。
  他问士兵高平郡王是不是身在江陵郡城中,士兵一一回答他江陵的情况。崔涤的侍从拿着崔琬的行囊,无奈地叹了一声,不再多说一句话,跟在崔琬后面,陪他进了屋子。
  崔琬让士兵帮自己找一个婢女来,然后从行囊中挑了一身衣袍,让婢女找金斗帮自己把衣袍熨烫平整。
  崔琬换了熨烫好的衣服。
  轻衣缓袍,佩琉璃珠,手持折扇——
  没人能看出来他是个被扣住的人。
  崔琬去拜见高平郡王,崔涤的侍从跟着他一起去见高平郡王,他跟在崔琬身后,崔琬只当他是自己的家仆,丝毫不再当他是崔涤的侍从。
  赵弥在官署中操持事务,高平郡王亲自去城内查看施粥的棚子了。赵弥听说崔琬来了,派人去给高平郡王传信,让婢女请崔琬到水榭中等待高平郡王。
  水榭外的池里种了白荷,荷花早已开败了,池里只剩下了出水很高的莲叶,叶子上残留着雨珠。
  崔琬问婢女,为什么荷丛中几乎没有莲蓬,婢女说莲蓬被割下了,江陵郡内曾经缺粮,人们把莲子都摘下来吃了。
  崔琬看了一眼婢女呈上的吃食,几枚栗子并一朵新鲜莲蓬。他剥开莲蓬,拈了一枚莲子放到口中。
  莲子心苦。
  江陵郡的人曾经吃过苦莲子么。
  崔琬看着莲叶,大片大片莲叶挨挨挤挤生在池上,一池湿冷清香在秋寒中浮动。
  极小的虫子在莲叶之间乱飞。
  崔琬表面上看着冷静,其实思绪早已和那群乱飞的小虫一样了。
  心乱。
  崔琬等了不久,高平郡王就回了府中,郡王没穿戎装,穿了一身白麻丧服。高平郡王的发丝不知何时白了,颜色竟然与丧服相似,让崔琬愣怔了片刻。
  雪衣霜发,郡王身着丧服,浑然不似俗世中人,身上又少了几分人气。
  崔琬终于回过了神。
  大行皇帝亡故,高平郡王在九月才得知消息,在九月才能为舅舅和一国之君守丧……崔琬在这时察觉出了困守江陵的“困”的含义。
  真是困境。不通消息,被困城中,越来越绝望。
  高平郡王身上有淡淡的冰片药粉味。崔琬在心里叹了一声,向郡王行叉手礼问安。
  高平郡王的精神尚好,看不出颓气,他点了一下头还礼,对崔琬说:“伯玉竟然来了。”
  郡王说话的声音听不疲惫,崔琬强撑着笑了一笑,眼睛微微眯起,说:“本不想来。清原好心,带了我来。”
  “伯玉前几日住在哪里,今日是来江陵见清原的么?”
  “我前几日在长江对岸的江安县,郡王猜得没错,我是来见清原的。也是来见一见郡王。众人和江陵郡莫名有些缘分,我听说侯君也在江陵,侯君不和郡王在一起么?”
  “五岐兄的部下留在襄阳附近,他还有军务要处理,不曾久留在江陵,昨日回了襄阳。等襄阳和江陵安置好后,我们会在建业再见。五岐兄已经很久没回建业了。”
  “啊,侯君是该回一趟建业了。大军在外,他要安抚军队,又要作战,忙碌起来的确难以顾及长江南岸的事情。不过……如果长久在外,难免会生出忠不见信、顺反见忤这样的事情,侯君回建业一趟,里外都会安心。”
  “我在江陵太久……伯玉之前是在秋浦住了几个月么?伯玉一向可还安好?”
