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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第九十章 
  岳克胡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拉了拉袍襟领口以散热透气。
  “小武,咱们这都跑了大半个汴京城了,从上清宫查到蔡府来,还是没找到那北辰道人,这家伙是不是跑了?”
  魏小武望了一眼蔡府的后门,道:“瞎猜没用的,再找人打听打听。”
  眼下他二人一身便服,身在蔡府的后巷之中。方才他们在这里与蔡府的一名下人见了一面,这下人和魏小武算是有点远方亲戚关系,故而看着情面,愿意将他所知道的蔡府里的一些消息告诉他们。
  据这下人说,二月末的时候确实看到北辰道人到府上来,但自从三月后,就再也没见到了。此外,蔡香亭这些日子也一直往府外跑,还是与那孙绍东在一处,二人终日里混在一起,不知在谋划些甚么。
  在蔡府能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有限,但魏小武另有计较。就在蔡府附近,有个建龙观,关于长公主和燕六的传闻之中,有一个就是说她二人曾在这建龙观后的水池边夜会,被看守人发现之事。
  空穴来风,这建龙观必然脱不开干系,不若就去寻那建龙观的人问问。
  魏小武与岳克胡找上了建龙观,但没有去搅扰观主,而是去寻了那后池的看守人。那看守人起初对他二人非常防备,问什么都不答,直接就赶人。不得已,魏小武使钱,岳克胡使劲,二人恩威并施,终于还是撬开了这看守人的嘴巴。
  关于长公主与燕六在池边夜会的传闻,确实是从他这里传出去,但他当时甚么也没看清,根本也不能确定就是长公主和燕六。后来孙绍东找上门,给他塞了一笔钱,要他一口咬定那两人就是燕六和长公主,他畏惧于孙绍东的势力,又拿了钱,不能不办事,所以才改口,传闻因此变了样。
  “哎呦,两位官人,小道真是被迫的,我一个草芥般的小人物,哪里能与那些大人物斗。”
  “那你就敢污蔑长公主!”岳克胡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这道士的衣襟怒道。
  “小道压根就没见过长公主,那是远在天边的人物呀,可那孙绍东近在眼前……小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二位官人莫要再为难小道了。”这看守人哭丧着脸道。
  岳克胡松开他,愤愤咂了下嘴。随即转向魏小武,道:
  “接下来怎么办?”
  魏小武想了想,打听道:“我向你打听个人,你要说得出一二,我们也不纠缠你了。”
  “您问,小道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有个道士,道号‘北辰’?这人与孙绍东、蔡香亭是一伙的。”
  “北辰……小道还真听过这个名号。”看守道士思索道,“我听观里的师兄说起过他,据说是一个极厉害的道士,使了一手绝强的左手剑,而且千变万化,能模仿世间绝大部分的人,还会口技。
  “此人此前是挂单在上清储祥宫的,上清储祥宫刚落成,彼时还未开四方丛林,不受外界挂单。但他偏要挂单,因而与上清储祥宫的人起了些龃龉,但因着在一众王孙公子面前展示了一身神技,后来服众了,便一直住了下来。后来他的名头就传遍了开封府的所有宫观。”
  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等事,魏小武与岳克胡若有所思。
  “你可知这北辰道人现下在何处?”
  “这…小道实在不知,小道也只是听闻而已,从未见过这北辰道人呀。”
  “那你可知道孙绍东家在何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倒不是甚么秘密,孙绍东家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时常大开门户招待一些江湖盲流,因而民间都流传一句话:吃福田院一年粥,不如吃龟儿寺一碗酒。这孙绍东家就在龟儿寺对过。”
  约莫两刻钟后,魏小武与岳克胡赶到了龟儿寺附近,果然见到了孙府的门头。而且彼时门是开着的,孙绍东就站在门口,和家里的下人们吩咐着什么。
  魏小武与岳克胡躲在远处观望,只见那孙绍东在门口和下人说了一会儿话,府里又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是蔡香亭。”岳克胡认出人来,他身为禁军,还是识得这个前殿前司御龙弓箭直指挥的。
  孙绍东与蔡香亭一道出了门,直接过了门前街道,进入了龟儿寺。
  “咦?这龟儿寺怕不是和这个孙绍东有甚么干系。”岳克胡惊道。
  “克胡大哥,你可有办法潜入进去,不要让寺里人发现,偷听他们说话。”魏小武道。
  岳克胡想了想,道:“交给我吧,你在外面等我。”
