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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养鱼了,勿扰(穿越重生)——菊长大人

时间:2024-02-27 09:24:12  作者:菊长大人
  池惑当然听出了小崽子的弦外之音,笑而不答。
  “那就有劳了。”妇人已经在溪畔等了许多年,最不怕的就是等待。
  池惑拢了拢衣领袖子,在溪畔岩石上端正坐好,准备给小崽子作为雕刻太岁石人偶的参照物,没想到小崽子却漫不经心来了句: “祁忘,放松点,我不用看,也记得你长什么样。”
  他弯了弯唇角,又强调了一句: “每个细节都记得。”
  饶是清楚对方在故意逗他,也把对方当做自己看待,但池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还是热了一下,耳朵尖也随之微微泛红。
  他似乎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微微扬眉: “所以没我什么事了,是吗?”
  好在鬼主正专注于石雕,并没有注意他脸上微妙的变化,笑道: “有啊,我要你全程看着我,是如何把你给雕刻出来的。”
  池惑轻声啧了啧,到底坐在了鬼主的身旁,看着他用凿子一下又一下将太岁石凿成人形,再通过细致入微的刻画,让石块呈现出栩栩如生的五官形貌。
  虽然太岁石莹白如玉,但毕竟是坚硬的质地,与人类肌肤有着天壤之别。
  鬼主却能通过对细节的把控,将握在手中的石头人变得鲜活灵动,眉眼间和池惑毫无二致。
  小时候在醉鸦楼,为了打发漫无边际的无聊时间,池惑制作过各种材质的人偶,木头,石块,人骨,兽骨…年深月久,他的人偶制作技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对于各种材质了如指掌,但他唯独缺一样东西:他不清楚自己想要塑造出怎样的人偶。
  于是,经他手的人偶多是为了打发时间的产物,枯燥且随意。
  看来,此时此刻的鬼主,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此时他想要把人偶雕成什么样,并倾尽全力为之。
  时间过的飞快,一个时辰在眨眼睛间流逝掉。
  就在鬼主手头的太岁石人偶即将完工时,池惑的眼皮突然猛地抽搐了几下,从识海深处传来的刺痛感令他脸上血色顿失,眉头也随之拧起。
  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是安静地看着鬼主雕刻人偶,并没有说出什么有剧透嫌疑的话,天道为何对他发出感官上的预警?
  几乎是同时,从不出差错的鬼主蓦然一分神,随之手一抖,凿子立刻在他指腹上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好巧不巧,血水刚好溅落在太岁石人偶上,也刚好在人偶左眼眼尾的位置,似红色的泪痕,又似散在水里的红色绉纱,让这张原本清雅的脸多了几分别致的媚色。
  池惑看向不小心溅落的血渍,怔了怔,鬼主则一边连忙用袖口擦掉血渍,一边同妇人道歉。
  可怪就怪在,刚才浸泡在猩红的溪水里时,太岁石明明沾染不上半分红色,可此刻溅在太岁石人偶上的血渍怎么都擦不干净。
  新鲜的血色在太岁石上变得若隐若现,就好像是它与生俱来痕迹,再也擦不掉了。
  识海里的刺痛已经减缓,池惑缓缓抬起手,下意识用指腹摩挲自己左眼眼尾的红色胎记,沉默不语。
  太多巧合撞在一起,就已经不是巧合了。
  妇人却丝毫不介意,目光在太岁石人偶和池惑脸上游移,温和笑道: “这样正好,更像了。”
  最后,妇人的目光停留在池惑眼尾淡红如泪痕的胎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池惑有些疑惑地问妇人: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夫人,你真的不介意吗?毕竟你在这洗了许多年衣服,就为了等到这块太岁石。”
  妇人笑着摇头: “你们是带来机缘之人,也是机缘本身,我相信机缘,愿意跟这它走。”
  “况且,有个像你一样的孩子,该是多好的事情啊…”妇人用慈爱的眼神看向池惑,喃喃道。
  待太岁石人偶打磨完毕,鬼主将其交到妇人手中,妇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尊人偶,连声道谢。
  “如今衣服洗完了,孩子该回家了,我也该走了。”妇人微微一躬身致谢,与两人告别。
  与此同时,原本淡去的血雾再度弥漫而来,妇人的面容在雾色笼罩下变得模糊失真。
  妇人缓缓挪动脚步朝远处走去,池惑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似突然间想到什么,拔高声音问道: “夫人,现在是何年何月?”
