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光芒照亮雪地,门前两人温馨而恬静。
鹿凌波把鹿凌送进屋中,自己转身把门关上。
那是一张乖巧耐看的脸,眉宇间带着非凡的气质,好似王公贵女,贵族小姐。与推测中描述中的鹿凌波对起来,哪哪都找不出问题。
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看下去,木笠突然说要回去,他有些不舒服。
影影目光从木笠脸上扫过,他看起来有心事,迷茫和不安尽数写在脸上。城主府危险,周遭还有人虎视眈眈,木笠现在的状态不是安全,影影同意了返回的请求。
往返的路上很通畅,暗中的人仿佛不存在,目光却实在炙热。
离开城主府后,身上的眼睛便渐渐减少了。
木笠突然停了下来,影影回头看情况,木笠竟原地倒下,她都来不及扶,这人就趴地上了。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也没人看见。
她踢了一脚,没醒,探一下鼻息,没死,随后嫌弃地“啧”了一声。
第55章 鹿凌
影影把木笠扛了回去。
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恶化了。
都是下雪的天气了,还把影影热出一身汗。
她擦了擦身上的汗,把散到身前的头发往身后一甩,走进屋里,对床边的影木问道:“他没死吧?”
“没死,就是受了点伤。”
“嗯?”
影木看着她说“头破了”,说得好像是她干的似的。
确实跟她脱不了关系。
影影把人扛了回来,进门就感受到了解脱,随即把人甩到地上,奔进门喊了“救命”就撒手不管了。
“我们现在关系不好,我能带他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理直气壮的公报私仇,木笠该庆幸他是邢明玉的师父,不然他真的会死。
“影影啊,有时候不要分的那么清啊。”影木收起伤药。
影影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看着他,不能杀木笠但报了个小仇,心情挺不错。
影木也放松地轻笑了声,这两天真是把他吓坏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发生一点什么就能让他心慌不已。
夜深,邢明玉从医师那回来,面上带着隐隐的忧虑。
为了城主府的宴席,邢明玉必须尽快恢复,但这样早起晚睡的,也不知是否能在宴席前养好。
“影木,月韵还好吗?”
邢明玉几乎每一次回来就要问一次黎月韵的情况。
“昨日娇娇姐送来回信,黎姑娘在山谷一切安好。”影木从木匣中拿出信交到邢明玉手中,“只是山谷的日子太过平静,她说她想您了,您也有许多天没回去了。”
闻言,邢明玉缓缓伸出的手突然快了一些,似是把信抢了过去,打开时还有一瞬的忙乱。
邢明玉三天两头便要回一次山谷,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天没回去了。
在她要回去的前一天运气不好的遇到了木笠,被打得几天下不来床。快养好伤回去,结果在前一天出门追踪线索,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打伤了。那处伤叠在了旧伤上,伤上加伤,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现在还要准备参加城主府的宴席,回山谷的日子一推再推……她对黎月韵又何尝不想念呢?
她将每一字每一句都看得仔细,看完后面上忧虑仍未散去,却是扬起一抹笑意。
影影吃着豆子,看邢明玉又忧又乐。爱一个人真难,开心也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她可不想这样。
听说邢明玉到现在还没把黎月韵追到手,明明已经带回家了,真不知道她还在犹豫什么。
床上的木笠有了动静,众人看了过去。他就像是溺水快要窒息的人,迫切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从床上竖了起来。
他捂着欲蹦出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
影木问:“做噩梦了?”
木笠沉默片刻,“忘了。”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吊儿郎当的矬子从外面回来,被里面的气氛唬住,“怎么了这是?那么严肃吗?”
“进来把门关上。”邢明玉道。
全都到齐了,所有人围着火盆坐下,除了体虚的木笠。
大伙先问木笠发生了什么。
影影自是不知道的,一个转头他就说要回去,再一个转头人就晕了。
“那个城主,我好像见过。”
此前他从未来过青山城,也不可能见过城主。初见鹿凌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惧让他看一眼就怕成这样,还晕了过去。
“离开的五年,我回到了我失忆的那个镇子,想起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方才去到城主府,那里面的人给我的感觉与那个镇子十分相似,特别是那位城主,和镇长几乎一模一样。他身上的气息像个死人。”
“死人?”
