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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坊间开始传言韩嘉彦冷落长公主的传闻,更有许多谣言乱飞,说韩嘉彦因为长公主怀孕而抛弃了妻子,另寻新欢,长公主可能要被迫接受驸马妾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连官家都派了人来,拐弯抹角询问“夫妻”二人的感情状况。
  这些谣言赵樱泓自然是不相信的,可她被冷落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是事实。她已然不知上一回与韩嘉彦拥抱亲吻是甚么时候了。
  若说心中不委屈,不难过,那是假的。
  理智上她知道韩嘉彦都是为了救章素儿在做这些事,也很清楚大宋的官场有多鱼龙混杂。其中的乡党、姻亲、学流所形成的利益团体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若不耗费大量的心力去钻营,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于朝堂上获得人脉。
  很多官员在宦海沉浮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梳理得清楚人脉关系。而韩嘉彦要在短短几个月内打入其中,即便有着驸马身份加持,也是难比登天。
  可感情上她难免还是会想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冷淡了。
  每每冒出这样的想法,她都会立刻转开念头。她知道韩嘉彦是一个多么不爱钻营的人,她的本色是骄傲而自矜的,是不屑行结党营私之事的。她本有着匡济天下、收复燕云的崇高理想,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奋斗。
  事到如今,却在做她最不屑去做的事。
  赵樱泓终究还是心疼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有时她又会冒出一些阴暗的念头,她会想她能够为了章素儿付出到这个地步,如果是自己要求她这么做,她是否会为了自己这般?
  与自己的婚姻阻碍了她的仕途,她为了这场婚姻甘愿远离官场,不再执着于实现理想。如今她为了解救章素儿,又甘愿钻营,主动投入那染缸之中。那么自己与章素儿在她心中,究竟孰轻孰重呢?
  这些阴暗的念头冒出来后,都会将她自己吓一跳。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却因无处诉苦,而终究陷入了沉郁之中。
  时入八月,辛酉,雷雨大作。晨间宫中突然传出消息,太皇太后身体有恙,当日朝会临时取消。赵樱泓突觉心口不适,心生不妙之感。
  当日午后,宫中来人,期期艾艾相告:“长公主……太皇太后病重……官家传您入宫。”
  赵樱泓顿感眩晕,一旁的媛兮立刻眼疾手快扶住她。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光倒流回七月,盛夏,骄阳似火。
  太学射术靶场中走出一群太学生,人人大汗淋漓,刚刚结束了射艺的训练。其中为首一人冲到井边,喝下了第一口冰凉的井水,顿觉舒爽无比。
  他名唤杜珩,正是韩嘉彦、赵樱泓曾在大相国寺撞见的、与文煌真发生争吵的那个太学生。
  身旁凑上来几个学子,其中一人笑问杜珩:
  “子玉兄,怎么没见着赫实啊,他应是有好几次没来射训了。”
  “他啊,拜了位新师,现在日日夜夜在新师处补课呢。而且你们也知道,他家有悍妻,今次若再不高中,恐无面目回家见妻了,哈哈哈哈……”杜珩戏谑道。
  众人皆谑笑起来。
  “不知他拜了哪位新师,竟然如此厉害?”其中一人笑过后,问道。
  “你以为是谁?那可是子由先生。在子由先生那里进学,偶尔还能遇上东坡先生,此人可真是令人嫉妒。”杜珩半开玩笑地道。
  众太学生皆惊叹,有人道:“不愧是文家,这人脉我辈真是无法企及。”
  “唉,非也非也,你当是谁牵线搭桥?”
  众人皆露出好奇神色,杜珩道:“最近风头正劲的韩都尉。想当年,韩都尉科考前,也是子由先生辅导的。此番赫实就是在韩都尉府上遇上了子由先生,韩都尉从中牵线,才搭上了关系。”
  众人皆钦羡不已,想着若有机会也得攀一攀韩都尉这一脉关系才是。
  在众人面前狐假虎威地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杜珩便回了舍寮,更衣洗漱。此时他面色已沉郁下来,眼底妒火中烧。
  好你个文赫实,此次你飞黄腾达,也休想抛下为兄我。
  夜里,惯常喜爱去吃花酒的杜珩照例往相熟的妓馆行去。不曾想刚行至妓馆门口,就遇见了一个人,此人瞧着有些面熟,长得虎背熊腰,一副武将的魁梧身板,但却做儒生打扮。
  杜珩叫不上名字来,对方却一眼认出了杜珩,出声打招呼:
  “子玉兄,真巧啊。”
  “啊……”杜珩一时尴尬,对方却很有眼力地自报姓名:
  “在下宗泽,曾与子玉兄、赫实兄一起参与过同场乡试,彼时二位兄台可真是众星捧月,在下不起眼,不知子玉兄可有印象?”