  说罢,围着寺外围绕了一圈,选定一个僻静角落,助跑翻越围墙而入。他一进来寺中,便猫低身子,不断寻找掩体,躲避寺里的僧人。这龟儿寺不大,不多时他便找到了蔡、孙二人所在。
  他们进了一间僧房密谈,岳克胡悄悄趴在窗边观望,透过窗上糊的窗纱,能隐约看到那僧房之中还有一僧一道两个人。僧人大约是这龟儿寺的住持,而那道士是个女冠。此时正是那女冠在说话:
  “……你二人放心,以北辰师兄的本领,此次必叫那燕六娘现出原形。”
  “你们怎么肯定那韩驸马就是燕六娘?”蔡香亭问道。
  那女冠解释道:“原因右二,其一、北辰师兄那晚与他对战,发现他武功路数与燕六极为相似,且左臂有恙,故而起疑。
  “其二、我们得到消息,韩驸马派了人在秘密查北辰,而且直接就冲着蔡府去了,这么精准地认定了蔡府,必然是此前就有瓜葛才能这么快想到。谁与蔡府此前有瓜葛?不就是燕六嘛。这韩嘉彦就算不是燕六,也与燕六有关系。但结合前面一条原因,想必韩六就是燕六的可能性更大。
  “北辰师兄眼下就守在公主府附近,那燕六如若真是韩驸马,那她在公主府附近必定还有据点才是,否则她的装备、马匹若都放在公主府里,公主府的人怎会不知晓?且燕六还有同伙,他们必然需要一个秘密接头的据点。因此只要能找到那秘密据点,揭穿就不成问题。”
  孙绍东的声音透着兴奋:“这韩六要真是女贼燕六,那乐子可就大了。李道长,这事儿若是成了,你与北辰可真是首功。若是崇鹤兄能借此翻身,说不定还能博得长公主欢心,成为真正的曹国长公主驸马,届时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燕六到底是男是女,还不好说。按常理讲,男人是不会将自己装扮成女人去做夜行侠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状况。”那女冠泼了盆凉水道,“不管是不是,咱们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做两手准备更为保险,就算找不到那秘密据点,咱们还可以直接让韩六现场现原形。”
  “怎么做?”蔡香亭追问。
  “眼下韩六就在金明池,要参加春游大会。孙巡检,还得劳烦你那在金明池当值的堂兄再用点办法,逼迫那韩六参与竞渡骁勇赛,想办法让他落水。”女冠道。
  “嘿!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孙绍东抚掌,“你们猜怎么着,这韩六的仇人还不止一个,前段时间在金明池落水的王诜听说了吗?就是被那韩六踢翻了栈板落水的,对韩六那叫一个恨,是我堂兄下水将他捞上来,还一直照顾他的,两人这段时日混得挺熟稔。”
  “你莫这般多话了,赶紧去与你堂兄商议此事,莫要错失了时机。”蔡香亭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别急,听我说完。这王诜找我堂兄塞了钱,要我堂兄趁着春游大会之机教训那韩六,最好要让那韩六在万众瞩目之下狼狈落水才好。我堂兄和我提过,说是这韩六没有参加骁勇竞渡赛,但我堂兄已然将韩六的名字报了上去,打算激他参赛,撞他落水,一报还一报。这可真是一拍即合。我这便去找我堂兄去。”孙绍东说着便站起身来。
  糟糕啊,情况好像不大对劲。外面偷听的岳克胡背后沁出冷汗,尽管他也震惊于这帮人对韩驸马就是燕六的猜测,但他打心底不相信,出于忠诚,他的第一反应是要阻止这帮人的阴谋。
  所以他立刻返身,潜出龟儿寺,与外面等候的魏小武会合。二人急急忙忙往金明池赶去。
  ……
  在禁军表演接近尾声之时,有一名内侍来到了韩嘉彦身侧,悄然在她耳畔道:
  “韩都尉,您该准备更衣上场了,击球赛马上就要开场了。”
  韩嘉彦点了点头,起身。赵樱泓看向她,眸光中隐有担忧,她怕韩嘉彦不在状态,上场会出事。
  “放心,我去去就回。”韩嘉彦温和笑道。
  那内侍并不只是来喊韩嘉彦的,还有赵佶、赵似都报名参与了击球小打赛。这俩半大孩子还没法骑高头大马,但胜在骑术不俗,故而是专门给他们备了小马来骑。
  皇家在宴殿内辟出了几间隔间,专供贵宾更衣,每个隔间之内都备好了击球的窄袖袍子以及护具,袍子分红黑二色。每个人所属的颜色是抽签抽出来的,随机分配。韩嘉彦的袍子是黑色的,她属于黑队。
  她褪下身上的大袖缺胯袍,摘下官帽,换上赛服,扎好腰带,包上黑头巾,戴上束袖与护肘护膝,步出更衣间后,有内侍专门领她到校场旁侧,热身候场。
  有专门的军士为她牵马,并备好了击球用的月杖。月杖又叫做球杖、鞠杖,杖长数尺,顶端为偃月形,是木制的,外套上一层牛皮。
  她的马是公主府专门为她挑的高头骏马,通体乌黑,四蹄雪白,与传说中项羽的宝马乌骓如出一辙。她和马儿已经熟悉了一段时间,给它起名骓云。
  骓云见到她,亲昵地吐息,晃了晃脑袋。她笑着拍了拍马颈,随后开始热身。她尤其试了试自己的左臂,今晨感觉手臂状态不错,长久伴随的疼痛已然减弱了许多,左臂的活动度也大增,力道可以使出五成,但更大就会疼痛到难以为继了。
