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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想来应不是的。”
  “那这两处也要排除了……”
  韩嘉彦认真圈定着地图上的范围,章素儿却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好想今夜时光就此循环往复再不往前走,如此,便是令她心满意足的长久了。
  二人刚圈出一个大致的范围来,忽闻前院有人开锁进门的声响,韩嘉彦开了后堂屋门往外一看,便见浮云子、翟丹、翟青三人一齐从前堂穿堂而入,且翟丹、翟青二人浑身上下湿透了,只有浮云子身上是干爽的。
  “你们这是……出了甚么事?”韩嘉彦吃了一惊。
  “说来话长……总之是终日打雁,今日反被雁啄了眼。”浮云子看上去面色不虞,翟丹苦笑着抹了把面上的水,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师父和我们兄弟俩下午去汴河边的纸厂谈生意,顺带打听茶帮入京的事,谁曾想竟然被两个契丹人阴了,差点就没逃出来。”
 
 
第三十六章 
  自真宗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后,大宋与辽国虽偶有摩擦,但已然维持了八十余年的和平局面。两国在边境开设榷场互市,往来经贸。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因而各自国境之内,鲜少能看到对方国家的商人。
  能入宋境的契丹人,除了使者,多半是拥有宋朝颁发的特别经商许可的契丹商人,这样的人屈指可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而浮云子三人被契丹人阴了,可真是一件极少见的事。
  丹青兄弟俩自去沐浴更衣,浮云子与韩嘉彦在后堂屋外说话,章素儿在屋内未曾出来。浮云子道:
  “那两个契丹人也当是去收字画的,与我等争夺一幅仕女图,没能争得过我这三寸不烂舌。却不曾想,此后我们去河边漕船码头打听茶帮船只所在,这两个契丹人对我们挟私报复,雇了好几个搬工,在狭窄的栈道上故意将我们往河里挤。我躲过去了,他们俩身手还差了点,被挤得掉进了河里。此后这俩契丹人还在岸上嘲笑我们落水。
  “这还不算倒霉的,兄弟俩刚落水,迎面就有一艘漕司的官船入码头,船头上站着两个人,正是牛秉延与裴谡。这俩兄弟此前一直在文思院附近转来转去,尤其是阿青,在文思院里混了个脸熟,与牛秉延也曾照过面。当时落水本就惹人瞩目,他们很怕被认出来,不得不埋头到水里,潜游了好远才敢爬上岸来,差一点就憋死了。”
  “你确定是裴谡?”韩嘉彦蹙眉问。
  “确定,面白无须,体格强健,能看出身上有功夫,这样的内侍太少见了。加之牛秉延近来一直谋划与裴谡相勾,不会有错。”
  “这可真是……巧合得可怕。”
  “倒也并非完全巧合,这裴谡似是每日都在汴河边巡船,他多半也在找茶帮的船。这时节是明前茶的时节,正是茶帮入京的时候。”浮云子道。
  “你作何打算?”
  “给我撞上了,自不能不继续查。不过我来做就行,你自做你自己的事。”浮云子瞄了一眼屋内,淡笑道。
  “十五年前念佛桥上的那桩落水案,最近查得如何?”
  “没甚么头绪,我正忖着要不要潜入汴京府衙的书库查卷宗。”浮云子道。
  “不妥,汴京府衙那地方可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戒备森严堪比皇宫大内。实在不行,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再通过韩家的关系光明正大走一遭。”韩嘉彦道。
  “好,不过你最近还是被你长兄束着,这事儿可以往后靠一靠,等殿试唱名再说。”
  二人快速交流完毕,便转而入了内堂屋。浮云子笑着与章素儿打招呼,随即也帮着韩嘉彦、章素儿圈定街角亭范围。
  交谈之中,章素儿提及寒食、清明前,龙虎山上清宫会派人来参加上清储祥宫落成的罗天大醮之事,韩嘉彦颇感喜悦,只因她能见到不少老熟人了。浮云子却忽而一拍脑门,对韩嘉彦道:
  “提起这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日前,我收到了曹仙姑派人送来的书信,她也跟我提及说不日就要返回汴京呢。”
  “是吗?曹仙姑……这得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了。”
  “曹仙姑?”章素儿奇怪问道。
  韩嘉彦笑道:“素儿你应当听说过,曹仙姑名叫曹希蕴,是开国宰相曹利用的族孙女,自幼聪慧,五岁即能赋诗属文。十五岁时,凡古今书籍,博览无遗,书一经目,终身不忘。她经常说处世居家,如在樊笼中,因不愿嫁,脱身遁去。
  “经过几年的游历生涯,在二十一岁那年,隐居于少室山玉华峰。后来家人听闻她行踪,上山寻她,她又遁走隐蔽,自筹钱款,两年后于江西阁皂山受箓为女冠。她与龙虎山上清宫往来繁密,我与师兄和她坐而论道好几回,很相熟。她真是个大才女,熟读文史,医道仙通,而且还习了不弱的功夫。
  “不过她在素儿你上山前就又出去游历了,算算,我们也有十一年未见了。”
  章素儿一时听入了迷,不禁感叹道:“怪不得……我曾听罗真人提过,说我与一位女冠曹仙姑经历十分相似,我当时不曾追究细问。原来是这位曹希蕴。”
  “对,是她,你刚入上清宫时,大家都在议论,说你与曹仙姑经历太相似了。”浮云子笑道。
  “曹仙姑此番入京,也是为了罗天大醮?”韩嘉彦问。
  “多半是的,不过她也有意回来会会老友。”浮云子点头道。
  “不若介绍她与素儿见一面,如此有缘,怎能不相识。”韩嘉彦道。
  “是也。”浮云子点头,“素儿姑娘意下如何?”