  “哦,原来是宗兄。”杜珩想起来了,“宗兄,你前年可是高中了?眼下是进士身份了。”
  “惭愧,忝居末位,堪堪上榜。”宗泽摇头自谦。
  “宗兄这话说的,在下至今还未考取进士功名呢,在宗兄面前,是在下自惭形秽才是。”杜珩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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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遇见,二人便一起往閤子里饮酒。此时的杜珩已然没了吃花酒的心情,他只是一门心思想从宗泽身上得到一些科考的经验。
  宗泽眼下是在京中等待吏部派官,整整两年了,吏部至今还未能给他派官。
  他倒是事无巨细将进士考试的经验全部分享给了杜珩,末了道:“令尊可还在婺州公干,在下记得当年乡试时,令尊正是婺州的知州。”
  杜珩面色一僵,笑了笑道:“家父已然调任别地了。”
  宗泽是婺州乌伤人,他正是在家乡婺州府参加的乡试。而巧的是,彼时文煌真、杜珩都是在婺州参加的乡试,并获得了举人功名。
  杜珩倒还正常,因为彼时其父正在婺州担任知州。但文煌真本身不是婺州人,其父文及甫一直以来都是京官,也只在陕州担任过地方官,从不曾在婺州任官,其子文煌真却是在婺州中举。
  当然身为文相之孙,各地州府匀出一个乡试名额给他也是实属正常,只不过这就上不得台面了。比如韩嘉彦就是在大名府中举,她本身并不是大名府人,只不过游历至大名府时恰好遇上秋闱,便就地参加了考试。她身为韩公第六子,大名府给她行了方便。
  据说当时是因为文煌真在婺州求学,老师在婺州,他就干脆在婺州应举了。
  宗泽点了点头,又问:“不知赫实兄近来如何?”
  杜珩神色不虞,但还是将文煌真的近况简单与宗泽说了。宗泽听闻后不禁笑道:“这可不得了,赫实兄这下必定要高中了。”
  “哼……他就算有子由先生指导,也未必能高中。我还不知道他,他读书是读不进去的。一看书就不耐烦,坐都坐不住。他的水平,是远远不及我的。”杜珩此时被宗泽劝了不少酒,一时有些收不住情绪,口无遮拦起来。
  “是吗?若是看不进去书,那赫实兄还能中举,入太学,这也是很厉害。”宗泽笑着,又给杜珩倒酒。
  “才不是,宗兄你不懂。他……就是个蠢材!文家三代人,他最孬。”杜珩连连摆手,端起酒盏再次一饮而尽。
  “不过人家有家世,将来就算不能高中,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成问题。不像我,家贫无依靠,实在是只能靠自己。”宗泽又道。
  “宗兄你眼下不就等着派官嘛,这都走上正道了,我才是……唉……”杜珩颓丧起来。
  “眼下东坡先生势必要主持明年的科举,我听闻令尊曾因支持新法,得罪了不少旧党人。子玉兄,你也是不容易啊。”
  杜珩神色逐渐阴沉,再难露出一丝笑容。
  夜深了,杜珩一杯接着一杯将自己灌醉,伏在酒桌上睡得昏天黑地。宗泽亦喝得满面通红,但仍然保持着清醒。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进杜珩怀中,随后起身离开了閤子,结了酒钱,出了妓馆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转过路口,看到了一个男子正站在路边等他。他上前来见礼:
  “魏管事。”
  此人正是魏小武。
  “辛苦您了宗先生,我家都尉特命我来问问,事情办得如何?”魏小武恭敬问道。
  “请都尉放心,事情已经办妥,想来不日杜珩就会去找杨畏举报了。”宗泽道。
  “好,都尉说,请宗先生等两日,您的派官令很快就会下达。”魏小武揖手道。
  宗泽微微一笑,揖手拜下。
  ……
  两日后,宗泽获得派官,往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摄县令职事,正式开始了他的仕途。
  与此同时,礼部尚书公房之中,苏轼正埋首文案,奋笔疾书。
  他这些时日正为明年的省试忙碌,为了更好地选拔举子,他几乎将历年的科举题目都研究了个透彻,取长补短,拟出了新的方向。
  奈何遭到了翰林院和太学院的一致反对,说他出的考题太过轻佻,让他感到十分郁闷。
  他正打算写一篇奏疏,详细阐明自己的想法,呈给官家。
  忽而有人敲门,不等他说请进,来人就推门而入。苏轼蹙起眉头望去,就见殿中侍御史杨畏大阔步走了进来,面有愠色地瞪着他。
  苏轼与杨畏很不对付。
  杨畏乃是新党的拥趸,身为御史台最为活跃的谏官,处处与苏轼作对。自从苏轼上任,他俩就总是这般横眉冷对,不能好好说话。
  杨畏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丢到苏轼案头,道:
