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商不言坐在沙发上：“你可以先去睡觉，把赵权下午送来的头盖骨给我，晚上有点事，我得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裴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递到商不言手中。
商不言思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也行，十一点出发，咱们带上小花和小翠，去会会新人皮鬼和骷髅鬼。”
第31章 我只是在利用你
静谧的夜里到了十一点就已经没有什么人停留在路上了，偶尔能看见几辆疾驰的车，也只是擦肩而过。
白色的车停在路边，车窗起了层薄薄的雾。
“哎，你说他们还会来么？”商不言倚着座椅靠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这个时候是商不言睡意最浓的时候，但是因为下午睡了一下午，这会就只是有点犯困。
“困了？听听音乐吧。”裴诤随手连了蓝牙，车里播放器放了一半的歌曲。
“火辣辣的心，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小辣椒她透着心里红……”
本山老师沧桑的声音随着动次打次的音乐占据商不言的大脑。
原来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大影帝，私下里听的都是这样的歌，实在是……接地气啊。
“不、不好意思，之前粉丝推荐我听，我就搜了一下，没想到……”裴诤满脸慌乱关掉音乐：“我换一个。”
他麻利的点了下一曲。
“你们都给我变鸟，变好多好多的鸟。”
商不言：“……”
裴诤：“……”
“这音乐，怎么这么耳熟啊。”商不言干笑两声，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识到对家崩人设。
“我可以解释！”裴诤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崩溃：“这是元宵听见你手机铃声说喜欢，才用我手机搜索的。”
“嗯！”商不言双手捂住脸，肩也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忍受着煎熬的痛苦。
事实上，憋笑确实挺煎熬。
“想笑就笑吧。”裴诤放弃挣扎，起码商不言看起来不困了，达到目的就可以，过程不是那么重要。
天空昏黑，乌云遮住圆月，天边变得红彤彤一片，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路灯开始变得一闪一闪，周遭越发寒冷，商不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过往车眼见着消失不见，商不言心里清楚，他们这是被强大的怨气卷入了结界之中。
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小花和小翠从后备箱探出头来，坐直了身体：“有人来了。”
也许来的并不是人。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路灯下，宽大的帽子遮住他大半张脸，只剩下一个下巴也因为黑暗的原因看不真切，看身形像是个男人。
阴森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一道女人哀怨尖锐的声音从商不言耳边响起：“他剥了我的皮，剔了我的骨，你为什么要帮他？”
看来这位就是已经失踪的刘小姐，不过听她的话，应该是以为赵权才是害她惨死的凶手。
“还有你，裴诤，我知道你，你和你父亲在赵权家里的时候我见过你，你明明可以救我出去的！”女人又对裴诤道：“可是你没有，你没有！”
商不言神色莫名：“嗯？什么情况？”
裴诤：“我之前代表爷爷和赵权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她，当时因为她手上有伤就多看了两眼，赵权以为我想要她，就想借此捞点好处。”
“我以为那是他们的家事，没好参与。”
商不言闻言颇有惊讶，他没料到两人还有这样的渊源，不知道等刘小姐暴走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无差别攻击呢？
气氛陡然紧绷，商不言眯起眼睛，猛的打开车门钻了出去，下一瞬，身披斗篷的男人蓦然出现在商不言身边。
“好强的灵气。”男人歪歪头：“好纯净，不夹杂任何邪念的，灵气。”
商不言眼中闪过凛冽的神色：“是你杀死了刘欣？”
刘欣，那个惨死的刘小姐。
“杀？”男人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可不叫杀，我渡她怨气，保她的灵魂，这是在帮她肉身成圣啊！”
去踏马的肉身成圣！
商不言回了个大白眼，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恍惚间，商不言闻到一阵淡淡的朽木的味道。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吗？”男人靠近商不言：“不想知道自己关于那片黑暗的记忆究竟来自哪里吗？”
“你闭嘴！”
男人说的这些话，都是商不言所在意的，不管是身份来历，还是记忆术法。
“商不言，加入我们，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商不言黑漆漆的双眸死死盯着男人，仿佛要将他戳出个洞来才作罢：“我加入你们，你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商不言！”裴诤拉住商不言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你要答应他吗？你回答我！”
“呵呵，对啊，既然在你身上找不到答案，那我不如换个目标。”商不言冷笑：“跟你一起浪费了那么久，最后一无所获，还不如跟着他。”
“好啊，好啊。”裴诤叹了口气，放开商不言的胳膊：“你想好了？你要助纣为虐吗？”
“助纣为虐？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商不言笑声轻蔑又低沉，反问：“我早就说过，人心最难懂，我帮赵权驱赶了刘欣，对赵权来说我救了他的命，可是对刘欣来说呢？她的生命就停留在那样的大好年华里，她又该找谁帮忙？她又要找谁诉苦？”
裴诤冷了一下：“你说得对，但是我不能放你离开。”
“裴诤，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商不言：“你说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
“不言……”
“裴诤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商不言冷言冷语：“而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趁早在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男人看够了戏，满意点点头：“哎呀呀呀，好歹同事一场，场面没必要那么难看。”
他上下打量着裴诤身上的怨气，迅速撑起一个笑脸：“你喜欢商不言吧？我看得出来，你对他很有好感，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破例邀请你也加入我的组织。”
“我不同意！”
“我答应你。”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异口不同声。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裴诤竟然为了商不言，答应了……