  “我自是愿意认识这位曹仙姑。”章素儿笑道。
  商定好此事,三人转而继续讨论寻找记忆之事。讨论到了二更天,不仅大致圈出了范围,还给后续的查找规划好了路线与行程。
  接下来,韩嘉彦便又套上马车,带着章素儿走了南侧的一条路线,返回章府的同时顺道又查看了三处街角亭。奈何章素儿对这三处也都记忆模糊,无法说清到底是不是。韩嘉彦将这三处标记出来,方便此后查七月廿八治丧之家时进行排除。
  夜渐深了,韩嘉彦将章素儿安稳送回了章府闺房,并约定好翌夜同一时间还会再来。章素儿与她依依作别,再次目送她的身影融入黑夜。
  ……
  三月十九,内朝朝参前。垂拱殿后的廊上,赵煦攥紧了双拳,对眼前的御试官范百禄怒目相视。
  “范先生,真的就没有转圜余地了吗?如此锦绣文章,就让他明珠蒙尘,朕心甚痛。”他道。
  “回陛下,此子文章虽锦绣,可若点为一甲,则无异于误导朝政风向,对您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益处。因而他不仅不能升入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也留不得,必须贬入五甲,才得万全。”
  “朕……真无用……”赵煦因愤懑而红了眼眶。
  “陛下,一会儿朝参,将做最后的定等,还请您以大局为重。”范百禄面如老僧入定,拱手拜道。
  赵煦神情隐怒、步履沉重地走入了垂拱殿,坐入自己的御座,望着对面垂帘的太皇太后的宝座,他咬紧了牙根。
  又是颈背相对,他对定等莫可奈何,只能如牵线木偶一般按照规程应答、批定、下诏。垂帘之后的太皇太后高氏,威严又和煦地与朝臣们商议着,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面前。
  散朝后,他等太皇太后先往后宫,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准备起驾返回福宁殿。
  寄班邸候本该等在一旁,随时等待皇帝下令传书。可按照往日惯例,皇帝一般没有任何吩咐,长久以来,寄班邸候便有些松懈,提前离殿。谁曾想皇帝行至门口,忽而出声道:
  “将近日苏学士的札子都拿来,朕要看看。”
  “是。”皇帝身侧的都知苻杨应了一声,随即喊道:“寄班!取苏子由学士的札子来。”
  顿了片刻,无人回应,苻杨奇怪蹙眉,再喊一声:“寄班!寄班人呢?!”
  “奴婢在!”这时寄班邸候才匆匆赶来,只因他方才已经准备离开垂拱殿了,听到高声传唤,才面色煞白地匆匆赶来。
  “你怎能如此怠慢!陛下还未离去,你倒想着要提前溜走了!”苻杨勃然大怒,叱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寄班邸候连连叩首。
  当此时,忽见远处有一个低阶黄门内侍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沓札子,跪地行礼后托起手中札子,道:
  “回禀陛下,苏学士近一月的札子都在这里了。”
  苻杨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好快的动作,此处距离存放札子的垂拱殿偏殿可有段距离,这小子是有备而来。
  他凝眉,上前来拿了这些札子,问了句:
  “你叫甚么名字?”
