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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这么快就定下资善堂直讲的职务了?看来官家早就在为韩嘉彦的事做安排了。赵樱泓心中思忖着。
  “驸马且去休息片刻,午后未正来我书房罢,我为你仔细介绍一下宫中小皇子们的情况。”待宫中内侍离开,赵樱泓对韩嘉彦道。
  韩嘉彦揖手应下。知道长公主还要午休,她便先行离去。此刻距离未正十分还有约莫半个时辰,她需要利用这个时间回去翻一翻医书,尤其是经络针灸图。长久不给人施针,她已经有些手生了。
  离开雪蕊院时,她望了一眼院门口摆放着的文竹盆栽,眸光微凝,心生感慨。
  长公主该是一个多么为人着想的人?她对韩嘉彦必是心怀愧疚的,尽管错不在她,尽管她亦是身不由己,尽管她也并不喜欢韩嘉彦,她仍然因为自己耽误了韩嘉彦的前程而感到不安,总想要为韩嘉彦做些甚么。
  这让韩嘉彦心中酸楚,也许她该从科举被打压的落魄状态中走出来了,当再奋进一二,只为让她安心。
  ……
  资善堂之中有翊善、赞读、直讲、说书、小学教授等不同的职务,各负责教导不同的内容。
  翊善的教导内容非常广泛,几乎可称之为皇子们的“师傅”,传道受业解惑。翊善本身就是王府的官职,只不过因为宫中皇子大多都未出阁,故而设在了资善堂。
  赞读、直讲、说书,基本是讲解四书五经等正统儒家学问的师傅,赞读的讲解内容为经义,说书则偏向四书,直讲的讲解内容偏史学、杂学、时策。
  小学教授则是教授小皇子基本功的师傅,音韵训诂、解字句读,以及书法绘画。
  资善堂以双日讲读,仍轮值一员宿直。初讲及更旬,宰相执政并赴。
  韩嘉彦二月初五辰时至资善堂报到,并非讲筵之日,她来此熟悉了一下环境。
  大多数的资善堂教授都是由翰林学士乃至于宰执来兼任的,韩嘉彦属于少见的专职资善堂的学官,专职学官除了负责教导小皇子之外,还负责管理善本书籍,编修书目。
  与她相同地位的同僚,是资善堂小学教授刘浔,字桑阳,江西浔阳人。
  刘浔今年四十七岁,担任此官已届三年,即将换职。他看上去面色不是非常好,颇有种愁云惨淡之状。见到韩嘉彦,揖礼过后,他苦笑道:
  “驸马能来,是我之大幸。只是你得小心,小皇子可不好教。”
  韩嘉彦微微一笑,心中早有准备。因着昨日午后,长公主已经先给她上过一课了。这宫中的小皇子们人不多,但各个都不是好相与之辈,极其难管。
  除了小皇子们,还有诸多国公家的子弟入学资善堂,所以资善堂的学童数目大概在二十余人左右。
  此外,因着官家和长公主坚持的缘故,桃滢目前也跟着哥哥们在读书,但只上小学课。她与哥哥们的座位是用屏风隔开的,教授会专门兼顾着她的课业。
  而宫中其他的小公主,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赵樱泓还在宫中时,桃滢的功课都是她在盯着。现在赵樱泓出降,又遇上资善堂多日未曾开课,小桃滢的学业耽误了不少。赵樱泓昨日午后特意叮嘱韩嘉彦,如果在资善堂遇上了小桃滢,要帮忙看顾她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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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善堂除了教授学业的师傅们,还有专司日常管理的内侍,都属于入内省统辖。诸如资善堂都监、祗候、手分、入内院子、把门亲事官等,韩嘉彦也与这些人一一见面相识。
  接下来刘浔又为她介绍了一下善本书籍,编修书目的具体事务内容,韩嘉彦算是对资善堂一整个运行流程有了把握。
  午间她吃到了自御膳房送来的午膳,与都堂的宰执们吃的菜色几乎无差。资善堂南面就是御厨所在,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位置其实十分讲究,即位于外朝与内朝的交界之处,又位于东部内廷司与西部后妃聚居处的交界之处,可以兼顾到皇帝日常生活、处理政务的内廷殿阁和宰执所在的外朝都堂。
  这其实与天禧四年最初设立资善堂时的政局有关,彼时真宗正着力培养仁宗,资善堂专为仁宗所设,不仅是他的读书授课所在,更是他会见群臣、熟悉政务之处,颇有小东宫之状。
  只不过后来随着时局变化,资善堂逐渐归于寻常,不再具备一些特殊的政治含义。只是布局就这样一代代承接下来,直至当今官家,又重新具备了一定的政治导向意味。
  用罢午膳,韩嘉彦正在偏厅饮茶歇息,就闻得外间有内侍通报:
  “官家到!”
