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给他憋屈坏了,正想找人喝酒呢,高彦磊就打电话来了。
“哈哈哈喝!这不等你吗?”
“说好了不醉不归啊,谁也别想跑!”
“云承,来,敬你一杯。”
众人哈哈大笑,个个都来敬酒,贺云承来者不拒,喝得很爽快。倒酒的间隙里发现靳子睿在偷偷打量他,他眼睛一转过去,靳子睿就赶紧错开了目光。
他心里冷嗤了声,就这怂样,还想挖自己墙角?
大伙儿喝舒坦了,见贺云承心情好,便开始明里暗里的打探他和Louis的事。贺云承可不上当,每次都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要是遇上没眼色追着问的,就会触发他“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的终极技能。
结束的时候,包厢里歪七扭八地喝趴了一群,贺云承也醉了,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程度。
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高彦磊还不忘调侃:“不叫你小情儿来接?”
贺云承摇了摇头,“算了,他今天满课。”
“啧啧。”高彦磊眯着眼笑,“我看你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他没说完,贺云承也懒得问,自己招手叫了辆出租,坐上去前他回头看高彦磊:“以后这种局就别叫我了,没劲!”一群虚伪下流的废物,他是真的腻味再和他们打交道了。
高彦磊双手抄兜站在路边:“我好心叫你来打假,你没听都传成什么样了?”
“关我屁事,随他们说。”贺云承无所谓道,挥了挥手:“走了。”
贺云承到家的时候,钟渝也刚好回来。
醉酒的人容易兴奋,他看到钟渝就高兴,满心欢喜地拥上去,但还没抱稳就被推开了。
钟渝眉心微蹙:“你喝酒了?”
“喝了。”贺云承笑起来,人来疯似的又凑上去,嘴唇都要贴上钟渝颈窝了:“你闻闻我喝的什么酒?”
“无聊。”钟渝颈侧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扭头避开他:“满身酒气,去洗澡。”
“我有点晕,一会儿再洗。”贺云承含糊地说着,软绵绵地往沙发上倒。
他身高腿长,沙发装不下他,两条长腿吊在扶手外面,一条手臂挡在眼前,另一只手垂到了地毯上。
钟渝瞥了眼沙发上四仰八叉的人,无语又好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给他:“喝了,解酒。”
贺云承坐起来些,也不抬手接住,用眼神示意钟渝喂他喝。
钟渝站在他面前,从上往下看去,贺云承坐着仰起头,凑过来含住杯口,喉结随着吞咽滚动,这场面似乎不太对劲……
钟渝赶紧摇了下头,把不和谐的画面甩出脑海,一定是被贺云承传染了……
耐着性子喂贺云承喝完,见他没有要吐的意思,钟渝稍微放了些心,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刚洗完头,贺云承就进来了,二话不说也开始脱衣服。
钟渝抹了把脸上的水,睫毛上沾满了水珠,刺得他不太睁得开眼睛,拧眉:“贺云承?”
贺云承已经麻利地脱完了上衣,弯腰把裤子也脱掉,光溜溜地朝他挨了过来。
钟渝被抱起来颠荡的时候,抱着贺云承脖子模模糊糊地想,不是说男人醉了之后in不起来吗?
-
周一,总经理办公室。
贺敬海开完了例会,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儿子拎到了面前。
这次他闯的祸不同以往,差点闹出人命来,霍华德家那边趁火打劫,狠狠地敲了他们一回。
事情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最初的怒火逐渐熄灭,贺敬海面对着他时反而平和了,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以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不了了。
至于他包养的那个大学生,这次的事虽然因他而起,但也着实怪不到他身上……当初贺云承是怎么把人家弄到手的,他这个做爹的查得一清二楚,再说要不是贺云承这么冲动,森*晚*整*理也不会闹得那么大。
离开美国前,他和Elsa聊了很久,决定还是由着他们去吧,总比贺云承以前三天两头换人的强。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贺云承,却见他心不在焉,明显就是在走神,正想说什么,贺云承先他开了口。
“爸,刚才会上说的那家建筑公司,你打算关停?”贺云承问,表情看起来还挺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集团里的事,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敬海觉得新鲜,面上却不露声色。
“嗯,那家公司近几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还要白养一群人,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贺敬海面无表情地说,压低的嗓音说不出的威严:“怎么,你有想法?”