矬子与影影一同出声。
木笠和影影一起出去以后,矬子也跟着出去了,他们三人都见到了鹿凌和鹿凌波。
影影确定地说:“我看到的他明显就是个活人。”
矬子附和道:“你见过那个死人会喘气还有温度的?”
“你是在多少年前遇见镇长的?”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是邢明玉。
“十三年前。”
影木犹豫地开口:“十三年前?十三年前他便是青山城的城主了,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影影想了想:“如果鹿凌是镇长那当时鹿凌波几岁?”
“十二。”矬子脱口而出,转而对着木笠,“你畜牲啊你!”
两人关系不好但常待在一起,一些事相互知道也正常。
木笠转头委屈地看着邢明玉,手指着那坐成一排不干正事的两人,“能把他们丢出去吗?”
邢明玉果断:“不能。”
一个是有莲台阁主闺女之称的影影,已坐实。一个还没汇报情况,也不能丢。
城主府与那镇子不知是否有关联,若他们是与木笠一样的长生者,那莲台的失利就情有可原了,此次宴席也凶多吉少了。
木笠看出邢明玉的顾虑,他道:“那个镇子现已落败,我的师父除我之外再没有别的徒弟。”
邢明玉点了点头,看向了矬子。
矬子把翘起的腿放下,清清嗓。
“他们二人走后我继续留下,鹿凌没在鹿凌波房中待多久,我贴墙听了,他们也就聊了些日常闲事。不过……”
“贴墙听?”
这次到影影和木笠齐声开口。
矬子看着二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道:“怎么了?”
影影:“城主府的高手居然没把你抓起来?”
“哪有高手?我就在你们附近,什么也没有啊。”
以矬子的本事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在看他。
影影看了一眼木笠,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隐隐感觉极大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木笠道:“没事,你继续吧。”
“鹿凌走后,我在发现鹿凌波房中还有个姑娘。”
木笠和影影都知道那是鹿凌波的侍女,月月。
矬子摇摇手指,“鹿凌波就是假扮的,她和月月是一伙的,鹿凌在时与鹿凌不在时,鹿凌波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这有什么稀奇的?影水对我,对影影,对主子时的性格都不一样。”
矬子一时说不出女人善变的规律,“反正,鹿凌波是假扮的就对了。”
矬子自祤风流,女人是实在没接触过几个,接触时间最长的还是邢明玉这个木头,影影这个小屁孩。
其它的听听就算了,假扮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大伙散去。
邢明玉要早睡养身子,木笠要早睡养脑袋,影影要早睡长高,只有矬子和影木睡不着,一个真失眠一个相思病,终不是同路人。
天色亮起,王姐姐放下铺子从莲台赶到了青山城。他们需要她的能力,为这次的行动增加安全性。
到了夜晚,一众下属便拥着王姐姐在城主府逛了一遭,也没遇到木笠和影影说的高手。
地形图出来了。
明晚便是宴席了。
第56章 宴席
鹿凌波移居城主府后,城主府的守卫便加强了,也出现了许多生面孔。
莲台的人越来越难以靠近,真正认识到影影和木笠所说的高手是什么样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只在暗中便让人觉得一阵寒颤。
美其名曰保护不如说是监视,每每鹿凌波要出门都被劝回屋中。看情况也不太乐观,或许鹿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表面上还是还是一副温和兄长的模样。逼得想要“鹿凌波”的人不得不加快动作,参加夜晚的宴席。
宴席如约而至。
旧城区只有沈家开了门,一辆低调不失华贵的马车驶出,向着新城区而去。
穿过万家灯火,来到人流聚集的城主府。
小姑娘先从车中跳了下来,回身搭把手,牵下一位气质非凡的姑娘,似是主人。
她身后跟出一位白发男子,伸出的手无人接,他只好自己下了马车。
空中飘着零零散散的细雪,府前薄雪被扫过,府中人见了沈家马车忙迎上来,带他们进去。
沿路摆着各季的花朵,竞相绽放,在寒冷中凝了一层薄冰,永远定格在最美的时刻,在灯光照耀下有着别样的光彩。
鹿凌为了这场宴席真是煞费苦心。
宴席的主场位于湖中平台上,河中浮灯零零散散,与岸边灯座亮着相映的光芒,树梢上亦是挂满了灯笼,沿路牵的鱼线吊起一颗颗漂亮的小灯笼走进,会场犹如行走于星空之间。
影影流连于满目星河,一时忘返,忽觉得有些羡慕了。
木笠拉着影影衣上的小绳子,不至于让她走错了路。
邢明玉观察着鱼线的布局,竟没找出它真正的作用,好似真是为了宴席的美观而摆的。
暗中有几个闪过的黑影,让邢明玉定睛良久。
“啊啊啊!”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桥上跑下来,邢明玉收回目光,地面有些滑,来不及躲闪,被撞了个正着。
“!!!”
