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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先生淡定地思考了两秒，最后得出结论，看样子今天霍普少爷大概有求于他可怜的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感觉十分有趣，为了更有趣一点，他假装没有看见小孩期待的眼神，等着小孩自己过来寻求他的帮助。
霍普小朋友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哒哒哒地跑，他跟着管家先生跑到厨房，默不作声地试图帮管家先生摆放餐具——结果心灵手巧的管家先生用餐巾折出一只小老鼠，小朋友立马忘记了手里的餐具，被哄到一边自顾自玩得开心。
管家先生淡定地把被霍普踩在凳子上摆得歪歪扭扭的餐具放回原位。
等管家先生移步客厅的时候，小孩又带着他的餐巾小老鼠跟了上去。
直到阿尔弗雷德走进厨房，打开壁橱，拿出一袋面粉，又将烤箱预热。
小霍普眼睛变得更亮了，他仔细地盯着阿尔弗雷德每一个步骤，甚至还拿着纸和笔对着阿福写写画画。
阿尔弗雷德哭笑不得地看着霍普在白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线条小人管家——贴心的小孩甚至给他画了个领结。
不过，阿福很想让霍普小朋友不要那么写实。管家先生捂着头皮看着线条小人头顶上的三根毛，感觉有些心塞。他的头发确实少了些，但这是英国人基因自带的问题，他也没有办法。
明明他已经用最合适的发型挡住了头顶中间寸草不生的那一块地，怎么还是被小朋友发现了这件事？
不过阿尔弗雷德倒是因此而知道了小朋友究竟想干什么。
“霍普少爷今天是想学习做小甜饼吗？”阿尔弗雷德弯下腰，问道。
霍普乖巧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小孩知道阿尔弗雷德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他要打扫庄园，要照顾布鲁斯爸爸，现在还要照顾第二个布鲁斯爸爸。霍普并不想打扰阿尔弗雷德的行程，所以他决定紧紧盯着阿尔弗雷德，一旦管家先生开始做小甜饼，他就马上开始学习。
“为什么想到要做小甜饼呀，霍普少爷？”阿尔弗雷德疑惑地问道。
也许是布鲁斯少爷最近克扣了小朋友太多小甜点了，小孩准备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霍普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爸爸最近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但是他吃小甜饼的时候就会开心很多。”
所以霍普想学做小甜饼，这样他就能变出好多好多小甜饼，让两个爸爸每天都开开心心。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
他确实注意到少爷这两天的心情有些不好，也知道另一个宇宙的韦恩先生正在和布鲁斯少爷商量事情。阿尔弗雷德知道那是关于当初杀害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凶手的事。
他为这件事和布鲁斯少爷发生过多次争执。
因此布鲁斯少爷不允许他参与这件事情，说是要自己解决。
阿尔弗雷德又没办法强迫他家少爷放弃这件事，因此他虽然忧心忡忡，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布鲁斯少爷在行动之前一定要告诉他。
虽然他不知道布鲁斯少爷究竟会有什么行动。
不过当小孩说出他想要做小甜饼安慰爸爸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简直想把霍普抱起来狠狠亲一口。
多贴心的崽！越多越好！
就算来十个，韦恩庄园也放得下！
“爸爸伤心的时候肯定会偷偷哭鼻子。霍普怕布鲁斯爸爸会哭哭，霍普也不想看见爸爸哭哭。如果他哭哭的话，霍普哄不好他！”小孩补充道。
阿尔弗雷德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想布鲁斯少爷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不知道霍普少爷是否允许我也参与这件事？可怜的管家也并不希望看见布鲁斯少爷哭哭——就算是我也哄不住哭鼻子的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摸摸霍普的小脑袋瓜。
霍普十分开心地点头答应，有阿尔弗雷德的参与，他的小甜饼肯定会更加成功！
两人在厨房里愉快地开始小甜饼教学时光。
所以等布鲁斯小少爷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蝙蝠洞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的就是一只小花猫——
以及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仿佛经历了一场爆炸的厨房。
阿尔弗雷德正拿着铲子努力把墙上的黑色不明物体铲出来。布鲁斯眼尖地看着地上至少有一打鸡蛋被打翻，黄油和面粉也被洒得到处都是。
阿尔弗雷德的宝贝烤箱也变得焦黑一片。
但是管家先生的脸上却似乎并没有带着暴怒的情绪。
布鲁斯和布鲁斯都感到一头雾水。
“究竟发生了什么，阿福？”布鲁斯小少爷开口问到：“你……炸了烤箱？”
难道阿尔弗雷德不小心把他的M1911放进烤箱了？
霍普小花猫头上还戴着阿福给他的花头巾，他昂着满是面粉的小脑袋开心地看着布鲁斯，红眼睛里全是期待。
“爸爸！”霍普小炮弹冲过来，一把抱住爸爸的大腿。