  她的身侧,赵佶与赵似都在与小马彼此熟悉,大约是第一回 看到姐夫兼先生的韩嘉彦一身武服出现,这两人都感到很新鲜,不停地将视线往她身上投。
  赵佶是红队的,赵似是黑队的。
  不多时,黑红两队的队长出现了,这两名队长都是禁军之中的击球好手,往届多次作为队长带领队伍进行小打赛,不少参加了两度、三度小打赛的王孙公子对两人都很熟悉。
  黑队的队长姓周,他抱拳揖手,向自己手下的十名队员一一行礼,他虽位卑,但要指挥一众尊贵的王孙公子组成的队伍进行比赛,这可不是甚么容易的事情。
  作为老禁军,周都头对大多王孙公子都熟悉,也知晓他们的击球水平,唯独今次新参加的韩嘉彦,他不很熟悉,故而直接点名韩嘉彦道:
  “韩都尉,可否担任后翼侧卫,主要负责防守,如遇敌队来袭,要阻拦拼抢,抢球后要及时传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嘉彦温和道:“没问题。”
  周都头松了口气,后翼侧卫这个位置不是甚么显眼的位置,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表现的机会,很难进球,若是换了爱出风头的公卿勋贵,恐怕就不乐意。好在韩驸马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下来这位周都头将所有人的位置都布置好,简单讲解了一下阵型和战术。
  黑队有两个大主力前锋,周都头自己就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李博明。此人是西夏立国前随李继捧内迁而来的李氏贵族,李氏还是唐王朝赐姓。因着党项民族习惯,他极擅骑射,击球也不在话下,长得五大三粗、一身黑肉,冲锋起来极为凶猛,犹如一头黑牛,故而有个诨号“黧牛”。
  黑队的主要战术,就是全队努力拼抢防守,将球尽量传给周都头和李博明突围得分。
  讲解完战术,在号角声中,全部击球队员上马,拿好手中月杖,进入击球场。
  附近围观的禁军,和远端高台上围观的百姓见队伍入场,知道今日最精彩的重头戏来了,纷纷欢呼起来。一时间山呼海啸,分外激昂热闹。
  击球场上铺着一层黄沙,东西两端竖木为球门,球门高一丈余,上刻金龙,下为石莲花座,中间加以彩饰。场边高台之上,有校尉持小红旗唱筹记分。御龙官沿着场边围城一圈,手持哥舒棒守卫球场。同时,教坊乐师在球场外奏乐。
  韩嘉彦策马上场,按照布置来到了左翼的侧卫,赵似也和她一样,处在左翼的更后方。他骑着小马路过韩嘉彦身侧时,对韩嘉彦道:
  “姐夫,你要小心红方的那个领头的。那人叫孙庆忠,据说要找你麻烦。”
  韩嘉彦闻言,顺着他的月杖所指,看到了红队为首的一个魁梧的大汉。此人虽极其魁梧雄壮,但却面白无须,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强壮白马,提着月杖立在队伍最前头,正如狼一般盯着自己。
  “找我麻烦?为何?”韩嘉彦淡笑问道。
  赵似一笑道:“嘿,姐夫日前不是整了那王诜吗?那王诜不甘心,要找补回来,就找了这个孙庆忠。此人是神卫虎翼水军的副指挥使,一直就驻守在这金明池。他家中也算是有些背景。而且能力很强,不仅善舟楫水战,更是弓马娴熟,使了一手好枪棒,在军中颇有威望,是一号人物,不好对付。”
  “十二郎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韩嘉彦好笑问道。
  “是十一兄告诉我的,他消息灵通着呢,和禁军中的不少人物经常在一起玩儿,甚么都知道。”赵似道。
  原是赵佶啊,这小子……韩嘉彦眯了眯眼。
  “姐夫,要不要我给你打掩护,那孙庆忠虽然凶狠,却也不敢对我如何,我乃是皇子。”赵似虽然此前被韩嘉彦整得很惨,但他有个好处,一旦对一个人服气了,就死心塌地地支持和追随此人,韩嘉彦便是他目前内心之中最为佩服的人之一,他觉得韩嘉彦是绝对的深藏不露。
  而且韩嘉彦毕竟是他亲姐夫,赵似极为护短,只要是自家人,他就一定会抱团。
  “不必,十二郎保护好自己,莫要伤着了。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韩嘉彦左手倒提马鞭,捏着缰绳,右手持着月杖垂在马侧,对着远处的孙庆忠扬起了笑容。
  两队队长各自策马上前,对马而立。特别的是,他们面对的是自己队伍,身后则是对方队伍。
  中央裁判一身白衣,同样骑马,手中持着马球。马球大小如拳头,用轻韧木施朱做成。
  伴随着一声震耳的铜锣敲击声,场中裁判将球高高抛起,两队队长同时挥舞手中月杖去击打飞舞在空中的马球,将球打向自己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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