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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一是毒杀陈安民确实是新党所为,但文彦博不愿挑起进一步的党争,决定咽下这口气。
  “二是毒杀陈安民并非新党所为,而文彦博知道是谁,出于某种目的,要进行隐蔽。
  “三是毒杀陈安民并非新党所为,文彦博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不愿有人利用这件事挑起党争,故而隐蔽。
  “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当然我个人也愿意相信文彦博消弭党争的意愿,只是我认为新党不会蠢到对陈安民下此毒手,给自己留下口实把柄。
  “抛却党争的部分,着眼于他所错判的那起发生在相州的抢劫杀人案,这案子也显出几分蹊跷来。我也调取了这起相州抢劫杀人案的卷宗,这案子说来还与韩家有些关系。案子就发生在相州韩氏祖宅不远处的官道之上,三个劫匪夜里杀死了从韩氏祖宅返回自家田宅的仆人,这仆人还是个老妇人。劫匪从她手中抢走了一幅画,还有一大笔金银。其中的匪首实施了杀人,另外两人没有动手。
  “案子的分歧就在于此,新党革新之中,对于律法有从宽的倾向。但旧党司法则更为严苛。故而在旧党人看来,判决杀死三个劫匪,没有什么问题。但在新党看来,匪首才该判死罪,另两人只是从犯,罪不至死,所以这是错判。彼时是新党执政,故而陈安民判死三个人,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但奇怪的是,相州韩氏在这起案子里全程隐身了,而那个被杀死的老妇,怎么会携带着一幅画,还有那么多金银走夜路的?这不符合常理,卷宗之中对这些细节也是语焉不详。我认为这案子必定另有蹊跷,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去相州细查。
  “此后我发现,我父亲也调阅过这些卷宗,而且是老仵作病退后没多久的事,他老人家也查过陈安民的案子。
  “就在我调阅卷宗时,帮助我的同僚向我诉苦,说是府里最近严抓托关系查架阁库的事,让我赶紧查完,悄悄走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不然他要担不小的干系。
  “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开封府现任士曹参军家里出了蹊跷事,闹鬼,请了个白傩面女冠去做法驱鬼。他还失忆了,矢口否认自己曾调取了士曹的宅户变迁记录,并且说调取签字不是他的签字。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知府下令严管档案调取查阅。
  “我当时心中非常震惊,询问同僚细节。同僚说,这件事发生在今年二月,现任士曹参军当时查了治平三年的记录。
  “治平三年的开封府士曹参军正是家父呀!”
 
 
第一百零六章 (长评加更二)
  “那治平三年的宅户变迁记录,况知兄可查了?”韩嘉彦连忙追问道。
  “查了,虽然冒了点风险,但当时也恰好是顺带着看了,并且我当时出了开封府,就凭着记忆及时将那几条宅户变迁记录默记了下来。”一边说着,龚守学从自己的褡裢里取出了一个皮革包袱,包袱里面是一些重要的文书。他从其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韩嘉彦。
  浮云子与赵樱泓都凑了过来一起看。
  这纸张之上一共有十来条记录,是治平三年全年的仕宅变迁内容。这内容是按照整个开封府的里坊来条分理析的。这一整年仕宅契约变化并不多,但这些记录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任何问题。
  赵樱泓感到不解,问道:
  “这有甚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龚守学道,“但没有问题,才是问题。”
  “甚么意思?”浮云子和韩嘉彦也糊涂了。
  “我抄下来的这几条是记录之中用红批标注变动的内容。
  “我父亲在担任士曹参军时,曾将整个汴京的仕宅做了汇总名录,且手抄了一份留在了家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也知道,汴京城寸土寸金的,除非天家或官府要大兴土木,否则宅院大抵是几十年不会变动的,因此即便我父亲留在家中的那份汇总名录已然有二十余年的历史了,还是具有参考价值。
  “我将治平三年这些红批变动记录与这份汇总名录做了对比,没发现异常,想了想,又委托我同僚再去细查治平三年之后的宅院变动记录,进行对比。结果发现西榆林巷有一处宅院,治平三年四月时还属于文彦博,但治平三年五月做了转契的手续,架阁库内有契书留底,可交割对象却没有留档。且最诡异的是,治平三年之后,西榆林巷这处宅院就从仕宅记录之上消失了。”
  “是我家……”韩嘉彦瞪大了眼睛。
  “甚么?”赵樱泓亦大吃一惊。
