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鱼冷笑:“别啰嗦。”
第二把,詹鱼的地主,没有给其他人发挥的余地,一把春天,除他之外,全盘输家。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问。
陈博洋哭丧着脸:“真心话。”
“最后一次尿裤子是什么时候?”
陈博洋:“……哥你不是知道吗?”
“我忘记了。”
陈博洋一脸生无可恋:“初二。”
当时考试已经憋了一早上,又因为和鱼哥翘课要被请家长,想到他爸那张阎王脸,一下没憋住,就……
这件事至今还在他人生羞耻排行榜上位列第一。
“卧槽,博洋你竟然初二还尿裤子。”兆曲差点笑出眼泪。
“笑你大爷,”陈博洋脸涨得通红,气得和詹鱼举报,“真心话大冒险是兆曲出的馊主意,鱼哥,你要一视同仁!”
第三把,兆曲拿到了地主。
陈博洋松了口气,对着詹鱼讨好地笑道:“鱼哥,咱们这次是队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这次他的牌也不错。
“对A。”陈博洋乐呵呵的,手里就剩下一张牌了。
“炸。”詹鱼丢出四张三。
“哥,咱们是队友!”陈博洋震惊了。
“我知道,”詹鱼瞥他一眼,“对二。”
陈博洋捏着孤零零的一张牌:“不要。”
兆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大王和A点:“不要。”
傅云青看也没看牌,直接说:“不要。”
“对A。”詹鱼又丢下两张牌。
“不要。”
“顺子。”
“不要。”
………
………
最后,农民赢了。
同样作为农民的陈博洋:“………”
詹鱼看向兆曲:“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兆曲看了看陈博洋,硬着头皮说:“大冒险吧。”
“好。”詹鱼点开他的手机,“抽吧。”
兆曲视死如归的点下去,“咔嚓咔嚓”签筒又开始摇摆。
掉出一根签。
詹鱼拿起手机看了眼,露出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你下的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兆曲愣了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我就,就随便下的,应用商店排名第一的。”
詹鱼乐呵呵地递出手机,屏幕显露在众人面前--
[对着旁边的人跳脱I衣I舞三十秒]
兆曲头皮发麻:“不是,我就一件T恤,这怎么脱?”
詹鱼看着他,面带微笑:“那就脱T恤。”
兆曲:“………”
陈博洋哈哈哈的拍地狂笑,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懵了下,环顾一圈,坐在兆曲旁边的是不参加游戏的陈夏楠,还有自己?
“不是,受伤的怎么又是我?!”
一下午时间,高三三班的人就看到陈博洋和兆曲一会儿找人跳舞,一会儿对着人搔首弄姿,要不就是抱着别人大腿说哥哥你疼疼我。
女生见状全都搬到了另一片空地,就留下一群看戏的男生,隔三差五遭受I性I骚I扰。
“最后一把。”詹鱼抓起自己的牌。
陈博洋和兆曲闻言顿时放松下来,终于是最后一把了。
这把詹鱼的运气很好,又拿了地主牌。
陈博洋面带微笑,已经做好了不知道第几次跪的准备。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把最后赢的竟然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傅学霸。
“卧槽,学霸,你是我的神!”陈博洋差点感动地哭出声。
兆曲也很吃惊,他鱼哥的牌技是真的厉害,不然也不能拿捏他们一下午。
“你这也不是什么牛逼的牌啊?”他翻了翻傅云青打出来的牌。
詹鱼啧了声,把手上的牌随手一丢:“你他妈算牌。”
傅云青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你不也是?”
陈博洋和兆曲面面相觑,所以他们玩牌这么些年,不如他们鱼哥就算了,竟然也比不过第一次玩牌的傅学霸?
“真心话。”不等傅云青问,詹鱼就先做了选择。
兆曲下载的APP里,大冒险选项都是些擦I边的玩意儿,傅云青就坐在他身边,他可不会作茧自缚。
“好。”
傅云青敛了下眼:“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稍顿,他说:“我是指你的择偶标准。”
周遭的几个人倏地安静下来,齐齐转头看向被提问的人。
傅学霸是真的猛啊,这哪里是问问题,这是摸老虎的屁股啊!
兄弟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敢问。
这些年情书没少收,情人节抽屉里塞满了巧克力和礼物,还有校花追过他,还公开表白,组建追爱后援会。
都这样了,他鱼哥都不曾下凡多看人家一眼。
他们鱼哥是真正的寡王,无欲无求的那种。
詹鱼抬眼,盯着他,捏在手里的纸牌转了半圈。
半晌,他轻巧地丢开纸牌,挑唇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啊,脑子聪明成绩好,会做饭,温柔贤惠,身材好,长得也好--”
他停顿了顿,在众人望眼欲穿的视线下,悠悠地说出后半句:“当然前提得是女的。”
“鱼哥,你这标准不低啊!”兆曲惊叹。
“废话,这可是鱼哥,凡夫俗子哪能入眼,嗯?”陈博洋无意间回眸,突然发现:“傅学霸,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傅云青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睛只看着詹鱼,眸色有些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声音,轻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啊。”
詹鱼:?
他妈的,我说天,你说地?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老婆夸我,还说喜欢我!
又是为崽崽心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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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诶,陈峡被判了啊!”陈博洋拿出手机,正好看到网页推送的热搜。
熟悉的名字冒出来,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陈博洋嘴巴哦成个鸭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秋游这种高兴的日子,就不该提到这个晦气的人。
作为当事人的詹鱼和傅云青反倒没有他们情绪来得激烈。
詹鱼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还问了句:“判了多久?”