  韩嘉彦连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绿缎官袍,将搁置在一旁的官帽戴上,出去迎接官家:
  “臣拜见陛下,陛下金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夫!朕刚结束内朝,就赶紧来见你了。”一身白锦红边圆领袍的官家只以金玉小冠束发,看上去满面春风,喜悦快乐,状态不错。
  韩嘉彦微笑叉手,颔首应道:“多谢官家抬爱。”
  “来来来,你与我来,朕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二人于堂内落座,内侍奉茶。官家似是有些口渴,喝了满满一盏,喘了口气,接着问下首座的韩嘉彦道:
  “姐姐回去后,身子可还行?我见她那日回宫面色不大好。”
  “长公主一切安好,她也很挂念您的身子。”韩嘉彦回道。
  “朕近来感觉不错,请转告姐姐不必挂怀。”皇帝笑道,随即他面上的喜色有所收敛,道,“不过,近来太皇太后提及要给朕主持大婚。因着姐姐已婚,朕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
  “恭喜官家。”韩嘉彦恭敬道。
  “唉……可惜,那女子非是朕喜爱。”他叹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大方便对韩嘉彦说,故而转移话题道:
  “今晨朝议已正式通过决案,你的长兄已改同知枢密院事,目前是我大宋的军事主官,位列宰执。这是一件喜事。”
  韩嘉彦知晓,韩忠彦这次升迁,进入宰执行列,原因就在于是自己尚了长公主,韩氏一族成了皇亲使然。
  若说是韩忠彦出卖了“弟弟”的仕途以换取自己的仕途,也未免有失偏颇。毕竟这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又由太皇太后重新提起,韩忠彦不过是奉命行事。
  但韩忠彦终究不遗余力地促成了这桩婚事,并且凭借六弟尚公主之事,突破了入宰执的最后一道关隘。他资质平庸,站在宰执门前已很久不能寸进。凭攀亲而得权,未免来的不够光明正大。
  韩嘉彦不禁冷笑,心底发寒,面上却平和道:
  “多谢官家与太皇太后信任抬爱,长兄持重,当能稳定朝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官家望她神色,虽不见愠,亦不见喜,平淡无波。心道几日不见,韩嘉彦愈发沉稳了,韩琦当年的风采在他身上愈发明显了。他笑道:
  “朕不知姐夫可有雄心壮志,愿为我大宋江山出谋划策?”
  “臣十数年寒窗,科举登科,本就是为了辅佐君王平济天下。”
  她早就猜出官家将她安排入资善堂的目的,既然已决意再奋进一二,既然不愿真的完全成了被长兄出卖的牺牲品,她自然也需要表现出一定的进取态度来。
  “好!”官家大喜,“此处没有外人,你与我交个底。你的那篇策论,可是完全出自你手?”
  韩嘉彦叹了口气道:“官家,臣尚且年轻,见识短浅,还望您不计前嫌。”
  官家听出了韩嘉彦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心道他虽不明着承认,但终究还是给出了一个委婉的答复。
  行,你要装,朕就陪你装到底。
 
 
第五十四章 
  韩嘉彦这日午后一直在资善堂熟悉事务,而官家则在北侧的讲筵所听讲。约莫到了申正时分,讲筵结束了。官家似是为了避嫌,并未再来看韩嘉彦,也没有再召她觐见,而是返回了福宁殿。
  反倒是,为官家讲筵的师傅龙图阁学士、中大夫守尚书右丞苏辙来了一趟资善堂,会见韩嘉彦。
  “师茂小友,许久未见,风采更胜往昔了。”苏辙见她第一眼,便笑呵呵夸赞道。
  “子由先生谬赞了。”韩嘉彦恭敬揖礼道。
  “近来可好?”苏辙又问。
  “一切安好。”
  苏辙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没有再追问。转而笑道:
  “你能入资善堂,我是极高兴的。官家到底还是知人善任,知道不能埋没了你的才华。你的那篇策论,真是精彩至极,我实在是佩服小友的胆略与胸襟。”
  “子由先生莫再这般抬举我,某年轻识短,不知深浅,已经知晓自己错了。”韩嘉彦连连求饶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辙默然下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才叹息道:
  “非是你见识短浅,而是朝中人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已然不知什么叫做致中和了。我很赞同你的谋略和方策,我觉得那是务实之道。只可惜,面对如今的朝局,要想实施起来难比登天。我苏辙亦非是孤臣啊……”
  “去岁中,子瞻先生回京,能不惧这股风气而敢言直谏,是我等晚辈的榜样。”韩嘉彦由衷道。
