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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标记(近代现代)——甜麦子

时间:2024-02-27 09:21:50  作者:甜麦子
  刺挠的短发茬刮着指尖,他这会儿彻底从沉闷的梦境中苏醒了,上牙齿用力地咬住下嘴唇,尖锐的犬牙从口腔探出来,在嘴唇上扎下两个凹陷的痕迹。
  坚硬的牙齿蹂躏嘴唇时能感觉到嘴唇的柔软,萧越的嘴也这么软,柔软但没有温度,像一块摸不着的坚冰,坚冰萦绕着发凉的烟味和酸涩的信息素气味,这是他在梦里的感受。
  他把剩下的水喝完,一觉睡醒喉咙干涩得要命,胃变成了个水桶,在沙漠中探求着水源。
  这么想着,将矿泉水瓶投入书桌旁边的垃圾桶,瓶子擦过桶边缘,掉到了地上。
  没投中。
  他懒得管,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乱蹿,两天内他重新经历了早就遗忘在三年前的.....
  算算时间——从保送成功决心不再回学校的那一刻到这学期初与萧越相识,期间已经经历了三年的漫长岁月,他当时以为和萧越此生不复相见,再见最多不过是在路上意外遇到。
  他早早预料到了这种空白,对方迟早会消失在他生命中,三年前他们是路人关系,经过三年的时间关系大约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这是早早就定下的命运。
  秦段不是个喜欢回顾痛苦记忆的Alpha,他认定中学时有关萧越的记忆是让他不舒坦的,那么在他能够彻底摆脱萧越的那一刻起,这段不舒坦的记忆就注定被摧毁。
  同时他也不喜欢记住没有结果的事,他向来追求输赢,做事也理应要求结果,他和萧越单方面的竞争关系是找不到地方说理的,这段路人关系注定没有结果,他不喜欢。
  所以,他坦然地接受命运,大脑顺应了这命运,漫长的时间与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使得他遗忘,遗忘,全部遗忘。
  生活中有别的事情早早填补了这段空白,在其他事务的挤压中他彻底忘记了。
  因此,应陶宇之托,和萧越见面的时候,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甚至于时隔三年萧越从人群中抬眼朝他看过来,在看到那张表情鲜活的脸时,他也格外平静。
  他们到底是路人关系,假使没有后续发生的事情,他们此生也就这样了,喝过一场莫名其妙的酒,在合班的课堂做只互相知道名字的同学。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十分计较胜败得失、自尊心强烈到不容他人染指丝毫的小孩了。
  在逐渐自洽的内心世界中,对少年萧越产生的种种执拗想法已经消逝,牢固心结中站立着的那人也模糊了面孔。
  他长大了。
  秦段仰面躺倒在床,平静地呼吸着,久久凝视着天花板。
  不得不说命运真的很神奇,路人关系竟然在三年后有了变化。
  一句出乎意料的告白拧开生锈废弃的闸门,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喘气声,漫长的梦境使得他逐一想了起来。
  仅仅因为对方一句:秦段,我喜欢你。
  操。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胸腔有些急促地起伏。
  突兀临时的告白像一场突然兴起的游戏,策划游戏的人自信满满,他被打个措手不及。
  足不出户的这几天里,萧越给他打了十几个通讯,他都没接,他完全被游戏规则搞蒙了,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他摸过卧室里的每一个家具,青春期有关于萧越的遗物被他藏在这些家具的深处,他想要称那些与多年前的萧越有关的东西为“遗物”——青春期的自己遗留下的物品,标记着少年Alpha难言的心绪。
  他想通过这些物品找回失去的记忆,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记忆,他回忆着、梳理着,企图通过这种手段理清自己对萧越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企图找到这场告白游戏的通关方法,梦境的结尾给了他答案。
  漫长的梦里不再是无声地重复着一些关于某人的行动画面,最后一个片段使得故事推向高潮——他冲过去,和萧越接吻。
  十七岁的他可没梦到过这个。
  秦段耳朵红了,接着脖子也红,尽管寒意从屋内的各个间隙渗透进来,他整个人却违背季节地燥热了起来。
  十七岁的他一直坚信年少时翻涌的复杂心绪,归根结底是对方将他的天生骄傲摧毁、将他强烈无比的自尊心踩碎。
  到了现在,他隐约意识到,或者不得不承认,他当初对某个人确实含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要不然他总不会在易感期频繁想起萧越——那是少年Alpha欲望最强烈的时候。
  耳朵红得滴血,牙齿突然有点痒,想咬点东西。
  萧越和他告白了。
  想到这个,他把脸死死闷在被子里蹭了蹭,既不敢相信,又像在敲锣打鼓地向全世界表达自己轰鸣般的惊喜。
  他逐渐相信这事是真实发生的——萧越真的向他告白了。
  操。
  操,操操。
  萧越真是个疯子,傻逼.....