“七年。”傅云青淡淡地说着,从袋子里拿了个橘子剥开,仔细地挑了经络,递给詹鱼。
“啧,”詹鱼很自然地接下,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竟然才七年,便宜她了。”
见他们没什么情绪起伏,陈博洋大着胆子问:“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詹鱼瞥他一眼:“我说不能,你就不问了吗?”
陈博洋挺起胸膛:“……好兄弟我能忍着不问的。”
詹鱼嗤笑了声,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陈博洋立刻凑过来,小声地问:“听说那个女人一直跟在鱼哥你身边,那鱼哥你小时候见过傅学霸吗?”
在陈峡自立人设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偷偷在观察,守候。
詹鱼掰橘子的手一顿,抬眼:“没见过。”
“竟然没见过啊,”陈博洋闻言有些失望,“我还挺好奇傅学霸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因为他好奇的是小女孩模样的傅学霸。
根据那女人的自爆,傅云青小时候有性别认知障碍,也就是说,傅学霸小时候对外是女孩子。
咳咳,也不怪他好奇嘛!
“傅学霸小时候肯定很低调,”陈博洋小声嘟囔,“都闹这么大了,都没有小时候的同学朋友站出来的。”
傅云青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詹鱼正要把最后一瓣橘子吃掉,听到他说这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啊,”他看向傅云青,“这不对劲啊。”
“怎么?”傅云青问。
詹鱼看了眼明显好奇的陈博洋几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你跟我过来。”
傅云青说好,跟着他往旁边的枫树林走。
其他人见状明白这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也没跟着去,想了想,几个人又拿起了扑克牌,没了那两个挂逼,斗地主又变得简单纯粹起来。
枫树林里人不多,只偶尔看到几个女生拿着手机在拍照。
詹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定,抱着手,捋了捋思路,这才问跟上来的傅云青:“网上的爆料,关于你的伤情鉴定报告……”
傅云青听着他说,眼里漾起很浅的笑意。
“上面为什么写的是傅云青?”詹鱼摸出手机,把当初保存下来的图片打开。
不止是伤情鉴定报告,连陈峡贴出来的性别认知障碍的诊断书上,都是傅云青这个名字。
“你小时候明明不叫这个。”詹鱼没有直接说出那个名字,怕被别人听到。
傅云青小时候就叫陈小云,这件事他是可以确定的,做同桌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见过傅云青的户口本,每次提交资料,都会用到。
陈峡还能理解为是为了蹭热度,所以故意把诊断书上的名字P成了傅云青,毕竟网友只认詹家真少爷如今的名字。
但是热心网友王医生为什么也写的是傅云青?
思想这么高度统一的吗?
“被你发现了。”傅云青垂眸,无声地笑了下。
他家小鱼总是这么聪明,知道对方知晓他陈小云身份的时候,他就知道詹鱼一定会发现这个漏洞。
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难道——”詹鱼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网上的爆料是你发的?”
他自己能自爆,傅云青也完全可以,那就彻底理顺了,为什么爆料的人出现得这么巧合,刚好拿到证据,爆料精准,出乎意料的了解陈峡。
因为爆料的人就是当事人自己,是在陈峡身边生活了十七年的傅云青本人。
他妈的,敢情热心网友全是自己人。
“嗯。”傅云青颔首,“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和陈小云的联系。”
所以他才把名字改了,不想詹鱼知道他的身份。
“我早就知道了。”詹鱼轻哼,对自己的聪明有些小得意。
早就知道了……
傅云青看着他,若有所思:“难道曝光你身份的人……是你找的刘老七?”
詹鱼一愣:“你怎么知道?”
难怪。
他就是刘老七找回詹家的,按照刘老七的说法,詹家找了他十年,十年里,詹鱼见过刘老七也不奇怪。
傅云青捏了捏眉心,他还真是灯下黑了。
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詹鱼。
“你也找的刘老七?”詹鱼嘶了一声,“这家伙两头赚啊!”
以傅云青的情况,认识的私家侦探也就刘老七一个,找上他完全合情合理。
傅云青能这么问,说明刘老七没有暴露他,但一定是说了一些关键的条件,让傅云青对号入座猜到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傅云青问。
詹鱼头皮发紧:“爷爷告诉我的,你回来以后。”
傅云青看着他,许久,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松了口气,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差点就暴露他预知梦的事情了。
幸好爷爷十年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说是爷爷说的,傅云青不可能去求证,就算是求证了,他的说法也是事实。
只不过是时间没对上而已。
“陈峡被判了,那赵大廷呢?”詹鱼转移话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怕自己不小心又抖出来什么。
傅云青:“躲去东南亚了。”
“没判他?”詹鱼眼睛一瞪,“他虐待小孩儿,借高利贷赌博,还参与了诈骗,这都没判?”
见他生气了,傅云青伸手在他头上安抚性地摸了下:
“赵大廷和陈峡处于婚姻存续期,他的暴力行为只能定性为家暴,借高利贷不违法,赌博违法但并不构成犯罪,诈骗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参与。”
法律衡量的是人性的最低标准,根据国内的法律,家暴只有在重伤或者导致死亡的情况下,才会涉及刑法量刑。
“那就这么放他走了?”詹鱼气得咬牙。
傅云青不在意地笑笑:“他这样的人,去东南亚也活不长久。”
上辈子,赵大廷也去了东南亚,烂赌成性,法律不健全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他欠钱不还,直接就沉海喂鱼了,死得很惨烈。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想到那种人竟然欺负陈小云,詹鱼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先把这人套麻袋揍上几顿,便宜他了。“
心口像是被喂了颗甜得齁人的糖,傅云青抿着唇,压抑住自己想要抱住面前人的冲动。
“都过去了。”
詹鱼偏头,看到他忍耐的模样,心脏密密扎扎的疼。
想起那段回忆,他一定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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