“礼物！霍普和阿福给你准备的礼物！”
阿尔弗雷德带着笑意和无奈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是的，这可是霍普少爷也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专门为您做的礼物，布鲁斯少爷。”
布鲁斯低头看向似乎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霍普。
霍普小朋友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
这是他第一次给爸爸准备礼物，也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喜欢。
布鲁斯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看样子他这两天的心情影响到了小孩。这实在是不应该，但他又觉得偶尔这样忙碌一阵子也不错，毕竟这样就可以得到霍普的专属礼物。
“好吧，谢谢霍普。究竟是什么礼物？我可太期待了！”布鲁斯小少爷熟练地把霍普从地上抱起来，又亲了亲小孩的脸蛋儿，结果也被蹭了一鼻尖儿面粉。
“快把你的礼物展示给爸爸吧！”
霍普在布鲁斯小少爷怀里，冲着布鲁斯身后的蝙蝠侠招招手：“爸爸也来看礼物！”
布鲁斯小少爷忍不住轻轻拍了小孩的屁股一下，明明是给他的礼物，怎么还有那家伙的份？
蝙蝠侠淡定地越过小少爷，丝毫不见外地向客厅走去。
徒留小少爷在后面咬牙切齿。
霍普准备的礼物就在客厅正中央的桌子上。贴心的阿尔弗雷德甚至准备了精美的包装盒，红色和金色相间的彩带还是去年圣诞节剩下的。阿尔弗雷德好不容易将彩带从杂物间里找出来。
霍普小朋友很喜欢这个颜色，因为和他红色的眼睛与金色的头发十分相配。
小孩抱着爸爸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爸爸一起打开了礼盒。
不出蝙蝠侠所料，里面是一盒造型扭曲的蓝莓小甜饼，每一个都丑得完全不同。
布鲁斯好笑地又亲了霍普一口。
说实话，霍普出品的小甜饼味道不是很好，里面还带着一些沙沙的口感。布鲁斯和蝙蝠侠一起在心里暗自点评。
不知道霍普究竟怎么做到的，蝙蝠侠感觉从里面吃出了沙子的味道。
但是他没太在意，毕竟这份礼物是霍普小朋友的心意。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似乎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甜品之一。来自一个可可爱爱的幼崽，一个每天‘爸爸爸爸’喊个不停、还会给爸爸吹彩虹屁的五岁幼崽。
多么可爱的行为，多么温暖的礼物。
布鲁斯小少爷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他和另一个布鲁斯明争暗抢地吃完了一整盘味道奇怪的小甜饼，然后又一起冲去厨房找管家先生要水喝。
没办法，除了沙子味道之外，霍普小朋友还放了超多的糖，甜到发苦的那种。
他们都没敢让小孩吃哪怕一口。
霍普小朋友十分满意地收到了爸爸们对他厨艺的赞美，并决定每天都做给爸爸吃。然后，他十分有仪式感地要求爸爸们许个愿望。
布鲁斯小少爷没有多想，他只觉得小孩天真的行为充满童趣和美好。
在霍普让他许愿的那一瞬间，布鲁斯小少爷先想到的是韦恩夫妇。自从韦恩庄园失去了它前任主人之后，就变得不那么像家。但自从霍普小朋友出现在这里，他和阿尔弗雷德本来因为他的冲动和暴躁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关系重新变得缓和。
于是这里又重新变得像个温暖的家了。
临睡前，布鲁斯心情愉快地抱着非要挤过来和他一起睡的霍普，满足地和小孩互道晚安。
在正式闭上眼睛前，他听见霍普稚嫩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
“爸爸要做个好梦哟！”
第34章
布鲁斯感觉自己似乎无法控制身体，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人正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他只能飘飘忽忽地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着。
要带我去哪里呢？
布鲁斯很想问出这句话。但他却始终无法开口。
但他潜意识里似乎又觉得对方值得信任。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对方，但理智又时刻警惕着对方。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似乎很久，似乎也没多久，布鲁斯感觉有光正透过眼皮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但他明明记得睡觉前已经把窗帘拉好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
此刻，他正身处一处十分熟悉的地方。
恐龙造型的灌木、清脆欲滴的草坪，颜色鲜艳的花朵装点着巴洛克风格庄园的外墙。
这里是韦恩庄园。
但一切似乎都朦朦胧胧，像是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庄园，让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太清。
布鲁斯甚至没法分辨韦恩庄园不远处的小树林。
他的鼻尖甚至清晰地闻到了草坪的味道。
可他的视线却无法穿透迷雾。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韦恩庄园。