  他一边骂一边止不住笑,他想起梦里那张惊愕的脸、发凉的烟味.....
  他一口咬住被子,像多年前被易感期折磨得辗转反侧时那样。
  那股痒并没有缓解,他松开嘴,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在大床上。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咬被子的行为未免太幼稚。
  他静静地注视着天花板,胸口平稳地浮动着,萧越萧越萧越,满脑子都是萧越。
  萧越的一句表白,炮弹一样轰隆隆将地面砸出一个坑,碎石飞溅,心门大开。
  操。
  他身子一翻,又把脸埋进被子里。
  -
  “考试考完了?”把调好的酒推过去,吧台后的人随口问了句。
  等了半晌没等到回答,调酒师洗了洗手,转头看去,才发觉萧少爷掩在昏暗光线下的脸带着倦意,下眼皮挂着些痕迹浅淡的青色,他手指捏着吸管,正垂眼搅动着酒水,像座不声不响的雕像,和酒吧格格不入。
  调酒师一惊:“你这是怎么了?大学的期末月这么可怕?”
  视线上下扫着,止不住地惊奇:“少爷,你好憔悴啊。”
  听到这声,萧越朝他扯出个笑,繁衍地说:“还好吧,也没有很憔悴。”
  “学习的力量真可怕。”对方还以为他是受困于课业压力,止不住连连惊叹知识带来的沉重力量。
  萧越不声不响地喝了口酒,把吸管丢回去,玻璃管子撞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眉头微微皱起:“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我和他表白,他....”
  十分突兀的话题起头,不过来酒吧的多半那点事,无非工作压力和感情失意,听了这么多年,调酒师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眼下他却有点惊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人:“谁表白?你表白?”
  萧越看他一眼,心情不好脾气也不怎么好,说话怪怪的:“怎么了,我不能表白?”
  “你表白?”他重复了一遍,带着种你这个为祸人间的狐狸精竟然也有这一天的惊叹,“你和谁表白?”
  “还能有谁,”把酒杯往边上推,只喝了一口,他莫名没了胃口,“就那个,上次和你说的。”
  萧越实在摸不清秦段的态度,想到认识的人里只能和眼前这人聊一聊,调酒师是最好的选择,酒吧待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见过,在八卦里穿梭自如,始终维持着一个忠实的倾听者的姿态,不会随意传播;再加上他俩泛泛之交,既熟又不熟,很多事情容易说出口。
  如果让他现在去和李砚岩说——我和秦段表白了,李砚岩能像个被送往屠宰场的猪一样疯狂尖叫。
  “你之前带来的那个Alpha?”调酒师倒是记得上次萧越说的是谁,毕竟他们不久前刚讨论过这个Alpha,萧越那天晚上可是一脸胜券在握,现在是怎么回事,被拒绝了?
  “你什么时候表白的?对方怎么说?”他问。
  萧越手指敲着桌面,一副兴致寡欢的样儿:“上次和你喝完酒,出去之后就表白了。”
  “?!”显然没想到对方那晚就冲出去表白了,调酒师眉头有些滑稽地扬起。
  萧越,真正的莽夫。
  萧越说:“然后他跑了。”
  “跑了?”调酒师有点想笑,主要是笑对方那副丧气样,太搞笑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少爷这副样子,“听完你表白之后,跑了?”
  萧越嗯了声,十分郁闷:”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我之前已经给他暗示得很明显了,”他说,“他都接受啊,帮我整理衣服、给我咬,有一次差点就亲了....他那样子,耳朵天天红,也不躲,这不就是默认么,相当于也喜欢我么。”
  少爷身上闪耀着自信的光芒,调酒师被这光芒闪瞎了狗眼,提出个疑问:“我想问问。”他顿了下,有些迟疑道,“给你...咬,指的是?”
  “标——”萧越卡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止不住骂,“标记,做标记,想什么呢?”
  “别开黄色玩笑。”他摘了冰面上的樱桃丢过去。
  调酒师捻住樱桃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主要是你这么说很有歧义,我寻思都给....咬了,怎么可能还不.....”