  “是,我自三月后就一直住在秋浦了。没想到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多谢郡王相问,我向来一切都好。岂弟君子,民之父母——郡王守在江陵郡,劳苦功高,实在不易,崔琬代天下人向郡王问礼。”
  “无功无过罢了,谁在江陵,都会这么做。唯一让人稍感安慰的是,我舅舅只是住在了秋浦,来的不是江陵。如果江表朝臣和我舅舅来了江陵,战事爆发……后果真不堪想象。”
  “陛下后来不在建业,江表门阀有过。郡王,我代江表门阀向您赔罪。”
  “伯玉一个人,怎么担得起一群人的过错呢。你既然住在秋浦,我舅舅……后来怎么样?你见过我舅舅么?你对我不必说假话。”
  “我在秋浦时曾为陛下侍疾,陛下常常昏睡,极少说话,偶尔醒来,问及已故的公主、亲王,或姊妹兄弟,或外甥子侄,不能分别一众臣子。八月初六,陛下不思饮食,我和众臣在陛下的寝殿外长跪,为陛下祈福。断断续续长跪至初八日,夜中,禁苑灯火通明,亥时五刻,陛下说灯烛太亮,要宫人灭掉寝殿内的灯烛,好使自己入睡。亥时七刻,陛下安睡,在梦中重归九天。”
  高平郡王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舅舅走的时候不难受。”
  “是在梦中。”
  “但愿是好梦。我舅舅的梓宫已移回建业了。”
  “是。”
  “伯玉,我上次见我舅舅,是在建业的秋天,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陪我舅舅去了一趟大长公主的陵地,银杏落了一地,我舅舅那时的双腿有些水肿了,但是他一路走进了享殿,去看望自己的姑母。伯玉,为人子侄……下次换我去见我舅舅了。”
  “郡王节哀。”
  “伯玉,你觉得我该怎么看待现在还留在秋浦的那些人——你的祖父、父亲,你的叔伯、堂表兄弟们。诸卢、诸崔,江表门阀。”
  “郡王,江表门阀有过。但我今天来,是来为一些人向郡王求情的。”
  “你不必为自己求情,我不会迁怒于你。”
  “不,我不为自己求情。”崔琬整了整衣服,撩起袍子恭敬地跪了下来,他是公卿子弟,以往除了必要之时,不曾向高平郡王行跪礼。
  他说:“郡王,清原的兵符是我给他的。他问我如何拿到了调动宣州兵马的兵符,我说信陵君窃符救赵,我如今做信陵君了——郡王,我若做拿到了兵符的信陵君,还另有人做窃符的如姬。
  “众人只记得信陵君,不记得如姬。清原怕我留在秋浦,会被录公下狱,所以一定要带我西来。他不知道,如果录公要追究这件事,会有人比我先下狱。
  “郡王,我不过是一个文臣,您以为我真的能碰到兵符吗……我就算是想偷窃兵符,也碰不到这样东西。拿到兵符的事、在军中安排待命的副将的事,我都不敢居功。兵符是周紫麟从他父亲那里拿走的,他是大将军周春霖的亲儿子,是录公无比看重的亲外孙——他去做这件事,没有人会怀疑他。”
  崔琬说着说着,感到了不忍。崔琬多次求见周春霖,可周春霖根本不愿见他。崔琬万万没有想到,周春霖不见他,周春霖的长子见了他。周紫麟把兵符给了崔琬,周紫麟说他会先负担住所有过错——但是崔琬不必告诉高平郡王或者任何人,他做了什么。其他人不必知道他周紫麟做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该这样做。
  他只是知道,荆州一旦出事,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宣州了。然后是天下。
  以秋浦为始,祸在天下。
  崔琬再次想起了周紫麟——门阀子弟中,他曾经最不喜欢的周紫麟。卢仲容与崔琬是相识二十多年的朋友,卢仲容行事如春风春雨,崔琬向来好奇,为何卢仲容和周紫麟这对表兄弟,竟能相差如此之多:
  周紫麟褊急倨傲,向来缺少贵族的优雅和缓风度,入朝为官,又不避浊务亲自问政,种种举动,不似清流子弟。
  可是卢仲容靠不住。他温文尔雅、恭谦有礼——正因为他温文尔雅、恭谦有礼,他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好长孙,他如何能有周紫麟负担住一切去忤逆父祖、为常人之不敢为的慷慨骨气。
  国之忠臣或父之孝子……
  崔琬也曾想过,如何做国之忠臣。国之忠臣,或父之孝子,如果二者不能并存——最终竟是周紫麟,最先做出了决绝选择。
  崔琬对高平郡王说:“郡王,您知道元瑞是何等傲慢的人,我至今仍记得他在通觉寺里的不恭之行。但是,是他将兵符交给了我。那天他对我说,只此一日,他会持刀守在他父亲的府邸中,带兵拦住他的父亲,让他父亲暂时无法出府,他要我尽快从城西出城,拿兵符去找军中副将李道训、去救荆州,他说荆州不能再拖了下去。家、国之间,难以两全,郡王……如果秋浦的人该死,我请您再看秋浦一眼、请您向长公主殿下求情——
  “秋浦依旧有忠臣在啊!”