他熟悉的庄园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布鲁斯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
一草一木都透着异样的熟悉感。
但有些地方似乎也不太一样。
布鲁斯注意到霍普最喜欢的那个秋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整的空地，像是专门腾出来让人自由活动的。
布鲁斯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些细节。
韦恩庄园的大门慢慢出现在他眼前，门口站立着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高大又沉默，身材健壮，气势十足。
布鲁斯停下脚步，警惕地后退。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门口的人却比他更加敏锐。
蝙蝠侠回过头，看见慢慢走进的小布鲁斯少爷，没有说话。
他现在正穿着蝙蝠侠装扮。
已经被人发现的布鲁斯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你好。”
他用带着些迷惑的表情打了个招呼。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布鲁斯问道：“你又是谁？”
他仔细观察眼前的人，却感觉有些奇怪。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有点儿眼熟，只是这身奇奇怪怪的装扮，他从来没见过。
小布鲁斯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蝙蝠侠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你可以叫我B。”
蝙蝠侠牙疼似地叹了口气——当布鲁斯小少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今天这件事大概又和霍普有关。
他应该早点把霍普的能力查清楚，而不是拖到现在。
谁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幼崽，除了能穿越时空，居然还能控制别人的梦？
是的，蝙蝠侠已经意识到，这里是梦境世界。
他来得比小布鲁斯要早一点，并且已经尝试着探索这座韦恩庄园的边界。
但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走出这里。
所以霍普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蝙蝠侠仔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那块儿口感沙沙的饼干迅速被蝙蝠侠从记忆深处翻出来，放大。
霍普小朋友突发奇想的饼干礼物，奇怪的许愿仪式、临睡前充满期待的表情也接连划过蝙蝠侠的记忆宫殿。
随即他又想起小孩从不离身的布袋子。
蝙蝠侠看了一眼仍旧在观察韦恩庄园大门的小布鲁斯，心里为对方默哀三秒钟。
他有预感，小布鲁斯以后绝对会为霍普操碎心。
毕竟霍普小朋友虽然看上去乖巧，但实际上却是个魔法宝宝，破坏力十足。
最可怕的是他还什么都不懂，甚至拥有一些十分离谱的观念。
一宝更比四宝强。
他家四只小鸟加起来都没有霍普一个这么麻烦。这短短几天时间，霍普小朋友已经让蝙蝠侠在不同的世界里反复横跳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返回的机会。
布鲁斯小少爷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也同样意识到这里是梦境。
但这更让他有继续探索的欲望了。
年轻的布鲁斯显然比成熟稳重的蝙蝠侠更加冲动，布鲁斯小少爷站在原地仅仅思考了两秒钟，就果断上前一步，推开韦恩庄园的大门。
他不知道身旁这个号称自己代号B的人究竟是谁，但他更习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蝙蝠侠没来得及阻止小少爷推开大门。
不过也为所谓了，霍普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布鲁斯爸爸。
……应该吧。
蝙蝠侠对霍普小朋友能否控制自己的能力感到深深的担忧。
他有预感这个梦境世界究竟要作什么。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韦恩庄园看上去也还是老样子，但两个布鲁斯都注意到了一些不同。
就在两人决定分头去搜寻庄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熟悉的脸却突然从厨房里冒出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甜饼。
布鲁斯小少爷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阿尔弗雷德有些陌生，布鲁斯不觉得阿福的皱纹会在一夜之前爬上他的额头。
这不是阿尔弗雷德，至少不是他熟悉的阿尔弗雷德。
紧接着，另一个阿尔弗雷德也从厨房里冒了出来，手里捧着蓝莓派。
“阿福？”小布鲁斯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都长着阿尔弗雷德的脸，但一个更加年轻，另一个头上已经全是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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