  说到后面闭嘴了。
  他有点无语,然后想到黄色玩笑里描述的场景,秦段帮他.....操。
  嘴巴突然发干,拖过撇在一旁的酒,又喝了两口。
  “你确定人家真的喜欢你?你们这群小孩就是太纯情,天天谈什么喜欢和爱,万一人家就只是想和你搞搞同性暧昧,故意钓你呢?你一表白不就把这事儿摆到明面上了么,人家保准不情愿,”调酒师笑了笑,“换我我也不想负责,搞暧昧谁不会,但谈恋爱就是另一回事了。”
  “钓我?就他?”萧越笑了声,“他那样可不像会搞暧昧的,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红。”
  “说不定是高段位玩家。”
  “你不了解他。”萧越摇头。
  “他家里规矩很多,人品挺正,讲义气.....”
  他细数完某个人的优点,转眼瞧见眼前人正望着自己,笑着说:“讲义气,这也算上?你是找对象,还是找朋友?”
  萧越被逗笑了:“说实话,要不是他当初讲义气,我和他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哪样?”
  “就,我向他告白。”
  “所以你是喜欢他讲义气?”
  “那倒不全是,他这人有点呆,而且很....纯,很有意思。”
  “你给我分析一下,他到底怎么想的,”萧越又恢复眉头紧皱的样子,“我这几天给他打了十几个通讯,他都没接。”
  “彻底视而不见了?”
  “也没有,昨天他给我发了一句话。”
  “发了什么?”
  “他说——让我想想。”
  “......”调酒师笑起来,“如果那个小朋友真像你说的那样人品贼正,他现在大概在纠结。”
  “纠结什么?”萧越不理解。
  “少爷,你真是个十足的莽夫,只顾自己开心,完全不顾别人。”对方叹了口气。
  “说的什么话?”萧越不解,继续猜测,“他要是也喜欢我,我和他表白他跑什么啊?我表白他纠结什么,他接受就好了啊。”
  调酒师瞟他一眼,哼哼两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
  自信满溢,全然不拘小节。
  若是往常,萧越即使不能理解也会抱着一种包容的心态去尝试体会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此刻他正烦着,没心情打哑谜,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差距,对同一件事的内心想法也有差距,秦段和他注定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谁也不能完全猜透谁的心。
  他就想知道秦段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两天一直躲着他,答应或是不答应,总得出个最终答案吧。
  他这么个忘性大的人,被秦段沉默无声的态度搞得有点焦虑。
  “要是他拒绝你,你怎么办?”调酒师指出这个可能,莫名想看对方吃瘪。
  萧越皱眉:“别说这种话,打击我自信心。”
  对方哈哈大笑。
  “原来你也怕啊。”
  正说着,手腕突然一震,萧越抬手看了眼,眼睛一眨。
  “他给我发信息了。”
  聊天框里,接连不断的单方面发出的信息底下,终于等来了回应。
  路灯逐一亮了起来,照亮笼罩在夜色下的院子。
  给对面发信息的时候,秦段已经裹好衣服,来到院子里,站立在车边了,他边拉开车门边问对方现在在哪儿,对面回了个“在外边”,他随手打字:去喝酒了?
  半晌,聊天框内发来一串显然带着心虚的省略号。
  一猜就中,他拧起眉,下意识以质问的语气发:又去喝酒?
  萧越:......
  车子驶入夜幕中,很像萧越给他告白的那一晚,他也是开着车去酒吧街,不过现如今,他心情与那晚已然大不相同。
  又去喝酒?
  短短几个字,萧越莫名从中察觉出威胁质疑的语气,就像秦段正拧着眉站在他面前问他“又抽烟?”
  橘子林久旱逢甘,萧越萎靡的精神一下振作,整个脸颊被擦拭过般焕发生机,他意识到他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噌的站起来——
  “说了什么?”调酒师问。
  “他问我在哪儿。”
  “你怎么回?”
  “他猜出我在酒吧。”
  “你俩还挺有默契。”
  “......”
  秦段把围巾往脸上拢了拢,灰色围巾抵挡了一些寒风,他心情急切,一下车就迈着大步朝目的地走去。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不过几个路灯就能走到的距离,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近乡情怯何其生动鲜明地在他身上体现。
  这里已经能隐约看到那座不起眼的建筑——它毫不违和地掩藏在五颜六色的城市灯光中,没有气派的门牌,遮遮掩掩地藏在商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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