  龚守学道:“是,我去西榆林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处宅院是韩老相公购置的,曾经是师茂兄与令堂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说,我父亲帮助韩老相公从文老相公手中购置了这处宅院,做了房契交割,但却隐蔽这处宅院的存在,并不让人知晓这处宅院属于韩老相公。及至后来,这处宅院就再也不属于仕宅了,成了民间宅院。”
  “如果说是为了隐藏官人和她娘亲,我可以理解。但为甚么要这么麻烦的费工夫去抹除记录?”赵樱泓感到奇怪。
  “因为仕宅,属于公家管理的范畴,也是朝廷细查官员贪腐的一条途径。所有登记在册的仕宅,每年御史台都会进行审核。抹除此宅院的存在,御史台就查不到了。”龚守学解释道,这些官府书吏规程之类的事项,赵樱泓不了解很正常。
  赵樱泓眉头蹙得紧紧的:“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韩老相公为何不直接从民间购买宅院,而非要向文彦博购置仕宅,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浮云子摇头道:“不,这样才更隐秘。因为民间宅院的交易买卖,反倒更容易追根溯源,牙行一查便知,哪怕查不到,拉着人打听打听,也都能问出来。
  “而你瞧,韩琦从文彦博手里买宅院,只留下文彦博交割房契的底根,却不登记韩琦这个新的房主。如此一番运作下来,有谁知道这宅院是谁的?哪里也查不到。
  “附近的邻居也只知道杨大娘子和她的孩子曾在那里居住,二人搬走后,宅院空置,附近邻居也大多将她们淡忘了。若不是况知兄弟这样细心查找,根本查不明白。”
  话及此,内室之中安静了下来。炭火的微光照耀在几人面庞之上,他们都显得若有所思。赵樱泓心中不禁感慨,不愧是韩老相公,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于细微处见其心思之缜密,他将自己的牵涉痕迹降到了最低,同时还完成了对杨璇母女的庇护。
  只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韩琦不惜大费周章,也要让杨璇母女在汴京城里住下呢?若藏在外地乡野之中,隐蔽的难度会降低许多。
  但随即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因为杨璇明面上的身份是韩琦的外室呀。若将这母女藏在汴京城外,韩琦一个京官,年纪又大了,根本不能时常出去相会,也就实在谈不上是养外室了。为了让杨璇的外室身份更有说服力,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母女俩在汴京城内安顿下来。
  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未来做铺垫,因为韩琦老了,也预见到生命已不长远。他终究是要将这母女俩交给自己的长子韩忠彦来照拂的,故而他必须加强这母女与韩氏的亲缘关系,让韩忠彦不至于抛弃她们。
  韩嘉彦却在想:即如此,那么文彦博也确然是娘亲之事的知情人了。娘亲会在最后的关口向文彦博求救,也就不奇怪了。
  龚守学此时揖手道:
  “师茂兄,龚某不知你家中究竟有何隐情,也无意窥探。但老父既然曾卷入其中,龚某也是心愿难了。唉……某已不知该不该继续查下去了,还望师茂兄明示。”
  “我家中之事……确然不大方便明说。”韩嘉彦凝眸道,“但是杀害令尊的凶手,肯定是要继续查下去的。此人不仅与你有仇,与我也有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龚守学眸光震颤,感佩道:“多谢师茂兄成全,说得太对了。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浮云子问道:“况知兄弟是两日前上嵩山的,可有甚么收获?”方才韩嘉彦、赵樱泓尚未到老母洞时,先到的浮云子与龚守学寒暄了几句,得知他是两日前上的嵩山。
  龚守学回道:“唉,这太室山我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见过甚么北辰道人,并不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在山上乱转了两日,没有收获,本想着今天下山,往少室山去查查看。不曾想下山走到老母洞这里,遇上了瓢泼大雨,只得进来避雨。”
  赵樱泓想了想,道:“即如此,龚先生可愿在这老母洞中等我们两日,我们今日上山,后日就下山,再一起去少室山看看。我与官人也打听打听北辰道人的事,兴许能问出来。”
  龚守学大喜,忙揖手拜下:“多谢长公主相助。”
  大雨茫茫下了近小半时辰,终于停了。赵樱泓一行辞别龚守学,出了老母洞,继续上山。
  山道湿滑,马匹已然无法再往上走,故而全部留在了老母洞这里。队伍步行上山,开始了漫漫跋涉。
  赵樱泓起初还十分兴奋,走步轻快,踩着湿漉漉的石径,走着狭窄的凿山道,欣赏着雨后的太室山风景。初夏季节,山体披上了绿装,虫鸟的鸣叫声被山风从大山之中带出来,一阵一阵的,好似山在吐息。空气潮湿而清新,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但走了一段路,赵樱泓渐渐喘了起来,逐渐有些走不动了。为了上山,公主府专门备了小步辇,可以抬着长公主上山。但赵樱泓不愿意坐步辇,她想靠自己的双腿爬上少室山,完整地体味一次爬山的经历。