  “奴婢名叫王奎,寄班小底。”那小内侍叩首在地,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一直未曾说话的赵煦,本蹙着眉,对眼前发生的事感到很不快。可这个寄班小底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终于开口了。
  王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低眉垂眸,虽亮出面庞,可绝不敢直视天颜。
  赵煦见他唇红齿白,长相十分清秀机敏,一时心生好感。但他甚么也没说,直接拂袖离去。
  那寄班邸候看着圣驾离去,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在宫中的升迁之路,到今天便是终结了。他将目光转向一旁已然站起身来的王奎,心中无比寒凉。
  王奎双手揣在袖中,向他一揖,默然离去。
  ……
  赵煦怒气冲冲地回到了福宁殿,顺手抄起暖阁桌案上的金虎镇纸,向一旁的一尊琉璃花瓶砸去。啪啦一声,花瓶应声破碎,一整个暖阁侍候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全部伏地叩首跪拜,生怕这怒气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素来顺从忍让的小皇帝,今日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让宫人们也认识到了他并非只是个泥塑皇帝。
  “官家……您莫要这般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苻杨连忙道。
  “这内侍省该好好整顿一下了!”赵煦怒道。
  “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管教无方。”苻杨连忙跪地叩首道。
  “你和黄敞,一个管着入内省,一个管着内侍省,你们俩商量出一个整顿方案来,三日后朕要看到方案。”赵煦指着他道。
  “奴婢遵旨!”苻杨再次叩首。
  “给朕下去!都给朕下去!朕不想看到你们!”他烦躁地赶人。
  他气得在原地徘徊了好久,才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望着放在桌案上的那堆札子,他忽而发现那札子第一份里面露出了一个纸角,于是奇怪地走过去,展开札子,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
  他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来人呐!来人!”他猛然高喊起来。
  外间候着的苻杨跌跌撞撞地赶了进来,叉手拜道:“奴婢在。”
  “传王奎来福宁殿见朕。不,到延福宫昆玉殿去见朕和长姊。立刻摆驾昆玉殿!”
  “喏!”
  约莫两刻钟之后,昆玉殿内。赵煦兴奋地在赵樱泓身前徘徊,道:
  “大才子!不世出的大才子!朕真想知道他是谁,只可惜糊名要到明日一早放榜前才能除去。锦绣文章,更兼有一笔绝美的行草,真是太有才了!”
  赵樱泓却只是怔忪地凝望着眼前这幅稿纸之上的行草,这篇文章她数日来日日精读,早已烂熟于心,只是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书写这篇文章的举子的亲笔书法,好文章配好书法,相得益彰,更是让这篇锦绣文章的文气纵横百倍,摄人心魄。
  她不发一言,激赏与愤懑、开怀与抑郁交织在胸口,最终只汇作一声叹息:
  “唉……但他还是落入了第五甲。”
  小皇帝立时捶胸顿足,道:“是朕无能,朕心中真是太难受了。”
  “官家莫要这样激动,我怕你身子撑不住。”赵樱泓见弟弟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气血翻涌,真害怕他会发病。
  “官家、长公主……王奎在殿外侯了许久了。”苻杨在外传声道。
  “传,传进来!”官家立时招呼道,他和长姊谈得太投入了,都忘了王奎的事。
  不多时,王奎躬身趋步近前,叩首而拜,口呼:“奴婢王奎,参见陛下,参见温国长公主。”
  “这一幅稿纸,可是你夹在其中的?”赵煦指了指赵樱泓手中的稿纸,问道。
  “回陛下,是奴婢斗胆将其夹入,呈给陛下。”王奎不敢抬头,回应道。他的声线在微微打颤,他知道此时自己若有半点惹官家和长公主不快,他的下场可能会比那位寄班邸候还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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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这么做?”官家不禁追问。
  “奴婢当值殿试收卷之事,瞧见这稿纸之上文字风流绝美,一时欢喜不已,不忍将其烧毁,故而私藏下来。但奴婢自知犯了大罪,只得敬呈官家,以求保全。”王奎按照张茂则的指示,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官家却大笑起来,用手指点着王奎,道,“你倒是个玲珑人物。”
  “奴婢罪该万死。”王奎卑微叩首。
  “甚么罪该万死,朕要赏你!若不是你,朕真的见不到这幅字啊!”官家负手,踱步思忖,不多时就听他询问姐姐赵樱泓:
  “长姊有何想法?”
  “他到底是犯了宫规,不若还是改个名字,调到你近前服侍罢。免得使人联想起此前他曾值殿试。”赵樱泓道。
  “长姊说的是,那么,该改甚么名字?”
  赵樱泓低头一瞄手里的稿子,正好瞧见了“从政”二字,便道:“就改名从政罢。让他拜梁焘为义父,就叫梁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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