贺云承眉峰微微往下一压,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大多数都在赚钱,而那建筑公司一直在亏损,也不是家里的主营项目,确实没有继续开着的必要。
但是——
那公司离钟渝学校挺近的,只有几公里,而且钟渝学的也是建筑……
贺云承有些意动,犹豫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去那边试试?”
饶是贺敬海见多了他的荒唐,也不由挑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想通了关节。
建筑公司,T大,建筑系学生……
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儿子了,当了二十几年锦衣玉食的大少爷,金玉其外不学无术,谈了个高材生后,忽然想发愤图强了?还是说只单纯地想离他那个小男朋友近一点?
本着不打击孩子积极性的心态,贺敬海认真地考虑起来,贺云承并没有接触过建筑相关的内容,更没有系统地学过工商管理,连个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他去那边能做什么?带着一公司闲人摸鱼?
现在只是亏损,说不准他去了就能搞成负债,集团是不缺钱,但也不能由着他造……
但贺云承都这样了,总不能真让他当一辈子废物。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情况不对,再关停也不迟。
贺敬海思索完,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完全是一副上属对下属的神态语气:“你去那边能做什么?是会画图还是会跑工程?”
贺云承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压抑着不耐烦:“那我总能学吧。”
贺敬海不置可否,反而来了些兴致:“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职位?”
贺云承不假思索:“总经理。”
贺敬海笑了一声,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是我儿子?”
贺云承知道贺敬海一向看不上自己,认为他没救了,烂泥扶不上墙,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但今天他就是要争这口气。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他挺直了腰背,眼神那么严肃认真,贺敬海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他——那天他和Elsa离婚,问贺云承要跟谁,才六七岁的贺云承也是这样腰背笔直,信誓旦旦地说他能自己生活,谁也不要。
于是不管他们和律师怎么劝,贺云承真的谁都没选,两人无奈商量,才决定共同抚养。
这孩子一旦犟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些孩子生来就是要债的,贺敬海又叹了口气,正好这两天景宏建设的负责人提了离职,他还没来得及批,贺云承空降过去,能不能服众就看他自己了。
第35章
从眼镜店走出来, 钟渝不太习惯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
他其实一直都有点近视,但度数不算高, 没到需要戴眼镜的程度。但近来用眼太多,视力下降得厉害,就算坐教室前排也不太看得清PPT,干脆来配了副眼镜。
店员说第一次戴眼镜不舒服是正常的, 多四处看看景物就会好很多, 他适应了的眩晕感, 往教室的方向走。
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是节挺重要的大课,站门口看去阶梯教室里乌泱泱全是人,钟渝视线巡视了一圈, 一下子没找着人, 就给杜少恒发了条微信。
杜少恒帮钟渝占了座,眼见都快上课了人还没来,正想给钟渝发消息, 手机就振动了下,钟渝问他在哪。
杜少恒:靠后的中间。
发完消息他往教室门口的方向看,就见一高个儿帅哥往他这边走来, 仔细一看, 靠!那不就是钟渝吗?戴了眼镜后完全变了个气质,差点没认出来。
杜少恒拍了下大腿, 举起手示意:“钟渝, 这儿!”
钟渝感觉到周围的人在看他, 那种如有实质般的眼神让他不太自在,他面色不变, 微微垂下眸子,穿过过道往杜少恒说的方向走。
听到杜少恒叫他的声音,他确定了具体位置,于是加快了脚步。
这个阶梯教室比较老,每排座椅间位置较窄,偏偏杜少恒占的位置还靠中间,钟渝只能弯着腰
从别人面前穿过去,歉意地低声说:“借过,谢谢。”
好不容易落座,前排的两个女生笑着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杜少恒更是一脸惊奇地盯着他看,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钟渝把课本翻开,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
杜少恒笑嘻嘻的,压低声音跟他说话:“不愧是咱草儿,戴眼镜更帅了!”
钟渝的长相很出挑,属于扔人群里也能一眼看见的那种,只是他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爱说话,看起来冷冷的,像是不爱搭理人,所以大多数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但其实他性格挺温和,也好相处,戴了眼镜之后,柔和的弧形边框和浅金属色泽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漠疏离,看着斯文又俊秀。
钟渝瞥他一眼,没应声,自顾将书本翻到上次讲到的内容。
这一眼那种淡漠感又上来了,尤其他戴的还是副金丝边眼镜——杜少恒女朋友前段时间看电视剧,就特迷恋剧里的男主角,也是戴着这样的一副眼镜,说那叫啥来着?