  妇人虽然觉得对方的提问有些奇怪,但到底还是稍稍停下脚步回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进入无涯海到这许多年过去…现在应该差不多是天丰十一年。”
  池惑怔了怔,因为他重生后穿过来的时间,是天丰三十四年。
  这位妇人生活的年代,是在他穿过来的二十三年之前…也就是说,他和妇人不在同一时间线上…
  这个发现,将池惑导向了一个荒唐的假设,心中隐隐浮出的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可惜,池惑的提问彻底被渐浓的雾色吞没,妇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血雾里。
  再没有人可以回答池惑的问题。
  血雾更浓稠地弥漫而来,遮天蔽日,掩盖了芦苇丛后的渔村大海,吞噬了脚边的溪流声,遮蔽了池惑的视线。
  目之所及,只剩下一片模糊流动的红。
  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池惑仍旧望着妇人消失的方向发呆。
  “怎么了?”鬼主主动抓住他的手腕,担心两人在浓稠的雾色中走散。
  池惑道声音很轻: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你雕出来的太岁石小人,和我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兴许是血雾潮湿浓稠的缘故,池惑此刻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缥缈失真。
  鬼主好笑: “不然呢,你在怀疑我的手艺,还是怀疑我对你——”
  “等等…”沉浸在手工艺中的鬼主回过神,恍然道, “天丰十一年,这位求子的妇人来自过去,你的意思是难道……”
  未等鬼主讲话说完,浓稠的血雾蓦然消散,雾色之后的村落和妇人也随之消失无踪。
  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山寺飞雪的景致。
  山间寂寂,唯有落雪摧折枯枝的声音,天光暗淡冬鸟蹄鸣,不知是初破晓时分,还是已近黄昏。
  清冽的雪野中,隐隐约约漂浮着檀香和梅香,别有一番禅意。
  山寺钟声响起,秦南珂和栖霞散人远远从积满雪的山道上走下来,两人在发现鬼主和池惑踪迹的一瞬间,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看来此前秦南珂也在急忙寻找他们。
  “祁道友,池…你们刚才去哪了?”秦南珂急忙问道。
  刚才那句「池道友」没说出口,就被他给吞了回去,现在鬼主的醉鸦楼身份已经暴露,再称呼对方为池道友,多多少少有点奇怪。
  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称呼鬼主。
  来到「即空寺」山下,又见到秦南珂和栖霞散人,池惑知道他们已经彻底从幻境中离开了,如实道: “我和池郁刚才在雾色中迷路了,行至河边,遇到了一位洗衣服的妇人,帮了她一个小忙,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他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忙问, “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栖霞散人: “莫慌,你师兄已经顺利被送入了即空寺,现在即空法师正为他调理伤口,想是无大碍了。”
  “那就好…”池惑松了口气,虽然他对上一世的萧过没有好感,但这一世对方作为他的师兄,虽然前期百般刁难,但在后来的相处中却也够意思,他不希望对方出什么差池。
  虽然从萧过是主角攻的身份上讲,他大概率不会真的出什么差池。
  栖霞散人又道: “祁道友,刚才你们遇到的那位洗衣妇人,想必是你们的机缘所致,在无涯海里,各人有各人的机缘,这些机缘也自成因果,在无涯海种下的因,他日或许会在无涯海之外结成果,又或是反过来…”
  池惑莞尔: “想必是了,机缘所致,阴差阳错,想逃也逃不掉的。”
  栖霞散人哈哈一笑: “即是自身机缘,逃它做什么,世人求还求不来呢。”
  池惑和鬼主对视一眼,因秦南珂和栖霞散人突然出现,打断了池惑和鬼主方才的谈话,他们关于时间线和太岁石的讨论截然而止。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那秦公子的眼疾,即空法师有说什么吗?”池惑又问道。
  秦南珂: “事情一件一件来,如今萧道友那边伤重,先治疗他是紧要,我这边不着急的。”
  就在这时,无涯寺的钟声再度响起,一下又一下,在空山雪野间回荡。
  池惑和鬼主随着秦南珂拾阶而上,朝无涯寺行去。
  随着天色渐昏,雪下得越发大了,无涯寺一色灰瓦白墙,在飞雪映衬下,偶尔几盏灯火闪过,照亮石阶上厚厚的积雪,敲打木鱼的声音伴着枯枝断裂声,山寺格外古朴寂静。
  “没想到无涯海也有寒暑四季,我以为这样的一处秘境,永远是春暖花开的景致。”秦南珂颇有感慨道。
  栖霞散人: “秦公子有所不知,无涯海内的季节气候变换全凭即空法师的心境,时而万籁寂静,时而春暖花开。”
  他作为曾进入过无涯海的前辈,对初来此地的晚辈们介绍道。
  池惑半开玩笑: “看来我们这次开启无涯海,让即空法师生出了大雪封山的心境。”
  一阵脚踏枯枝的声音响起,众人随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暮色渐浓之际,被积雪覆盖的山亭中站了一个人。
  众人脚步皆是一顿,因为这道身影出现得无声无息,让包括鬼主在内的人都毫无察觉。