  “苏尚书瞧瞧罢。”
  苏轼感到莫名其妙,拿起信来读,信上没有任何署名,乃是一封匿名信。写信人匿名举报文煌真在参与六年前的婺州乡试时,有舞弊行为,并在信中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子安,这是怎么回事?”苏轼温和问道。(杨畏字子安)
  “今日往御史台当值前,轿子候在我家门口,一个蒙面人突然冲过来,将这封信丢进了我轿子里,随后跑了。”杨畏解释道。
  苏轼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听闻子由兄与这位文公子走得挺近?子瞻兄,您还是要擦亮眼睛啊。这眼瞧着明年就要科考了,您可别又惹了麻烦上身。”杨畏阴阳怪气了一番,旋即揖了揖手,冷笑着离开了尚书公房。
  苏轼并不在意他嚣张冒犯的态度,只是捏着手里的匿名信,眸光沉凝。他见过一面文煌真,据弟弟苏辙告诉他,此子确实不是读书的料,水平甚至不如举人。
  他一时上了心。
  ……
  又两日后,恰逢休沐。杨畏应邀来韩都尉府赴宴。
  韩嘉彦事先与他打过招呼,今次这宴会,请得都是新党人,杨畏感到韩嘉彦做事真是十分细腻。他已然不是第一回 到韩嘉彦府上赴宴了,最初不过是应相熟的好友之邀,应付应付场面,可一入府就被韩嘉彦这院子所吸引了。
  吸引他的不是这院子有多华美,而是韩嘉彦这个人。
  此人真是个极有魅力的才子,尤其是他在新政之上的见解,可谓处处挠到杨畏的痒处。
  眼见着官家亲政在即,这位受宠的驸马郎,哪怕注定无官无职,也势必会成为天子近臣。与他处好关系,无疑找着了一条揣度上意的最佳路径。
  故而此后但凡有机会,他都会至韩都尉府露面,并与韩嘉彦打好关系基础。韩都尉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与他畅谈,亦是一件快事。
  “杨御史,来来来,快请进。”今次韩嘉彦竟然在门口相迎,让杨畏十分惊喜。
  “小韩都尉,您太客气了,怎还亲自来迎?”
  “在下着急啊,今日有御史您最爱的美酒,一整坛,前日见到,在下特意留了,就等您来赴宴。”韩嘉彦热情笑道。
  杨畏,为王学死忠,坚定的新党之人。平日无甚喜好,独爱美酒与美文,尤善骈体,辞藻华美,章句典丽,连旧党的苏氏兄弟都不吝称赞。
  他能够在旧党把持的朝局之中维持中央御史之位,一是太皇太后需要留个别新党人士牵制旧党,二是全靠依附苏辙。尽管苏辙乃是旧党,但杨畏敬佩苏辙才华,故不以党派而论。
  他本想推苏辙为相,在此之前曾多次攻讦几位宰执,诸如刘挚、苏颂、范纯仁,前二公皆因他的攻讦被罢,到了范纯仁时,他的攻讦终于不再奏效。
  然太皇太后始终不立苏辙为相,使他感到了危机。于是复又攻击苏辙非是相才,如此反复无常,令人侧目。
  如今苏轼已归,占据礼部高位,深受太皇太后和官家青睐,他对苏辙的攻讦也使他处境愈发难过起来。
  此人是个关键,故而韩嘉彦早在四月时,就已然开始与他接触。
  经过几个月的往来,他对韩嘉彦已有十足的好感,信任之心也逐渐拔高。韩嘉彦已不止一次请他至韩都尉府把酒言欢,针砭时弊,讨论新政,这里几乎成了杨畏发泄情绪的最佳场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畏醉而怒骂:“旧党当真是一群祸害!你们猜猜我前两日遇见了甚么事?有人匿名举报文及甫的小公子文煌真在乡试舞弊!我这两日翻了翻礼部的记录,还真是怪奇,这文煌真大老远的跑去了婺州参加乡试。
  “再仔细一查,当年婺州的知州杜彦常,是文公的老部下,最开始就是跟着文公在河南府为官。元祐旧党上台,他因曾经支持新法被排挤出了文氏集团。举报信中说,文氏集团让他帮助文煌真乡试舞弊,而他则能因此返回中央为官。结果,六年了,这杜彦常还在外头窝囊地打滚。这帮旧党人,对国朝敲骨食髓,说的话能信吗?!”
  韩嘉彦闻言感叹道:“没想到,文家公子竟还要以这种舞弊的方式中举。”
  “听闻那文煌真才智平平,全然没有继承文家人的智谋,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再这般下去,他们父传子、子传孙,世世代代把持朝政,大宋还如何革新?”杨畏叱道。
  “御史说的是,可我辈又能如何是好?”一位新党成员丧气问道,“我辈眼下各个被打压,都在无关紧要的位子上,也就子安兄您最靠近朝局中央了。此前您以一己之力,斗倒那么多旧党公卿,我辈全以您执牛耳。”
  “是呀,御史。您要如何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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