斯文禁欲?
杜少恒“啧啧”两声,这时老师已经走到了讲台上,遂用书挡住脸:“别说,这眼镜还挺适合你。”
“店员帮忙选的。”钟渝说。
他原本选了副黑框,但店员说不适合他,一直给他强烈推荐这副金丝镜框,说年轻人都喜欢这款,还是纯钛架的,轻。
对比起来确实轻了很多,他就改选了这副。
晚上下了课,钟渝在教室里多待了会儿,回到家时已经快11点了。
刚进门,就看到客厅中央摆了两个黑色大号行李箱。
贺云承来了?为什么还带行李箱?
卧室门开着,有人影在里面晃动,他迈步走去,还没到门口,贺云承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来。
视线相汇的瞬间,贺云承明显地怔了怔,旋即很快便认出了他。
“钟渝?”贺云承快步走来,视线停驻在他脸上:“你配眼镜了?”
“嗯。”钟渝淡淡地应道,“度数高了,看不清。”
贺云承看得目不转睛,唇边缓缓泛起一抹笑:“那我以后吻你,是不是要先摘掉你的眼镜?”
钟渝心跳乱了半拍,想说什么,贺云承就真的吻了过来。
贺云承的吻跟他人一样强势,吮吻着钟渝的下唇,舌尖灵巧地撬开钟渝的唇瓣,两道呼吸粘稠地纠缠在一起。钟渝有点招架不住,被他的力度推着后退,背靠到墙上,下颌不由自主地抬起来,迎接他更热切的亲吻。
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钟渝胸口上下起伏,搭着贺云承肩膀把他推开些。
贺云承喉结滚动,眸色愈发深邃,嗓音微哑地笑道:“看来也没那么碍事。”
钟渝平复了呼吸,问他:“客厅那两个行李箱是你的吗?”
“嗯。”贺云承拇指轻揉他嫣红微肿的下唇,“我以后打算住到这边。”
住这边?
钟渝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你要住这里?为什么?”
贺云承轻轻地挑了下眉,“你不欢迎吗?”
略微反光的镜片底下,钟渝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轻声说:“没。”
贺云承之前每周都会来两三趟,最近这段时间稍微频繁些,毕竟他也要上班,而公司离这边很远。
如果他住过来,那他们岂不是以后每天都要见面?
钟渝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贺云承和自己住在一起,也不是排斥他,就是……他本能地不想和贺云承进入一段更亲密的关系。
诚然,最亲密的事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他也不再对贺云承抱有抵触情绪,甚至愿意接受他,他们目前也相处得很好,但他就是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现在这种状态不好吗?贺云承需要了他就给,他们不用每天见面,彼此都保留一定的空间,他不会去干涉贺云承的生活,也不想参与他的人生。
他们只是人生路上意外相逢的过客,或许会短暂地同行一段时间,但彼此都有不同的终点,迟早有天要分道扬镳。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过多地纠缠?
他不想以后牵扯不清。
钟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贺云承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钟渝不想他住过来——这个认知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贺云承想生气,想抓着他肩膀问他为什么,但他发现自己气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从小到大,无论在哪,他总是不被欢迎。
贺云承心里暗嗤了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单手抄兜,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腔调:“老头子嫌我碍眼,把我发配到个小破公司,正好离这边近,住这我上班方便。”
钟渝心下微松,跟在他后面走进卧室,顿时被眼前凌乱的景象惊得一愣,差点以为家里被贼洗劫了。
地上摊了个大号行李箱,各式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床上,衣柜门打开,他原本整齐挂好的衣服明显拨乱了些。
他扭头去看罪魁祸首,贺云承眸底闪过几丝尴尬,说:“我本来想自己弄的,但是不知道该从哪理起。”
贺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保姆会帮他把衣服洗干净,分门别类地整齐理好,放进宽敞的步进式衣帽间里。今天李岩帮他把行李送过来后,他心血来潮想要自己整理,就把人打发走了,结果因为家务技能点0,加上衣柜空间不比他的衣帽间,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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