第32章 变反派？我装的！
刘欣收了势，附近的结界也一并消失。
黑袍男人开车走在前面，商不言和裴诤开车紧随其后。
“你刚才，为什么假装答应他？”裴诤问。
商不言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假装答应他？”
其实裴诤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商不言不可能轻易答应那个男人，至少不会听见三言两语就倒戈。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上不愿看着裴诤，忽然弯起眼睛：“那个男人说，你对我有好感？你喜欢我？”
裴诤没想到商不言会问的这么直白，转头看窗外风景的动作一顿：“不放心你，跟过来看看。”
回答的就轻避重，主要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商不言，也怕人家根本就没有这层心思，人嘛，最大的错觉就是“他也喜欢我”。
比起商不言和裴诤，后备箱里的小花和小翠就开朗许多。
“太棒了，商哥要带咱们去公费旅游了吗？”小翠激动地扯着自己的眼珠子来回擦拭：“我要好好擦一擦，等下就能仔细看看大好河山了。”
“啊啊啊——”小花花容失色：“你怎么把眼睛拿出来了？”
小翠十分不解，停下手上动作凑近问：“你一个死了好几年的鬼，怎么连当鬼的基本技能都不知道啊？”
“技能？你说擦眼睛这种的吗？”小花问：“我被困在山庄里太久了，没有人，啊不，没有鬼教我到底怎么当鬼……”
“好可怜啊。”小翠把眼珠子放回眼眶：“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小花，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翠花，正好咱俩的名字也是翠花，真是有缘。”
小花想辩驳几句，刚张开嘴就又听小翠说：“不过我教你扣眼珠子摘脑袋这事儿，你可别跟商哥和裴哥说，要不然他们又该说我带坏新鬼了。”
死了几百年的新鬼小花坚定点点头：“好！咱们偷偷学。”
听了全过程的商不言：“……”
为什么要学那么无聊的东西？死后好就业？鬼屋应聘NPC有加成？
恍惚间，商不言好像发现了什么赚钱的新路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无人问津的小路，直到前面的车停在一处破败的村庄前。
“两位，咱们到了。”男人锁好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诤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抬脚走进村子：“既然已经合作了，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吧？你到底是谁？”
男人偏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裴诤：“你们早晚会知道的，何必拘泥于这一时，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任务。”
商不言懒得听男人东扯西扯，干脆道：“不说就走了。”
男人很清楚商不言的实力，他说要走，谁也拦不住，只好扯下斗篷。
一张疤痕纵横的脸暴露在两人面前。
“我叫陈金来。”
裴诤皱眉，目光里多了点探究的意味：“你是徐年华的舅舅？”
陈金来大方承认：“对，我们都是因为主人才终获新生。”
“那你可以带我们见见主人吗？”商不言趁机提问：“之后要一起共事了，你们答应我的东西还没着落，先见见主人总是可以的吧？”
陈金来重新穿好斗篷：“见主人……这个得等到你们表了忠心之后请示过主人才行，不过可以带你们见见老熟人。”
说着，一个红衣骷髅迈着僵硬的步子挪到陈金来身边，满身的怨气几乎让人看不清骷髅本来的样子。
骷髅站定后朝身后挥了挥手，身边顿时多了一个白衣女鬼。
果然是老朋友了，之前处理陈导的事情时交过手。
“嗬嗬嗬嗬——是你们啊。”
门口多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莫名耳熟。
“巫婆婆？”
商不言害自己老头子魂飞魄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巫婆婆咬着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个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商不言和裴诤应该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吧。
第33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巫婆婆。”陈金来：“个人恩怨先放一放，等主人大业将成会把他重新带回来的。”
不知是出于惧怕，还是相信陈金来的话，巫婆婆竟然真的收回目光，倚着墙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有几个因为任务没发过来，不过你们会见面的。”陈金来不想多废话，又拿不准商不言和裴诤的态度：“每个信奉主人的人或鬼都会种下听话蛊，你看你们这……”
商不言眉心一跳，看着陈金来手心里托着的小匣子：“每个人都中了蛊？”
陈金来笑笑：“当然了，商先生，别犹豫了，只要你和裴先生种下了蛊就能加入我们，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不就唾手可得？”
商不言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两只子蛊静静躺在里面一动不动，通体发黑，额间又带了点红紫色，诡异至极。
“这蛊种下以后会有什么副作用吗？”裴诤问。
“当然没有，不过种下蛊以后，如果做了背叛主人的事，就会毒发，承受万虫噬心之苦，并且没有解药，最后受不住痛苦，自行了断。”
商不言闻言，抬头朝陈金来看了一眼：“嗯，可以考虑一下。”
“商不言……”裴诤一愣，想着商不言可能是缓兵之计。
下一秒，商不言割破手指，用鲜血浸染蛊虫，蛊虫顺着伤口钻进他的手里，肉眼可见的顺着手指尖向手背蠕动，爬上胳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裴诤还来不及反应，两只蛊虫就都消失不见。
“商不言！”裴诤盯着商不言白皙皮肤下隐隐可见的青色血管，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吼出声：“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当然知道，我正在向主人表达我的忠心。”商不言冲他眨眨眼，用口型无声道：没事。
裴诤睫毛一动，压下心头的担心：“行，我知道了，那我呢？是不是也得……”
“不用。”商不言想也不想打断他：“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说着看向陈金来：“我都已经种下蛊虫了，陈先生就没有必要防备我了吧？我有我自己的计划，需要裴诤进入天师会。”
“嗯。”陈金来理所当然：“种下蛊确实有被发现的风险，那就先如此吧。”
“既然我表明了态度，陈先生呢？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商不言沉眸。
陈金来沉吟一声，几息之后开口：“确实，那就给商先生透露一点线索吧，商先生可听说过献世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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