  苏辙闻言苦笑不已:“你可莫要学他,以你的身份,若是学了他,可就更难了。唉……我真恨不能同他一起去了,罢朝远放,逍遥自在,也好过日日在这朝中煎熬。他现在在颍州,定是快活极了。他在杭州疏浚西湖,现在又到颍州疏浚西湖,现在人送外号苏筑堤,真是……哈哈哈……”
  元祐六年苏轼被召还朝,因对旧党执政中的弊病提出革新意见,而招致旧党朝臣攻讦,再度被外放出任颍州知州。彼时苏辙心中苦不堪言,随兄连上四道自求外放的札子,但都未曾被允。
  苏轼因着早些年反对王安石新法,大体上还是被时人归入了旧党行列。但实则旧党内部也分为了洛、朔、蜀三派。洛党以官家曾经的老师程颐为首,蜀党以苏氏兄弟为首,朔党则涵盖了其余大部分北方旧党重臣。
  洛党、朔党大多看不惯以他为首的蜀党,只因他也提出了相当多旧党的弊病。他就是这样一个按捺不住的性情,任何看不惯的事,都直言敢谏。再加上他酷爱写诗作词,文采斐然,每每下笔又总有暗喻讥讽之意,给了政敌相当多的把柄。
  哪怕是曾经因“乌台诗案”下狱,生死攸关,也不曾彻底改变他这个性情。
  故而他是两头都不讨好,连遭贬谪外放。
  而苏辙相对更持重、保守、谨慎,他虽然内心深处的政见于其兄一致,但该妥协退让之时,他也会妥协退让。故而能在朝中留得更久。
  “我也算是留在朝中,为吾兄保驾护航罢。否则我也不在朝中,以他那闲不住的性子……以后若是再犯了事,也无人能保他了。”苏辙叹息道。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夕阳西落,到了该离宫的时候。韩嘉彦与苏辙一同从东华门出宫,韩嘉彦往北,苏辙往南,二人就此辞别。
  临别时,苏辙对韩嘉彦揖手道:“师茂小友,还望你不忘初心,官家是要做大事之像,我辈已卷入新旧党争难以自拔,而你如今能置身事外,未必不是好事。隐于暗处,冷静旁观,徐徐图之,终究还是能做成事情的。希望你……能为我大宋苍生谋得福祉。科举之事,苏某未能尽心,致你明珠蒙尘,在此赔礼则个。”
  说罢长揖而下。
  韩嘉彦慌忙扶他,也躬身揖手而下:“子由先生折煞我也……晚辈,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黄昏之中,韩嘉彦策马北归,夕阳在遥远的天边缓缓垂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心绪怅然复杂,难以言明。
  ……
  韩嘉彦今夜宿于长公主寝室之中,二人从一同用晚食,到各自梳洗睡下,都沉默不言。她们各有心事,也都并不愿意与对方明说。
  韩嘉彦保持着三分警惕,浅浅入睡。赵樱泓亦并未睡实,于夜色中混沌迷蒙,直到约莫破晓才终于熟睡。
  而韩嘉彦彼时已悄然起身,准备入宫,正式开始入资善堂公干。
  二月初六的清晨,早间寒凉,韩嘉彦骑在马上,神色掩不住疲倦。她打了个呵欠,心道再坚持几日,再坚持几日她就能睡个完整觉了。
  她今日头脑不是很清醒,状态也不是很好。但今日是他第一回 要与皇子、公子们见面,给他们讲课,一时心中还有些紧张。
  这些小皇子、公子每日上午都要上三门课,自辰初至午正,每门课持续两炷香时间,间隔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或是经学、史论,或是史论、杂学;或是经学、杂学,轮番交替来上,只有小学课是每日都要上的。经学由赞读、说书来讲课,分摊在三位翰林学士身上,轮值上课。
  直讲韩嘉彦和小学教授刘浔,作为专职学官,几乎是日日都要上课,韩嘉彦还好,她的史论课实际与另外一位翰林学士之间可以分摊,有轮空机会,得以空闲。刘浔就辛苦一些,哪怕不当值,每日也得报到上课。除了每月旬休以及节假日不课,不得空闲。
  不过朝廷休假制度还是很宽裕的。
  每月除了十日、二十日、三十日旬休三天,还有三大节:元日、寒食、冬至,各放七天假。
  五中节:圣节、上元节、中元节、夏至、腊日,每节各三天假。其中圣节是太后和皇帝的生日。本朝则有太皇太后、向太后与官家三人的生辰可放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八小节:春社、秋社、上巳、端午、重阳、立春、人日、中和、春分、立夏、初伏、中伏、末伏、立秋、七夕、秋分、授衣、立冬,每节各一天假。
  此外还有探亲假三十天,便于家乡遥远的官员回乡探亲,这种假日韩嘉彦是无福享受的。
  婚假九天,自亲迎之日算起。韩嘉彦现在就处在婚假之中,按理说她本不该来资善堂报到的,因为距离她的婚假还差四天才结束。奈何是官家直接下旨召她至资善堂报到,情况特殊,她只得提前结束休假。
  也不知官家是不是和长公主私下传话商议过此事,自从昨日被长公主催发奋进之后,韩嘉彦就觉得这姐弟俩哪怕不是早有预谋,也是颇有默契,反正是不能让她闲下来的。
  今日的课程安排是经学、小学、史论。辰时,韩嘉彦刚抵达资善堂,皇子公子们就已经在学堂之中上课了。今日教授经学的是翰林学士邓润甫邓温伯,他已年逾古稀,须发皆白,说话走路都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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