  —— “阿弥陀佛,今日天寒,未能亲自下山迎接,实在是失礼。”
  “看来,将萧施主和秦施主领来无涯海的,就是这位祁施主了。”
  山亭中人的声音很平静,虽然他隐匿在暮色里,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池惑很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视线。
  “即空法师,希望我们到来的没有太过打扰你的修行。”
  池惑知道,此间出现在山亭中之人,除了即空法师不会有别人。
  “祁施主哪里话,世间万事万物,皆为修行。”
  即空法师从暮色中走来,积雪的光将他的脸照亮, “祁施主,客堂已经为你备好热茶,请随我来。”
  即空法师没有邀请鬼主,也没有邀请秦南珂一行人,只对池惑道。
  ————————
  回来啦,很多小可爱猜对了,爱你们。
 
 
第51章 无涯(七)
  “那就有劳了。”池惑上前一步,随着即空法师往枯林间的岔路走去。
  鬼主几乎是习惯性地跟在池惑身后,即空法师微微侧身,对鬼主道: “施主请留步。”
  他没有多余的话,声音也很温和,但却给人一种没有商量余地的威严感。
  鬼主眉头轻微地拧了拧,有担忧和质疑从眼底闪过,但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他知道处事的基本准则,也愿意给予即空法师以尊重,所以短暂的犹豫后,鬼主到底点了点头。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鬼主对池惑道。
  “好。”
  说着,池惑和即空法师向枯林深处走去。
  他发现,自从小崽子挑明心意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情绪也更容易被看穿,再也没那么多关子可卖了。
  被看穿,几乎等于容易被拿捏,池惑知道这个道理,小崽子同样也知道。
  但即使如此,小崽子也愿意在自己面前暴露情绪上的弱点,不计代价……
  池惑终于重新认识了“自己”,从前,他以为自己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始终冷静自持,不会让自己沦落到情绪失控的狼狈状态。
  看来这些都是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他之所以始终游刃有余,是因为上一世没遇上令他失控的对象。
  所以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但小崽子呢?他会觉得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池惑不确定……
  就这般漫无边际地想,池惑跟在即空法师两步之遥后,跟随他穿越枯林。
  此时暮色更深了,雪絮翻飞不止,枯林尽头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翠绿的竹子随雪絮摇曳,别有一番潮湿凛冽的绿意。
  越往山的深处走越僻静,最后连冬鸟蹄鸣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偶尔传来山顶寺庙的钟声,遥远空旷。
  池惑有种错觉,这条山路没有尽头,他一直走,雪就一直下,钟声也时不时敲一下,如此循环往复,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似乎为了打破这种循环,池惑伸出手,打算接住簌簌落下的雪絮。
  可当雪絮落在他掌心时,他感受不到一丝半点的寒冷,这片雪也没有借助他的体温融化。
  池惑托着这片雪絮,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疑惑。
  “在即空寺,魂魄不全之人,是感知不到落雪的寒意的,雪也不会因为其而融化。”
  即空法师继续往前走,他头也没回,便知道池惑的举动和疑惑。
  “你是说,我是魂魄不全之人吗?”池惑快步跟上即空法师,提问。
  即空法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作答。
  池惑又问: “请问即空法师,魂魄不全的因由是什么?”
  “魂魄不全的原因很多,有人天生如此,有人因为遇到了讨债的人,魂魄被讨了一部分去,又或者有人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将来和过去的因果。”
  即空法师的脚步始终不停,踩在积了厚厚落雪的山路上。
  “多谢提点。”
  即空法师的话虽然不多,但信息量足够池惑揣摩好一阵了,特别是那句「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将来和过去的因果」,几乎印证了他对太岁石人偶及祁忘这具身体的猜测。
  小崽子亲手雕刻的太岁石人偶很可能是因,而他重生在祁忘身上就是果。
  现在的他之所以魂魄不全,则因为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沟通过去和未来的因果种子……
  之后的路上,池惑再也没有多言。
  他随着即空法师穿越大雪竹林,林后是一处断崖,只见即空法师念了句“阿弥陀佛”,断崖处便生长出一架枯枝蔓延的吊桥,连通对岸的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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