“贵客!”
“徒弟!”
木笠忙松开影影,转身一扑接住了邢明玉,把要坐在地上的她拎了起来。
影影回头便见着邢明玉捂着心口,横眉冷目,上前便把撞邢明玉的人一把揪了起来。
没想到看起来胖乎乎的人竟然那么轻。来不及多想,她对着那人便凶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冲撞我家主人!”
被抓住的女子虽表现得害怕,目光却是淡定从容。
邢明玉知道影影的脾气,忙道:“影影,没事的,把人松开。”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侍女!”
几人听着声音,抬眼看去,桥上穿得锦绣华服的女子被老婆婆扶着走下来。女子生得娇俏玲珑,面上神情焦急,整个人娇娇弱弱,惹人怜惜。
“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伤了人!”
女子来到下面,把影影手中的侍女抢了回去,查看有没有受伤。
老婆婆出面调解,说明缘由。
因为地面湿滑,浅浅道过歉便没有再过多纠结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木笠道:“那就是鹿凌波。”
冲撞邢明玉的就是月月,那位婆婆便是鹿凌派来监视主仆二人的。
方才瞧见那婆婆走在如此湿滑的地面上,就连“鹿凌波”都有些不稳,老婆婆还能如此稳健,不简单。
入了会场,鹿凌波被老婆婆送到鹿凌面前,再由鹿凌带上中间的主座上。那是本应属于身为家主的鹿凌的位置,鹿凌波推脱,是想让座,而鹿凌让她稳稳坐在了上面,肉眼可见的宠溺。
鹿凌把诱饵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在鹿凌波身上停留。
他站起来说了些欢迎诸位前来参加妹妹回归的宴席的话,举杯一饮而尽,在场人纷纷庆贺,将杯中酒饮尽。
影影年龄小,手中的酒被换成了茶水,邢明玉的那一份也一样,毕竟伤没好,而她们的酒都被木笠包揽了。
而后,鹿凌就像是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下场笼络稳固那些曾经的盟友,拉拢那些他有意结交的人,也包括沈家。
鹿凌没有给木笠一个眼神,他们完全不认识,他的注意力全在邢明玉身上。
被监视的感觉也没有出现,他们借木笠吸引注意的目的算是落空了一半。
鹿凌似是看出沈家并没有结交的意思,拿出一个小辈来敷衍。至少也是来了人给了面子,维持着和平共处。
鹿凌没待多久便去了别处。
邢明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主座上。
在邢明玉身边,影影大吃特吃。
木笠推了推邢明玉,“别这样死盯着人家,小心被误会别有用心。”
他们来宴席只是吸引部分注意力,好让暗中潜入的人更加顺利。
邢明玉转过头来,淡淡道:“做贼心虚才会被误会别有用心,我光明正大。”
木笠夹起一块肉伸到面前,邢明玉嫌弃的没张口,眼看那肉快碰脏她的脸,她才勉强张口吃掉。
“多吃,少说话,你才做贼心虚。”
影影撞了一下木笠,主子是有家室的人,不许喂。
木笠摇头晃脑,一副听懂了耍贱的模样。
邢明玉嚼完了肉,转回头,她的目光中不是鹿凌波,而是月月。
主座上的鹿凌波和月月有说有笑,说着,鹿凌波还给月月喂了颗话梅。鹿凌走完一圈回来,鹿凌波笑靥如花地和鹿凌说着些什么,鹿凌听了十分高兴。
不多时,鹿凌便离开了会场,场上只剩下鹿凌波和月月,还有一个老婆婆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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