  爬山素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太室山比少室山更难爬,故而大部队很难上山,武周封禅也选在了比较容易登山的少室山。
  韩嘉彦小心护在赵樱泓身侧,一是为防地面湿滑,她若太兴奋不注意脚下会滑倒;二是怕她体力不支,腿脚浮软,失去平衡。
  不知道是否是怕甚么来甚么,赵樱泓没留意一脚踩在了一块瞧上去有些凹凸、实则非常滑的石头之上,猝不及防脚一扭,身子向韩嘉彦身边倒过来。韩嘉彦惊了一跳,连忙稳稳扶住她。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短促吓到后,感受到了右脚踝不对劲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樱泓!没事吧?”韩嘉彦极其紧张地问。
  “脚踝…好疼…”赵樱泓美丽的面庞都皱缩了起来,痛苦爬上她的眉头。
  “来人!将皮垫子拿来!”韩嘉彦立刻喊道,此时早有仆从紧张地围了过来。有人在旁边的大石上铺上了皮垫子,韩嘉彦扶着她小心坐在那垫子上。
  奴婢们此时都落在后方,有些体力不支,跟不上队伍。身旁服侍的都是内侍和兵丁。
  韩嘉彦小心捋起赵樱泓的脚踝,一瞧,便见已然肿了起来,她小心扭转赵樱泓脚踝,以手指轻轻探骨,并询问赵樱泓感受。最终判断她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单纯扭伤了。
  “医药箱!”韩嘉彦直呼医药箱,是出于她的习惯,她本就通医术,习惯于自己处理各种伤病。但赵樱泓此次出行,配备齐全,随队有一位年轻的太医院医官,姓徐,负责此行照看赵樱泓的身体。
  这位徐太医体力不是非常好,气喘吁吁地从后方跑了过来,又对赵樱泓做了一番检查,给她涂上跌打药膏做了固定包扎。
  “长公主短时间内不能下地走路了,还是上步辇罢。”徐太医道。
  “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赵樱泓问。
  “起码三到五日才能消肿,下地走路。”徐太医下判断道。
  赵樱泓显得有些泄气,都是自己太过兴奋,太过逞能,结果乐极生悲了。
  “没事,坐步辇也是一样的,节省体力。你是金枝玉叶,能自己爬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韩嘉彦安慰道。
  “是我太弱了,嘉郎,我该怎么才能增强体力呀?”赵樱泓显得很苦恼,她若一直这般柔弱,还如何能与韩嘉彦白首偕老,她还想和她一起去更多的山川游玩,若没有体力支撑是不行的。
  韩嘉彦笑了:“待回公主府,我带着你锻炼,要想增强体力还不容易嘛。你眼下先莫要想那么多,将扭伤养好了,咱们好好走完这一趟行程。”
  赵樱泓觉得她口里的“很容易”,恐怕对自己来说比登天还难。这个人时常不能认清普罗大众与她之间的差距,以至于总是过分谦虚,高估他人。
  此番小插曲过去,队伍继续登山,他们必须赶在夜幕降临前登上嵩顶,否则就要走夜路爬山了。
  赵樱泓被抬在步辇之上,韩嘉彦紧紧护在她身侧,众人开始加速登峰,略过了沿途的所有风景,只等下山时再慢慢欣赏。
  终于在夕阳西下,万丈霞云之中,他们来到了嵩山之顶。
  赵樱泓坐在步辇之上,远观山巅之外的风景,只觉得从前困于一隅的心境霎时通达,旷远疏朗,意识仿佛能无限地向天边延伸,万物都匍匐在脚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忽而觉得这人世间是如此的渺小,在山川的腹怀之内,哪怕是天家大事,似乎也成了小事。自己并非是甚么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不过只是天地一蜉蝣罢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今日方知此诗之势,这便是登山的魅力呀。
  “白云随人来,翩翩疾如马。洪崖与浮丘,襟袂安足把。不来峻极游,何能小天下!”她身旁,韩嘉彦以低沉疏朗、意蕴洒脱的声音诵念道。
  赵樱泓望着她带笑的侧脸,眸中情意缠绵。
 
 
第一百零七章 
  当韩嘉彦与赵樱泓登上嵩顶之时,汴京城的皇宫之中,内侍、宫女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皇后册封典仪即将举行,宫中有相当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和布置。
  御药院也不清闲,倒不是为了忙自家事务,而是相当多在御药院当差的内侍被抽调去给册封典仪帮忙去了,这其中就包括梁从政。
  梁从政自从三月金明池大会时与亲姐姐相认,心愿得了,整个人都开朗快活了许多。这反倒让他在御药院内打开了交际网络,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因着筹备册封典仪,此番梁从政被调往官家所居福宁殿,负责筹备服章。
  只是梁从政没有想到,此次被调离御药院,竟再也回不去了。刚到福宁殿,他就直接被带去了入内省都知苻杨的面前,彼时与他一起面见苻杨的还有一名内侍,二人给苻杨叩首,就听苻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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