  作者有话说:
  李道训其实是老熟人,宣德一别后,道训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行走,和奉玄的人生轨迹不再相交。
  奉玄似乎都记不得李道训这个名字了,李道训也不知道奉玄是高平郡王。
 
 
第238章 业火3
  终局之战3.0秋浦大火篇
  伪秦的败局。
  秋浦的败局。
  天命似乎的确存在。许朝贞和四年,虚连提在长安称帝,改国号为“秦”,改年号为大至,这一年是大秦的大至元年。
  虚连提在成为图伦大汗时,按照封汗礼仪,接受举毡立汗、丝巾绞颈的仪式,莫名说出了“三”这个数字——其他大汗说出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虚连提被丝巾绞得太紧,在昏迷之前,竟然只说出了“三”。
  天命预言虚连提将有三年统治图伦的时间,虚连提将权力握在手中,而后狡诈地声称,“三”是指他将做三年一统天下的皇帝,而非三年大汗。“三”的计数,不能从他成为大汗开始,要从他做皇帝开始,以前的几年,统统都不算数。
  虚连提策反荀元央,带图伦人南下进入了长安,图伦诸部暂时承认了他的三年皇帝之说。
  三年皇帝,而不是三年大汗。虚连提借此拖延自己手握生杀大权的时间。只要他做稳了皇帝——许朝人那样的皇帝——皇帝是皇帝、大汗是大汗,那时图伦诸部就成为了臣子,他们就无法再用大汗的礼仪约束他了。
  大至元年,虚连提察觉到,许朝终于要北伐了。大秦的机会将要到来了——
  大至二年年初,伪朝野心勃勃、伪秦大军压阵,虚连提气焰盛大,许朝已经出兵,机会终于到来,虚连提以为自己终于要成为继许朝庄宗之后统一南北的伟大皇帝了!
  然而,到了这一年的九月,伪朝的气焰无可奈何地衰落了下去:
  去年九月,即大至元年九月,虚连提在长安做皇帝,南方的许朝与蕃域的悉勃野国结成了盟国。悉勃野近些年来被伪朝逼退在蕃域,无法西进,许朝与悉勃野结盟,如果北方的伪朝趁许朝北伐,南下攻打许朝,悉勃野将发兵攻打伪朝的边州。
  大至二年,伪朝果然南下,伪朝没能快速攻下许朝的荆州,悉勃野国趁乱向伪朝治下的甘州、陇州发兵十万。伪朝想要东出,但是他们没有没能占领雍州——第五岐反而带兵进入了关西。他们想在并州利用尸群,结果尸群不为他们所用,成为了第五岐入关的机会。
  伪朝最初想要两拳出击,既夺关东、又夺荆州,如今,伪朝东面有第五岐、赵茂等人,西面有悉勃野国,伪朝不能两面出击,反而变成了两面受敌,颓势渐渐明显。
  伪秦要出征时,图伦诸部团结异常,如今不断战败,内部纷争渐起。虚连提的叔父和几个外姓部族的贤王要带自己的族人撤回大漠,虚连提的儿子不许叔祖父撤退,虚连提憎恨所有不听他的命令的人。
  伪秦内部渐渐乱了起来。虚连提这位皇帝,似乎最多只能再撑一年了——他似乎的确说准了自己的天命,原来他真的只是要做三年皇帝。
  “三”,这是他无法逃避的命数。
  虚连提在长安查看军报:第五岐带兵收复了襄阳,襄阳城失守,南下的伪秦大军被割断了与伪秦主军的联系,短短一月之间溃散开来。第五岐收复襄阳,赵茂带兵出击——赵茂身形高大,使一把紫铜长锏,骑在高头大马上,两锏下去,隔着甲衣,将虚连提的小儿子抽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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